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之森》是一部由河濑直美执导,齐藤阳一郎 / 尾野真千子 / 渡边真起子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殡之森》观后感(一):從存活中體驗死亡
甚麼叫做存活?
甚麼叫做殯?
那進行喪葬禮儀式的過程,大概稱為殯。
但活著卻像是死亡,活得行屍走肉,也是殯。
導演探討的都是後者,心理與靈性層面的。
故事的對白不多,節奏一貫地慢。
要不悶得發慌,要不就能感同心受。
沒有浩瀚的場面,但卻能震撼心靈。
觸動,大約兩人互相扶持的無力感太深。
人還活生生的,卻像處於死亡般。
當伯伯躺於泥上時,更甚。
嗅到死亡的意味,但偏偏還是活著。
山洪暴發的一幕,看得人心酸又激動。
大部分的畫面如詩化影像般,配上灰暗的調子。
你又領略到甚麼?
你是存活還是已死?
获60届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或许因为我生病吧,看的时候心思没在哪儿。片子讲一男一女,一个老一个年轻,一个丧妻一个丧子,一个老婆死了33年,一个儿子新近离开两个人之间如何一点点地面对死亡,停止死亡对自己生命继续的消耗。每个人,都要面对别人和自己的死亡,“西藏生死书”里开篇就教导我们勇敢的面对死亡,了解死亡,这,真是正确的态度。
片子惯有日本电影的哲学,台词里禅意十足。有人问和尚:“我们活着吗?”和尚道:“活,有两层意思:一,你要吃饭,你吃吗?你吃了,就说明你活。二,内心快乐叫活。内心如死水,行尸走肉,得不到外界传递的爱,这不叫活。”
啧啧,咱们也多拍拍如此的片儿吧。把赵州茶,狗子是佛的公案都给它拍了,一股脑儿给鬼子翻译下“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在把竹林,禅乐,鸣钟,月下,海青,这些诱人的玩意儿放进去,肯定能拿大奖。
这片子是电影节我看的最后一部,后面的放弃了,头疼的不行,只能舍了获戛纳金棕榈奖提名的“来自伦敦的男人”。也算是遗憾了。
《殡之森》观后感(三):该做的爱没有做
先说不正经的,刚看开头几分钟,我的脑子里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男女主角,一个护士姑娘和她照顾的智障老头俩人抱在一块儿互相喘着做爱的假想画面,我不断提醒自己,你这是在看一部严肃的艺术片啊,别拐到毛片的路数上去啊,但还是压不住这个挥之不去的印象。结果呢──影片结尾,果然有一段俩人在森林里赤裸相见抱在一块儿的场面,当然爱还是没做。
说回严肃的,我觉得这个爱很有必要做。就像《挪威森林》最后结尾主角和四十岁的玲子在弹完五十首甲壳虫以后,自然而然的就抱在一块儿做爱一次,情感到了这儿水到渠成,村上春树很好的把握了一次肉体交流给予的情感交流的证明。《殡之森》则显出河濑直美做为一个女性狭窄的眼界和单线的情感思维(这是特例啊,女性主义者们手下留情别板儿砖拍我),她虽然也意识到这俩人老是距离八丈远是产生不了火花的,但同时又理不清这俩人之间究竟该是什么关系呢?其实,一场做爱是现成的,思维感情都到了,身体接触在潜意识里都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最后肉体却变成了俩人在一块儿生火取暖。该做的没做,那个力度当然展现不出来,我从一开头脑子里出现黄色场面也不是偶然的,一开始这片子就端着一个极不自然虚妄的想超脱世俗的架子,让我感到只有一场互相脱光激烈亮相的场面才能给这个空洞做作的气氛一点平衡感。
这个片子另一个大毛病就是俩个人物的个人情绪没有丝毫的递进和发展,开始是啥样儿结尾还是啥样儿,艺术片没有故事没有关系,但是人得是活动的和立体的,不能给我们看一个半小时的两张人物大照片,照片背面写着“痛苦和失落”就完了。
人物的歇斯底里的哭啊笑啊喊啊叫啊,我觉得就是导演毫没招了,为了表达一个她眼里强烈完美但实则空洞虚无的感情,她没有细节,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从几乎完美的《萌动的朱雀》,河濑直美的片子是一部不如一部,她要说的话在她银幕生涯最开始的那九十分钟就已经说完了。后来的都是续貂而已,只不过好坏程度不一样。本片居然得了今年戛纳评审团大奖,可见戛纳电影节已经名符其实的变成了穿着皇帝新衣的各类烂艺术片的大本营了。
特巧的是,看完这片,我赶场去蓬皮杜中心看阿巴斯的回顾展,今天放的是《生活依然继续》。阿巴斯在电影里所显露出来的,恰恰是急躁而空洞的河濑直美所缺乏的那个极大的“耐心”,他以一种只有我们冠以“大师”称号的人才有的耐心,慢条斯理的讲一个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细节,显出的“纯洁细腻自然”后面是技巧高超的攻于心计和超强的计算情感的能力,用法语里面有个常用的句式就是,“自然主义”的过了头,就快滑到“虚伪”那边去了:但他却始终没有,他那个度掌握的极有分寸。
两人比起来,河濑直美很拙很费劲,阿巴斯,在我的眼里,是二两甚至是一两拨千斤,显的过于聪明了。
《殡之森》观后感(四):忘记过去是为了迎接明天
是一部节奏极为缓慢,空镜头多,故事性不强、比较晦涩,不容易看得进去的日本文艺片。写的是一个不幸失去小孩、深陷痛苦中的年轻女人真千子,来到老人院里工作,郁郁寡欢的她,被老人院安排陪伴一个日夜思念亡妻难以自拔的孤僻老人茂树,前去祭扫亡妻墓地,在艰辛旅途中,真千子逐渐理解了茂树对亡妻情感的执着,茂树也慢慢敞开心扉,接纳了真千子对他的关心,也试图让她理解他对亡妻的思念之情。旅途中经历了千辛万苦跋踄,在终于寻到亡妻墓地时,茂树思念的痛苦心灵获得了完全的释放和倾诉,他打开从不离身的宝贝背包,一本一本地将33年写给亡妻的33本日记祭奠在墓前,在亡妻墓地旁,他竭尽全力挖了一个坑,便迫不及待地睡入坑中,象一个婴儿一样蜷缩在里面,陪伴在爱妻身边,他苍老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甜蜜的微笑。一路陪伴的真千子看见这一幕后,感同身受、百感交集,她失去儿子的内心痛苦,在此时此刻,仿佛也得到了释放。电影的外景地要么是风景宜人、满眼绿色的茶园,要么是植被茂密、溪流淙淙的森林,生机盎然的绿色给了这部略显压抑、沉闷、衰颓的电影一个带着生命希望的亮色。生活的意义也许就在于我们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不断地去埋葬难以忘怀地过去、才能走向希望的未来。
《殡之森》观后感(五):不殇
河濑的片子向来没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琐碎简单的对话,生活化的场景。大部分都采用手持摄影,晃动的镜头下却无形中多了些代入性。对于河濑,一部分人热爱至极,另一部分人嫌弃至极。似乎没有什么中间派别。河濑擅长使用大量并未对剧情叙述有什么直接意义的空镜,却很好的交待了环境,间接影响到观者对人物当下心境的解读。真千子在失去儿子后在一所养老机构工作,遇到了三十三年前失去妻子行为举止怪异的茂树。茂树一直难以忘记妻子,也曾因为真千子动了他最为重视的书包而将她粗鲁的推倒造成骨折。千真子陪着茂树去给妻子扫墓,终于知道为何那个书包对于茂树是如此重要。里面有给妻子带来的八音盒和三十三年来的日记。于是,真千子在茂树的念念不忘下得到了某种释怀。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情感经历,确实超出了我的感知领悟,所以我也确实未有半点感同身受。倒不是要让谁薄情,但至少做到不要如此厚重。人生难免一场场离别,如是总是如此计较难免无法释怀,失去即无法挽回,何不珍藏于心就好。
《殡之森》观后感(六):《殯之森》死者已矣,生者何堪
雖然有著康城影展評委會大獎的光環,但看日本女導新星河瀨直美的《殯之森》,絕對稱不上是一次很好的觀影經驗——不知是坐在電影院第一行的關係,還是電影本身就沉鬱得叫人不欲正視。
鏡頭下的奈良北部,那古拙的鄉間、蒼翠的原野,本應叫人心曠神怡。但故事中的兩位主角的背景,卻為電影定下了哀傷的基調。一個是喪妻三十多年,痴呆而深情的老男人,另一個是背負喪子包袱的年輕護士。老男人要在森林中尋找亡妻的墳,護士沿路跟著。看著他們尋尋覓覓冷冷清清,縱然是明顯的淒淒慘慘戚戚,但男人的情深卻因故事有欠細緻而顯得「出師無名」。得承認,電影末段男人將幾十年的日記攤放於亡妻墳前,自己伏於泥土上的一幕很能叫人動容。但故事內容若能豐富一點,此幕更能讓觀眾為之心折而流淚。
不過,電影散發出來那種抑鬱的氣氛,大概是每個生者憶起故人都會有的感受。死者已矣,生者何堪。留下來的每個音容笑貌,不幸地都成為了揮之不去的心頭迷霧,直到彼此於某一天在某一處相會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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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之森》观后感(七):你听,有风吹过。
你听,有风吹过。
你见过这样的情感么?三十三年如一日的写日记怀念已经逝去的妻子,经过重重困难差点丧命只是为了把那满满一包的日记埋到妻子坟前?
《殡之森》,讲述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一个青年女子,痛失了儿子,看上去有些神情涣散,一个老头儿,早年丧妻,似乎有些老年痴呆。他们相遇在一个山中的老人院里。然后一起走了一场关于爱与缅怀的旅程。
是很需要安静下来付出耐心去看的片子,大量的长镜头和空镜头的自如运用,以及晃动的手持摄影和缓慢略显呆滞的画面都是很挑战观众的耐心的元素,如果你喜欢的是爆米花式的快餐影片,那么你一定会觉得闷,说不定两分钟不要就瞌睡了起来。
满眼的绿色,麦田茶园和森林,包围着养老院,似乎能感觉到风声,在一片一片麦浪上拂过去的时候,以及树上挂着的那个铜铃在风的吹拂下响起叮咚叮咚的声音。
开篇的长镜头整个绿色布满荧幕,你会感觉到希望与向上的生命力,但是下一个镜头出现的竟然是送葬的队伍在绿色的田野间行进,有悠长而尖锐的敲钟声刺激你的耳膜,然后第三个镜头是大树被砍倒,这无疑是一种对死亡最直接的表达。绿色的生命力之间白色的帷幔以及高高举起的送葬的红色遮阳伞,一种视觉上的强烈对比一直刺激着我,再加上音响的作用和缓慢推近的镜头,总让我产生一种暑气扑面的烦闷感。
但是还是有欢乐的情节,女人和老头在茶园里追赶躲藏的一段总是让我想起小时候和小朋友们一起捉迷藏的岁月,老小老小,老人越老其实就越小孩。调皮、固执、有自己的欢乐。还有老人偷了个西瓜被女人追赶摔了一跤的时候,西瓜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可是他们却尝到了甘甜美味的西瓜的段落,也是那样的欢乐,让人看了欢喜。我很喜欢茶园里那一段,长镜头,远景中近景的交叉配上绿色茶园里两个小小白色身影,画面很活泼很欢乐,我差一点就忘记了这是一个探讨死亡探讨深刻的爱意探讨老年人内心的故事。
河濑直美是一个女导演,我之前从未接触过她的影片,但是我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女导演的细腻与温情,她的视角说大那是有关生与死,说小也不过是一个人内心的困境。老人一直摆脱不了妻子逝世的阴影,而女人也一直在丧子的悲痛中没有走出,并且还要面对自己丈夫的质疑与埋怨,所以女人去到养老院工作其实是一种逃避。而老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总是幻想着妻子还在人世,他和她一起弹钢琴,在森林里跳舞,这折射出来的难道不是孤独么?老年人的孤独与青年妇女的孤独,看似是一种无关紧要毫无联系的情感,实则是息息相通的。所以他们一起因为汽车出现事闯入森林里的旅途其实是一场救赎的过程。经过诸多的困哪,老人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去到了妻子的坟前,而女人被迫陪同他的这一路难道内心没有波动么?这种看似沉默的情感,内里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在这样一部片子里感受到了一种宁静的气氛,在潮湿的森林深处找到了一种温柔的抚慰。这与夏天的燥热相反,森林里的阳光和乐音像是一剂安眠药,最后我们都能够在其中沉沉睡去。
至于森林的寓意,其实很明显,象征着生和死的循环,生生不息的树木和未知的危险。或者说森林本身就是一方困境,囚禁着老人的妻子以及他过去的美好记忆,他千方百计的要触到森林深处找到自己的妻子的坟墓,把三十三年来的思念和情感都埋葬给她,也许是想要和过去告别吧。
奈良的森林,在夏季燥热的风声中述说着生与死的故事,深挚的爱意触动着我的心灵。整个世界被绿色浸染,我突然想去日本看一看奈良的乡村了,我突然想去感受日本乡村的气息了,也许与我家乡的夏天会不一样呢。也许就和影片空镜头里所表现的那些景色一样吧,哪怕小到只有一只蝴蝶的空镜头都让我感觉到自然最清新的气息。
表妹在东京,或许可以要她先去替我感受一下日本夏季潮湿的风声以及奈良绿色的乡村。
你听,有风吹过。
2012-5-17
《殡之森》观后感(八):执念深似海
带着一种不知道故事将要往何处发展的心态看这部片子,没有详细的故事情节来告诉你这两位主角分别遭遇过什么,就这样简单粗暴的进入预设的情景当中。这两位主角,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整个故事有大量的你追我跑,你藏我找的镜头,看着很无聊,的确很无聊,但是我想说的是那一片片翠绿翠绿的茶树园和风一吹就随风倒的小草们,这几个镜头简直美的没道理。在故事进行到森林时,男主为寻找亡妻的坟墓开始一系列的探险活动,当大雨倾盆,年轻的女主真千子认为茂树是在寻死时,她那种想要救茂树却制止不了他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心碎,那种无助的感觉让人绝望。当茂树看见真千子哭的正在崩溃时又走回来告诉她,他只是想办法走出此地。我想这个画面对于真千子来说解救了她心里放不下的坎。直到影片的结尾茂树才找到了去世三十多年的妻子的坟墓,他开始挖坟墓,也似乎是在找什么遗失的东西。真千子被茂树的执着所感动,也帮着他用手开始刨,这时候应该是救生机的声音响彻云霄,相必是在寻找他们两个人。飞机飞过去后,茂树说他累了,他想就在这休息。之后他便在自己挖的小坑里安心满足的躺下,特别是真千子说出那句,休息吧,毕竟你等这一天等的时间太长了。瞬间眼泪崩溃了…
最后的场景就是真千子举着音乐盒,这时候又响起来飞机的轰鸣声,她仰着头等待着救援的到来,这是我对她仰着头的理解,更是对活着的理解。
茂树和真千子都是一种类型的人,心里受过伤后便不想走出来,也不想跟自己和解。只是活在过往的悲伤当中,无法自拔。以此为因,整个故事便开始了两个人之间互相温暖,相伴走出心里的羁绊。
这是我看河濑直美导的第二部电影,第一部看的是《第二扇窗》。看完就发疯的喜欢上这部影片,因为场景镜头和剧本的情节编排都非常的棒。发现导演对大风和大雨的热爱情有独钟,在第二扇窗当中海边的狂风吹得道路两旁的树木东倒西歪,男主在暴风雨中嘶喊这母亲,这个场景我也是历历在目。通过这两部影片,还是可以看到河濑直美的一些比较个人偏爱的风格,这又拓宽了一点我的视野。棒棒的!
《殡之森》观后感(九):殡之森
影片结尾处解释道 关于“殡”它是指对死者哀悼的时间 追忆曾经的挚爱。它有表示哀悼的场所。 影片从一片绿油油的稻田中开始,慢慢的出现出殡的场景。 整个影片的基调像片中风吹稻田那样安静,自然。 影片讲述了一位名叫真千子的女人无法从孩子夭折的悲伤中走出 来到了乡间,成为智障中心的一名服务人员 在里面有一位名叫茂树的老人 几十年来始终沉浸在对妻子往事的追忆中。 真千子陪茂树一起踏上为她妻子扫墓的故事 影片中茂树老人很少有笑脸 一处是在茶园里跟真千字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此刻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在茶园肆意的笑着,镜头从空中拍摄,非常美的一幅画。 一处是茂树老人偷摘了一颗西瓜两个人互相喂西瓜的场景。 两个人开始是敌视,真千字一次在他房间收拾垃圾的时候碰到一个包,茂树老人迅速抢过来,把他推了出去。 在路程中一次真前子问他,这个包真重要吗,他说是,比你重要吗,说“ 是。 两个人也在路程的慢慢了解中,真千字很自然的帮他背起那个包。 在路途中茂树执意要过湍急的小溪,真千字像个发疯了似的叫喊着,茂树返回来摸着她的脸似乎知道她的儿子去世的情况说着动容的话。 这条河的水,奔流不息,永远不会回到它的源头,永远。 影片路途过程拍摄使用了很多的晃动的镜头,似乎给人感觉很逼真,又似乎有人在观察他们似的,在清晨丛林中茂树梦游般的跟着她前妻跳舞。 最后他们来到了墓前,茂树挖着坑,要把包里面的30年来对妻子思恋的日记埋进去。趴在地上,似乎在呼唤妻子。真千字抬起头望着,视乎也慢慢明白了生命。
《殡之森》观后感(十):《殡之森》:河濑直美的奈良森林
河濑讲解的生与死
满目的绿,占据整个画面。从远及近,穿过森林的风。《殡之森》有着跟《萌之朱雀》近乎一致的开头序幕,依然讲述一个与森林息息相关的故事。与《萌之朱雀》不同,风声里的《殡之森》在第二个画面就切到了田间的送葬队伍,挂幡摇铃,肃穆地慢慢行进。“死”成为了影片的关键字,即片中的“殡”字(这也是个人始终认为不应该翻译成《原木之森》的原因,要原木做啥?)。结尾,影片出字幕解释了殡的含义。它有两个意思,一是缅怀纪念先人的一段时间。作为词形变化,它所指的还包含汉语中的“殡”意,是为安葬故人。
《萌之朱雀》,河濑直美的剧情长片处女作,讲述奈良林区的一个家庭经历着时间流逝,包含着挥之不去的故土情结。生老病死一直是河濑留恋的话题,这可能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幼时双亲离婚,被爷爷和婆婆抚养长大。还是小女孩的她走遍了附近的深山老林,与树木相伴,仿佛闻听到了鸟虫耳语,吸取了山间灵气。当她长大并拍摄电影后,既是养母又是长辈的婆婆却不可避免地衰老。众多长短不一的纪录片,多数在讲解着河濑的个人记忆与人生体验。
事实还在于婆婆患上老年痴呆症、自己孩子的出生,它们对河濑直美的冲击尤为明显(很现实的年龄差问题)。人非草木,老人的养育之恩无法忘记。可怕的衰老与死亡无可避忌,森林用时间埋葬一具具死去的躯体。凡人总是敌不过时间,与森林相伴的人们还是要回归到森林之中,那里珍藏着他们生命中的极致美好。所以,《萌之朱雀》到《沙罗双树》,《拥抱》、《黄樱花的来信》到《垂乳女》,死亡或生存的问题始终困扰着河濑直美。作为女导演的感性表达,便有了《殡之森》里的两个人物:女人与老头。没有带上这些先抵的情绪进入,《殡之森》的故事就有些被架空,摇摇欲坠。看着他们,如同街边哭泣的女子和入睡的老者,这简单的、抱有戒心的一面之缘,根本不具有形成完整故事的可能。只有认同和怜悯,他们才有丰满的可能。
女人丧子,她有些精神恍惚。老头丧妻,他看上去有些痴呆。他们在一个乡间的疗养院里相遇,那里被周围的茶园、田野和森林所环抱。女人要照顾老头,老头却屡次拒绝别人的好意,如同别人走不进他的世界。误解慢慢消除,老头开始接受女人的照顾。能让他们大笑的机会不多,老与少的欢乐,只反映在寻常不过的琐事上。他们还似小孩子一样,在茶园里捉闹追赶躲避藏。车子出故障的路上,女人追赶老头,摔一跤后他们却吃上了美味的西瓜。
《殡之森》的剧情一句话总结就说得清:女人陪着老人入山,在爱人墓上埋下日记。听上去很做作,有人动要考证可能性与必要性。凿天梯隐居山林会是感动常人的传奇,但孤零零的埋日记,反倒令观众失去头绪。前后一比,河濑直美冒险地弱化了冲突情节,强化了生命体验。老头用了几十年的时间都无法走出亡妻已去的阴影,中间的坎坷艰辛却一笔不提。他和爱人在房间里一起弹琴,他和爱人在树林里一起跳舞。弹琴跳舞,一常见的词组,用来形容人的开心与欢乐。作为细节表现出来,从两人到一人,弹琴跳舞平淡得没什么味道,不同之处就在于一生一死的错觉是全然不同。至于“要有爱”的女人,强烈的情绪爆发如同骤然下起的暴雨,冲流而出的山洪,不止的眼泪只是为眼前的老头而哭?显然不是。一带而过的与丈夫对谈片段,容易让人忘记她到底是缺了什么,又需要什么,然后跟着一神叨老头闯进深山。
我是夏天的一棵树
这是奈良西部的一片森林,传说那里在生与死去的双方可以达成交流。老头的爱人就深埋在地下的墓中,并非隆起的土冢。上面有棵不大不小的小树,区别于先前老头拥抱的一棵树干庞大的枯木。老头刨土,埋下一本本编有年份的日记,异样的工整。他把记忆都放进土里,跟爱人的身体一样,统统归于土,化为土,长成树,形成森林。注视这一切的,可能是风,可能是阳光。中途老头还拿出来音乐盒,给了女人。听着传出的叮叮声,女人在森林中迎着从天而降的晨光,在风声里形体都要化了。
对于《殡之森》中身体取暖的一幕,不知隐欲主义的河濑是否有意挑战观众的观影体验,还是证明活着(Alive)的理论牢靠。一干瘪老头就这么挺过来了,真是个奇迹。假设看过足够多的俗套情节剧,这一幕放在哪里都容易成为一笑料,只因有了先入为主的习惯。
对事情有不同看法常是因人而异,但在树的意象上,河濑直美却立足于表现森林中的一棵,如同千万人中的一个。因为导演所秉持的是封闭式的个人体验,即世间万物再美好,都要回归到作为本体的我上。我感受到了它们,才能欣欣然地融进其中。死了的人当然感受不到,所以你要活着,你要重新找到生存的意义。女人与老头进入的是森林,寻找的是墓地。尽管在头顶或身边,有着无处不在的光线和声音,那依然是为树木所包围的封闭空间。墓地就更不必说了,死后的一处封闭归宿。
大到远景苍茫的青山,小到近景粘网的蝴蝶,《殡之森》用迟滞的画面和晃动的手持摄影,引领观众进入到女人与老头的内心世界。比起《萌之朱雀》田村正毅的固定机位和长镜头,相比山崎裕掌镜《沙罗双树》的动静交合(此人同是枝裕和有过一长段时间的合作),十年后《殡之森》发生了巨大改变,镜头动得厉害。《殡之森》开场几分钟的空镜头和远景,山水烟雨被赋予了一层更加形式的含义,带着“殡”的仪式效果。这固然是摄影师易人的原因,在入山一段,中野英世展示的摄影同泰国导演阿彼察邦的《极乐森林》和《热带疾病》有着某些奇妙联系,巧合的是它们在戛纳共同构成东方原始森林的幽玄禅意,与神秘连接、与死者相同,所以很难说《殡之森》的获奖没有东方森林的影响因素在其中。
与是枝裕和在《幻之光》走向广阔的海边地带所不同,河濑直美只愿意停留在森林与奈良,迎取自我重生。不过,是枝在新作《步履不停》中也选择了“回家”,与长辈一同生活,有着夏天的绿荫和暑气的一个封闭空间。他留下的问题就是,这人到底走不走得出去。《殡之森》用老去祈求着真千子的新生,她能否真正走出,谁也不知道,所以就当是一种祈求吧。
通过《殡之森》的结局,河濑直美站在了出世的视角上看着真千子,这点倒是与《萌之朱雀》的回眸俯瞰不谋而合。她用封闭的表现形式不代表着她缺乏生命力,夏天同样给予了她身体的热量和生命的能量。通过采访可以得知,夏天正是河濑直美最喜爱的季节。她如同夏天里的一棵树,回想着身边奈良森林的久远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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