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里奇迹》是一部由弗兰克·德拉邦特执导,汤姆·汉克斯 / 大卫·摩斯 / 迈克·克拉克·邓肯主演的一部犯罪 / 剧情 / 奇幻 / 悬疑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绿里奇迹》观后感(一):失望的奇迹
之前就听说这片子很好很不错,豆瓣评分也很高。但坚持不看影评。怕提前知道了剧情影响心情。
当黑巨人走进监狱时,眼前一亮。果然有惊喜,连犯人都不一样,这样高大威猛。
接着,我发现这黑巨人肯定有冤情。
我想,下来的剧情肯定是黑人的冤情打动了汤姆汉克斯,汤姆汉克斯帮助黑人洗刷冤情,在执行死刑日期当日,来个电下留人。!!!
情节虽然老套,但我估计还是很有看头的。
可惜,雷人之旅马上开始了。
先是黑巨人突然抓住汤姆汉克斯,说要给他治疗膀胱炎,,那治疗手法,怎么看都跟我们村里的神婆没什么两样。。。不用药,不用望闻问切,只需要用手摸一下,抓一下,病就好了。。。
这治病的镜头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难道绿里奇迹,就是这个神婆空手治病的奇迹啊!
接着,黑巨人张开口开始狂吐黑苍蝇,靠,这玩意,我承认本村神婆再怎么装神弄鬼也弄不出来了。。
当然,这里也让我对这豆瓣高分片彻底失望了。原来这奇迹不是人间奇迹啊,而是“神迹”啊!我还以为在监狱里有《肖申克的救赎》或者《阿甘正传》的人间奇迹发生呢。却原来是耶稣基督降临人世了。
这名字应该改成“绿里神迹”而不是“绿里奇迹”才对。
小老鼠的出现,刚开始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看完才发现小老鼠有两个作用:
《绿里奇迹》观后感(二):简单粗暴的烂片子
本应该去睡觉。
可是,看着眼前买回来不久的D9“the green mile”偶还是把它放入了碟机里。听说这片子比“肖申克的救赎”还要好。“肖申克的救赎”是偶很喜欢的一部片子,看过很多次。我满怀期待。不知道这部片子,会给我带来怎么样的震憾。
大块头多么苦大仇深的表情呀,能感受世人的痛苦,能感受世人的痛苦为什么一点慈悲心都没有。他认为人家有罪,认为一个人不是好人,那个人就得死就死疯?连死牢里的狱卒都知道,进了死牢,就是要死的人了,就要得到惩罚了,但是要尊重这个生命个体。做为一个有“神迹”的人。做为一个被“上帝”派下来的人。连这一点救赎的心都没有。连一点教导引领犯错人走向正路的心都没有。那么简单,那么粗暴的杀戮。典型的美国个性。
想讲善恶终有报?终有报要简单到用一个有所谓“神迹”的人来处理?
一点逻辑思维能力都没有,这个编剧的脑子是短路了吧。什么狗屁故事情节。
烂片一部!!
The Green Mile,以魔幻之名,探讨生命的意义。相信大多数人看完之后眼睛都湿润了,这同时也引起了我对生命的思考。而在影片中最令我震慑的就是关于死刑的部分了。
死刑,是通过法律和正义的名义剥夺犯罪者生命的最严厉刑罚。其执行方式一般包括绞刑、电刑、斩首、枪决、注射等等,而当中最为常见的就是枪决和电刑。
早期的死刑可谓花样繁多,比如古代的斩首、腰斩、绞刑,这是经常在影视剧中可以看到的。还有其他一些我们并不熟悉的,例如溺刑、活埋等。
最初的死刑有个一般性特点,那就是对外公开,现场直播。一方面是为了起到杀鸡儆猴,减少同类犯罪的可能;而另一方面是遵从杀人偿命,以泄民愤的价值观念,同时也是统治者彰显正义的舞台。
但是随着时代之进步和人文价值观念的不断完善,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死刑也由当初的对外公开、现场直播,以追求最大限度折磨甚至血腥,直至从肉体上消灭的形式,逐渐改变为小范围公开甚至不公开,减少受刑者肉体伤害,减低血腥程度的形式。这些改变无不是人类文明不断进化的明证。
但是长久以来,这种以暴制暴,以法律和正义之名夺他人性命的方式也饱受世人争议,本人恰好赞同对死刑的废止。
以法律来说,它是人类社会行为的规则,依靠国家强制力实施,建立在公平与正义之基础上。从这点看来,它既是依赖于人和阶级的产物,也是高于人及其主观认识的存在,是维护人际关系公平公正,社会次序稳定发展的工具。以暴制暴,以血还血的原生态价值观对于法律的影响应该逐渐减少甚至消除。长远来看,不仅有背于人类文明的价值取向--爱与和平,也是一种道德后退。
当你看到类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语言时,是否会泛起一丝悲凉。心中的仇恨是否需要使用和犯罪者一样夺人性命的方式来发泄,那是违背法律和正义初衷的,更何况是假借法律和正义之手。这无关宗教,无关信仰,更无关意识形态,这只是对待生命的终极关怀。
特别是在我们国家现在遭遇灾难之时,生命的意义更是敲打着每一个人脆弱的心。不管你如何悲伤,不管你如何祈祷,大自然的无情是坚决的,它不断带走生命,留下泪水,藐视一切存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善待每一个生命,且在以后无数的日夜里记住这里发生的事。
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无声的悲叹,但是请记住,生命的意义是以无数人失去生命的形式来阐述的,明白这个代价之巨大,就是对生命的终极关怀。
本片改编于史蒂芬.金1996年同名畅销小说集,讲述了一个狱警同他所看护的犯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曾二获奥斯卡奖的汤姆·汉克斯饰演狱警保罗,每天都要面对大量被判有罪的杀人犯们坐在电椅上受刑。约翰,由于被控残杀二个年轻的女孩而入狱,可他纯真的本性,不寻常的气度引起了保罗对他所犯罪行的怀疑。他真的有罪吗?
世人对时光流逝大致是不经意的,怡然也好,痛楚也罢,均或可止于瞬息。在死神啃啮 着光阴渐行渐近之前,人人似乎都有大把时间用于荒唐和忏悔,生命的不可预知倒多少意味 着些许侥幸和心安。然而,总有些人不得不在有限的日子里战战兢兢地等待生命的结束,那便是死囚。也许,从生前的喧嚷到身后的沉寂,他们所要跨越的,仅是一英里长的绿地。
看完之后不止是感动,3个小时过去了,但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人性的善恶在John Coffey看来,就是对每个人内心的洞察。看似懵懂的他,却能看穿人们的痛苦纠缠,善恶是非。以真诚换真诚,Paul Edgecomb并没有向我们想象的那样凶神恶煞,相反在生命的最后,首先是尊重生命,他们没有去评价人格,心中自有准绳!给他们临终关怀,让他们内心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认为的罪恶,也许重新来过,一些事情就不会发生!Paul Edgecomb最后似乎也在忏悔,但重要的事他将John Coffey的生命延续,这是一种使命!
也许我们没有上天赐予的神力,但我们可以承担使命,将这种力量延续下去!生前就有颗安静平和的心,总好过死后的浮躁喧嚣!
aul Edgecomb: What do you want me to do John? I'll do it. You want me to let you walk out of here and see how far you get?
John Coffey: Now why would you want to do a foolish thing like that?
aul Edgecomb: When I die and I stand before God awaiting judgment and he asks me why I let one of His miracles die, what am I gonna say, that it was my job?
John Coffey: You tell God the Father it was a kindness you done. I know you hurtin' and worryin', I can feel it on you, but you oughta quit on it now. Because I want it over and done. I do. I'm tired, boss. Tired of bein' on the road, lonely as a sparrow in the rain. Tired of not ever having me a buddy to be with, or tell me where we's coming from or going to, or why. Mostly I'm tired of people being ugly to each other. I'm tired of all the pain I feel and hear in the world everyday. There's too much of it. It's like pieces of glass in my head all the time. Can you understand?
aul Edgecomb: Yes, John. I think I can.
《绿里奇迹》观后感(五):《绿里》电影剧本
《绿里》电影剧本
文/[美国]弗·达拉邦特
译/吉小倩
“我们都欠一死,无人例外。”
一首歌开始了,声音似从远方传来,如老式留声机上褪色的回忆——
“我曾修建一条铁路,让火车运行……让它同时间赛跑,一比高低……我曾修建一条铁路,如今它已完工……兄弟,可否施舍我一角硬币……”
片头字幕
背景是一组大萧条时的镜头,令人难忘的淡褐色影像显示出那个时代的特色。面包生产线……煮汤的厨房……在美国西部的干旱尘暴区,逃荒者向西而行,他们背着仅有的财产,眼神中充满绝望……趾高气扬的黑帮头目炫耀着他们靠贩卖私货积聚起来的财富……美国军队的军棍雨点般落在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身上,这些老兵食不果腹,早已被人们所遗忘。距国会大厦仅咫尺之遥的胡佛村(注1)在熊熊燃烧……
……画面呈深褐色调。柔荑花在燠热的空气中摇摆。一小片布料挂在荨麻上,无精打采地飘动着……深褐色渐渐褪去。蚊子聚成一团,蜻蜓在蚊群中横冲直撞。那一小片布料显出本色——浅黄色……突然,一个持枪男人冲进柔荑花丛,横掠过画面,出画……接着,另一个男人冲进画面……然后,又是一个……都拿着来复枪,分开荆棘丛觅路前行,出画……现在过来的是克劳斯·德特里克,一个比起穷人来境况要略胜一筹的农夫。他的臂弯里挂着一枝双筒猎枪。他看到那块布片,停住脚步,神情惊恐。他扯下布片,转过身去,痛苦地高声叫喊着什么……更多的人冲入画面,以一种如在梦中的优雅的慢动作从我们身边掠过。有一个人领着一队猎狗,他试着把栓狗的皮带解开。鲍伯·麦吉警官高声叫嚷着,以免人们走散了。……伴随着这些画面,我们听到了一个蛇一般“嘶嘶”作响的可怕的耳语声——
耳语(画外):你爱你的姐妹吗?如果你敢出声,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这一可怕的声音消失了。
(切至)
内景,乔治亚州松林养老院,早上(现时)
一个钟表式收音机正在播报早上的天气情况,预报有雨,这一预报一下子把我们从过去带到了现在。80多岁的保罗·埃奇库姆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
内景,保罗的房间,早上
保罗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一丝不苟地扣好衬衣的扣子。他拿起发刷,开始梳头……
内景,走廊,早上
年迈体衰的老人们像鬼魂一样在走廊里来回踱着。一位老妇人靠着助步器一点一点地向前挪。一位老先生扶着双拐蹒跚而行。石灰石的地面,呈现出单调的绿色。
保罗走进我们的视线之中,就年龄而言,他称得上步履轻捷。他不时地低声跟别人打招呼。
内景,早餐室,早上
几十个退了休的老人在用早餐,啜饮着淡而无味的咖啡或茶。有些人在聊天,其他人则更喜欢独处,有人无精打采地凝视着虚空。
保罗进来,看到伊莱恩·康奈利正与其他几位老妇人坐在一起喝茶。她也已经80岁了,举止优雅,是他在这儿的最好的朋友。她向他微笑了一下,表示问候。他潇洒地眨了眨眼作为回答,这使得她笑得越发开心了。
保罗越过长餐桌前的几个人,伸出手去,偷偷地从一个餐盘中拿了两片剩下的凉面包。他又给伊莱恩使了个眼色——待会儿去找你——然后离开了。
内景,厨房门口的走廊,早上
保罗悄悄地溜到后门。没有人注意到他。墙上并排挂着几件一模一样的红色塑料雨衣。他自己动手取下一件,小心翼翼地慢慢溜到门外,成功地逃出了养老院。
外景,养老院,远景,早上
养老院坐落在山谷内,四周是林木葱郁的山丘。雨雾在树梢上飘荡。
保罗出现在镜头里,前景。他穿着借来的雨衣,爬上山脊,回头俯视下面的山谷,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一个喜爱散步的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烤面包片,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奋力往上爬。
仰拍:养老院和上面的山脊
……我们从远处看着保罗,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吃力地向远处的树林边攀登。一辆轻型货车隆隆地驶进画面,停了下来。贴在汽车保险杠上的小标语赫然出现:“我见到了上帝,他名叫纽特·金格里奇。”
布拉德·多兰从车内出来。他是一个30岁左右的护理员,穿着时髦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来上班。他凝望着山脊,皱起眉头,低声咕哝着——
布拉德:老混蛋。
他“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向养老院走去。
外景,树林,早上
摄影机下移。穿过树丛,我们可以看到保罗在林间小径上漫步,嘴里嚼着一小块烤面包。他穿的那件塑料雨衣看起来活像一件骑士的斗篷。
四周一片静寂,就像是在教堂里。仅有的声音是鸟儿的啁啾声和啄木鸟啄击树木的“笃笃”声。一阵簌簌的声音使保罗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转过身来,大惊失色,喃喃自语——
保罗:哦,天哪……
反打镜头。一只美丽的雄鹿距他不足20英尺,在早晨寒冷的空气中,它呼出的气凝成了一团水雾。他们一动不动地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
然后,那只鹿一跃而起,消失在层层的枝叶中。保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他又咬了一口烤面包,继续向前走……
摄影机追踪保罗的目光拍摄。摇镜头。在小径的前方,有两座旧的木头仓库。
内景,木屋,上午
里面光线很暗,年久失修,布满了蜘蛛网。我们看到保罗从外面凑近了肮脏的窗户。他走到玻璃前,好奇地向内窥视。
(化入)
外景,养老院,白天
保罗散步归来,走近了后门。他伸手去抓门把手……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从垃圾箱后蹿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猛地转过身来,惊恐地倒吸了一口气——那个人是布拉德·多兰,穿着护理员的制服。
布拉德:出去散步了,保罗?
保罗:放开……
保罗试图把手挣脱出来,可多兰抓得很紧。
布拉德:你穿这件雨衣干什么,唔?这不是你的雨衣。
保罗:我从那边的墙上拿的,那里有整整一排雨衣。
布拉德:这不是为你准备的,保罗,这是问题的关键。那是给工作人员准备的。
保罗:我只是借用。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妥。
布拉德:这跟妥当与否无关,而是跟规则有关。你可能以为像你这样的老家伙可以不必再费心管什么规则了,可事实不是这样。
布拉德的眼珠一直在滴溜乱转——他显然并不觉得训斥这些年长的人有什么不对,只要不被人当场抓住就行。
保罗:如果我违反了规则,我愿意为此而道歉。
布拉德:毕竟,你在树林中又没什么正事儿可干,特别是在这下雨天。你要是跌坏了屁股可怎么办,呃?你以为谁能去把你这副老骨头扛下来?那是我,是我去扛。
保罗:你出口伤人!
布拉德:你究竟去那上面干什么?你太老了,干不了那事儿了。那你在那儿干什么?
保罗:什么都没干。我只是散散步而已,就这个,没别的。我喜欢散步!
布拉德猛地抓住了保罗的另一只手,本来那只手是一直紧紧地握着拳的。
布拉德:来吧,松开手,让老爹我瞧瞧。
保罗张开手掌,露出一小块皱皱巴巴的烤面包,他手上给弄得全是油。
伊莱恩(画外):保罗?
他们转过身来。伊莱恩站在纱门里,手里端着一杯茶。布拉德眼睛转了一下,猜想着她到底看见了多少。伊莱恩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从她的声音中什么都听不出来。
伊莱恩:我看见你回来了。觉得你可能想喝点儿茶。(稍顿)你进来吗?
保罗:多兰先生和我在……闲聊。谈谈天气。我想我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布拉德把保罗的手松开,然后凑到他面前——
布拉德:保罗?如果你告诉别人我捏你的老爪子,我就说你得了老年妄想症。你觉得他们会相信谁?
布拉德走开了。保罗转过身,看着他离去。纱门开了,伊莱恩走出来,面色苍白。保罗勉强向她微笑了一下,笑容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切至)
内景,电视房,白天
杰利·斯普林格掌握着遥控器。电视房里的观众几乎要被他气疯了。摇镜头展示出几十个坐在沙发椅或折叠椅上看电视的老人。一个名叫皮特的老黑人向几位老妇人抱怨着——
皮特:我们干嘛总看这种垃圾节目?
老妇人甲:这节目很有趣。
皮特:有趣?一堆废话,他们谈的东西没意思透了……
镜头摇到坐在后面的保罗和伊莱恩身上。他们正在悄悄地谈话,保罗一边谈话一边抚摸着自己青肿的手。
伊莱恩:我们应该举报他。
保罗:那他就更恼火了,这样做对每个人都不利。
伊莱恩:他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发坏,保罗。他针对的是你。(移开目光)你做过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吗?没有。他就是一个横行霸道的恶棍。应该制止他了。
保罗:伊莉,求你……
皮特坐在电视跟前,不停地换频道。
老妇人们:……经典电影频道还在前面……过了家庭购物频道……再往前……
他找到了经典电影频道,上面正在播放一部老影片——弗雷德·阿斯泰尔和琴逑·罗杰斯主演的黑白歌舞片《大礼帽》。观众中起了一阵愉快的反应——
老妇人乙:哦,太棒了……
保罗无聊地把目光转向电视……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僵硬了,仿佛认出了什么,显得心情沉重。
伊莱恩注意到了他眼神的变化。
他把目光移开了……甚至一度打算走开……最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往事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扑面而来,而他,可以说,已经决定承受往事的冲击了……
他的目光又回到电视上。荧屏上,弗雷德和琴逑开始演唱他们那首著名的歌曲《偎依》。阿斯泰尔的歌声美妙而又轻松——
弗雷德·阿斯泰尔:“天堂,我在天堂……我的心在狂跳,我几乎无法言语……”
镜头慢慢推向看着电视的保罗。其实他宁愿把目光从荧屏上移开,但这部影片死死地攫住了他,比布拉德·多兰抓得还紧。伊莱恩迷惑而又关切地看着他。
伊莱恩:保罗,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他听到的只有音乐,能看到的只有那些舞者。屏幕上的演员在银光闪闪的往昔世界里穿梭滑行,舞姿优雅,恍若幽灵……
保罗突然痛哭失声。
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活动都停止了。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他,有些眼光充满关切,另一些则仅仅是好奇。保罗坐在椅子上,脸埋在手掌里啜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伊莱恩:保罗……天哪……
护理员(冲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保罗:没事……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另一个护理员出现了——布拉德·多兰。他把手放在保罗肩上,俯下身,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布拉德:怎么了,保罗?干吗“呜呜呜”的?出什么事了?
伊莱恩把他的手拨开,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
伊莱恩:你不来帮忙,埃奇库姆先生情况会更好。谢谢你。
布拉德直起身,摆出一副“随你便吧”的姿态。伊莱恩扶着保罗站起来,带他离开了电视房。
(切至)
内景,日光室,白天
保罗凝视着窗外,若有所思,神色疲惫不堪。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和远处的草坪上。
伊莱恩坐在他对面等着,希望他能够开口说话。
保罗(低声):我觉得,有时候往事会抓着你不放,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太傻了。
伊莱恩:是因为这电影吗?(移开目光)是不是?
保罗:我已经很久没提这些事了,伊莉。60多年了。
她伸出手,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
伊莱恩:保罗,我是你的朋友。
保罗:是的。是的,你是我的朋友。
保罗思忖着,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他是否可以谈论那件往事了……然后下定了决心,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做了——
保罗:我是否曾经告诉过你,在大萧条期间我是一名监狱看守?
伊莱恩:你提过这事。
保罗:那我有没有提过我掌管的是死囚牢房?而且我还负责监督行刑?
这确实是个惊人的消息。她摇了摇头。
保罗:他们总是把死囚牢房叫做最后一里路,不过我们把我们的牢房叫做绿里,因为地面是褪色的石灰石的颜色。那时我们已经有电椅了,我们叫它老火花。(停顿了一下)我已经活了许多年,伊莉,但是1935年是最令我难忘的一年。那是我尿道感染最重的一年,也是与约翰·科菲和那两个死去的小女孩有关的一年……
(淡入黑暗)
在漆黑的银幕上,现出标题:“两个死去的小女孩”。
(切至)
外景,乔治亚州的田野,白天(1935年)
几百个犯人在田野上劳作,手中的鹤嘴锄随着他们吟唱的囚歌节奏整齐地一起一落。看守们骑着马来回巡视,来复枪口指向天空。
一辆20年代末出产的福特牌囚车沿着公路“呼哧呼哧”地驶进画面,在炎热的空气中扬起一长溜尘土。车的后悬架被压得低低的快要蹭着地面了。
外景,冷山监狱,远景,白天
一座大萧条时期的南方监狱。囚车在满是车辙的土路上颠簸行进,它驶向监狱大门……
内景,E号牢房的洗手间,白天
……此时,保罗·埃奇库姆站在狭小的洗手间里,试着小便。他那时四十出头,身着制服,神情痛苦,额上渗出了汗珠。
内景,E号牢房(绿里),白天
布鲁托斯·豪威尔(由于他令人生畏的大块头而得了个绰号,叫“布鲁托”(注2),但他其实是个生性细致体贴的人)站在这排牢房的入口处,透过一个了望孔向外张望。他看到囚车停在了监狱大门口。
他转过身来,向坐在落满灰尘的办公桌前的同事迪恩·斯坦顿点头示意,然后穿过绿里——一条宽阔的走廊,铺着褪色的绿色漆布,长约60步左右,两边各有四个大囚室。
布鲁托走到洗手间前,听了听动静,然后轻轻敲门。
布鲁托:保罗?犯人到了。
保罗(画外):上帝。等一下。
布鲁托耐心地等着,有些不安。他终于听到了细细的水流声和一声压低了的痛苦呻吟。
布鲁托:你还好吧?
保罗(画外):就像有剃刀在割一样。
门开了,露出保罗那苍白的汗水涔涔的面庞。
布鲁托:你应该请一天假,去看医生。
保罗:在有新犯人要来的时候?你知道这不可能。而且,比前几天好些了。我想它快要通了。
他们听到外面的囚车隆隆地爬坡,同时按响了喇叭。保罗向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各就各位。他走过绿里,经过那些囚室。囚室里住着两个犯人——一个是来自沃希托的印第安人阿伦·比特巴克,另一个是个瘦骨嶙峋的法裔路易斯安那人,名叫爱德华·德拉克鲁瓦(“德尔”)。
德尔:来新人了,老板?
保罗:与你无关,德尔,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保罗来到绿里的尽头,在一个空囚室前站好(在绿里的尽头,是E号牢房的“禁闭室”——一个装着“衬垫”的房间,可以把狂暴的囚犯关到里面,让他冷静下来。不过这个房间并不经常使用……实际上,此刻它还兼做储藏室)。
布鲁托从了望孔向外瞧。囚车停在了外面。
布鲁托:该死,他们在压着车轴开车。怎么搞的?弄断弹簧了?
E号牢房的看守珀西·韦特莫尔和哈里·特韦尔里格从后车厢里下来,转身……
更靠近后车厢的角度:我们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个新犯人的黑色的大脚。他双脚一落地,囚车后车厢的弹簧立刻回到了原位。
布鲁托看见向这边走过来的犯人,双眼稍微睁大了一些。
布鲁托:保罗?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是否要跟这个犯人一起走进囚室里?
保罗:为什么?
布鲁托:他块头太大了。
保罗:不会比你更大的。
布鲁托瞅了他一眼——你等着瞧吧,然后去把门打开。一大片炎热而明亮的阳光照了进来,使我们得以好好地端详一下:
约翰·科菲。他是个体格魁梧的黑人,大约7英尺高,300磅重,头剃得精光发亮,皮肤上疤痕累累,他的囚服(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大号的囚服)仅长及他的小腿。他看上去既迟钝又迷惑,仿佛在思考自己这是置身何处,为什么会到这里?珀西和哈里领着戴着镣铐的科菲向E号牢房走来。珀西从定制的皮套里抽出山核桃木警棍,叫道——
珀西:死刑犯来了!死刑犯来了!
牢房内
保罗从自己所站的地方看不到他们,但他绝对可以听到珀西的喊声。
保罗:上帝,他到底在嚷什么?
门口的布鲁托只是转了转眼珠。珀西首先走进门来,嘴里还在叫着——
珀西:死刑犯来了!
……科菲进来了。他在进门时不得不低了一下头,他那庞大的身躯塞满了门框,完全挡住了身后的布鲁托和迪恩。所有活动都停顿了片刻,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珀西用力拉着这个大块头犯人的袖口,领着他前行,嘴里还在叫着——
珀西:死刑犯来了!死刑犯……
保罗:珀西,够了。
珀西住了口,表现出不满。保罗对此并不理会,只是示意他们继续前行。他们几个人走过通道,布鲁托和迪恩跟在后面。
布鲁托:你决定跟他一起走进囚室?
保罗(看看科菲):你会惹麻烦吗,大块头?
科菲缓缓地摇了摇头。保罗从哈里手中接过夹在写字板上的转狱文件,转身走进了囚室。
科菲站在囚室外等着,好像不懂这道程序。保罗示意他进来。他开始缓慢地移动,但是珀西用警棍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让他动作快一点。
科菲缩了一下身体,走进囚室。保罗怒视着珀西。珀西站在一旁,用警棍轻轻敲着手心,就像一个迫不及待地想玩一下玩具的人。
保罗:珀西。医务室正在搬家。你干嘛不去看看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珀西:他们所需的人手都齐了。
保罗:你干嘛不去看看他们的人手是不是齐了?(移开目光)我不管你去哪儿,只要你此时别在这儿待着。
珀西的脸“唰”地红了,警棍在手里乱转。他看上去好像要说点儿什么,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怒冲冲地沿着通道走了……
……看到德尔趴在铁栏上微笑。暴怒之下,珀西挥起警棍,打在德尔的手指上。“啪”的一声。德尔一下子跳了起来,惨叫一声——
德尔:噢,天哪,他打碎了我的手指!
珀西:这下你不会再傻笑了吧。
保罗:该死,珀西!从我的牢房里滚出去!
珀西轻蔑地扫了保罗一眼——你的牢房,呃?他大摇大摆地走了。德尔跪在地上,痛苦地啜泣着。
德尔:哦,该死,头儿,他真打碎了我的手指……
保罗:我们会给你治的,德尔,现在安静下来,照我说的做!
德尔不说话了,只是还在呻吟。保罗转向科菲。科菲看上去被这场混乱弄得心神不定。
保罗:如果我让哈里把镣铐除去,你会乖乖的吗?
科菲点头。哈里进来除去了镣铐。
保罗:你的名字是约翰·科菲。
科菲(严肃而且平静):是的,先生,头儿,就像那种饮料,只不过拼法不一样。
保罗:你会拼写,是吗?
科菲摇头。哈里走了出去。
保罗:我叫保罗·埃奇库姆。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找特韦尔里格先生、豪威尔先生和斯坦顿先生……就是那边的几位先生。(停顿了一下)这里跟监狱的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很安静,我们喜欢保持安静。
科菲用心思考着他的话,神情困惑。
科菲:刚才不是我弄出那些动静的,先生。
保罗(眼睛眯了起来):你在拿我开心,约翰·科菲?
科菲:没有,先生。
保罗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便接着说了下去——
保罗:你在这儿能过得很舒服,也能过得很难受,这要看你自己的表现。如果你守规矩,就可以每天到运动场上去散步。我们有时候甚至还会用收音机给你们放音乐听。有问题吗?
科菲一秒钟都没错过,好像一直在等着发问——
科菲:到了睡觉时间你们是不是还开着灯?
保罗眨了眨眼睛,这问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科菲不安地微笑着,仿佛知道自己问得很蠢。
科菲:因为有时候我在黑暗中有点儿害怕。如果是在陌生的地方的话。
保罗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他们正在彼此交换眼色。
保罗:这儿整夜都会很亮。我们会开着走廊上一半的灯。
科菲:走——廊?
科菲看上去很困惑,保罗指了指绿里的天花板上的一排灯,灯用铁丝网罩着。
保罗:就在那儿。
科菲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他向保罗伸出了手,仿佛是想表示一下礼貌。保罗犹豫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被感动了,然后做出了令手下人更加震惊的举动,他握住了科菲的手。科菲的大手把保罗的整个手都盖住了。科菲温柔地握了一下,放开了。
保罗走出囚室。布鲁托关上门,上了锁。科菲站了片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蜷缩到帆布床上,双手夹在膝盖之间。
他抬头看着保罗,声音低得像耳语——
科菲:我没办法,头儿。我想挽回,但太迟了。
保罗转身,领着他的手下向绿里的另一头走去……
保罗的办公室
……片刻后,他们进来了。保罗怒火中烧,但他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保罗:迪恩,带德尔去医务室,看看他的手指是不是断了。
布鲁托:当然断了,我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了。该死的珀西。
哈里:你听到我们把那个大家伙带进来的时候他喊了什么吗?
保罗:怎么能听不见,哈里?整个监狱都听见了。
布鲁托轻蔑地哼了一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其他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布鲁托:你把他打发出绿里,可能会惹来麻烦,恐怕你得为此付出点儿代价。他会为此而找你碴儿的,记着我的话吧。
保罗:他非要找碴儿,就由他去吧。现在我想听听这个新犯人的情况,除了他个头有多么大之外,好吗?
布鲁托(微笑):大得吓人,他妈的。
保罗:看起来很听话。好像他们送了个低能儿来让我们行刑。
哈里:不管是不是低能儿,就凭他干的事,该让他下油锅。给你……
哈里把几个用橡皮筋捆着的信封丢到保罗面前的桌子上——科菲的档案。
哈里:……能让你毛骨悚然。
(切至)
外景,E号牢房的院子,白天
有一小块空地是留给绿里的犯人的,用铁丝网同监狱的主院隔开了。阿伦·比特巴克在看守比尔·道奇的监视下,绕着空地散步。
我们看到保罗独自坐在露天座位上,科菲的档案放在他的膝头,他若有所思地打开装着三明治的棕色袋子。在他开始阅读时,镜头缓缓推向他……
外景,德特里克的农场,清晨(闪回)
……我们看到克劳斯·德特里克走出房子,走向仓房,拿着一只牛奶桶,在逐渐明亮起来的地平线上是一个孤独的人影。他消失在仓房里……
……我们等了很久。后景,房屋里非常安静,鸡群在前院咯咯叫着,刨着……
……一个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寂静。克劳斯再次出现,扔下桶,冲向房屋……
保罗坐在露天座位上
……保罗翻页,继续阅读……
内景,德特里克家,清晨(闪回)
克劳斯冲进来,发现妻子玛乔丽吓得要发疯了。
克劳斯:怎么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到底怎么了?
玛乔丽:女儿!女儿们不见了!
她拉着他穿过房子,来到用屏风隔开的门廊里,他们12岁的儿子豪伊指着地面,叫着——
豪伊:爸爸!爸爸,看!血!
克劳斯惊呆了,他看到地上溅着鲜血,纱门也被卸下来了……
克劳斯:噢,上帝。
保罗坐在露天座位上
……保罗心不在焉地又咬了一口三明治,食不知味,接着读……
内景,德特里克家,清晨(闪回)
……屋里乱作一团:克劳斯抓起猎枪的子弹带,豪伊给他在圣诞节时得到的22毫米口径的来复枪上子弹,玛乔丽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克劳斯:该死,女人,去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往西边去了!记住我说的话!西边,听到了没有?
……她跌跌撞撞地穿过屋子,去抓听筒,后景,父子两个消失在门廊中。
玛乔丽:接线员!接线员,你在接听吗?哦,上帝,有人抓走了我的小女儿……
屋子外面
克劳斯和儿子从屋子里冲出来,跟踪着血迹追过院子……
保罗坐在露天座位上
保罗长出一口气,翻过一页纸……
外景,乡路/田野,白天(闪回)
我们看到轿车与卡车驶过来,拿着来复枪的男人们从车里跳出来,拥下斜坡,冲向田野,克劳斯在田野上叫喊着,挥舞着双臂。麦吉警官从路上滑下来,他提高声音,指挥行动——
麦吉:我要求把所有的子弹都退出来!听到了吗?把子弹退出来,我不希望今天有人被误伤!波波,狗在哪里?
从卡车后厢里给放出了警犬,它们嚎叫着,冲下斜坡,领着人们追踪……
多角度拍摄
……警犬带着我们穿过柔荑花和灯心草……来到克劳斯发现一小片淡黄色布料的地方,转身,高叫着……
克劳斯:哦,上帝,这是凯西的……
……他们继续追踪。突然,他们停住脚步,发现了一片被践踏过的草地,上面血迹斑斑。一件沾满血污的女孩睡衣挂在一棵树的低枝上。这是一些身强体壮的男人,但是即使是他们,看到这一幕也仿佛是要呕吐或者昏倒在地。他们的血液凝住了。一声非人的嚎叫从前方传来,这声音跟他们以前听过的任何声音都没有相似之处。人和狗都毛骨悚然。
保罗坐在露天座位上
保罗安静地翻了一页,摇了摇头……
保罗:上帝。
外景,田野,白天(闪回)
男人们退掉了子弹。所有人都被吓呆了。麦吉一跃而起,其他人跟着克劳斯向前冲去——
河流
……他们走向远处的树,向非人的嚎叫声靠近……
……他们停下脚步,惊恐地凝视着。
约翰·科菲坐在河边,工装裤上血迹斑斑,两只大脚张开。他正在发出非人的嚎叫声,因为心如刀绞,他的面庞扭曲着,不时停下来急促地深吸一口气。德特里克九岁的双胞胎女儿的赤裸的身体蜷在他的臂弯里。她们的头发本来是金色的,现在却被鲜血粘在一起,紧贴在头上。
静止的画面。男人们注视着。约翰·科菲嚎叫着。一列火车喷着烟穿过后景。
克劳斯·德特里克打破了这静止的一刻。他猛地扑向河边。其他人想抓住他,但他甩开他们,扑到科菲身上,尖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愤怒。他又踢又打,拳头上下翻飞。科菲却似乎全无感觉。
其他人抓住克劳斯,把他拖开了。他跪倒在河岸上,双手掩着脸啜泣。豪伊跑到他身边,扑进父亲的怀里。他们紧紧地拥抱着,悲不自胜。
突然又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科菲撕心裂肺的嚎啕声。提着来复枪的男人们在他身边形成了包围圈,不过他几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们。麦吉走上前,显得不太有把握。
麦吉:先生。
科菲立刻安静了下来,但依然泪如泉涌。
麦吉:先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科菲点头)你的名字?
科菲:约翰·科菲。就像那种饮料,只不过拼法不一样。
麦吉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警惕着任何突如其来的举动。
麦吉:这儿发生了什么事,约翰·科菲?你想告诉我吗?
科菲:我没办法。我想挽回,但太迟了。
麦吉(稍顿):小伙子,你因为谋杀而被捕了。
麦吉冲着科菲的脸啐了一口……
保罗坐在露天座位上
保罗微微一惊,中断了阅读,抬起头来,发现监狱长哈尔·莫尔斯正站在他面前。他略微有些不快。
哈尔:我打断你了?
保罗:我差不多读完了。
保罗把档案收好,哈尔坐到露天座位上。
保罗:你的漂亮女孩怎么样了?
哈尔:梅琳达情况不太好,保罗。压根儿就不好。昨天又因为头疼而卧床不起了。更糟了。她的右手也变得虚弱无力了。
保罗:医生们还认为那是偏头疼?
哈尔轻轻摇了摇头。
哈尔:明后天我要带她去印第安诺拉休养一下。照个透视什么的。她快要吓死了。
说实话,我也是。
保罗:如果他们能用X光看出那是什么东西,也许他们就能治好它。
哈尔:也许。
他抽出一封信,递给保罗。
哈尔:刚到的。比特巴克的行刑日期。
保罗瞥了一眼比特巴克,浏览了一下信件,点了点头。
保罗:你特意跑过来,不会是只为了给我这份行刑日期吧?
哈尔:不是。大约20分钟前,我接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电话,是从州首府打来。你真的命令过珀西·韦特莫尔离开牢房吗?
保罗:是的。
哈尔:我确信你有你的理由,但是不管你喜不喜欢,本州州长的夫人恰巧只有一个侄子,而他的名字又恰巧是珀西·韦特莫尔。我有必要告诉你这电话是怎么回事吗?
保罗:小珀西给他的姑妈打了电话,像学校里的小丫头一样叫个不停。(哈尔点头)他有没有提到,他今天早上仅仅因为任性就攻击了一个囚犯?他打断了德尔左手的三根手指。
哈尔:这个我没听说。我相信她也没听说。
保罗:此人卑鄙、粗心,而且愚蠢。作为一个看守,他真是糟透了。他迟早会伤害别人的。说不定还会更糟。
哈尔:你和布鲁托斯·豪威尔得保证别出事。
保罗:说得容易。我们又不能每时每刻都看着他,哈尔。
哈尔:坚持一下。可能不用坚持太久。据可靠消息,珀西已经申请去布莱尔里奇工作了。
保罗:那个精神病院?
哈尔(点头):行政工作。薪水更高。
保罗:那他干嘛还待在这儿?他有办法让自己的申请获得批准……他妈的,靠着自己的亲戚,他想干什么工作就能干什么工作。
哈尔没有回答。保罗的目光移向比特巴克——
保罗:告诉你,我觉得他就是想眼看着一个人在他面前被电死。
哈尔随着保罗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他的意思。
哈尔:哦,那么这就是个机会,是不是?可能他看完以后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在此期间,你要避免跟他发生纠纷。
保罗:当然。
哈尔:谢谢你,保罗。
哈尔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
保罗:代我向梅琳达问好。我敢打赌,X光会证明梅琳达什么病都没有。
哈尔走开了,好像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保罗再次看着信……
定焦镜头:信
……标题:“行刑日期”。
(化入)
内景,保罗家,夜
凌晨时分,保罗坐在厨房的桌子旁边,喝着牛奶,听着收音机里播送的轻柔的音乐。简妮丝·埃奇库姆出现了,她睡意朦胧,拖着脚步走下楼。
简:保罗?
保罗:哦,是你。音乐声太响了?
简:不是。是因为床上我丈夫通常睡的那一块地方空着。
保罗:他今晚好像睡不着觉。
她进了厨房,抚摸着他的头发。他俩伉俪情深,彼此了解。
简:担心梅琳达和哈尔?是这件事情让你失眠吗?
保罗:是的,没错。事情……
简:事情……
她坐在他的腿上,对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你休想轻易蒙混过关。
保罗:今天来了一个新犯人。一个体格魁梧、头脑简单的家伙。
简:我能不能听听他干了些什么?
保罗:不能,家里有一个人失眠就足够了。(轻声)世界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上帝怎么会允许发生这种事。
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左眉上方那个特别的地方。他身体颤抖起来。
简:你干嘛不上床?我有办法帮你入睡,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保罗:不。我的泌尿系统还是有问题,不想传染给你。
简:你去看过塞德勒医生吗?
保罗:不,他会让我吃磺胺药片,然后我会吐得满办公室都是。让它自然而然地发展吧。谢谢你的关心。
她又吻了吻他的左眉上方。他微微一笑。
简:可怜的家伙……
(化入)
定焦镜头:铜插头擦亮了,开关涂上了油,电线也试验过了……
内景,行刑室,夜
……杰克·范·海和几个人正在对电椅进行养护。保罗用沙纸仔细地擦磨接线插头。迪恩给电椅的木扶手打蜡上光。
保罗和迪恩停了下来,觉得自己听到了从E号牢房传来的笑声……接着布鲁托轻声地召唤他们。
布鲁托(画外):保罗?迪恩?
内景,E号牢房,夜
保罗和迪恩进来,发现布鲁托正拚命压住笑声,以免把囚犯们吵醒。他们随着他的目光向绿里看去,什么也没看见,又把目光转向他,好像他是个疯子。
布鲁托:我想立法机关又慷慨解囊,雇了一个新看守。(移开目光)再看。他就在那儿。
保罗和迪恩又向绿里望去,这一次他们看到了:一只褐色的小老鼠正沿着绿里爬过来。它跑了一小段距离,向左右张望了一下,仿佛是在查看在自己的囚室里打鼾的囚犯,然后又往前冲一段。
保罗:他在查监。
这话让他们都忍俊不禁。老鼠跑得更近了。迪恩开始感到不安。
迪恩:老鼠这么接近人是不正常的。也许它有狂犬病。
布鲁托:哦,上帝呀。你这个大老鼠专家。鼠人。你看到他嘴上有泡沫了吗,鼠人?
迪恩(迟疑):我根本没看到它的嘴。
这下完了——保罗和布鲁托爆发出了笑声。老鼠在他们面前止步,仰头瞧着,把尾巴一本正经地蜷在爪子旁,若有所待。看守们看得入了迷,不再笑了。囚室里的比特巴克被惊动了,坐起来瞧着。
布鲁托从他吃了一半的咸牛肉三明治上掰下了一小块儿,用两根手指捏着,小心翼翼地递出去。老鼠站起来,用又黑又亮的小眼睛评估这块食物的价值。
迪恩:噢,布鲁托,别给它!要不然我们会被老鼠包围的……
布鲁托(对保罗):我只是想看一看它会怎么做。可以说是出于科学研究的兴趣。
保罗耸耸肩。布鲁托把那一小块食物抛到地上。老鼠抓起来就吃,像耍把戏的狗那样坐着。
然后老鼠转身沿着绿里匆匆地跑了回去,从绿里尽头的禁闭室门下消失了。迪恩看了保罗一眼,表示“我警告过你们了”。
迪恩:它躲在该死的禁闭室里。你知道,它一定会把墙上的“衬垫”咬下来,给自己做个温暖的小窝。
布鲁托局促不安地看了保罗一眼——
去吗?保罗叹了口气。
保罗:好吧,我们把这只该死的老鼠抓住。
他们威风凛凛地走向禁闭室,仿佛重任在肩。科菲醒了,从帆布床上向外瞧。
科菲:我看见一只老鼠跑过去。
保罗:你是在做梦。接着睡觉吧。
科菲:不是做梦,真是一只老鼠。
保罗:什么都瞒不过你。
保罗开了门上的锁,门里是一个镶着“衬垫”的房间,堆满了杂物:清洁工具、油漆桶、拖把和梯子,应有尽有。布鲁托脱掉外衣。保罗从一只铁桶里抓起一只拖把,递给迪恩。
保罗:迪恩,守着门。如果它想从你身边溜走,就狠狠地打。
迪恩:是打布鲁托还是打老鼠?
布鲁托:哈哈,鼠人。
布鲁托和保罗开始搬动那些沉重的杂物,使劲把一只不用的档案橱推出来……
他们把最后几只沉甸甸的油漆桶一个一个地传了出来。保罗和布鲁托屏息凝神地查看空无一物的禁闭室。他们转身看着迪恩,目光灼灼。
保罗:你让它从你身边溜走了。
迪恩:不,我没有,我一直守在这儿!
布鲁托:那它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大惑不解,于是慢慢走进禁闭室,搜查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布鲁托摇摇头。
布鲁托:三个大人,斗不过一只老鼠。
迪恩:哦,往好处想,乱了这一场之后,它可能会吓得再也不敢来了。
保罗:是的,没错。我们不会再看到它了……
淡入黑暗。在漆黑的银幕上,现出标题:“绿里中的老鼠”。
(切至)
内景,E号牢房,白天
低角度静态镜头。绿色的地面伸展在我们面前。哈里和比尔·道奇坐在后景中的办公桌旁,处理文件和例行的档案记录。珀西待在一边,无所事事。他轻轻地吹着口哨,梳理着头发……那老鼠潜入了这一静态镜头的最前景。它像以前一样,沿着绿里跑过来……正冲着珀西。
科菲专注地看着老鼠跑过……
珀西继续梳头,毫无察觉……
德尔坐在自己的囚室里安静地挖鼻孔。老鼠出现在铁栅外面,跑向绿里的另一端,仿佛是命中注定的。德尔慢慢转身,看着老鼠跑过……
珀西还在忙着梳头,仍然毫无察觉……
老鼠跑得更近了。仰拍:比特巴克从铁栅中向外张望,看着老鼠跑过……
珀西还在梳头——听到轻微的“吱吱”声,他的身体僵住了。他慢慢转过头来……
老鼠就在那儿,盯着他。
他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就产生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敌意。如果说老鼠有天敌的话,那天敌就是珀西。
珀西:你这个狗东西。
本来埋头工作的哈里和比尔也向这边看过来。
哈里:哦,真该死。它就在那儿,真够大的。我还以为布鲁托骗我呢。
比尔:那是只该死的老鼠。
哈里:是的。布鲁托说他昨晚就来要吃的,一直跑到办公桌前。
比尔:笨蛋。让开一点儿,珀西。看它怎么做。
珀西小心地后退了几步,眼睛一直紧盯着老鼠(他的手开始慢慢移向警棍的皮套)。老鼠跟以前一样,跑到了办公桌前。
哈里:勇敢的小无赖,得给它点儿东西。
哈里掰下一小块饼干,扔到地上,老鼠拣起饼干,开始吃(珀西的手又向警棍移动了几寸)。
比尔;喂,让我试试。
比尔扔下一小块饼干。老鼠完全不加理会,亮晶晶的小眼珠还是盯着哈里(珀西的手开始慢慢地从皮套中往外抽警棍)。
比尔:可能它已经饱了。
哈里(咧嘴一笑):可能它知道你只是个过客。得让E号牢房里的固定成员来喂E号牢房的老鼠,你懂吗……
哈里又扔了一小块饼干——没错,老鼠又开始吃了。哈里的笑容消失了。他和比尔交换了一下眼色。
哈里:我只是开玩笑——
珀西发出一声大吼(“呀——!”),把警棍像长矛一样投了出去,吓得大家都魂飞天外。
老鼠缩了缩身子(是的,确实是缩了缩身子),警棍擦着它的头皮,落在地板上,弹了几下。老鼠就像是想起了一个在其他地方的紧急约会,闪电般向禁闭室冲去。
挫败感令珀西暴跳如雷。他穷追不舍,想用自己那沉重的皮鞋踩死老鼠。他迈开大步,又跳又踏,却总是只差一点点没能踩到它……
……他们在绿里蹿来蹿去,珀西又跺脚,又喊叫,像一个蹩脚的弗拉曼柯舞(注3)演员,囚犯们在囚室里大叫大嚷,老鼠来回穿梭,恰如冲向球门区的吉姆·索普(注4)……
老鼠大获全胜,从禁闭室门下钻进了安全地带。珀西充满了挫败感,用拳头擂着门。
珀西:妈的!
他一边笨手笨脚地用钥匙开门,一边放声大叫——
珀西:我会把你那该死的脑袋拧下来,你这个小混蛋!
E号牢房外
保罗和布鲁托来上班了——他们停住脚步,听到珀西的吼叫声从窗户里传了出来。院子里的普通囚犯都好奇地拥到围栏前,猜测里面是不是正在发动暴乱。保罗和布鲁托拔脚飞奔——
E号牢房内
他们冲进来,发现——
哈里:珀西碰见了你的老鼠。
哈里指了指。珀西在绿里尽头的禁闭室里胡乱翻找着,时不时地把杂物扔到走廊上。
珀西:它就在这里面!我要捏碎你这个狗东西!
他用力把档案橱推出门来,把挡他路的东西踢开。布鲁托向他喊道——
布鲁托:珀西,我们已经试过了……
珀西:什么?你说什么?
布鲁托:我说——
保罗向他使了个眼色——你居然敢阻止他?这个眼色止住了布鲁托。
布鲁托:呃,你忙吧。希望你能抓住那个小混蛋。
保罗两手抱在胸前,微微一笑,倚在办公桌上,等着……
(化入)
珀西把最后一件东西也拖了出来,筋疲力尽。他走进禁闭室里,四处张望,简直无法相信:居然没有老鼠蜷缩在角落里。保罗和其他人走过来,板着脸,绕过走廊里的杂物。
布鲁托:哦。这儿没有老鼠,呃?你是不是已经把老鼠帮打败了?
珀西还在禁闭室里四处搜寻。其他人都看着保罗,等他开口——他是头儿。
保罗:珀西。你是否应该反思一下你刚才干的事?
珀西(转过身来,目光闪闪):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想抓住那只老鼠。你瞎了吗?
哈里:你把我和比尔的魂都吓飞了。也吓着他们了。
他翘起拇指,指了指囚室里的犯人。
珀西:那又怎么样?他们又不是在托儿所里,你不明白吗……(指指保罗)尽管他经常把他们当成娃娃来对待。
布鲁托:我们从不让他们受到无谓的惊吓,珀西。事实上他们已经够紧张的了。
保罗:过分紧张的人容易神经崩溃,会伤害自己,伤害他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工作是说话,而不是叫嚷。你把这里当成医院的特护病房会更好——
珀西:我认为这里是淹死老鼠的尿桶。没别的。(扫视着他们的脸)不爱听拉倒。怎么样?
布鲁托走上前去,想给这个混蛋一拳。
珀西吓得后退了几步,仍然虚张声势——
珀西:你打一下试试。不出一星期,你就得去排队领救济面包。
保罗:我们都知道你的亲戚是谁,珀西(走到他跟前)……但是,只要你敢再恐吓这里的人,我们就集体辞职。去他妈的工作。
珀西:吹牛。你敢?
保罗:把这堆废物弄回禁闭室去,你把我的绿里搞得乱七八糟。
他们转身走了,把珀西撇在那儿。
(化入)
内景,E号牢房,夜
缓慢的跟踪镜头:绿色的地面上有一小块面包……然后又是一块……然后是嵌着一小块烤肉的老鼠夹子……
一长串面包屑和老鼠夹子后面是珀西,他独自一人待在走廊里,把最后一个老鼠夹子也仔细放好……
他快步走回办公桌前,倚着办公桌等着,做好了出击的准备。他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禁闭室的门,生怕错过他那个长毛的劲敌的任何动静……
……摄影机从他的脸部缓缓下移,降到地面……
……老鼠就伏在办公桌下,跟珀西瞧着同一个方向,琢磨着那边那些有趣的玩意儿是什么。它向外探出一步,想看个清楚……
从地面仰拍珀西
……老鼠入画,又向前跳了几步。老鼠与人瞧着同一个方向。
长久的停顿。珀西转身,垂下眼睛,看着老鼠,老鼠也转身,抬头看着珀西……
又是一场混乱。他们像以前一样,沿着绿里赛跑,珀西一路吼叫、跺脚。他们在绿里上疯狂地横冲直撞,老鼠夹子一个接一个啪嗒啪嗒地合了起来。
老鼠又一次大获全胜。珀西停住脚步,暴跳如雷……看到科菲正从囚室里盯着他。
科菲:我看到一只老鼠跑过去。
珀西不理会他的话,咆哮着,对禁闭室的门又踢又捶。
(淡入)
内景,E号牢房,白天
保罗带着几个看守出现在比特巴克的囚室前。
保罗:阿伦,你女儿一家来了。
比特巴克从囚室内走出来。比尔·道奇护送他离开牢房。他们刚刚离开——
保罗:我们开始吧。在他回来之前,我至少想排练两遍。
内景,接见室,白天
比特巴克被领了进来。他的女儿站起来……一阵尴尬的犹豫……她摸了摸他的脸,亲了亲他。他抓住她的双手,吻着。他拚命忍着眼泪。家里的其他人也来了:女婿、外孙、表弟。他们围着他,喃喃地向他问好,跟他握手……
内景,E号牢房,白天
嘟嘟待在比特巴克的囚室里,他是个上了年纪的模范犯人,精瘦结实,牙都掉光了,疯疯颠颠的。他坐下来——
嘟嘟:坐下,坐下,现在排练!各就各位!
他瞥了保罗一眼——“好了,来吧。”
保罗:阿伦·比特巴克,向前走。
嘟嘟跳起身,从囚室里走出来。
嘟嘟:我向前走,向前走,向前走……
嘟嘟转身,把头顶亮给迪恩看。
保罗:他的头剃好了吗?
迪恩:没有,全是油泥,难闻极了。
保罗:我要你回答“是”。好的,阿伦,我们走吧。
嘟嘟被看守们团团围着,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嘟嘟:我走过绿里,我走过绿里,我走过绿里……
保罗的办公室里间
他们一进门,嘟嘟就跪倒在地上——
嘟嘟:我祈祷,我祈祷,我祈祷。上帝是我的牧人,还有那个……
保罗:嘟嘟,你得等我对你说“祈祷”时再开始祈祷。(嘟嘟等着)好的,祈祷。
嘟嘟:接着祈祷,接着祈祷……
哈里:保罗,我们要不要从彻罗基找个又叫又跳的巫医来?
保罗:哦,实际上——
嘟嘟:接着祈祷,接着祈祷,跟耶稣算清账……
哈里:别出声,老家伙!
哈里拍了拍嘟嘟的头顶,让他闭嘴。
保罗:在我个人看来,他们不是在乱跳,哈里。再说吧。比特巴克先生是基督徒,所以我们还是请舒斯特牧师来。
迪恩:哦,他很不错。而且祈祷得很快。这样犯人的情绪就不会太激动。
保罗:起来,嘟嘟。你今天祈祷得够多的了。
嘟嘟:站起来,再走,走过绿里……
行刑室
他们进来。布鲁托正等着他们,手里拿着枪。珀西从隔墙后面的控制室向外张望。
珀西:我干什么?
保罗:看,学。
保罗示意珀西退回到隔墙后面去。珀西叹了口气,站在杰克·范·海身边,从电网的缝隙中继续向外张望。嘟嘟一屁股坐到电椅上,扭动着瘦骨嶙峋的屁股,想坐得舒服点儿。
嘟嘟:坐下,坐下,坐在“老火花”的怀里……
保罗和迪恩跪下来,把脚踝夹钳夹紧。布鲁托从旁边走上来,按住死刑犯的左臂,让他不要乱动,直到脚踝夹钳被夹紧。迪恩也从另一边走过来,把右臂的夹钳夹紧。
嘟嘟:夹紧了,夹紧了,夹——哇,该死,当心我的皮肤!
保罗示意“脚踝夹钳已经夹紧”。布鲁托还枪入套,把最后一个左臂夹钳也拧紧。
布鲁托:推一号闸。
隔墙后面
范·海假装把电闸推上去。
范·海(低声):“推一号闸”,意味着我把发电机开到最大。你看,监狱里有一半的灯更亮了……
重回行刑室
布鲁托走到“死刑犯”面前,宣布——
布鲁托:阿伦·比特巴克,你被本州法院判处死刑,由本州法官下达执行书。在执行死刑前,你有没有话要说?
嘟嘟(兴致勃勃地):有!我想吃煎鸡排配上浇了肉汁的马铃薯。我想在你帽子上大便。我想让梅·魏斯特坐在我脸上,因为我是个色鬼!
布鲁托想绷住脸,但这是不可能的——他笑出了声。其他人也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甚至隔墙后的范·海也大笑起来。
只有保罗控制住了自己——他太恼火了,没法欣赏这个笑话。他等着笑声平息下来。
保罗:住嘴,布鲁托。所有人都住嘴。我希望这里保持安静。(转身)嘟嘟,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让范·海真的把二号闸推上去。
布鲁托(停顿了一下,柔声):他说的话太滑稽了。
保罗: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不喜欢这种话。明晚你们就要真地执行死刑了。我不希望任何人想起这种愚蠢的玩笑,再一次笑出来。(移开目光)在教堂里,就算想起好笑的事也不能笑。在这里也一样。
布鲁托:对不起,保罗。你是对的。我们接着来吧。哈里……
哈里拿起一个黑布套,套在嘟嘟的头上,只露出头顶。布鲁托拿起一大块海绵,放到一个铁桶里,假装浸湿它……
隔墙后面
珀西:干嘛要用海绵?
范·海:你把它浸在盐水里湿透了,它就能把电流直接导入脑袋,快得跟子弹一样。要是没有这东西,你可绝对不能推电闸。
重回行刑室
海绵被放在嘟嘟头顶上。哈里把铁帽放下来,布鲁托系好了皮带。
布鲁托:阿伦·比特巴克,根据本州法律,电流应穿过你的身体,直至你死亡。愿上帝怜悯你的灵魂。(对范·海)推二号闸。
隔墙后面
范·海假装推电闸。他看看珀西。
范·海:就这样。
重回行刑室
嘟嘟挺不住了——他开始乱嚷乱动。
嘟嘟:我被煎熟了!煎熟了!呀——!像只熟透了的雄火鸡!
保罗看看布鲁托。布鲁托看着保罗身后,点头示意——看你后面。
布鲁托:有一位证人提早到了。
保罗转过身去。那只老鼠蹲在门槛上,亮晶晶的小眼睛盯着他们。保罗转过身来,对房间里的人下命令。
保罗:好的,再来一次。这次不许再出意外!让这个白痴从椅子上起来……
广角镜头俯拍行刑室
布鲁托和哈里松开夹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离开自己的岗位……
(化入)
角度同上,翌日晚上
证人们三三两两地走进行刑室,座位渐渐被坐满了。人们几乎全都沉默不语,即使非讲话不可,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内景,比特巴克的囚室,晚上
比特巴克的头顶已经剃光了,正在低声讲话,保罗凝神静听。
比特巴克:你信不信,如果一个人真心悔过:他就能重返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并且永远停留在那段日子里?天堂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保罗并不这样认为——不过比特巴克并不需要听他说实话,所以他的谎言脱口而出——
保罗:我完全相信。
停顿。比特巴克微笑了一下。
比特巴克:我18岁结婚。在山里过了第一个夏天。天天晚上做爱。然后她躺在那儿,火光照着她赤裸的前胸,我们有时候会一直聊到天亮。(停顿了一下)这是我最好的时光。
布鲁托出现在门口,看看怀表,向保罗点头示意。比特巴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
保罗:会顺利的。会顺利的。
内景,行刑室,晚上
海绵从桶里吸足了盐水,滴滴答答,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水迹。布鲁托把它放在比特巴克的头顶上。水从死刑犯的面罩和脖颈两侧流下来,在地板上积起了一片小水洼。
铁帽放低了,皮带也系好了。我们能够听到的只是比特巴克愈来愈粗重急促的呼吸声……直到——
布鲁托(低声):推二号闸。
“砰!”电闸合上了。比特巴克向前弹了一下,身体随着强大的电流而抖动。
有些证人背过身去。保罗和布鲁托严肃地对视着,等待着。
隔墙后,珀西从电网的缝隙中观察着。他目光闪动,一心希望看得清楚些。
范·海切断了电源。比特巴克瘫倒在电椅上。一位医生走上前去,检查他的心跳,摇了摇头。
布鲁托:再来一次。
电闸再次合上了。比特巴克的身体又向前弹去,随着电流而抖动不止……
(切至)
内景,E号牢房通道,夜
死去的比特巴克躺在轮床上,脸正对着我们。一只手伸过去,在他脸上拧了一下。摄影机向上摇摄——
珀西:再见,酋长。从地狱给我们寄张明信片,告诉我们那里是不是很热。
布鲁托把珀西的手拨开,把他推到一边。
布鲁托:他已经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了。他和法律结清了账,所以别用你该死的手去碰他。
他拉过一条被单,盖住了比特巴克的脸,推着轮床走了。珀西扫了保罗一眼。
珀西:他碰上什么麻烦了?
保罗:你,珀西,总是你。
保罗从珀西身边挤过去,但是——
珀西:你们讨厌新来的人?这里是不是有这习惯?
保罗(转过身来):你干吗不走?去布莱尔里奇。(移开目光)没错,我知道这事儿。听上去是个好差使。
珀西:我会去的。只要你让我执行一次死刑。
保罗歪了歪头——请再说一遍好吗?
珀西: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下次行刑的时候,我想干布鲁托干的活儿。
保罗(停顿了一下):你是怎么回事?眼看着一个人死去还不够?你还想离近一点,闻闻他熟透了没有?
珀西:我要执行死刑,没别的。只要一次。然后你就能摆脱我了。
保罗:如果我说不呢?
珀西:我就在这儿一直待下去,做出一番事业。
保罗惊奇地摇着头,走开了。
(淡入)
内景,科菲的囚室,白天
科菲躺在床上,静静地流泪。他被“咯咯”的笑声惊动了。他坐起来,透过铁栅栏,好奇地向外张望。
科菲(低声):德尔?
看守室
正在写日的保罗向外瞥了一眼。现在又安静下来了。他回到日中——再次传来了“咯咯”的笑声。
保罗的办公室
布鲁托和迪恩在吃午饭。保罗探进头来。
保罗:有件事你们绝对不会相信。
重回E号牢房
两人跟着保罗走进绿里。此时德尔正在自己的囚室里“咯咯”傻笑。布鲁托瞧了保罗一眼——他是不是疯了?保罗做了个手势——你自己看吧。
他们来到铁栅前……发现那只老鼠正蹲在德尔肩头。德尔抬起头来,笑得像一个过圣诞节的孩子。
德尔:瞧!我驯服了这只老鼠!
保罗:我们看到了。
德尔:瞧这个!瞧他的本事!
他伸出左臂。老鼠爬过他的头顶,沿着他的左臂一直爬到手腕上,然后又掉头跑回来。看守们站在铁栅外,盯着这只老鼠。
德尔:它很了不起,是不是?“叮当先生”是不是很聪明?
保罗:“叮当先生”?
德尔:就是它的名字。它在我耳边悄悄说的。头儿,能不能给我一个盒子,让它跟我睡在一起?
保罗:我注意到,当你要东西的时候,你的英语就比较流畅。
德尔:想不想瞧瞧他另一桩本领?看着,看着,看着……
他把老鼠放到地板上,拿起一个小小的木头线轴。老鼠看到线轴,就像一个做好了起跑准备的人那样摆好姿势。
德尔:咱们来玩追线轴好不好,叮当先生?咱们来玩追线轴好不好?
他把线轴朝墙抛过去。线轴从墙上弹回来,老鼠像追骨头的狗一样追了过去——并且用前爪把它向床边推过来,一直推到德尔脚下。
此时,看守们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保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德尔:它每次都能抓住。是不是个机灵鬼?我们再玩一次,看着,看着,看着……
他又一次抛出了线轴,老鼠又一次追过去,把线轴推了回来。德尔放声大笑,像孩子一样拍着手。布鲁托对其他人喃喃低语——
布鲁托:这里是谁在训练谁?
科菲:是只聪明的老鼠,德尔。像只马戏团里的老鼠。
德尔:马戏团里的老鼠!没错,它就是马戏团里的老鼠!马戏团里的老鼠!我从这儿出去以后,准能靠着它发财,看它能不能!
他又捡起了线轴,敲了两下,扔了出去。老鼠恪尽职守,又把线轴推了回来……
珀西入画。德尔看见他,急忙抓起他的老鼠,战战兢兢地缩回到床上。他想把叮当先生藏在手里,但那只老鼠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爬到了他的头顶上,用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戒备地盯着珀西。
珀西:好,好。看起来你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新伙伴,德尔。
德尔努力想做出对抗的姿态,但他说出的话却是——
德尔:别伤害他,好吗?好吗?
珀西耸了耸肩,仿佛是说“这事与我毫不相干”。他看着保罗——
珀西:是我追的那一只吗?
保罗(站起来):是的,就是那只。不过德尔说它叫“叮当先生”。
珀西:是吗?
保罗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每个人都在猜测珀西究竟在想什么。
保罗:德尔刚才向我们要一个盒子。我猜,他是想让老鼠睡在里面,这样一来,他就能把它当宠物养着了。你觉得如何?
珀西:我觉得它晚上会在他鼻子上拉屎,然后跑掉,不过让德尔去操心这事吧。(停顿了一下)我们可以找个雪茄盒,从药房弄点儿棉花来垫在里面。这就很舒服了。
珀西走开了,把他们留在那里,张口结舌。保罗转身看着其他人。在他们的所见所闻中,珀西的好心是最令人莫名其妙的。
保罗:他说要弄个雪茄盒。
(切至)
内景,监狱办公楼,白天,
保罗走上楼梯,向监狱长的办公室走去……
内景,监狱长莫尔斯的办公室,白天
保罗进来,发现哈尔正凝视着窗外。
保罗:哈尔?是你找我?
哈尔:是的,保罗。关上门。
哈尔的话断断续续,他思绪凌乱而且迟缓——
哈尔:哦。你知道。明天要来一个新犯人,威廉·沃顿。一个年轻人。根据这份报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拿起报告,努力集中思绪——
哈尔:……过去几年他一直在州里游荡,惹了许多麻烦。最后穷凶极恶,在抢劫时杀了三个人,包括一个孕妇。他在左臂上刺着“小魔王比利”几个字……四处作案……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说不出话来了。
保罗惊讶地看到,哈尔老泪纵横。
保罗:哈尔?
哈尔:是肿瘤,保罗。脑瘤。
保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哈尔看着他。
哈尔:他们拍了X光片。像柠檬那么大,他们说,位置很深,不可能在那儿动手术。他们说,她活不过圣诞节。我还没告诉她。我想不出该怎么说。保罗,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出该怎么告诉我妻子她要死了。
哈尔·莫尔斯,世界上最坚强、最稳重的人之一,失声哭了起来,他深深地啜泣着,完全失去了自制。
(切至)
内景,保罗的卧室,夜
保罗躺在床上,了无睡意,看着熟睡的简。他显得很难受——而且还发着烧。他小便时又感到疼痛难忍了。他坐起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按住了两腿之间。
起居室的楼梯
……他匆匆跑下楼梯,手仍然按着两腿之间……
外景,房屋,夜
……他跑出厨房,加快速度冲向户外厕所。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赶不及了,就在房子拐角处的木柴堆那儿停下来,开始小便……
……此时,他体验到了他一生中最难以忍受的疼痛。他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全靠用一只手扶住了柴堆才没有脸朝下跌在尿渍里。他用另一只手捂住嘴,以免叫出声来,惊醒他的妻子。
他忍着剧痛排清了膀胱,随即歪倒在地上。他在草地上滚了一下,仰面朝天,双手按着两腿之间——
保罗:……哦,上帝……哦,上帝……
淡入黑暗。在漆黑的银幕上,现出标题:“科菲的手”。
(切至)
内景,保罗的厨房,早晨
保罗在扣制服的扣子,他看上去在发烧,一脸病容。简在给他装午餐,扫了他一眼,知道他病得不轻。
保罗:我会去的。
简:什么?
保罗:去看病。我会去的。(移开目光)今天。等新来的犯人一安顿好就去。
简:这么严重?
保罗:噢,是的。
她把装在棕色袋子里的午餐递给他,亲了亲他的脸。
(切至)
内景,布莱尔里奇精神病院,上午
我们看到一块刺青:“小魔王比利”。摄影机向上摇摄:威廉·沃顿身着病号服,盯着窗外,表情呆滞,看起来是用药过量了。
哈里、迪恩和珀西进来。比利毫无反应,仍然盯着窗外。哈里把手伸到比利面前,摆了摆。
哈里:这小子让药物彻底控制住了,迪恩,把衣服递给我……
迪恩把叠好的囚服递给哈里。
哈里:威廉·沃顿!嗨!我在跟你说话!穿上衣服!
比利转过身来,神色一片茫然。他笨手笨脚地拿起衬衫,把裤子掉在了地上。哈里和迪恩叹了口气。
他们把比利的病号服脱下,开始给他穿衬衫,引着他僵硬的胳膊穿进袖子。
珀西:麻烦大王,呃?依我看,他更像根面条。嗨!嗨,你!
比利抬头,迎着珀西的目光。
珀西:你被判决为有法定资格!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就是说你要过电了,小子!
珀西迅速模仿了一下人在电椅中抖动抽搐的情形——
珀西:——啪!就这样!知道自己会跪着死去是什么滋味?
迪恩:好了,珀西,来帮我们一把。
珀西笑着拿起裤子。他们开始帮比利穿一只裤腿,然后再穿另一只……
(切至)
内景,E号牢房的洗手间,白天
保罗想小便,只排出几滴,却引来一阵剧痛。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抓起毛巾,从滚烫的脸上擦
《绿里奇迹》观后感(六):最好的宗教性质的电影
片子开始了一个多小时,我都以为片子只是要讲述一个被冤枉的大个子和狱警的故事。直到约翰展示了三次奇迹,感受到戴尔的痛苦,也才意识到约翰像是基督一样,能展现奇迹,感受痛苦。这部讲述监狱中故事的电影竟然是一部宗教类型的片子,而它讲述故事的方式如此朴实无华,缺乏色彩,让我一度认为这是60年代拍摄的片子。中间去上厕所的时候甚至想到一个能像约翰那样展示超能力的人,为什么这个超能力看起来一点都不炫酷呢,1968年的能拍出《2001太空漫游》那样的特效了啊,这是1999年的片子吗?但也正因为这样不炫酷,到让人觉得更加真实。
一旦想通这是一部宗教性质的电影,到后面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为什么约翰必须死,以及他最后的要求,要去看一部电影,放映机从他背后打来的光。又想起监狱长夫人送给约翰的圣克里斯托弗的挂饰。因为对宗教的不了解,去搜了一些,读了芥川龙之介的《圣克里斯多弗传》,才发现,约翰的形象与圣克里斯多弗如出一辙。到此时,甚至连约翰这个名字都有了意义。
《绿里奇迹》观后感(七):All of us are walkin' our own green mile, each in our own time
有人可能说这电影很拖沓,有人说看了开头几分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然后导演絮絮叨叨的讲了3个多小时,还有人说一直在等反转在等解释,结果真的就只是神迹。。但我喜欢这个电影,从某种意义上这部和肖申克的救赎很像,我不禁在想,或许肖申克的救赎仅仅是凭借着结局的出人意料而被大众追捧。
小说是什么,电影又是什么,包括其他一切以说故事为本质的艺术形式,其意义是什么呢?我们的语文课本中满满的都是归纳段落大意,逐字逐句的分析作者的意图,背后的含义,结尾的升华,好像组成故事的每一个部分都必须承担相应的功能,否则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就该删减掉。我们在这种教育下思想也被局限在这个框架中,stuck in love中的一句话,稍微改一点用在这里刚刚好: Society, government, money, religion, career, nuclear family, monogamy, these are all just highly creative socially accepted delusions that we impose on reality to try and gain some semblance of control over our lives. They make us feel a little less like animals。 所以, 我宁愿相信,文字和影像的本身没有那么多的意图和目的,只不过是作者的一点感知,人类生而为人的一点臆想,付之于媒介, 呈之于人前。
所以讲回这部电影,Stephen King就是想讲一个上帝在人间的故事,他感知苦难,成就神迹。故事从John踏进牢房始,一切缓缓展开,没有删减,没有炫技,直到结束,没有彩蛋,没有醍醐灌顶,没有恍然大悟。我们只是跟随着作者听一个故事而已,就像红楼梦,作者不厌其烦的描绘着房中的一个摆件,美人的一个姿态,我们沉浸其中,身临其境。
其实上帝在人间的电影也不少,想看反转的可以看罪恶之家( An inspector calls)。下一部:Henry Poole is here
《绿里奇迹》观后感(八):英雄不需要是帅哥
有必要用过多的语言来形容这个电影吗?
在豆瓣上我看有人说,如果这个片不是 汤姆汉克斯 来演的 就不会有5星的评价!!看了后他的影评后,我真的怀疑 他有没有看完整过整个电影。我认为一个正常人看完此片后一定会打5星的。
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任何商业气息,很纯粹的电影。这个电影我认为最成功之处是“大块头”演员的选择,而不是 汤姆汉克斯。英雄不需要是帅哥,和现在中国的电影比较起来很明显的,中国的塑造英雄的时候,有一个共性就是演员的外表一定要好看。但是,真正的英雄一个要有一个好看的外表吗? 天使一定要有翅膀吗? 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潸然泪下。。。。。
最后说一下:如果有些人不能用欣赏的眼光去看电影,而是为了挑刺?那你真是太悲哀了。
《绿里奇迹》观后感(九):关于电椅及美国死刑制度 一些摘要
整个电影里抛开其它,对我心灵震撼最大的是若干次的电椅行刑场面。不去管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好坏,至少如此真实而震撼的行刑场面就足够让观众难忘,尤其是没有给海绵加水的那一场……
看过片子之后特意去查一查关于电椅死刑的一些信息,顺便简单了解了一下美国死刑制度的历史,以下简要整理自网络各处资料。
关于死刑到底是否该存在,在美国社会一直争议很大。1967年,死刑制度被废除,而在9年之后的1976年,迫于各种压力,死刑又在美国被恢复,当然各个州情况不同,有些州继续保持废除死刑,有些州虽然理论上可以判决死刑但几乎不真的做出此项判决。
最早的死刑处决办法是枪决和绞刑,曾经有一段时间斩首也被作为合法死刑执行方式。电椅是在1888年被发明,最开始用于死刑时出现过各种失误(比如应该在头顶应该放置浸过水的海绵这件事实际上是在最开始点燃过死刑犯的错误之后才发现的),死刑在美国恢复后最常用的处决办法主要是注射毒剂和电椅,也有少数罪犯选择毒气室,吊死或者枪决。
当今美国以下几项情况是绝对不会判处死刑的:强奸,包括性质非常恶劣的强奸也不会判死刑,但如果其过程中伴有蓄意杀人则可判处死刑;贪污受贿;诈骗,所以白领犯罪在美国至少不会搭上性命;犯罪时未满18岁;犯罪者心智低下(我觉得这一条还是挺难判断的,片子那个billy,最开始装傻逼装得很像……)
关于电椅行刑,片子把流程刻画的已经很清楚了。那么关于电椅的一些技术细节:
理论上,电刑程序持续两分钟,不能中断,自动停止。当刽子手合上电闸,根据不同的州使用的不同型号的电持,1900~2500伏的电流通过头盔接触板上的铜线电击犯人,犯人立即失去所有知觉,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两分钟的程序又分为5秒和25秒交替出现的八个片段。安培表在5~15安培之间。当电流接通时,犯人一般会向前扑,如果犯人没有被牢牢地捆绑在椅子上,会向前跳好几米。
人的服装是为了行刑而特别定制的,犯人还必须穿一条合身的棉制紧身短裤,大腿处有松紧带。短裤内侧像卫生巾一样可以吸收水分,经常在第一电击使犯人丧失控制膀眈能力时使用。
记得几年以前,和当时的同学CC聊天,CC的妈是警察局的,一次貌似为了教学及纪录片留档,参与了一次死刑过程的录制,当时她妈觉得这是一次关于死亡的教育,便把录像带拿回家给她看,她说整个观看经过里产生的那种沉重的感觉持续了很久。 看这部电影时,明明知道这是一次虚构的情节,还是觉得压抑沉重。人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当一个人的死亡是由其他的人类来裁定与执行时。
善恶究竟该怎样去划分?谁又有能力去裁定?上帝并不是正确的答案,在片子里,上帝的神迹也一样被推上了电椅。
第一个死刑犯酋长被处决后,帕西对着尸体说着各种风凉话,另一个狱警制止了他,说:“他已经还清了他欠的债。”在那一刻,酋长身上的恶已经被洗清,而生者又有多少在继续以不那么明显的方式作出恶行……
最后想说的是,与传统的各种作品里神迹的体现者一般都被塑造为一个美丽光辉的人身形象截然相反,这部片子里的神迹体现者是一个四肢发达,话语不清的黑人,他是如此的不完美和单纯,因为承受了太多痛苦的感情而怕黑爱哭。生死善恶太复杂,神迹的体现者在这团错综复杂面前也一样的无助和无奈。
《绿里奇迹》观后感(十):一些感觉
在paul回忆完那段经历后,眼眶有点温润,是侵入灵魂的感动……
美国南部的冷山监狱,一条冗长而灰暗的走道,一片一英里的绿地,交织缠绕着人性的善良与残忍,悔恨与折磨,同情与无助。四个人的组合,在狱卒与死囚穿插形成的微妙关系,在生命的黄昏与死亡之间的忏悔,在昏暗扭曲的世界中寻求的光点,一次次对人性的善恶进行隐晦的解剖,一次次唤起观看者在现实社会中沉沦的感动与对人性漠视的悲悯。绿色本就意味着生命的希望和蓬勃的生机。
生死之间的灰色空间,充斥着昏暗、寂静,以及偶尔露出的声音,充斥着人性的善恶,充斥着恶劣者的嘲弄与嚣张,充斥着悲悯者的沉默以及对生命最最虔诚的尊重。
变态的扭曲的卑鄙者终是难逃惩罚。
佩西,一个彻头彻尾的卑劣者,拿着警棍张牙舞爪,对弱者的快乐统统报以敌视 ,小老鼠金格先生被他一脚踩扁的刹那,露出的那种满意的表情,“它终于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始终都逃不出”; 佩西在戴尔死亡时暴露出来的人类报复的天性和隐蔽在内心角落蠢蠢欲动的残忍。他缺乏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缺乏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对生命应有的尊重,种种恶劣的手段,揭示了他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填充的恶根劣性,最后也是得到了去了精神病院的报应,在那里浑浑噩噩的完结他那本该消散的生命,连最后的忏悔也没有。
依恋是来自内心的信任与孤寂。
特里沃和小老鼠之间的依赖,这是一种超出种族纯粹的生命之间的爱恋与情感,一股弥留在生命与生命之间永不消失的精神力量。小老鼠至今仍鲜活跳动在我的内心,枯燥沉闷的监狱生活因为这只调皮的小可爱而蓬勃起来,它似乎完全不曾惧怕过人类,吃起东西来光明正大又肆无忌惮,凭借灵活的身躯乐此不疲地把狱警们耍得团团转。它给老囚犯最后的一段时光带来了温暖而忠诚的慰藉。
愿上帝怜悯你的魂灵,便是每个死囚在临刑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祝愿。
戴尔的死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段落,那种被死亡折磨的恐怖场景,可能会让所有看过该片的人终生难忘。看到这里我似乎也能体会到戴尔的痛苦,那种痛苦压抑在身体里持续不断的释放,那种看肉体溃烂焦烂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我相信看影片的人能够体会到戴尔在死亡之前一样的痛苦,那种来自灵魂的痛苦。
悲悯者的落幕,刻入灵魂的感动。
影片最无声的震撼或许是来自于约翰步入死亡的片刻,来自于观看行刑的人的仇恨的目光,那种来自命格里的仇恨,那种刺痛。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来自远方的破碎声,海绵浸着水像是在噙着约翰对现实的无奈与疲倦,那一刻落下的温软的眼泪,碎入灵魂,然后约翰说:boss,请不要给我戴头套,我害怕在黑暗里。然后在电流激荡声中,我看见面对着的 paul眼中的悲怆和沉重,那种对生命无法挽救的无奈,天花板上的灯啪啪炸裂,房间里暗了下去。温润再一次回到了我的眼中,只是未曾落下眼泪,或许我该感到欣慰。约翰他累了,那些无法挽留的悲痛,那些苦苦挣扎的人性,他该丢下了。他的生命中感受不到多少快乐和温存,那些有过的美好瞬间都如烟花一样灿烂又凋落,或许,或许死亡并不是终结的路途,只是结束了这一世的悲悯。
约翰是个让人悲悯的角色,庞大的躯体与宽厚的心灵伤痕累累,梅琳达曾问他:谁曾伤害你伤得那么深。他说,他已经记不清楚了。满脸上的疲惫和劳累以及来自心里的哀痛。承受了世人所有的罪责和伤痛并且宽恕世人的愚昧与无知,或许这就是上帝的悲悯吧!约翰更像是上帝投影在这世间的一个悲悯的符号。只是,他是否能够像上帝一样承受一切并且行使上帝的旨意呢。当他能感知到罪恶的时候,他似乎只能躺在黑暗中无助地哭泣。他曾想过去改变去拯救所有的一切,但总会因为太迟而无力改变。世间有太多的悲剧事情在周而复始不停地发生,而我们无力改变那一切。
当他感觉不堪重负的时候,他便自主地选择了死亡,放下一切。
曾经也怀有过悲悯,对弱者的悲悯,对不平的事怀有纯粹的愤恨,也曾觉得世间多是美好,可惜的是时间总在心头灵魂处刮过,带走一点一点的怜悯与对世间最纯粹的信任,时间的尘封,落入历史的河床,开始麻木,开始对生命漠视,忘了一切。一英里的奇迹,折射出的人性,裸出光芒,唤出埋没的感动,或许,生命本就不该绝望,生命最最纯洁的就是悲悯吧!就像约翰一样悲悯苦难,可惜的是力有未逮,可终究怀有怜悯。
爱与被爱,从来不能在情感的天平上平衡,总有一方因为太重而坠落,自我断送;又或者因为太轻,飘飘然消逝。
电影的每个镜头却是切入实际的朴实。淡黄色调的镜头看起来厚重却充满了淡淡的伤感。这是一个108岁的老人60年前的回忆,也许,正因为这样才带着这种轻泛的凄美。用一种近乎悲悯的基调穿插在电影的底层,唤出最真实的人性。
奢华却朴实,厚重而悲悯,所有这些在情感上格格不入却相辅相成的风格因素造就了这部经典不朽的电影。
对生命应怀有敬意。我们的生命是由许多东西支撑起来的,生命与生命,彼此之间有着坚韧的维系。或者说,生存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