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午夜》是一本由张晓舟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6.00,页数:32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在我的写作道路上,有许多被我个人“一厢情愿”供奉起来的老师。张晓舟,通常我称他为“张天师”,或许直接省略姓称“天师”,他却绝不会成为我的老师——因为他无法模仿,无法复制,他的才情即使用纵横捭阖这样的词来形容,都显得词不达意。于是,当面对他的这本足球散文、杂文集《生于午夜》时,我也不知如何向我的朋友来推荐他。
对于一个简单纯粹的球迷来说,《生于午夜》或许并不那么好读。张天师会谈到古广明对曾经年少的他的影响,下一刻可能会谈到德国门将恩克的抑郁症;前一秒是齐达内的头球,下一秒又扯到艾灵顿公爵。当然,足球本身就是一项海纳百川的运动,若不是曾经疯狂地迷恋齐达内,我绝不会耐着性子看完Mogwai配乐的那一部《21世纪的肖像》的电影;若不是从97/98赛季起沦为曼狗,我绝不会因为《寻找埃里克》而哭得死去活来。在我最熟悉的英格兰超级联赛里,我们不断地看到足球和音乐发生各种关系,如在斯旺西主场比赛的直播日中听到现场唱起《Love Will Tear Us Apart》,“打雷姐”身着红军球衣跑去和杰拉德合影,隔壁家吵闹的邻居在联赛夺冠后包括2丫在内的所有球员高唱《Hey Jude》,等等。当然,在曼市德比里,地球上最著名的曼城球迷——诺·有肛总是会出现在现场里,戴着一副墨镜,瘪着嘴巴。作为牛逼闪闪的张天师,他所看到的当然不仅仅是这样的表面功夫,他犹如在宇宙翱翔一般的想象力让足球早已脱离了绿茵场——当然,这句话同样可用于他的《死城漫游指南》。
于是,《生于午夜》便是一本文青球迷的特供读物。如格拉内罗出门时兜里揣着《追忆似水年华》、巴顿的推特总是洋溢着尼采、亚里士多德的光芒、阿尔沙文赛前还要抽空读村上的《旋转木马的鏖战》,张天师的《生于午夜》同样需要球迷们朋友有这样的觉悟。在书里,天师展现了他感性的那一面,如写坎通纳,他说,“有的人是含着糖踢球,如贝克汉姆;有的人是含着奶踢球,如吉格斯;有的人是含着酒踢球,如布莱恩·罗布森;有的人是含着血踢球,如基恩;有的人则是含着胆汁踢球,如坎通纳。”这样天马行空的句子随手能翻到一堆。当然,这也并不代表天师不懂球。虽然和他作为势不两立的两方(他之巴萨、我之曼联),但在和他为数不多的侃球里,我能分明感受到一位少年时代踢着野球、期待着中国进世界杯,可长大后对中国进世界杯一点兴趣都没有,宁愿在绝大部分人酣然入睡的时分,扭开电视机,为大洋彼岸的那一支和自己没有任何地域渊源或家族传承的球队,喊一声“操”的那一颗心。这是所有的文青球迷都拥有的心。感谢天师把它给掏了出来,以此证明看球绝不是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花生米这样粗鄙的事。
《生于午夜》的封面由几个色块组成,出自深圳另一位文青魏籽的手笔。我在里头看到了巴萨的颜色,以及巴西的颜色——你确定这不是尼日利亚?好吧,这其实是足球场的青草地和白色划线啦。嗯,这也是以足球为主题的书籍里、封面上却少有地不出现某位球星或其他足球用品。多么高贵冷艳啊亲。
《生于午夜》读后感(二):巴萨球迷写的隐隐约约在讽刺皇马
走到伯纳乌,对着他竖起中指。皇马球迷,同样可以去诺坎普做一遍。
《生于午夜》读后感(三):草皮为席
我的记忆之中,最为痛苦的世界杯经历是2002年日韩合办那回。裁判的混账倒还是其次,关键是时间的不适:自打我从电视这方盒子内窥见世界上还有这样游戏,几时曾晚饭之后,晚霞还未散去就能观看非中国队的比赛?我一边刷碗一边听张路老师绵软而又尖利的声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像瘾君子,也像倒时差的皮条客。
这本册子叫《生于午夜》,说的是生于远东而又为足球颠三倒四的物种。他们不分男女,每逢固定的周期,便自愿扰乱生物钟。和世界一同刷牙、洗脸、做好准备活动、礼貌地道别……然后进入另一个世界。文艺作品里,看球被描绘为一种仪式,献祭是西瓜啤酒烧鸡薯片话梅瓜子。但以我的经验,这样费事的铺张只是局外人的一厢情愿。“看球”是致幻剂、是麻醉品,它本能地、排他地占有一只灵魂,除了嘴里的骂骂咧咧和海潮般扭动不定的肾上腺素,这一过程安静有序,近乎偏执。
足球几乎是揪着一部分国人的耳朵,将他们拖入了全球化的汹涌大潮。这一过程首先表现为物理性的“熬夜”,自愿地加入他人的时间,然后才谈得上文化。上一周有网站整理1990年意大利之夏的图片,我看见开幕式上蜂腰巨乳的地中海女人,忽然脸红:彼时我父亲还是矿上年轻的技术员,每日我熟睡之后他将电视静音,等马拉多纳出场。他当时看见这些圆滚滚的乳房,一定害羞死了。
亚洲崛起,热钱涌动,全世界都忙着讨好逢迎,只是时间不买账。我父亲和马拉多纳之间隔着多少个小时,我和迪马利亚之间也就隔着多少个小时。我们和那个想象中的世界,靠时差的微光联系着。两周前,里斯本光明球场,塞尔吉奥•拉莫斯九十三分钟头球扳平,窗外早出的邻居正在启动车辆。已显老迈的卡西利亚斯泪流满面,在东八区的晨曦中显得悲壮。它和冷却下来的夜店、烧烤摊边呕吐的痕迹以及环卫工人“哗哗”如流水般的扫地声共同帮助我重新确认了那种熟悉的景观。午夜,中国和世界。
也正是这时间上的错落,让二十世纪的历史遗腹子一般残存于中国球迷的生态链条之中。以二战后的锯齿状边界为雏形,几代人幻想着无尽的远方,无数的人们,“与我有关”。英法德意西各自有不可侵犯的领土,从报纸到网络,寸土必争,决不让步。我的西班牙朋友Manuel有回听我和别人讨论假如南斯拉夫不解体,世界杯上该进前几,瞬间愤怒,“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可恶的白人不会懂,只在夜间出没的非理性的热情,脸上带着后冷战的金印,见不得光,一步又一步挪向别人家的门廊。
在当代中国的符号系统中,足球作为最为蛮横的区域,一直抗拒被研究、被阐释。它一代又一代地繁衍着臣民,勾结时代和权力,做一位无原则的舞娘。在持续地观看和奔跑中,我们无意中实现了自我启蒙,也进入某种自我催眠。午夜,中国与世界,这脆弱的二元对立在足球世界里暴露出所有的征兆。无孔不入的商业逻辑和柏林墙倒塌后的意识形态终于产下一枚双黄蛋,一边是彻底西化,一边是国族狂热。从白昼遁入午夜,又将午夜带回光天化日,细细阅读,这就是告别革命之后文化上的“大炼钢铁”。以游戏的名义,时光被完好封存并时时纪念。
曾在汕头某中学操场上踢飞点球的张晓舟最终跟着这个彩色的物体跑遍全球,在那些伟大的名字里实践一个文艺青年的使命。任何痴迷于足球的人,一旦把情感付诸于文字,就会变得矫情、偏执、蛮不讲理,连他这样的老朋克也概莫能外。他试着用一种严肃的态度去为这种性格分裂的畸形儿寻找一种严肃的血统。正如他热爱巴西,但强调所有的美好死于1982年;正如他热爱巴萨,但嫌弃梅西那被欧洲牛肉喂大的小腿未免失去了南美的光泽。他用音乐和文学论证足球的合法性,又用足球去批判政治和权力的隐蔽性。一个严肃的足球记者终于成为热烈的精神分裂者,这就是足球的咒语。你所有的热爱都会遭遇力道相同的阻力,所有的理由都会陷入证据不足的重围。
一个热爱乔治•贝斯特、琼•贝茨和苏格拉底的老朋克出发了,背包里有汗水湿透的球衣和袜子。这是一种危险的旅行,是历史理性与力比多经济的淘汰赛,还不是热刺对阿森纳,而更像是保级失败的富勒姆遭遇高歌猛进的利物浦。同样生于午夜且早已黑白颠倒的张晓舟想撬开球场外的安全门,却注定因为热爱的喋喋不休而在安检处便被早早缴枪。如同多年前幸灾乐祸地围观巴西队被德意志混血部队淘汰,此番我也乐见呼风唤雨的张天师点球加红牌苏亚雷斯一样提前滚蛋。但我仍然向他致敬,以同样的懦弱和同样的勇敢。
Z市的文化路上有家“新大书店”,算是这里唯一的严肃书店。所谓严肃,是指架子上除了郭敬明,还有卡佛、波拉尼奥、萨拉马戈……我每隔一周要去转一次,买两本,好像尽一个“读书人”的义务。那天正在结账,一个满头大汗淋漓的中学生冲进来问有没有《足球周刊》的世界杯专号。我顺手把袋子里的这本书递给他,“比杂志好看多了”。他瞪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地冲出去,身上那件兰帕德的球衣瞬间模糊,像一颗盛夏里绽放的球状闪电。后来,我在初夏席卷北中国的降水中一边读,一边笑,忽然明白了那少年的眼神:“傻逼,你说什么呢?”
大陆通行的中文,将球场称之为“草皮”。我多么热爱这种修辞,它薄如一张竹席。我们在夜间展开它,在黎明收起。柔软的一层物质,不留痕迹,凉飕飕的,不可说,不可说。
《生于午夜》读后感(四):张晓舟、张佳玮、球与生活
每到世界杯年,各大出版社都会出一些关于足球的书籍。其中,以文艺著称广西师大出版社也不能免俗。2010年,他们出版了爱德华多•加莱亚诺的《足球往事》;2014年,主打的则是张晓舟的《生于午夜》。
其实,在张晓舟这本书出版前两个月,知乎上就有人问起“国内足球界有没有张佳玮这样的人物?”。当时看到这个问题时,我瞬间就想起了张晓舟,于是写下了一个很长的答案,谈论张晓舟、张佳玮以及国内的那些球评人。
我看完张晓舟这本书的时候,他刚开始以世界杯球评在腾讯大家刷屏,同时,张佳玮也会在每个比赛日对球赛进行写些段子和点评。这两位无论是身为文青还是球迷的标杆让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将当时的答案分享出来,权当休赛日的消遣吧。
国内足球界有没有堪比张佳玮这样的人物?
答/黄子懿
楼上的答案算是比较全面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漏了一个人:张晓舟。他曾经有在互联网时代的足球评论界先张佳玮自创一派、比肩甚至超越其的可能性。
除开张晓舟的人粉之外,现在一般网民知道他,更多的是得益于他的音乐与文化评论,却不知道他以前就是写球评出身的。好像是一年前吧,张晓舟还专门发微博说自己特别怀念以前写的球评,可惜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习惯于用手稿写字的他已经找不到那些球评了,让手上有他球评的网友将球评传到他的邮箱。
提到张晓舟的球评,就不得不提一下1998年世界杯期间《南方都市报》推出的“五文弄墨”系列。那一年前后,《南方都市报》还只是一份刚改版为日报的小型报纸,无论是发行量还是采编的规模都无论与如日中天的《羊城晚报》以及《广州日报》相比。由于资源以及记者数量的限制,在国内体育新闻的报道上一时间无法与同城的对手竞争,当时的《南方都市报》就将体育报道的重点放在了国际体育新闻的报道上,由此还挖来了当时在做国际新闻的张晓舟。除了国际体坛报道的之外,体育版的另一个重点就是言论,以言论之长补新闻之短,这档子言论的特色栏目就叫“五文弄墨”。由此,开启了《南方都市报》一个崭新的时代。
虽然名曰“五文弄墨”,但是却是有六个人的评论团队组成的,分别是龚晓跃、孙朝阳、郭其龙、钟宇辉、庄慎之以及张晓舟。他们极为犀利的语言、放荡不羁的风格以及对于足球全新的阐释与解读让当时还习惯刻板呆滞报道的读者简直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也奠定了此后《南方都市报》评论、体育版以及后来的《南方体育》的语言风格基调。无论是1998年世界杯之前推出的《决战法兰西》还是世界杯期间的《世界杯特刊》都在广州城里洛阳纸贵,也为“五文弄墨”中的六君子吸引了不少的粉丝。那时候,初创的天涯论坛,讨论“五文弄墨”的帖子也能以百计数;《世界杯特刊》出炉前的1998年5月底,《南方都市报》的发行量尚不到6万份,而到世界杯结束时,发行量一跃达到近15万份,“五文弄墨”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般。
后来的1999年,打响了名号的《南方都市报》还将“五文弄墨”的球评制作成书,取名为《你嘴上有风暴的味道》,央视的张斌和时任总编辑的程益中亲自作序,后者在序中这样写道:“文字的盛筵和语言的狂欢,就这样打开帷幕。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闲庭信步,曲径通幽。满台摇滚,一地鸡毛。东邪西毒,神雕侠侣。旁敲侧击,暗渡陈仓。排山倒海,推枯拉朽。犯上作乱,离经叛道。一切权威,在‘五文弄墨’那里,不过是皇帝的新装和大尾巴狼……六君子逃避崇高,拒绝伪善,蔑视权贵,笑傲江湖。半疯半傻,却身怀绝技;半儒半丐,却兼济天下。他们扩大了中国语言的可能性,改写了中国语文历史。”
再后来,在世纪之交媒体市场化的大浪潮下,“五文弄墨”中的张晓舟、龚晓跃以及孙朝阳创办了《南方体育》,并且招入了刘原、连岳等强援的加盟,开启了中国体育报道一个崭新的时代。他们在初期就提出了“以有趣对抗无趣”的口号,主张将体育的娱乐化与有趣化,图片上习惯于在头版以及其他版面配以大幅具有冲击力的图片,配以龚晓跃、连岳、刘原以及张晓舟这些后来都牛逼哄哄的专栏作者们犀利洒脱的话语风格,让当时还处于“刀耕火种”阶段的中国体育媒体开始了“娱乐至死”的时代。虽然此类风格经常遭到批评与争议,但就算是当时经常坐镇大西南与南体打笔仗的李承鹏后来也不得不承认,之后的中国的体育报道中,没有哪一家没有受过他们的影响。
张晓舟在“五文弄墨”的时代就以自己天马行空的文风、放任不羁的思想和情怀吸引了一大批粉丝,进入在南体时代后更是直接担任副主编开启了自己球评生涯的巅峰。此外,那时候的年轻的刘原、连岳等人也开始崭露头角,在自己初登大舞台的第一阶段,就好似现在的内马尔奥斯卡阿扎尔们般表现不俗。
然而,好景不长,《南方体育》在后来的几年却好比现在的意甲一般,逐渐地衰落下去了——2005年,正式宣布因“互联网和综合性日报的冲击”永久停刊。龚晓跃一直在念叨着后悔南体在该改变的时候没有改变,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单刀球该打门时那些迟迟不肯下脚的球员,比如2012年欧洲杯小组赛中思考人生的巴神。
停刊后的南体虽然保证“没有人会因此而下岗”,但是无论是龚晓跃、刘原、连岳还是张晓舟都已经离开了体育媒体界,张晓舟去了另外一个他热爱的领域——音乐与文化的评论,这也是他最广为人知的领域。连岳则开始了自己向知心哥哥的转型,龚晓跃放下狠话永不再做体育媒体,刘原则在搜狐继续写着自己的段子后来还出了书。
这大概就是南方报业那一帮人与球评的故事,他们都开始自己在各自领域的征途。并且,这一走,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换句说话——他们挂靴退役了。
在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之所以会想到南方系以及其王牌张晓舟,是因为在我后来阅读张佳玮以及张晓舟的球评当中,会不由自主地发现他们二人写球评时的一些共同点。
在我看来,一个牛逼的球评人必须要具备三个必要的特质:专业性强、文采斐然以及评论员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与认知程度,包括了人文知识素养以及对生活的独特经验。张佳玮之所以能依靠球评在虎扑发迹很大程度上也得意与他将这三个特质很好的融会贯通,球评趣味性与专业性十足,并且很多时候具备自己独特的视点与情怀,不仅仅看了能让球迷“涨姿势”,甚至有时候还能在屏幕前偷偷地抹几滴眼泪。
至于张晓舟,我觉得除开球评专业性稍显不足之外,无论是文采、文化还是文艺范儿,都是只在张佳玮之上,不在张佳玮之下的。张佳玮有“张公子”的美名,张晓舟也有“张天师”的封号,这里无意比较两人的高下,只是想说明两人的一些特质。张佳玮的球评,除开一些战术文之外,很多时候更像是理性逻辑与文艺情怀兼具的故事。而张晓舟,在写球评时候的唯一标准就是“把它写得不像球评”(也有他专业性不强的原因),即便是在他最牛逼的乐评领域,依然奉行这这个标准。他的球评,无论是放荡不羁的文采思想,还是信手拈来的引经据典,都与现在的张佳玮有几分神似。当然,他的球评也的确不像球评,更像是文艺青年的咏物抒怀。虽然在今日,网络时代的兴起让我们对各种各样的文风以及行文方式都屡见不鲜了,然而,在那个互联网还未兴起的那个时代,这样的风格对于普通的受众来说,说是醍醐灌顶也不为过。
世纪初前几年,网上就流传这一篇据说是木子美写的仰慕文《张晓舟的背影》。@青熙 2007年也曾经写过一篇《他们相望得都这么牛逼》,说他的博客链接里只有一个:【牛逼飞舞】张晓舟。他这样描述那时候的南体的那一帮人:“如果说我大话一句,10年后没准我能有连岳的修为,但100000年后我都没办法有张晓舟那种四顾苍茫的牛逼,也许我能伪装成龚晓跃,或者沦落为刘原,但我的blog链接上只会有一个、而且永远无法企及的【牛逼飞舞】张晓舟。”——嗯,这句话基本上概括了青熙心中南体几大主创中的排序,但也与那时候的张晓舟在网友心中的江湖地位相差无几。
只可惜,张晓舟后来离开了足球媒体圈子之后就很少写足球了,要写多也是写自己最喜爱的巴萨与巴西,这可能也是他与张佳玮除开专业性差距之外的另一个不同。张晓舟的爱憎十分分明,对于足球的更是如此,凡是稍微了解张晓舟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对于巴萨与巴西狂热的喜爱。这与张佳玮将他对马刺、米兰的隐藏得恰到好处简直是南辕北辙。与张晓舟凡是看着不爽就开始舞文弄墨拿笔开骂的风格不同,除开2010年勒布朗“历史地位降格的一战”和总决赛的裁判事件,你几乎找不出张佳玮还有什么评论能引起特别大的争议。至于张晓舟,从早前的批重庆、嘲朗朗、讽汪峰到近期的BEYOND与香港、张悬与台湾,他似乎永远对于争议与争吵都乐此不彼,被人称作“毒蛇乐霸”也就不足为奇了。
张佳玮的成功之处,在我看来是因为他不仅仅让网友对篮球涨了姿势,也让球迷感受到了一定的情感共鸣,除了以前批评兰多夫特别厉害之外,你几乎找不到他对于某个球员特别的讨厌,他对于篮球很博爱。而张晓舟,虽然他对于足球的爱全给了巴萨与巴西,也并不能让读者涨多少的姿势。但对于读者情绪共鸣的煽风点火,张晓舟绝对是一绝,网易曾经做为一期达人特辑,评价张晓舟就是“让所有人跟他一起不爽”。
大概是零五零六年,WEB2.0开始普及以后,中国体育评论圈就开始了改朝换代。传统媒体的评论江河日下,而网友中的意见领袖与群众智慧则稳扎稳打步步为赢。互联网造就了张佳玮,却让张晓舟的影子从体育圈子里渐渐的褪色了。因为网络的兴起,那个在东华大学某宿舍的痴迷文学的新概念少年能感到春天来临到处拜师学艺并登入篮球评论界的名人堂,同样也是因为网络的兴起,那位在南方报业大厦执着用手写字并传真给编辑让其打出来的骨灰级乐迷也只能因为对技术垄断时代的冷漠对体育媒体圈默默的挥一挥衣袖。
我一直觉得,如果张晓舟能在足球评论圈下功夫狠命地提高一下自己的专业知识储备与专业素养,那中国互联网的体育评论圈没准儿就有出现足球篮球评论界“天师”与“公子”的各领风骚的好戏。只是如果也仅仅适合如果而已,我也知道,相比于这两位达人,自己的这个想法说是很傻很天真也不为过。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生命里不仅仅只有足球或者篮球,体育并不是他们的全部。比尔•香克利说:“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但是我觉得,无论是足球还是篮球,甚至都没有高于张晓舟或者张佳玮的生活。即使是作为曾经或者现役的评论员,在他们的生活里,也有着比足球或者篮球更重要的东西,可能是音乐或者文学等具象的爱好,也可能是家国情怀或者社会责任等抽象的情怀。据我了解,张佳玮以及张晓舟都有着远比体育更高的梦想与爱好:公子在高中期间就怒摘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二等奖,被《南方都市报》评为80后作家“五虎上将”之一;而天师在大学期间就经常自掏腰包与民间的音乐人混在一起,周云蓬说他“对音乐有一种母性的慈祥”。
所以,张佳玮才会选择远渡法兰西,在塞纳河边接受艺术思潮的熏陶;而张晓舟则一心钻进了死城的漫游之旅,力图素描这个魔幻现实主义之地的文化与景观。体育在他们心中也许不错的兴奋剂与开胃菜,但却永远也做不了生活的主食。与即使是对于足球场上的竞技胜利偏执如穆里尼奥者,也曾经动情的说:“家庭和睦与世界和平都比足球重要太多了。与亲情、友情以及爱情相比,足球只不过是游戏而已。”
可能,这也是近些年来我看过的特别好的足球评论文章的作者都不经常写球评的原因,也许他们也同这二人一样,在自己专属的领域做着自己认为更重要或者更热爱的事儿。而在这些领域里,他们所学到的东西,所体验的经历,可能会帮助他们更好的领悟与理解足球。因为整个足球圈,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与微缩的世界:这里每一次转会、每一场90分钟、每一届大赛背后上演的故事远远比场上的90分钟还要精彩。
足球(或者说体育)的真正魅力,我以为,是贝克汉姆从弃儿到宠儿的自我救赎,也是切尔西老男孩绝处逢生的铁血奇迹;是皇马巴萨的纷纷扰扰的历史恩怨,也是梅西C罗绝代双骄的瑜亮情结;喜欢托蒂的人可能并不是因为他是意大利最好的9号半之一,而是因为他对于罗马城坚贞不渝的忠诚;讨厌国足的可能也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竞技水平不高,而是他们永远也黯淡无光的眼神……可能这些在我眼里远比剧本还精彩的故事,才是我们喜欢足球和体育最重要的原因,虽然他们已经在做为足球基础的技术和竞技的层面之外。2012年欧洲杯法西大战之后,@Tristan 让我在虎扑的话题区发一个帖子讨论在大赛的淘汰赛都越来越无聊的情况下,应该如何拯救沉闷的国家队比赛,一个网友的回复让我感动不已:抱歉亲爱的,从我看球以来,大赛决赛就没有“好看”过,有的只是令人窒息的气氛、败者的眼泪和胜者的狂欢。
谁能将用自己的阅历与文笔将这些故事写得精彩,外加高于普通受众群的专业性完成我三个特质的结合,谁才有可能谁就能写出好的球评。只有专业性,可能就会成为ZonalMarking类似的战术分析;若是只有文笔,则可能是下一个天下足球编导那样的煽情圣手……对于足球的文字,如果少了对于生命的更多可能的阅历与体会,可能也最终只能是粗浅或者沉闷的泛泛而谈。我以为,能将这三者很好的结合的球评人,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球迷,还是一个在生活中有着更大的广阔性的人。
纵观虎扑以及知乎上那些牛逼哄哄的球评达人,除了@Tristan(T7)以外,没有谁是以足球为主业的,即便是T7的专职工作,更多的也是运营管理而非足球研究本身。在足球之外,我相信他们的生活与爱好一定是丰富多彩的,更是有一技之长的。这也是为什么,张晓舟、龚晓跃、连岳、刘原等人在离开南体后,依然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地;可能也是为什么,张佳玮近年来在豆瓣、知乎等其他网站都呼风唤雨的原因吧。
然而,这也导致了中国体育评论圈的不景气,暂时还出不了Jonathan Wilson、Sid Lowe那样的大神。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很可惜,但很好理解。虽然体育评论里,篮球依然有着张佳玮的坚守与撑场面,但是除了公子所处的时代,就好像他新书所描述的迈克尔乔丹一样独孤求败——除了他之外,你还听说过其他人吗?至于足球,诚如@孙墨渊 所说,足球的广与博使得成为一个足球懂球帝的成本更高,所以没有“足球的张佳玮”就不足为奇了。
现今为止,我见过的优秀球评人,即使是针对足球中单一领域的大神,产量与频率也在逐渐的下滑。可能是生活的奔波与疲惫让他们无力在每个周末的凌晨坚守,也可能是他们在内心里发现了更广阔的可能性与更大的天地。但我相信,他们的心里依然挂念着足球,很多时候,生活的开胃菜与兴奋剂也许比主食更有味道。
下面就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列出吧。知乎逛得不多就不说了,主要来自于虎扑(狗孩):Tristan 、迪锐奇、ClayBuddha、雅典卫城、harpul等。
《生于午夜》读后感(五):球的文化
虽然专栏作家写文章一般都善于运用三大原则:标题党,讲段子抖包袱,拽文弄艺显示逼格,而且张晓舟把这几条发挥得淋漓尽致。但这本书所选的篇什,还是因为他的趣味、见识和情怀超出了这个范畴。
黄健翔没这个文采,李承鹏没这么真诚,贺炜的文艺也只是天朝台的一缕清风,远不如张晓舟资深和个人化。
可能这是中文作品中,懂球的里面最文艺的,文艺的里面最懂球的。张晓舟不仅对音乐很内行,读诗也不少,多多、柏桦、米沃什、拉金都被他引用。他把巴萨解读为艺术的超功利的左派足球。写曼联的文字也不少。
虽然书中的大部分内容因为是媒体用稿,浮光掠影,但是像《点杀》这样的文章,还是非常耐读,在他这里,足球是一种神秘的、倾注了个人记忆和生命经验、具有某种本体论意味的符号,而不仅是消费主义时代的一件玩物。
《生于午夜》读后感(六):我是傻迷我骄傲~
我是傻迷我骄傲,我给国家省饲料。
如果一个皇马球迷或是鸟叔的粉丝给这本书打一星,我一点也不奇怪也一点不气愤,子啊,在今天的天朝,如果连看球都不能荡气回肠畅快淋漓,那还有什么活头。只是懂球帝不好当,入行需谨慎,没有干货只会砸键盘骂人的,只是大篷车旁的狗。张天师是真萨吹。他和高亚同学树立起了萨吹的两个标杆,开创了两种不同的风格。每到大赛年,我都等着高亚同学的看球笔记,边看边嘿嘿嘿笑;张天师的集子却更适合深夜翻两页,边读边拍大腿“真他娘的爽”。嗯,看球的女纸都很man,连在心里默读《甄嬛传》,都用是李云龙的声音。
在好不容易摆脱语文试卷里的阅读理解题许久之后,我却忍不住想就张天师的文章拟个题目自虐——请赏析作者语言并作简要分析。随便翻开一页都是畅快淋漓,汁液四溅。作为傻迷,看得我真是爽,时常有能让人仰天长笑的句子。巴萨,巴萨,169cm club,圣洁与魔性共生,影帝和圣人并存。看着一群红蓝色的小人儿在绿色的草地上追着风跑,对于我这样一天到晚都盯着铅字的人来说,简直像是从二维世界窥探三维世界一样。
巴塞罗那,高迪,克鲁伊夫;梦三,瓜迪奥拉,梅西;阿根廷,老马,巴蒂斯图塔;实用主义,英格兰,穆里尼奥。给我一个足球,我能看见整个世界。张天师基本达到了我希望自己能达到的懂球妹境界——装逼牛逼集于一身,偶尔会犯傻逼。当真球迷是个技术活,一个成功的懂球帝,必须精通足球史,略懂经济知识,玩得转政治,Hold得住国别史;最好还是个文青,在其他人狠敲键盘满嘴脏话的时候能够摸出把吉他,或者攒一首酸诗,背景是夕阳西下,满地玻璃碴。
我一直觉得坚持看西甲或是意甲直播的才是真球迷。除了那是真的在用生命看球之外,半夜三更时候那深蕴魔幻主义的看球氛围更为关键;让人咬牙切齿的奇葩时间创造了一个无限接近生命奥义的独特环境。不管是在宿舍还是在家,对着显示器还是电视机,地上散着啤酒瓶和鸡爪子,只有微微作响的电器和身边人的轻微鼾声,街上偶尔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那一刻好像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存在。球赛自深夜开始,在黎明结束;你的球队可能轻松虐菜可能艰难取胜可能惊天逆转可能闷平对手可能爆冷输球,处在东经120°统治下的时空以及发懵头脑的作用会让人产生自己其实是在看一场不存在的球赛错觉,因为这场球赛除了自己似乎没有别的见证者。我一直记得《格林童话》里那个离奇不靠谱但是又魔幻浪漫的故事——国王的女儿总在深夜失踪,白天重现,屌丝小探员探得真相,公主们不过是去跳舞。一整夜一整夜地跳舞,衣裙凌乱,舞鞋破损,第二天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多像深夜起床看南欧人踢球的球迷,生于午夜,那个时候另外一个自己会冒出来。
由于我还处在作死的年纪,熬夜看球也从不补觉,喝罐咖啡再洗个澡;六点半的校道上基本上只有猫和鸟,万一我不幸倒毙都没人知道;拿着澡篮耳鸣不断,砰砰砰地心跳听得清清楚楚,那是咖啡因在发功;洗澡之后照样去上早课,顶着乱发和硕大的黑眼圈,走路摇摇晃晃,西北大太阳照射下的校道上的人都像是我的幻觉。浪漫到死,进攻到死。一开始我想改变这个世界,现在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被这个世界改变。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这样的中二句子写了满我的课本。南欧可以被叫作拉丁欧洲,和拉丁美洲配到一起,散漫,不上进,藏污纳垢,却又无可救药的浪漫。
给我一把羊肉串,再来一瓶酒,穿着人字拖晃晃荡荡走在街头,我会冲着来往的妹子吹口哨,hey姑娘,世界杯年,不来一起看场球吗?
《生于午夜》读后感(七):足球故事
就在今天(2016年12月13日)早晨,看体育新闻,C·罗纳尔多再次无悬念地获得金球奖。
自从进入新世纪后的不到十年时间开始,足球界的先生之争,几乎就成了梅西和C罗两人的“二人转”,当然,两人所取得成就完全担得起这样的荣耀:全年进球数91球这样的成绩,哪怕放在十五年前,那些最炙手可热的射手们,估计都不敢去想,更不用说两人在欧冠射手排行榜上以碾压之势,拉开了排名第三且已退役的前皇马球星劳尔几十球的距离——梅西今年才29岁,他完全还有足够的职业生涯,去将这一优势跑得更远。
张晓舟在书中写了好多当年的睥睨群豪的球王,比如一天抽上几包烟的克鲁伊夫,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马拉多纳,每天都要过夜生活的巴西前锋罗马里奥和罗纳尔多,一直长醉不醒的大酒鬼乔治贝斯特……
那个年代的足球还没那么多功利,球员的个性十足,球员们偶有乖张之举,往往会被球迷们津津乐道,甚至像曼联国王坎通纳飞踹球迷的举动随着时间的洗礼,居然也有了一种“正面意义”。然而随着足球技术的发展,现在我们看到的每一场比赛在场上奔跑的球员,都成为了球队整体的一颗螺丝钉,而越来越抹去了他们自己的标签,他们成为了赢球拼图上的一块楔子,甚至为此自己削足适履而在所不惜。依稀记得那几年里穆里尼奥的切尔西和贝尼特斯的利物浦的几次沉闷对决,当真让初次看足球的孩子从此会断绝这个伟大游戏。
然而这就是残酷的“职业化”,当越来越沉重的成绩压力背负给了主教练时,他做出最合乎他自己利益的选择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可惜,巴洛特利仅仅在球场上在进球后露出写有“why always me”这种标语T恤的小伙子,都成了个性球员的代言人,这如果要是让加林查老马罗纳里奥伊基塔罗伊基恩等一干前个性球员得知,非笑掉大牙不可。
而且,随之越来越淡化的还有过去具有浓重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球场神话,由于越来越先进的防守战术,球场上的拿球空间已经被防守球员分割得七零八落,那种连过几人以一己之力获得胜利的传世经典也越来越难得——也许现在只有梅西还能给我这种惊喜。
犹记得2007年西班牙国家德比在诺坎普的那场3:3惊心动魄的进球大战,19岁的梅西天神下凡,几乎用他年轻的一己之力,为少打一人的巴塞罗那力挽狂澜。不知这样的神作,今后会不会复见?
“会有另一个先知提费斯,
也会有另一艘神船阿耳戈,载来受人爱戴的英雄;
又将会有另一场战争,伟大的阿喀琉斯将会再次被送回特洛伊。”
多年以后,我已经浑然不知自己踏在绿茵场上的模样,然而我依然能够回想起来,在那些阳光明媚的下午,操场上那群不知疲倦奋力奔跑的年轻人,他们的球衣破乱而又单薄,球鞋表面也只是简单的帆布,他们踢球时用的“球门”则更是简单的两块石板堆砌,周边只有结伴的情侣偶尔匆匆,然而他们依然在忘我地拉球,传球,过人,推射……偶有佳作,双方球员便一起鼓掌,还记得我的一个助攻帮助场上队友破门时,他略微低头,双手指天——是的,那天他穿的是AC米兰的经典红黑色球衣,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在圣西罗的场地上,巴西球员卡卡用苏克般拉小提琴的左脚,巧射死角,然后奔向了为他助攻的皮尔洛。
附:
利物浦俱乐部伟大的教父比尔·香克利曾经说过: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这是足球分子们奉为足坛圣经的圭臬,只是当海瑟尔和沙佩科恩斯发生的时候,我们才陡然发觉:其实和生命相比,足球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