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德家一夜》是一部由埃里克·侯麦执导,让-路易·特兰蒂尼昂 / 弗兰西丝·法比安 / 玛丽-克里斯汀·巴洛特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慕德家一夜》影评(一):A
太好看了,本来以为是很无聊的老电影,没想到居然具有如此的超前性,在我看来,故事和“爱在”三部曲很类似,风格也类似,河重庆森林也有相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在老电影里找到新玩具一样。
“我原则上不抗拒一夜情。”“我不喜欢不尊重自己需求的人。”“数学和哲学是一样的。”“我不献给成为谁的榜样。”以及最后的,“我意识到,是她在担心。”人性的奥妙和美好在最后那里淋漓尽致。我装个逼,我不知道其他人看懂没有,可是其中多人物动机和人物行为极其有趣。
几十年前德电影,居然拍的这么好超前。聊天都聊出生机,实在是太棒了。
最后去,这是“撩妹指南”。
《慕德家一夜》影评(二):候麦一记
古典与文学:
拍电影之前候麦任过教师,杂志编辑,影评人,其中极为最重要的是介入和参与《电影手册》的编辑身份,让候麦介于影像与文本之间始终游刃有余并独具匠心。候麦的电影之旅伊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从最早系列短片式试探,继《狮子星座》,《幕德家一夜》等成品爆发,直至七十高龄期间拍摄的“人间四季”,“道德系列”,“喜剧与谚语系列”等大成作品的诞生,候麦一直规守于简约朴素,清新自然,文艺古典的个人风格。
这位内心古典主义者不仅是文学家,思想者,也是独树一帜的电影作者,多重身份位置优势开启了候麦独有的影像世界。在没有第三方介入的情况之下,从创作文学文本到着手操作拍摄,候麦亲力亲为完成从文学过渡至影像的完美调换呈现,让两种艺术作品核心价值始终维持在同一水平线。
文学与导演的身份转变直接影响将文学概念元素一一推上影像荧屏,发展为一种古典与文学兼适的情景室内剧。这些风格面面在各类作品之中表现于场合与场幕的设置,人物的心理刻画,角色对话与语言,舞台道具装饰以及文学叙事结构之中。而在题材与文本形式架构上又直观赋予在《O侯爵夫人》,《帕西法尔》,《贵妇与公爵》,《男神与女神的罗曼史》等系列历史类题材格局,一方面尝试分解各类不同境遇,不同时间,不同社会的人物和合,另一方面也是古典主义理念的坚韧与固守。
语言与行为:
二十世纪在欧洲这类相对自由且哲学丛生的环境下,出身天主教家庭的候麦一并喜欢讨论各类哲学小品。背离新浪潮左翼电影之后,候麦开辟了一条感性与理性之间辩证的幽静小道,经常借由两种对立的价值观点缓缓深入,继而通过人物的行为,言语谈论,分解情欲与情感,心理意识与现实制约等命题。
语言和行为作为候麦创作两大属性,候麦笔下的人物多以数几围着谈论各自对于事物的观点,并做出系列行为反应。通常说内心意识制约语言,异见造就冲突和处境。意识同时制约行为,行动牵引形势,行为和语言一并受制于内心意识的支配。在真真假假之中,语言、行为与内心的真实意见始终存在偏离,人的理性不总能战胜感官的本能。而在明确的道德规范与宗教约束下,主角们不耻或不善于发掘、表露内心真实的声音,人的感性和理性两大接触媒介,通过两种味觉辨识,在直觉与思考中引向差异分歧。事物的多重认知与规范使得陷入漩涡,多重价值意识被支配,以及人的主观性,触生思维逻辑不同方向的博弈。这是人与人,人与事物之间产生困扰的根本原因。
我们跳出来,候麦作为问题境遇的推动者,显然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想传达什么。语言和行为是围绕文本核心的介质,背后蕴含的信息交由自身思考,除非跳出圈子,一切都可能泛泛没有实际意义。在境遇因缘,理性与直觉之间,个人始终是事物运转机制之下渺小的一部分。
浅谈《幕德家一夜》:
着手拍电影时候麦已经步入不惑之年,前期知识阅历和经验的累积,让候麦的电影没有过度的形式与刻薄,影片始终洋溢着一种温和美善的睿智。在心态上并不苛责角色人物或道德评判,在事情起承转合之间始终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忠贞情爱始终是生活相关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本片作为候麦的名声大作,篇幅处处流露出轻松幽默的气息,节奏一贯简明婉约,简单的几个人物,场合性的几次对话,将整体气氛和思考凝固于结构背后。以帕斯卡的《思想录》与宗教道德伦理为基础,进行的一次性与爱,道德与操守之间的对话。对于路易的处境,一面是来自天主教家庭传统的理性思维约束,一面是人类本能的感官情欲,一面为道德操守义正言辞,一面周旋流连于两女之间,在不经意间路易的信仰与守则慢慢消融沦陷。
对于局外人的观众看来,路易与幕德的之间的对话尤其显得捉襟见肘,令人捧腹。最终多年后的一幕,路易与幕德戏剧性的偶遇,当路易感觉到妻子内心的羞耻不安,路易智性顿生将宗教与道德负重抛诸任之,连连安抚妻子。此刻反过来对照自身,妻子原来是情欲之下自己处境的另一面啊!
影片对生活现象中机缘与巧合的设置,对事物事态迂回婉转的营造,让路易放弃坚守的教条理性,开始倾听内心真实的声音,正视自己在道德制约下的怯懦与虚饰,逐渐意识到了人的复杂性,状态形势与事物认知的局限性,终为婚姻划上完美句号。
《慕德家一夜》影评(三):他们就是不上床
他,一个天主教徒。一次偶遇好友,受邀去一个叫做慕德的女人家中共进晚餐。在餐桌前,他们大谈宗教信仰、情感道德、生活与哲思。直至深夜,外面下起大雪,朋友离去,留下他和慕德。她决定让他过夜。在这之前他已心有所属,她又刚离异;一边是宗教道德的束缚,一边又是情感欲望上的挣扎,让他摇摆不定。
要谈男女间的博弈,终究少不了埃里克·侯麦的《六个道德故事》(慕德家一夜便是其一)。与其他中产阶级不同的是,侯麦镜头下的男人都过分理智,过分自省,他们往往清楚自己的处境。系列中“道德”的语境更接近于“思辨”,是知识分子的行为准则。于是,影片不再是纯粹阐述心中有所眷恋的男人是如何"拒绝逃避"女人的诱惑那么简单了。
要深刻洞悉这场博弈,得从三人餐桌前的交流切入。
他,热衷于探讨帕斯卡,私下对数学有颇深的钻研。她,慕德,无神论者,认为逻辑论证毫无用处。他们的共同好友维达尔,一个哲学家,同样深受帕斯卡影响。
*帕斯卡,法国著名物理学家兼数学家。同样,他还是一位哲学家。要读懂本片,帕斯卡是必不可少的要素。
他说,他不喜欢帕斯卡以苦行僧(禁欲主义)的方式去信仰宗教。更具体而言,他认为一个教徒是否虔诚与享受世俗的快乐是没有关联的。但又不否认教徒得有自我约束(保持婚前贞洁,彼此忠诚)。好友维达尔则对此戏谑,称他为虚伪的基督教徒。
“我们不可能真正爱上一个人,爱上的永远只是人的属性。”这是帕斯卡广泛流传的名言。索性,在未遇见慕德之前,当他在教堂里看到在祷告的金发女郎弗朗索瓦的时候,就暗中注定这就是他的妻子。他说,两个人信仰相同,更容易相爱。宗教增加了爱情的吸引力,增加了爱情的砝码,但爱情同样捍卫宗教。而帕斯卡则认为婚姻是基督教中最脆弱的状态。
基督教的相互矛盾令他困惑不已,内里又饱受帕斯卡“荼毒”。于是我们终于得知,那一夜,他对慕德欲迎还拒的根本原因。
他对慕德的好感是毫无遮掩的,受宗教原则束缚的观念终究无法与其上床。或许对他而言,慕德的吸引力远胜于女教徒弗朗索瓦。更确切的来说,弗朗索瓦仅是他私自认为上帝赐予的圣礼(命中注定)。
他对帕斯卡的赌博理论(概率再低,也有潜在利益)又有着独特的见解。
他可以为了原则(面子)拒绝性感豪放的慕德。甚至在第二天早上,当慕德向他投怀送抱的时候,他依然能够保持理智的将其推开。讽刺的是,他却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价值观(既然选择结婚,就不离婚)从而接受了曾是别人情妇的弗朗索瓦(后来得知,慕德夫妇的第三者便是弗朗索瓦)。纵使他看到弗朗索瓦因此风流情史而感到深深的内疚(他在婚前保持贞洁,而她恰恰相反),他也不惜撒谎(违背原则)告诉她其实那一晚他睡了慕德,以此达到她的心里平衡。
*或许就像神父说的那般,宗教不是道德准则,而是生活方式。又像男主角所言,如果为了原则而错过值得交往的人那就太愚蠢了。不论如何,侯麦带来的这场博弈终究是值得一再探讨与反思的。它太矛盾了,矛盾到我都开始质疑我的阐述能力了。
*“数学对哲学家来说太重要,连最简单的事情也有关联。”
“女人总是帮我道德进步。”
“一个人也许疯掉才能成为圣者。”
《慕德家一夜》影评(四):《慕德家的一夜》观感和台词截图
看似普通平常的两个爱情故事。看完之后想了几个当时感觉奇怪的细节,仔细琢磨了一下,很有趣也很巧妙:
1.如果Louis没有拒绝Maud的诱惑,那么他就可能不会在那个时间点的咖啡店看到骑车的Françoise。
2.在雪中的对话里,Louis说“I have another confession: The very morning we met, I'd just left a girl's place. I'd slept with her?而事实上他并未“slept with her”。
3.Louis和Françoise碰见Maud后,在沙滩上,Louis说:“when I met you, I'd just come from her place”, Louis内心独白:“but - I was about to say, But nothing happened”。他没说“nothing happened”,却改说“she was my last fling”Françoise听到他的这个答案后,反而散去愁眉,解脱开来。
这就是爱情里微妙的心理和强调的非理性。也是候麦电影的有趣之处。
《慕德家一夜》影评(五):Faith beyond fears
quot;Christianity is not a moral code. It's a way of life. It's an adventure. The most splendid adventure of all: an adventure in sanctity.
I don't shut my eyes to the fact: that one must be mad to become a saint, and that many of those now canonized were wary of ways unfolding before them, this progression that carried them along to holiness...But beyond our fears, we must have faith, in our Lord Jesus Christ, a faith that surpasses the wildest hope of man, a faith that simply reminds us that God loves us, and that this man, this saint that we are asked to become.
This man is, on the one hand, governed by difficulties of life, of existence, of living the life of man, with his passions, his weakness, his tenderness. But on the other hand, he wants to follow Jesus Christ."
《慕德家一夜》影评(六):《幕德家的一夜》:偏执如影随形
我们不可能真正爱上一个人,爱上的只是人的属性。这是帕斯卡尔的一句话。也是在幕德的一夜中,被反复提到的帕斯卡尔。
帕斯卡尔是法国人,也是一位思想家。侯麦在这部电影中对帕斯卡尔的一再提及,自然使得这部电影具有了一种哲学上的内涵。
看起来也如此。因为爱上的不是个体的人,而是人的属性。所以我们就不难理解,在天主教堂里看到的金发女郎,会比活色生香的幕德更被男主角认定。即使是幕德首先进入他的生活,并极具吸引力,但属性大于人,幕德既然不具备男主角早就设定好的属性,自然也就没了机会。
我们爱上的属性,又是些什么呢?无外乎真善美吧,可它是否还如外表那般的光鲜亮丽呢?还是仅不过是几个空洞的词汇。我们每个人都喜欢的那些个东西,是不是真的表里如一,鲜活至今呢?
幕德很直接,明显富于挑逗意味的那一夜,虽相安无事,却在早上,差点被幕德给男主角的一个拥抱而致前功尽弃。幕德的挑逗没有结束的时候,从晚上到早晨。男主角的可笑,在幕德轻轻的一推中,昭然若揭。
信天主教的金发女郎,对他忠诚,有了这几条才是男主角的理想妻子。可是早上当幕德拥抱他的时候,他好像什么都忘了。
因为,如帕斯卡尔所言,生活中充满了偶然。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男主角所谓留给未来妻子的贞洁,也差点在幕德的一个拥抱中被毁灭。
在偶然所组成的时间之环中,我们被一厢情愿的偏执所左右,却看不到自身的可笑之处。而我们所认定的东西,无非是一些偏见。人对偏见所偏执寻觅的过程,到最终不过是镜花水月。
幕德俨然一个禅师,对男主角进行点化。而男主角依然我行我素。他对自己的信仰深信不疑,他对自己恋慕的金发天主教女孩同样抱有不移的信心。他信奉着必然。他如愿的娶到了她,却在多年后,与幕德的一次相遇中,弄清楚原来自己的金发妻子就是幕德的情敌,破坏她家庭的一个小三罢了。
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所以常被楚楚可怜的、柔弱纯洁的金发女郎所迷惑。这就是人们的偏见之一。如同这个社会上很多的规则。规则制定之后,我们常忘记了本心。被规则所左右,到最终只有自己扇自己的耳光罢了。这也就是白马非马的荒谬之处了。
男主角意识到自己被自己的盲目所玩弄,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撒谎说幕德是自己的情妇,以此宽慰自己那在他看来良心有所不安的妻子,其实谁又知道呢。
给妻子面子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面子罢了。他的规则并没有把他想要的给他。侯麦叫他以谎言守住了自己的偏执。是啊,人的可笑又岂是可以如此轻易就改变呢?
生活拒绝被定义。既没有一成不变的善,也没有一目了然的恶。自己被自己束缚住手脚的人类,徒增可笑罢了。
偏执如影随形,正是人类的一种常态。
《慕德家一夜》影评(七):上帝与酒
侯麦说:“一个故事,如果能写出来,为什么还要排成电影?如果要排成电影,为什么又要去写它?”我们知道,“人们从来不会根据空气来拍电影”。因此,说到底无论文字还是电影,都源于生活的实际或想象的某种解释。但是,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对生活和人性的理解表达出来,自娱自乐不行吗?不行。或者说很难,非常难非常难。因为人有野心,野心是未成熟圆满的人性在面对生命的各种困惑时证明自己存在感的东西。所以,圣人是不著书的,因为他圆满了,没有一丝虚荣心了,而我们,或拾人牙慧,或啰啰嗦嗦,最后还是乱七八糟。
“我选择酒,并不意味着不选择上帝。选择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比这句话更能体现路易斯中庸的道德原则了。这个原则避免了他像维达尔和帕斯卡尔那样走上极端。
帕斯卡尔则被苦行和禁欲的原则折磨了一生。一个人如何可以既选择酒,又选择上帝?因此路易斯是“典型的伪善者”。可是,他终究没能找到上帝,他走在非现象的抽象的科学之路上寻找上帝,他失败了,耗尽了他的一生,他怨了,“整个物理学比不上一个小时的痛苦”。他最后喊道:我要酒!于是,他转世改名为维达尔。
我总觉得,哲学已渐渐走上了一条空虚的道路,因为它没有任何根基,却在无休止地玩弄着概念,总之与生活几乎脱轨了。而如今的哲学家最喜欢为自己贴标签,或撕标签,但离不开标签的本质。维达尔就代表着这种典型——自以为是地摆弄着各种概念,而所有的这些空洞的概念都只是他追求感官性刺激的道具,因此,他必须用女人来保护自己的空虚,徒劳地填充自己;同时也用女人来装饰自己,以期获得他人的羡慕,同时也好取悦自己。他不能忍受失败,特别是被抛弃,因此他为对方准备好不道德的理由以保护自己。他甚至害怕未来到的失败,他讨厌下雪,因为美丽的东西会催生幻想,而幻想的破灭又是一种失败。维达尔,所谓哲学家,和世俗的人一样,深陷于这个世俗的所有虚幻的价值,他们丧失了出离的能力,丧失出离的能力是我们这代人的最大的愚蠢,“彩云易散琉璃碎”是很正常的,而我们却把一真理的显现看作是一种不幸,于是我们便只能不幸。
如果一个人做不到出离,那他至少可以反省这样的生活。这正是弗朗索瓦丝的可贵之处。弗朗索瓦丝这种道德感的自责和不安正是婚姻安稳的保障。(自由和自我主义者切莫嘲笑这种道德感的虚伪。愚蠢的人总能为自己的愚蠢找到看似美丽和聪明的借口,并因人多而势众,因势众而人多。)因此,当路易斯在教堂里看到在忏悔祷告的弗朗索瓦丝的时候,他就认定,那将是他的妻子。我并不是在道德说教,但人确实不能没有道德,而所谓道德就是不把自我(欲望)看得过于重要。事实上,我在非常功利地谈论道德的好处。
幕德的不幸就在于她太自以为是了。她认为路易斯是个不明白自己需求的笨蛋,但她却被这个笨蛋吸引了。我认为,路易斯的自制还是很聪明的(尽管他动了心),因为不然他将是下一个维达尔,“那个可怜的小伙子”。她不得不离开,因为竟有人让她做了一回“可怜的小姑娘”。
但是,路易斯也被抛弃过,但他的心态很好,所以说心态好的人会比较幸运。他明白,其实谈不上什么抛弃被抛弃,因为人根本没法战胜“环境”(这个“环境”可以解释为“势”或者说“缘”),你不可能战胜“势”,或者说缘尽了而已。“有过爱情挺好,爱情不在了也挺好。”这是宿命。但凡人太投入,太注重得失是非,这才是愚蠢的表现,因为他不尊重客观规律。
“我选择酒,并不意味着不选择上帝。选择不是这个意思。”有酒,我喝一点,但不能醉;没有酒,清醒自在一些也很好;上帝并没有许诺你永不痛苦,痛苦就像失眠,睡不着起来看书嘛;上帝也绝不会让你一直受苦,谁缚你?无人缚。
一部电影,一本书,你看完了就看完了,理解(或误解)了就理解(或误解)了,为什么还要把它写出来?我又不要做圣人。
《慕德家一夜》影评(八):餐厅的谈话(台词,非影评)
因为太喜欢这一幕了,所以直接花了几个小时对着屏幕把台词敲了出来。
*标记为让路易,其他为维塔尔。
*你在大学教书?
是的,教哲学
*我十月份以后一直在米歇林,我刚从南美回来
真奇怪咱们从没撞见过彼此
*我夜里就直接回塞赖特的家了。我有时候出去吃,但我更喜欢自己做。外国的社交生活太忙乱,我需要静一下。
我可以离开
*不,我只是说我不想结识新朋友
这里的人跟其他地方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我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你还没结婚吧?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不急着结婚。但是在这个城市,单身汉的生活可没什么乐趣。今晚有什么节目?
*没什么,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我要去听列奥纳德·高干的独奏会。跟我一起来吧,我有一张多余的票
*今晚我不想听音乐。。。。(停顿)
所有的克莱蒙特人都会去,有不少漂亮女孩呢
*你的学生吗?
这里漂亮女孩很多,但你不能常常见到她们。。。。我敢说她们会为你着迷的
*从没有人为我着迷过。。。好吧,我跟你去,我会证明你是错的。(侍者过来了)我要矿泉水,
给我一杯橘子水
*你经常来这儿?
几乎没来过,你呢
*我从未来过
我们的道路在这儿交叉了,真是奇怪·
*恰恰相反,我们的日常道路从未相交过,就是说,交叉点常常发生在日常道路之外。我曾经在业余时间搞过一点数学。算一下咱们在两个月内相遇的几率倒是很有趣的
能算出来吗?
*这是数据以及怎么算的问题,假定数据存在。很明显,我不知道一个人住在何处,在何处工作,就无法算出偶遇他的几率。你对数学感兴趣吗?
数学对哲学家越来越重要。比如说,语言学,甚至一些基本的事情都需要数学。帕斯卡的算术三角形来源于他的一次打赌,这让帕斯卡显得非同寻常的现代,数学家和哲学家其实是一回事。
*可怜的帕斯卡。。。(主角)
你觉得惊奇?
*真奇怪你也提到他,我正在重读他的作品。
然后呢?
*我失望透了
继续说,我很感兴趣
*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很了解他,然而我什么也没得到。他的作品似乎空无一物。我是天主教徒,至少我努力想成为一名天主教徒,但是帕斯卡的学说跟天主教义格格不入,正是因为我是天主教徒,所以他的严肃让我不快,如果这就是宗教,那我就应该是无神论者。你仍然信仰马克思主义吗?
当然。对于共产主义者来说,帕斯卡的赌注跟今日的情况关系密切。就我个人来说,我很怀疑历史有任何意义。但我打赌它有意义,这就让我陷入跟帕斯卡一样的境地。命题A,社会和政治毫无意义。命题B,历史有意义。我一点都不确定,B命题比A命题正确的几率大。事实可能恰恰相反。我们甚至可以假定B命题有10%的正确几率,A命题是80%,然而,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B,因为只有选择相信历史有意义,我才能继续生存。假如我赌A命题正确,而实际上B命题是对的(尽管可能性很小),那我只能放弃我的生活。所以我只能选择B,这样我的生活和行为才显得有意义。我有80%的几率赌错,但那没关系
*用数学的眼光看,潜在的收益被概率瓜分。比如你的B命题,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可能的收益是无限的。对你来说,这收益是生活的意义,对帕斯卡则是永恒的拯救。
不知是高尔基,列宁还是马雅可夫斯基,谈到过俄国革命,说当时的情形迫使他们万中选一,因为选择那个比选择其他的,有更大成功的希望。
《慕德家一夜》影评(九):贾谬:在莫德家的一夜情
贾谬:在莫德家的一夜情
《在莫德家的一夜》这部电影其实讲了一则有关一夜情的故事,侯麦把让路易设计成一个业务研究数学的工程师,把维塔尔设计成一个哲学讲师,他们占用了影片大量的时段与女主人公谈论帕斯卡与宗教。很显然,一个东方的导演不会这样讲一则与一夜情有关的故事。侯麦给我的印象是:他试图在电影中有关哲学和宗教的对白中,泄露电影中人物行为的逻辑根源。
平安夜,维塔尔带让路易去了他的情人莫德家里。他们抽了一些烟,喝了一点酒,谈了一点帕斯卡,主要还是聊了聊宗教与爱情。天下起了雪,对莫德来说,这算得上天遂人愿,看得出来她对让路易产生了兴趣。维塔尔回家了,让路易因为路远留了下来。在莫德具有挑逗性的言语和动作面前,让路易没有就范也没有拒绝,态度暧昧。他和衣裹毯在莫德旁边将就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莫德钻到他怀里,他终于忍不住了,两人激烈地吻在一起。但不知哪根弦出了问题,也许是道德感和宗教戒律的忽然介入,让路易一把推开了莫德。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很没面子的事情。莫德跳下床向浴室跑去,让路易跳过去一把抱住了她。莫德说,我喜欢了解自己的需求的人。很明显这是一句指责与拒绝的话。所谓一夜情并没有发生,就这样结束了。
从后面的情节上(两人一起爬山,及其多年后的相遇),可以看出两人具备一夜情的感情基础及其最终实现的可能,尽管让路易是天主教徒,莫德是无神论者。可惜莫德很快就搬出了这个小镇,让路易也终于追到了弗朗索娃。
让路易向弗朗索娃求婚时,弗朗索娃陷入沉痛之中,她坦白自己曾经有个情人。她的痛苦表情告诉我们,对一个天主教徒而言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为了让弗朗索娃在自己面前处于道德感上的平衡,让路易说自己也有过一夜情,认识她那天早上,他刚从那个女人家出来。障碍就这样解除了。
五年后,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在一次度假时,他们遇上了莫德。寒暄中,让路易发现莫德与弗朗索娃认识。这次相遇,让路易和莫德的心理都很微妙,从谈话中可以看出,他们对往事稍有抱撼之情。心理更微妙的是弗朗索娃。告别莫德后,让路易发现自己的妻子表情沉重。他以为妻子为自己的一夜情女友生气,便欲告诉她实情,那次一夜情并没有成为现实。但谨慎的他发现,妻子的沉重是一种自责的表情。他突然明白,也许妻子曾经的情人与莫德有关。圣诞夜的谈话中,莫德曾描述了前夫的情人,她的特征与弗朗索娃相符吗?影片没有直接解答这个问题。让路易灵机一动,坦白那次一夜情是自己最后的罗曼史,接着他就遇到了与自己相伴终生的人。弗朗索娃终于释然,他们一家人欢快地奔向大海。
一场并未实现的一夜情,在两个天主教徒的感情关系中,起到了道德平衡的关键作用。但这场一夜情,我们并不能说它不存在。它本已存在莫德与让路易的欲望中,一经说出,它又存在让路易与弗朗索娃的道德天平上。
(贾谬/2008.4.2,北京张家湾)
《慕德家一夜》影评(十):帕斯卡何為?
昨晚看完另一部電影後,趕場重看了《幕德》。這部片果然是需要看兩遍的,尤其是如果你看第一遍時有點犯困的話,那前半部分的情節幾乎會讓你睡過去,而這次看第二遍的時候,對於前半部分許多細節的用意所在就格外明了了,不少原本覺得瑣碎、沉悶的情節現在也覺得頗意味深長。
影片的開頭聚焦於男主角的生存狀態,片斷性地呈現了其生活中的幾個場景,但是直到他偶遇舊友並終究被引入火坑之前,我們始終搞不清出侯麥到底想說一個什麼樣的故事。這個乏味的中年男人有著無趣的作息,與同事聊天態度勉強,有些猥瑣地試圖尾隨偶遇的正妹(當時還看不出此金髮女孩的重要性),那麼在他身上到底能發生什麼事呢?
他偶遇年輕時代的好友後,兩個無聊的男人就開始聊起了看起來頗枯燥的話題,可實際上這裡所涉及的有關帕斯卡的爭論,卻集中反映出了男主角的內在狀態,甚至預言了他未來的命運。他們在爭論什麼呢?簡單來說,帕斯卡有一個說法,就是我們面臨著兩個選項,一個是歷史是無意義的,另一個是歷史是有意義的,就算我們認為前者的正確率遠大於後者,我們仍然必須選擇後者,因為只有通過選擇後者,我們才能夠繼續生活下去,而如果我們選擇前者,就算我們正確了,也仍將一無所有。由這一觀點,男主角從數學的角度發展出了這樣一種說法,即我們之所以選擇後者是因為後者就算幾率微小,但其收益是無限大的。後來我們會發現,這一觀點構成了男主角在幕德家雖然倍受嘲弄、倍受誘惑,卻仍然莫名地執著的東西。
另一個有趣的點是,男主角明確表達對帕斯卡的不滿,他嘲笑帕斯卡不懂得享受美食,不理解激情,或說某種對生活的體驗的重要性。不過男主角的這種不滿似乎更像是一個顯示給自己和他人看的姿態,他力圖通過這種姿態來表明他並不是帕斯卡那種人,他懂得享受、體驗生活,有過幾個女友,只是現在還不想結婚(真的不想?)。
好,現在的問題是,男主角的頭腦雖然縈繞著帕斯卡的那個收益無限大的冒險命題,但他又缺乏與生活下賭注的決心;他在固執於某種信念的態度上,顯得與另外兩位玩世不恭的朋友——舊友與幕德相成鮮明對比,可是他又拼命通過嘲諷帕斯卡的生活態度來試圖表明自己實際上是樂於體驗生活,或說與生活中更加現實的一面妥協的。
更直白地說,隨著在幕德家中對話的逐步逼迫,男主角的困境開始尖銳化,這時我們才發現原來男主角確實對影片開頭偶遇的那個女孩產生了某種信念,認為她將成為他的妻子。可是這種信念到底在多大程度上是真切地為他所秉持的呢?我們甚至可以說,這種信念在一定程度上是因幕德與舊友的調侃和旁敲側擊而反激出的一種執念,其目的是給男主角一個理由來抵制幕德的誘惑。
有趣的是,男主角本身在展現一種誘惑,一種誘惑別人來誘惑他的誘惑,這是因為他的言行與態度,讓人覺得他既有某種道德禁慾立場,又似乎頻頻表示他實際上樂於接受生活中的冒險。於是在舊友與幕德之間複雜的關係背景下,兩人聯合形成了誘惑男主角的共謀圈套。
實際上,在男主角憑著自己莫名執有的信念而最終抵制住了幕德的誘惑之後,這種信念才通過偶然性而得到了真正的些微的實現可能性,男主角從幕德家出來不久就偶然地有機會得以與金髮女孩搭訕,後來再有預謀地逐步接近。
但真正的關鍵其實在那一夜中就已經呈現了,男主角以與誘惑作鬥爭的方式吊詭地形成了自己藉以抵制誘惑的信念,他的猶豫不決同時增強了誘惑對他的吸引力與他抵制誘惑的意志力,最終一個信念形成了,通過他對自己抵制了誘惑的懊惱。
於是我們發現,在這裡,某種信念或信仰的形成,並不是通過齊克果式的向不可能的壯麗一躍,而是通過人的軟弱、猶豫、執著、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