爱上未成年(上)
爱上未成年(下)
文︱沐儿
上床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再也停不下来。从此苏暖明黄色的甲壳虫,经常停在男孩的楼下。
他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男孩喜欢絮絮叨叨地说,可苏暖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兴趣。
只有在床上,他们是势均力敌的。他有的是力气,她有的是性趣。一言不合就开始,开心了做,无聊了做,吵架了做;苏暖要出差,临走前他们以这种方式告别,回来后再以这种运动接风洗尘。
差不多两个月,他们常常赖在一起。男孩忘了要报名上学的事,苏暖也不问。她隔三差五买猪骨或牛排,给他炖汤做饭。
“姐姐,你做的饭最好吃了。”她不管做什么,他都爱吃。有时候他调皮,说,姐姐,我不光爱吃你做的饭,也爱吃你。说着就附过来,咬她的耳垂。他从耳朵开始,眉毛眼睛一块儿亲。手也不闲着,他把她宽宽的一字领一拉,对着她浑圆的肩亲下去。
苏暖让他撩得全身发软,索性关掉煤气,和他一起滚床单。
“姐姐,你的初恋长什么样?我想看看照片。” 他喜欢问所有与她有关的事,乐此不疲。
“等我有空,给你去他空间找找。”
苏暖从没有认真去找。她觉得他幼稚。都是些过去的事了,管那么多干嘛。她只是敷衍地这么一说。
苏暖对他的好,主要体现在做饭和买买买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她不想伤脑筋。男孩喜欢看电影,她给他买了全套的家庭影院设备。男孩爱喝鲜榨豆浆,她马上网购了飞利浦果汁一体机。男孩说想要去海边看日出,她第一时间订了去巴黎南部的机票和宾馆。
男孩的用心,体现在一些小事上。比如他半年如一日,每天午后一杯温暖的咖啡。比如苏暖大姨妈痛,男孩托人从国内捎来益母草,准备好益母草水让苏暖泡脚,擦干后,他把她的脚搂在怀里,给她按摩脚掌的穴位。再比如,苏暖出门进门总是找不到钥匙,他跑遍了马城,给她买了一个精美的钥匙布包,笨手笨脚在上面用针线绣上“SN”两个字母。
可是,苏暖讨厌益母草的味道,泡了几次就不泡了。
她觉得那个钥匙包不够时尚,自己花了400欧,买了个古奇的新款。
每当这种时候,男孩的眼神,都会黯淡一下。
从盛夏到初冬,他们缠绵了几个月。
转眼一年将尽,一天早上拉开窗帘,见雪花大朵大朵地飞舞,马路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房子全白了,城市像童话中的世界。
苏暖拉男孩出去看雪。苏暖在前面跑,男孩跟在后面,用他的右脚脚印拼在苏暖的左脚脚印旁边,再用他的左脚去拼她的右脚。走了一段,他站住,掏出手机,拍下双双对对脚印的照片。
那天晚上,他隔外卖力,每一下,都顶得特别狠。高潮的时候,他捧起她的脸:“苏暖,我爱你。”
苏暖怔了一下,没有回答。在她心里,跟一个19岁的男孩谈“爱”,有些滑稽。
她觉得,他只是年少冲动,荷尔蒙恣肆,喜欢她的身体。对这种靠身体的交融维系的感情,她是不愿意把它称之为“爱”的。
当然她承认,她喜欢他。她欠起头,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么么哒,她说。
她有些慌:“怎么啦,小屁孩,哭个什么鬼啊。”
“我就知道,你没有把我当大人。你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我们的将来。所以我不去读书,你也不介意。我不找工作,你也不责备。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如果你对她说‘我爱你’,她没有回复‘我也爱你’,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不爱你。”
他的泪落到她的嘴里,有点咸。他忙忙地替她擦,自己脸上越涌越多的泪,他却懒得去管。
“我只是不想给你压力。你还小... ...”苏暖辩解。
苏暖说什么,都劝解不了他的情绪。他认定苏暖是不爱他的。没办法,她只好任由他默默流泪,他身体的一部分,还埋在她的身体里。
“你总觉得我小。可是小不是我的错。我小就没有权利去爱了吗?”
或许你该找个年龄相当的人去爱。苏暖想说,没敢说。
他总算是伤心够了,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幅镶上了边框的雪地脚印照。
“我想这样,一直陪在你左右。但只是我一厢情愿,你根本不需要的,我跟不上你的脚步。”他说得委屈,“这张照片,我会好好保存。”
她的心突然刺痛起来。每次都是这样,他在身边,她常常忽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爱他;他和她,就只是身体之间的依恋。可一旦要失去,她就紧张起来。
她理不清,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是的,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他过日子;和一个才19岁的男孩结婚生子?她想都不敢想。
她愿意等他吗?等他到25岁,她已经35了。她等不起。
苏暖想挽留,但她知道,她不该挽留。他应该有属于他的生活,总这样纠缠在一起,也不是事儿。
“真要走吗?”
“嗯。”
“去哪儿?”
“以后还能见面吗?”
“也许有缘会再见的。”
那天晚上,他们拥抱着彼此,直到天明。她帮他收拾东西,装满了几个搬家用的大箱子。苏暖的东西,也是满满一大箱。
苏暖陪他去租房公司办好退租的手续,又替他叫了一辆车。看着他走,总比突然不见了人要好得多。苏暖最恨的,就是微信或电话说分手的方式,像她的前任那样。
箱子都搬上了车。他本来决绝地要走,拉开车门的一瞬,突然跑过来,紧紧抱住苏暖。他的手在颤抖。他不肯抬头,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脸上的泪痕。
就那样抱了一会儿,他转身走了。他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着,显得狼狈又不堪。苏暖的心碎了一地,但她跟自己说:这是迟早的事,长痛不如短痛。
苏暖没想到,这不是短痛。那以后,走在大街上,她看许多人,都像男孩的样子。她从他那儿带回来的衣服,舍不得洗,觉得还有些他的气息。
她有空就去他工作过的咖啡馆坐着发呆,周末一坐就是一下午。她幻想着,也许他会回来这个地方看看也不一定。
她去那家日本餐馆吃饭,总会坐同一张桌子,回忆着他走过来说,姐姐,我可以坐过来吗?
她想不起来他从什么时候不再叫她“姐姐”,改口叫“苏暖”了,他说,他想要保护她;叫姐姐,总有被保护的感觉。
她无数次开着她明黄色的甲壳虫,停在他曾住过的公寓楼下。有两次,她还不死心地跑上去敲门,希望他又回来了,拉开门,对她说,苏暖,你终于来啦。
后来那个公寓有了新住户,她看到一对小夫妻推着婴儿车出来,她才没有再去过。
一天晚上,手机响了,是他的号码。她接起,却没有声音。她哽咽:“我想你。”他什么都没说,沉默了一会儿,挂了。
苏暖哭了。这是她13岁以后,第一次哭。她本来想着,如果他说“我也想你”,她就会告诉他,现在我知道,我是爱你的。可是他没说,她也就没说出口。
如果他再打电话过来,我就大声对他说:“我爱你!”苏暖想。
可他从此,再也没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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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儿
专栏作者
十点读书签约作者
旅居欧洲的汉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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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出版《世间唯有我的达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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