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虽然去过爱丁堡许多地方,可一定还有更多地方没有去过,因此,我的结尾仍然不情又不愿。一首苏格兰的名曲里,有一句重复吟唱的歌词,此刻正足以抚慰我。那歌词这么问道:
“你还会回来吗?”
我总不由自主地回答:
“是的,我还会回来。” ----《爱丁堡画记》
2、虽然这晴朗的夏日在爱丁堡,不在我家乡九江,我却毫不在意。读了下面这首诗,我完全能感受他的心态:
我将欢乐而自由,
我将不为任何人烦扰;
如果没人在乎我,
我也不将为任何人在乎。 ----《爱丁堡画记》
3、距离我大胆出版第一本旅行书《湖区画记》,至今已经十年。那本书的手稿吃了多次闭门羹,有人好心劝我,别再想着出版了。我的图画全然中式,没人看得懂,那本书不会有人读的。因着某些缘故,这话并未使我丧气,反而激励了我。书后来出版了,我也持续不断地,每隔一段时间就集结一本旅行印象。这些书并非典型中式的:它们不代表所有中国人,仅是一名中国人的个人印象。 ----《爱丁堡画记》
4、以英式早餐为一天揭开序幕,决不是坏事。可这早餐总得吃上一阵子了,才能体会其中妙处。我加入一个旅游团准备去布鲁塞尔时,看到行程表上有下列警告字眼:“奇怪的是,在欧陆,他们不像我们英国,提供丰盛早餐。那是他们的习惯,决不可抱怨。”我忍不住想,由欧陆来此的人,是否也受到警告,要特别留意英国的培根和鸡蛋? ----《伦敦画记》
5、伦敦是否太小,以致雕塑全都挤在大楼旁了?想由远处观赏艺术品,却忽然让辆双层巴士从中挡住的人,有机会仔细看个清楚吗?巴士司机和小轿车车主是否希望路面更开阔、行车更方便些?为什么他们不让我看清楚Nelson的脸孔到底是什么模样? ----《伦敦画记》
6、我听说,司各特之于苏格兰,犹如莎士比亚之于英格兰。不过,根据我有限的经验,我发现,在英格兰时,可能听不到莎士比亚,在苏格兰时,却不可能听不到司各特。司各特纪念碑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事实上,每回经过,它都让我产生一种感觉,想要低下头,而不是仰头看那碑顶。仿佛我正跟自己耳语道:“我已经知道你了,沃尔特爵士。不用再提醒我了。”我发觉,如果想由一群英国人里找出苏格兰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到“沃尔特-司各特爵士”。会对我的话有反应的一定是苏格兰人。……我觉得很有趣,司各特(Scott)的意思正是苏格兰人(Scot)。 ----《爱丁堡画记》(经典语句 www.wenzhangba.com)
7、“哑行者”这名字并非是我到英国旅行之后才取的。那是我的中文笔名。我辞去九江县县长职务后,为自己取了这名字。身为公仆,从事地方政治,我日以继夜不停地说了五年话。那完全不合我的性格,我很乐意卸下职务。孔子说:“无多言,多言多败。”李白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我因此为自己取名“哑行者”。中国人认为,只有旅者和行者才需要一丬旅社里的床位,而人类和其他生物一样,也居住在这天地旅店里。因此,“哑行者”这名字很适合我,虽然“行者”指的多是云游四方的和尚。 ----《爱丁堡画记》
8、也许只有印度的菩提醒着,绝不吃任何孕育生命的东西,称得上言行一致,有资格反对动物园的设立。即使被蛇咬,菩提行者也不杀生。他们将米和豆子撒到河里和湖里喂鱼,以各种谷物喂养鸟类和昆虫。每当遇上猎人和渔民,他们都会劝对方改行。如果劝导无效,他们就会设法买下对方的猎枪或渔网。如果这办法也行不通,他们就会坐在河边,赶走鱼群,并大声吼叫,吓跑鸟雀。据说,苏特拉(Surat)有个菩提行者办的动物医院,除了医治各种动物,还有专为老鼠、蛇以及各种臭虫设立的病房。只不过,我不是菩提行者,我不介意经常上动物园。事实上,管理动物园的人不会希望展品看起来悲惨,园方也一直不断寻求新方法,让动物快乐。 ----《爱丁堡画记》
9、在这国家待了几年,我倒是从不觉得雨中散步有何不妥。我在其他书里解释过不只一次,每回透过雨幕,看到熟悉景物添了新的动人光彩,我对雨的好感就会加深一层。我也是凡人,下雨时,如同别人,衣服也会淋湿。随着时间流逝,雨水似乎愈来愈喜欢我。我在这多雨的国家旅行时,无论上哪儿,它总跟着我。英国岛屿上,绝大多数地方终年雨水充沛,至于苏格兰,则更不遑多让。正因如此,我觉得,雨水至少带给苏格兰人一个极大好处:较之英国其他岛屿,这儿的城市、乡镇、村庄都干净得多。 ----《爱丁堡画记》
10、我在伦敦看得愈多,对四周景物愈觉亲切;对伦敦生活了解愈深,愈坚信人道、慈爱和美。 ----《伦敦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