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女人》是一部由拉夫·迪亚兹执导,切洛·桑托斯-孔奇奥 / 约翰·洛伊·克鲁兹 / Michael De Mesa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离开的女人》观后感(一):离开的女人,复仇的天使
奥拉西奥要出狱了。她的案子的真正犯人自首了。奥拉西奥已经在监狱里待了三十年。
影片开场所呈现了监狱生活,是颇平和的,并没有表现出压抑和痛苦。三十年了,奥拉西奥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是个坚强的女人,是个好人,除了日常的劳作,她还帮小孩上课,为狱友讲故事。
但这终究是监狱,与社会与真正的生活隔绝,处之泰然也是因为无可奈何的绝望。奥拉西奥所经历的,旁人如何去想象,连同情都是痛。诬陷她的真犯人,当初受人指使与她并无瓜葛,但在认识她之后也无法忍受良心的折磨,不仅自首最后还自杀了。监狱的看守向她说对不起,虽然看守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女儿也向她说对不起,虽然她本身也是个受害者。
三十年前,她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庭。如今家已经没有了。丈夫死了,儿子失踪了,女儿从7岁变成了37岁。
三十年后,她终于离开了监狱,但她依然没有“自由”。过去压在她身上,她要复仇。
造成这一切的是一个嫉妒的前男友特立尼达,因奥拉西奥嫁给别人而报复她。他出身富裕权势之家,如今住在一栋戒备森严的别墅里。
别墅的周围是一片贫民窟。这样的一景,也正是菲律宾社会的一个写照。菲律宾面临经济危机,贫富差距严重,而问题也似乎不止如此。一墙之隔,两个世界。资源丰富者贪婪麻木,为富不仁;为生计者铤而走险也不顾一切,针对富有阶层的绑架勒索案成倍增长,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人群的分裂极化以及两极之间的对立冲突愈演愈烈。
奥拉西奥混在贫民窟,伺机而动。即便她是带着强烈的甚至是唯一的目的而来,面对贫民窟里的人事也无法无动于衷。她遇到了一个卖鸭蛋养家的驼子,一个疯癫的流浪女,一个被欺负的把自己当作女人的异装男子,一个有一群小孩要养的拾荒妇人,都是社会最底层的辛苦人、边缘人。有的还在挣扎,但活得异常脆弱;有的已经绝望,飘飘荡荡。奥拉西奥同情他们,关心他们,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她就像一个天使。
奥拉西奥就是一个“复仇天使”,苦难与悲痛以及由此而来的仇恨并没有磨灭掉她的天使心。面对弱者、面对不幸者,她的善良与爱展露出来,同时她的付出也收到了有益的反馈,毕竟爱是恨的良药。在影片中,她已不仅仅是一个有爱的个体,而成为一个社会良心的象征。
在影片中,广播报道不时传递着重要的信息。除了政经局势、绑架新闻外,还有一条特别的讣告:印度的特蕾莎修女去世了。特蕾莎修女的事迹传遍全世界,未曾谋面者也为之感动。现在,“偶像”倒下了,世界将作何反应?还是说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爱的使者的作用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大?
奥拉西奥跟特蕾莎修女有点像。但她无辜受害被关了三十年。奥拉西奥的不幸遭遇其实正是社会矛盾的体现,是由有钱的为所欲为者和没钱的无所不为者联手造成的。所以面对根本问题她也无能为力。她势单力薄,她可以为弱者带来一点温暖和安慰,但其实也无力引导他们真正走出自己的困境。而面对恶者,除了自己动手也成为凶手之外,奥拉西奥也别无他法。
受伤的荷兰达的出现,意外地阻止了奥拉西奥的复仇行动。奥拉西奥避免了成为一个真正的罪犯,但另一面仇怨不了她也无法再前进了,被困在那里,依然痛苦。荷兰达替她杀了人,完成了复仇。荷兰达是要报恩,也是为了自己。被这世界所抛弃也几乎被自己所放弃,荷兰达因为奥拉西奥的爱才找回一点自我。审讯的时候,荷兰达卸下伪装但又擦上口红,真实的自我,也是最后的尊严。
影片这一段情节的设置,不仅安置了人物,也是对更深一层主题(难以消除的社会矛盾)的表现,并不是单纯的完成故事的戏剧性表述。
影片中,富人与穷人唯一的连接点就是宗教。富人自知其罪恶,穷人忍受着苦难,他们都投向宗教寻求庇护。特立尼达问神父为什么他不能当个好人,为什么他被仇恨所占据并以伤害他人为乐。神父无法给他答案,因为并不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上帝。穷人心中有上帝,但仅仅是一点安慰而已,“守己”似乎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特立尼达被杀了,别墅周围的贫民窟也被拆除了。历史的推土机滚滚向前。但是,根本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只是暂时被掩埋而已。
影片用黑白影像来呈现奥拉西奥的离开与归来,如同一幅历史画卷般缓缓展开。全片没有一个运动镜头,全是静止镜头,或长或短,一个接一个,连接成一个整体。
在表现监狱集体生活的时候,为在较短的时间内交代日常的各个方面,每个镜头都不算太长。镜头就在身旁,人物充盈于画面,而且声音不绝。广播,对话,读书,讲课,祈祷……拥挤、规范的生活。
奥拉西奥出狱后,用了一些远景和单纯的物景(没有人物)来表现。行人,马路,空旷的码头,孤竖的房子,坟墓,窗前。回归社会的奥拉西奥感到陌生又孤独,甚至有时“举步维艰”。
之后的贫民窟是影片重点表现的对象。摄影机摆在低位,静静观察着这被遗忘的角落里被抛弃之人的自生自灭。一街,一景,一灯之下,一个人的孤曲。这些人,在夜晚,才出没于各自的舞台,为生存与失落挣扎,是不同于白天、不同于正常社会的另一个世界。奥拉西奥的出现,带来了表现他们故事的切口。她既是个参与者,也是个观察者。这时候,镜头开始变长,尽管依然是静止的,但追随着他们的交谈和行为,记录着一个个点滴片段,不仅表现内容,需要的时候也通过形式上的构图与光影等呈现更强烈的戏剧性张力。
观察也好,记录也好,静止镜头虽“静”,但也“饱含”情绪,并在叙事上运动着。
奥拉西奥最后讲完了《黑塔》的故事,而她自己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她出发去寻找儿子。影片结尾时的旁白(自述)和在监狱时母亲和儿子有关天堂的对话,是奥拉西奥为自己写的故事。苦难,孤独,复仇,都无法摧毁心中的希望,但希望却也可能只存于梦中。她和儿子也许只能天堂相见了。
《离开的女人》观后感(二):The Woman Who Left
这是一部接近伟大的电影,虽然结尾有些拖沓。另外电影可以剪辑到3个小时,但这部电影无论如何不能剪到3个小时以下。
女主人公被富人陷害,在监狱里关了20年,被宣布无罪释放之后,她回家把地卖了,卖地的钱用来施行复仇,这本身就说明她的社会经济地位并不算太低。在反复踩点观察下手时机的过程中,她接触到菲律宾社会最底层的小百姓,生活对他们来说每天都是地狱。女主人公因此放弃复仇计划,回城市去找她失散的儿子。
电影中Hollanda 为了报答女主人公善良,趁女主人公喝醉之际,偷了她的枪去杀她的仇人。电影里Hollanda 刺杀成功。但我觉得应该拍成刺杀不成功,反而被富人的保镖打死。这样的结局更自然,也更显悲剧。
导演Lav Diaz 对菲律宾社会的底层小人物充满了同情,他早年做新闻记者的经历对他拍摄电影有很大的帮助。
《离开的女人》观后感(三):计划好退场却全神贯注看完四小时
(原载威尼斯电影节期间的腾讯娱乐报道)
坐了30年冤狱后,Horacia回到了三宝颜(后来听说不是那儿),棉兰老岛那座喧嚣混乱肮脏的大城市。隐姓埋名的她,成了一位不需要睡眠的女人。白天,她披戴着头巾、踩着高跟鞋,来往于公寓、教堂和流浪女Mameng的安乐窝,俨然一位不求回报的圣母;晚上,她裹上运动装棒球帽、套上球鞋,出现在零食小商贩身边和异装癖Hollanda的时间中,像一只炯炯有神的猫头鹰,等待着对猎物突袭的机会。
30年前,小学教师Horacia因下嫁他人并生儿育女,导致有权有势的前男友Rodrigo记恨,从而让一起莫须有的杀人罪冠到她名下,含冤入狱,直至以前最好的朋友招供,才换来迟到太久的清白。因为有着一些金钱储备,加上劳教所里主动锻炼出的矫健身手和聪明头脑,Horacia迅速适应了外面的世界,再说,30年间菲律宾再怎么经济迅猛增长,社会还是那样的慌乱并危机四伏,底层生活还是一样卑微苦闷,又有什么需要费劲去适应的呢?丈夫的离世,在大哭一场后也能释怀。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儿子远走,妹妹多年来通过各种媒介刊载寻人启事,也得不到一丝回音。
拉夫•达兹这部新片《离开的女人》,通过一开头田间地头劳作时的新闻广播,将故事背景置于绑架和撕票案件高发的1997年。在播报完香港回归中国的第一要闻后,播音员开始详述和分析最新的绑架事件,并专门提醒,因为拥有财富较多,菲律宾100万人口的华人成为绑匪最主要的目标。事实上,截止电影故事里的20世纪末,这个国家也有了30年的绑架犯罪史,从马科斯独裁统治时期开始,到1997年拉莫斯执政末期达到一个高潮,且作案主体就是腐败军警。翻篇新世纪后,直至现今,形势也没得到任何好转,劫匪主体从军警变成了阿布沙耶夫武装,目的也都是一个——求财,方式也一直简单粗暴——不给就撕票。
然而,电影与绑架浪潮并无剧情上的关联,只是通过不断的媒体(广播、电视和报纸)声音和底层群众议论,而将其中人物置于一个人人自危的不安处境——即便穷人实在没什么可敲诈勒索的。
《离开的女人》故事灵感来源于托尔斯泰一部不出名的短篇小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God Sees the Truth but Waits)。书中的主人公坐了26年冤狱,等真凶自首时,却已经病故。而在当代的菲律宾故事里,冤狱只是开头,随后时间里,健健康康出来的Horacia,面对着自身复仇的欲望和周围可怜人的处境。托尔斯泰笔下的人物,让拉夫•达兹感到生命的不可知,而这种命运的随机性,才是关于人类存在的根本真相。
为体现这种触不到的真相,导演又用其标志性的漫长时间去酝酿剧情和发酵情绪,让接受这种“时间压迫感”的观众去耐心等待冲突。当然,226分钟的片长,在拉夫•达兹的作品史上,也实在算不得“超长”。他的每一场戏,都像是让人期待发生点什么的监控镜头,却最终归为什么都没发生的沉默力量。他明暗转场的剪辑经常很突兀且刺眼,却又能神奇的让观者原谅这种“独特美学”,而耐心等候着一个已知但又期待被表演出来的结果。
这位让观众期许会去报仇的Horacia,由菲律宾最大广播电视集团ABSCBN的前总裁沙罗.桑托斯扮演。这位女强人自1976年以来,其实已出演过不下30部的票房电影,熄影多年后,才又回到镜头前,为拉夫•达兹这部显然不会有什么票房的艺术电影奉献。在由女强人扮演的女侠客世界里,让人从压抑到发泄的复仇时刻最终没有来临,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极其温暖的段落。在街头被打成重伤的异装癖Hollanda,在夫人住处疗伤时,在房间里自顾自唱起《屋顶上的提琴手》主题曲《Sunrise, Sunset》,Horacia跟了进来高声应和。外面依然是昏暗的街道、肮脏的沟渠和频发的绑架,而这一刻房间里的两人,却犹如一对在百老汇舞台聚光灯下深情对唱的好姐妹。
这样给人予希望的一幕,还出现在片尾的首都马尼拉街头。归来的Horacia在复仇之外,另一桩想要了却的心愿,是寻找到失踪多年的孩子,为此她印刷了不知多少张传单。天色微亮,这座2100万人口的巨无霸都市正在醒来,教堂前、市场上、河道边,寻人启事被微风吹成一条条宛如通道的白色通道,或许,孩子真能沿着这条路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