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我常常回到长河边,脚踏着岸边的泥土,头顶着片片白云,闻着夹杂着河水和青草的气息,感觉格外的清爽和惬意。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难忘的记忆,而小时候家居长河边的点点记忆,犹如串串珍珠熠熠发光,温暖着我生命的每一天。
我的家乡在枞阳县城的上码头,蜿蜒流淌小城南边的河流叫长河,长河又叫枞川河,是长江水系大大小小支流中的一支,恰如姚鼐的“轻帆挂与白云来,棹击中流天倒开”中的景致描绘。
长河是枞阳人的母亲河,日常饮用水都依赖她。长河或静流潺潺,或汹涌澎湃。秋冬时节水位下落,河床裸露,河面较窄,过往的船只锐减;夏季河水漫涨,吞噬着对岸的小洲,河面上浩荡的过往船只渲染着长河的热闹。夏季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季节,暴涨的河面阻止不了孩子们游泳的热情,尤其是暑假的时候,河面上到处是孩子们嬉闹的身影,敏捷灵动如自在的蛟龙。
七、八十年代,县城里家家户户还没有接自来水,大家到河边挑水、洗衣、洗菜,长河滋养着这一方土地,还有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儿。记忆里总有我和哥哥们抬着水桶提水往家走的温馨画面,家中男孩多、女孩只我一个,家里人挺疼我的,家务事基本不让我做,大多时候是哥哥弟弟们抬水、挑水、洗菜,可我特别喜欢到长河边玩水。
记得小时候有一天,受好奇心的驱使,趁父母不注意,一个人偷偷地拿条毛巾,带着棒槌到河里去洗。一边唱着歌,一边在河边甩洗,好不自在。突然,手一滑,毛巾被河水带着飘向河中间去,急得我蹚水去抓,结果脚底一滑,毛巾没抢回,咕了好几口河水。周围洗衣的阿姨赶紧把我拉上了岸边,回家后,妈妈一顿呵斥,再也不允许我私自到河边洗东西了,这件事我一直心有余悸。以后,随着岁月的流逝,虽痴情山水,但因此也多了份敬畏。
七、八十年代的长河外围还没有建护城墙,河岸边到处是洗洗涮涮的人们,洗衣的、钓鱼的、撒网的 ……好不热闹!那时候国家还没有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一般家庭至少有两个以上孩子,孩子们不上学的时候,就帮家里干干家务活,所以河岸边到处都是孩子们的身影。哥哥大多时候喜欢到河边钓鱼,有时我也跟在后面看他们钓鱼,开心的帮哥哥们提着东西。
那时候家家生活都比较艰难,我家一个月最多吃上一、两回猪肉,还是在父母发工资的当天,钓到的鱼可以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所以哥哥钓到鱼回家,全家人都很开心。妈妈宰杀洗净后入锅,鱼香飘满了整屋,每个人的脸上也漾开了笑容。长河里的鱼都是野生的,比现在家养的味道鲜美,那一顿我肯定是不把小肚子撑得鼓鼓的不肯扔筷子。
尽管家里生活很苦,妈妈还是希望我们多花点时间学习,并不主张哥哥们常钓鱼,所以仅在放暑假,钓鱼的机会才多点。记忆里,长河边,常常是我屁颠颠跟着哥哥们后面,乐滋滋帮着喂鱼食、提鱼网的温馨画面。
我家离长河很近,间隔四五户人家就到河岸边。中间一溜房子把河岸边的区域分成前后街,靠左侧叫前街,紧邻后山靠右侧叫后街,我家住在后街,一溜青石板曲曲折折贯穿街道。白云悠悠,俯瞰着街道两侧人家,日子虽然清苦但充满了欢乐,嬉戏的孩子们打闹着从前后街穿梭着,三三两两的人家吃饭的时候把饭桌搬到外面临街而吃,左右邻家拉着家常边吃边聊,好畅快。
印象最深的是夏季的夜晚,那时候没有空调,酷暑难消,家家户户晚上在外面乘凉,大家早早地把门前打扫干净,多泼些河水在地面上,让地面快速降温,再搬出凉床、躺椅。吃完晚饭,大家就坐在外面摇扇乘凉聊天了,孩子们围着凉床嬉戏追逐着。临近午夜,街道宁静下来,星光点点,天空悠远,周围到处是此伏彼起的鼾声。
曙光初现,河岸边洗涤取水的人多了起来,大家陆陆续续的醒了,搬回自家的凉床、躺椅,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时光如梭,一转眼,走过了童年、少年,到我18岁的时候,我家搬离了上码头,全家搬到白鹤峰山脚下我父亲单位的一所房子,靠近长河的中游,以后我从这儿上学、工作和成家,后来,县里在长河岸边修建了护城墙,从此记忆中的长河仿佛离我越来越远了。
身居喧嚣的城市,总是渴望宁静。当华灯初上明月当空时,常常是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过去,想起家乡的那片河、那片云,想起了清苦却充满欢乐的少时岁月。忽然间,记忆中的这些,感觉离我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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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钱静秋,原名钱枞云,金融行业工作,安徽枞阳人,现在安庆市。爱读书,喜写作,读书和旅游是平生两大爱好,希望雅致生活让脚下的路走成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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