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岛之恋》是一本由[法] 玛格丽特・杜拉斯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23.00元,页数:21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广岛之恋》读后感(一):广岛之恋,遗忘中变成一首歌
“世界上到处都有萍水相逢的事。重要的是,这些常有的相遇之后所发生的事。”杜拉斯在这本书的开头如此写道。
故事的开始,两个赤裸的身体纠缠在旅馆的床上,这朦胧的场景焕发出情欲所特有的辛辣味道,这对热恋的男女随即梦呓般的谈论起了广岛以及它的过去,那暴露在辐射下生灵的痛苦呻吟祭奠了这座城市的悲惨记忆。
为广岛的命运哭泣的红十字会护士让日本男人的心无法自拔,他仿佛看到眼前的美丽生物集千名女子于一身。就像余华在《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中引用的那位女性朋友的话:当我真正了解一个男人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了解了全世界所有的男人。
爱情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何邂逅和相恋,我们只看到他们挣扎在突如其来的感情潮水里面,理智早已经不见踪影。
热恋中的男女还没有来得及产生矛盾和口角就面临着分离,这无疑是爱情最光彩夺目的时刻,如流星的璀璨点亮整个黑色夜空。李敖曾经写过一首诗:“花开可要欣赏,然后就去远行,唯有不等花谢,才能记得花红。”当法国女人说出:“明天这个时候,我将同你相隔万里。”,似乎时间都静止下来,为他们即将到来的离别流泪。
作者似乎为了更赋予这个故事一种悲剧的伤痕之美,将法国女人在内韦尔伤心的初恋故事娓娓道来,宛如发生在别处。可是这悲惨的经历却在某种程度上给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增添了一种沧桑,她可怜的德国情人殒命在法国解放前夕,而留给她的除了缠绵的恋爱时光,还有作为民族叛徒的可怕惩罚——剃光头发游街示众。这样残忍的一种折磨让情窦初开的少女疯狂,生死的重压落在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心灵上,是怀念还是憎恨,她无法选择,她只有痛苦。在人们的心里,风流韵事必须以爱国主义为界限,没有人给予失去恋人的少女以丝毫的同情,只是任凭她在地下室里以泪洗面,伤痕累累。
河水随着潮汐在不同的时候涨涨落落,人们在河边注视着这缓慢的潮水,哀悼逝去的时光。而河边的咖啡馆里,一对恋人正倾诉离伤。我无法从文字当中窥见他们的神色,但我明白这样令人绝望的未来,是无所谓愉快或不愉快的,只有绝望在暮色中回荡。男人始终在要求女人留下来。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复。
法国女人既渴望经历萍水相逢的爱情,面对爱情的时候却又如此的懦弱胆怯。这是她的过去透射在她心上的灰暗阴影,阻隔了她对于未来的向往。
是的,广岛是他的名字,而内韦尔是她的名字。两个故事是同样忧郁的结局,让所有的观众黯然神伤。
杜拉斯笔下邂逅在广岛的日本男人和法国女人就这样将一段露水情缘变成了一段绝恋。一夜情化作永恒,这大概是文学史上的奇迹。这样的奇迹之所以发生,因为这段爱情诞生于广岛这座特殊的城市,原子弹发出的五彩光晕长久的笼罩在广岛上空,这种光晕赋予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一切以绝望的美,仿佛明天末日将要到来,人们竭尽全力去爱恨纠缠,沉醉于今日的美好,不寄希望于明天,因为遥远的明天或许永不来临。
时光将流逝,时光终将流逝而去。他们的爱情,必将在遗忘当中,变成一首忧郁的歌,在彼此的心里咏唱不休。
《广岛之恋》读后感(二):广岛,这就是你的名字
为了看电影《广岛之恋》,我精心准备,把春风文艺的那套杜拉斯文集找出来,温习原著。记得以前,最喜欢的还是《广岛之恋》和《长别离》,远甚于人人皆知的《情人》。现在仍然保留的大学时代的日记本上,还有初识杜拉斯,惊为天人,大段大段抄录的《广岛之恋》女主人公的内心独白。
以前老版本春风文艺那套15本的杜拉斯文集出版于2000年。那年真是杜拉斯在中国出版界的好日子,春风文艺、作家、漓江都在热火朝天地出杜拉斯的文集。到处都是Duras——白的、紫的、黄的;小说、杂文、剧本;晦涩的、更晦涩的、更更晦涩的——杜拉斯从来就没有通俗过。
我掏空了我的口袋,把所有DURAS一网打尽。享此殊荣的另一个法国人也是个女人,叫西蒙 波伏娃;至于海狸的亲爱的萨特,我却只买了安徽文艺的一套上下卷小说集。2000年,走着、坐着、醒着、躺着,都在看Duras,而那年我懵懵懂懂,毕业还不满一年。
亲爱的撒谎者Duras,在《广岛之恋》里你叫丽娃。法国女人,爱上了侵法的德国士兵。那年你18,他23。你们约好中午在卢瓦尔河岸边见面,你要和他一起走。中午你来到卢瓦尔河岸边时,他还没有断气。你亲爱的同胞从花园里向他开枪。你在他的尸体旁呆了一整天,接下来又呆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人们来收尸,把他抬进一辆卡车里。就在那天夜里,纳韦尔解放了。圣艾蒂安大教堂的钟声响啊……响啊……他在你的身体下慢慢地变冷了。他弥留的时间可真长啊……到底什么时候死的,你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你趴在他的身上……是的……你真的不知道他死亡的时间……因为即使在那时,即使在事后,你也不能发现尸体和你的躯体之间有任何区别……你只能在尸体和你的躯体间发现惊人的相似。他是你的初恋。他们把你的头发剃光了,你走进了地窖。直到有一天,你母亲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赛曲》再度出现,告诉你,你已经20岁了。
许多年以后,在广岛邂逅陌生的日本男子。受伤的人在受伤的土地上短暂欢爱,抵死缠绵。原来广岛、纳韦尔皆不是温柔乡,却只是为了忘却的记忆。你发狂地对他喊:我要忘记你!我已经忘记了你!看,我真的忘记你了!看着我!
那是分别前最后的对白:
广岛,这就是你的名字。(女人)
是的,广岛就是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纳韦尔。法——国——的——纳——韦——尔。(男人)
《广岛之恋》读后感(三):什么才能让我们得到永恒?死亡或者遗忘。
《广岛之恋》早知其名,未读其书。《广岛之恋》早知其名,未观其形。
读完《广岛之恋》,是在正月十五的上午,空气里都是鞭炮爆裂之后残留的火药味道。也许外在越喧嚣,越让内心感到孤寂,内维尔和广岛都是这样的。萍水相逢的爱情,意乱情迷的欲望,如何开始真的并不重要,怎样结束才是我们都想要的呢?
是的,我们伤风败俗,我们不知廉耻,我们苟且偷欢,我们欲罢不能。我们被诅咒、谩骂、攻击、侮辱、伤害,可是除了成全它自己,爱已经没有其他的欲望。这种欲望像一只野兽撕咬着我们的神经,咀嚼着我们的灵魂,让我们歇斯底里,不痛,就不痛快。
什么才能让我们得到永恒?死亡或者遗忘。看那,我正在忘掉你!
《广岛之恋》读后感(四):绝望是广岛,不同于沙漠的新式荒原。
同学看《广岛之恋》,觉得剧本觉得磨人,正好我最近听虾米的苦逼台,拣莫文蔚的滚石精选反复听,恍了神,含情莫莫啊,所以我也拎《广岛之恋》来看看。下午在图书馆,一口气扫完剧本,毛毛说杜拉斯的文笔矫情,剧本却倒还好,因为空间上很少发挥,更多是两人在宾馆里飙戏,在欲海情焰或在临终挣扎中蠕动,两人紧搂的肩膀肤色各异,一深一浅,杜拉斯说画面势必要造成一种非常强烈以及矛盾的感觉,既感到清新,又徒生欲念。
《广岛之恋》当然是以广岛为背景,我初看时在想,从符号角度看,1944的德国和1957广岛代表战争,一夜云雨带表孤独,跨国恋和婚外情代表突破禁忌,概括的说这是一个关于反战的剧本,探讨人在爱面前的纯洁,这个纯洁是来自人对抗孤独时的简单,爱在这里不是手段,而是目的。可我又怀疑,故事不应当这么简单。
1944年的内韦尔(法国的一个城市),城里的男人只有德国人,当时她十七岁,战争遥遥无期,她的青春也漫无止境。她既摆脱不了战争,也摆脱不了青春,一个德国兵走进了她父亲的药方,她满怀仇恨地替他包扎,敌人居然向她道了谢,并且成为了第一个聆听她琴声的男人。日复一日,她白天黑夜情思昏昏,梦想着一个敌人,那是她的初恋,她把这个人区别于其他敌人,再也不能看清他的躯体和自己的躯体有什么任何细微的差别,相反,她只是觉得这个身体与自己的初期相似。她想,她再也没有祖国,她只有爱情。
在内维尔解放当天,他们约好中午在卢瓦尔河畔见面,当她到时,他还没完全咽气,有人从河畔的一座花园里向他开枪,她在他身上趴了整整一夜。翌日,有人来收尸,圣拉扎尔教堂钟声响彻全城,她被剃光了头发,关进药方的地下室里,因为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她与一个敌人相爱。她在地下室里狂吼,把手指擦破,舔舐着流淌的献血,白天过去后,筋疲力竭的她欲火中烧,需要他的抚慰。日日夜夜,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脑袋,头发已长长,不再扎手了。
1957年夏天,在广岛,她参与拍摄一部关于和平的电影。在她回法国的前夕,邂逅了一个日本人,他们彼此倾心,相互温暖,产生了电光火石的爱情。他们交换故事,一个内维尔,一个广岛,她说内维尔一边濒临卢瓦尔河,一边以城墙为界,城墙外是一片森林,孩子用脚步测量着它的边界。他说,在广岛你什么也看不见,不曾看见,即使在历史博物馆,在纪录片里,那是一片不同于沙漠的新式荒漠。
在广岛的最后一天,黑夜将永无止尽,太阳将不会升起,她要离开了,他恳求她留下来,可是时间将到来,到那时,他们谁也说不清是如何结合的。
再重读故事,原来《广岛之恋》是叙述一个法国女人和一个日本男人在广岛发生的情事。两只孤独的灵魂交织在一起,带来了两段故事。第一个故事是已逝的德国初恋,第二个故事是广岛之恋。一个是忘不了,一个是离不开。可是你会发现,忘不了其实是要忘了,离不开终究要离开。
杜拉斯借她的口说:“游客在那里驻足沉思,关于历史博物馆的纪念,我们可以说,凡是发人深省的种种机会,总是精心炮制的。”她说,历史博物馆就好比是集体煽情的场所,人们带着各自的故事来到这里,寻求一个正当的宣泄渠道,还会假惺惺地体验到自己良知发现的优越感。
她还说:“十四年过去了,我甚至记不清楚那双手了,痛苦嘛,我还记得一点儿。”她那么努力地伤害自己,却发现痛苦是被制造的,是因为需要痛苦的感觉,才去触碰。可为什么她急需创痛?因为这“时间有期限,它总是毫无意义的时快时慢”,可终究痛苦是要被忽略、取代、遗忘,她只不过想对抗遗忘罢了。就好比有过恋爱经历的人,在那段感情过后,总不免苦情宣泄,就在这反复地睹物思人、回忆重拾都是再重新体验那段感情的美好,随之而至的痛苦是因为忘不了么,相反,恰恰是怕遗忘,遗忘让人产生虚无感、负罪感,可人本身是自恋的,他希望自己成为自己心中的道德理想型,这样的道德超人要求自己忏悔、自省,在演绎自己的脆弱的过程中,他仿佛是在审视自己的软弱,好像这样就能成为刚强的超人,可是萨特说:“人只有在承认自己软弱的时候,才是软弱的。”因为软弱是人的固有属性,这里说的人的软弱,不同于软弱的人,人的软弱指的是——你作为人,你就是软弱的,软弱是你挥之不去的符号,就是体内流淌的血液一样。但很多人只是当他觉得自己软弱的时候,才承认自己的软弱,这是诡诈,是自欺欺人。
我们通过萨特所述的另外一则故事,可以更好地理解这样一个虚伪的世界。萨特在《一个企业家的童年》写道:”这很有意思,人人都在演戏,爸爸妈妈装扮成爸爸妈妈,妈妈装作很苦恼,因为她的小宝贝吃的太少了,爸爸装作在看报纸。而吕西安自己也在演戏,但是到后来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演什么了,演孤儿?还是演吕西安?他望着盛满水的长颈瓶,忽然间,觉得长颈瓶也是装作一只长颈瓶。结果他几乎没有吃菜,他觉得自己很讨厌继续装吕西安了,然而他又不得不装下去。他摔了一跤,隆起了一个大包时,有时会停止哭泣问自己:”我真的疼吗?“于是,他感到更加伤心,哭得更欢乐。“这段写的十分精彩,小主人公吕西安在思考他的存在,他好像是被一个令人信服、强制压抑又不可抗拒的自我完全给占据了,他感觉自己是在操纵自己的傀儡,而傀儡又是他自己,他是自由的,可是是被迫自由的。从人的被自由这个大命题俯视下去,问题就简单了,《广岛之恋》中她的痛苦,并非来自于那个在内维尔发生的故事。那么她用痛苦来对抗遗忘的结果是什么?
在第五幕剧,她在房间里有一段独白:”十四年来,我对不可能的爱情.......早已找不到感觉。自从离开内维尔,瞧我把你往的一干二净,瞧我把你往的一干二净。“她终于败下了阵来,但她有赢了自己,在对抗遗忘的最后,她终究感到无力,这种无力感产生了绝望,她不得不面对生命虚无与荒诞的本质。生命虚无,生命之初就决定了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夹杂着泪水而来,伴随着别人的泪水而去,痛苦就是这一生存的宿命。而生命荒诞,是与虚无相辅相成的,痛苦与悲伤是服务于生活的真正目的,使我们的意欲背对生活。在她看清这一本质后,她终于从离开与留下的矛盾中自我解救出来。而这时,广岛被重建,广岛也安睡长眠。
所以,于我而言,《广岛之恋》是讲绝望的故事,我不知道这种绝望状态是不是可以描述成集体无意识,于定义而言,他是未激活的状态,默默而深刻地影响着社会。在书中,杜拉斯的描写是具体而抽象的,书的封面摘录了她似乎矫揉造作的段落:
是的,那时一个漫长的过程。
有人告诉我,说我经受了很长时间的磨难。
无论冬夏,每天傍晚六点钟,圣埃蒂安教堂的钟声响起。一天,真的,我听见了钟声。我记得从前我曾经听见过这钟声——从前——就是我们相爱的时候,在我们幸福的时候。
我开始看见东西了。
我记得从前我曾经看见过——从前——就是我们相爱的时候,在我们幸福的时候。
我记得,我看见墨水,看见白天,
我看见我的生命,你是死亡。
我那在继续的生命。你那在继续的死亡。
啊!真可怕,我对你的记忆开始谈化了。
看见墨水与白天,看见生命与死亡,好像一个时近时远的交替变换,可是,最后她还是担当了下来,即使那是绝望。这一切都归于生命的气息,如同萨特说,存在先于本质,这样你才得以自由。
《广岛之恋》读后感(五):痛
一些作家与他们的文字,跨越了时间的沟渠,依旧会清晰地映在读者的心里。比如玛格丽特•杜拉斯。她自由地安排着笔下的时间、空间与人物三者的关系,使其交织于一体且创造一种频繁交叠出现的感觉,伴随着的是理性与情愫间的矛盾所共同构建的复杂的某种内心独白,类似于现代主义文学中的“意识流”一派却又有其鲜明的叙述特征与情感冲击力。
又一次捧读起杜拉斯的《广岛之恋》,在多年之后,明白了战争与爱情的纠葛与凝重。一九五七年夏天,一个来拍摄有关和平主题电影的法国女子丽娃在广岛邂逅了一个日本男人。在那里,两人交换了爱,如朝露一般。可他是爱上她了,但最终无法挽留她的离去。他们始终不知道对方的名姓,却也还是在无疾而终的情缘末了有了答案。一九四四年,二十岁的丽娃在内维尔把初恋给了一个德国男人。他在法国将解放时被处死。而她被剃成了光头,发了疯,但终没有选择投湖殉情。时隔十三年,她来到了广岛,把这些告诉了眼前这个日本男人。她叫他广岛,而他唤她内维尔。然后告别。
这个看似简短的场景片段式的故事却含着一种绵长的无法倾尽的情感。而这场广岛之恋亦非独立存在,它与已经结束而仍存有的战争伤痕以及与之相关的另一段感情交叠在一起,将一刻的过眼云烟凝固,最终沉落于读者的内心。在丽娃与日本男人几次亲近之时,话题中总会涉及广岛,旁人看来难以理解的只言片语却都是封闭在两人精神世界里的沟通。是罪恶的战争使得广岛代表日本领受了应有的惩罚,有了伤痛的教训,就像彼端的德国一样。而呼吁和平就是为了制止这种伤痛的再次发生,故此,这应该是时隔十多年后,丽娃来广岛拍和平主题电影的初衷。不过,这更近似于这个女子追求一份精神寄托的外显形式。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历史洪流的驱逐下,女子个人命运遭受的伤痛却并非能随之一同奔赴治愈的终点。在《广岛之恋》剧本的附录里,杜拉斯通过几组片段的补叙,揭开了一段与广岛之恋的跳跃性对话截然不同的浪漫主义的爱情往事。战争机器逼迫着一部分善良的人也成为武器,从精神到肉体。可请求二十岁的丽娃在仍处于战争严寒的内维尔的一个盛夏,为自己烧伤的手进行包扎的那个德国士兵却是这场变异灾难的幸存者。他带给了面前这个姑娘以清澈的双眼,微笑,以及初恋,也对后来撤军回国的消息感到庆幸。姑娘本以敌人相待的矛盾不安的情绪渐渐被萌发的少女情怀轻轻抚平,而两人爱情的过程和之后始料未及的悲剧都成注定。相约在卢瓦尔河畔接她一同回国的他被突施冷枪,于是奔赴婚礼殿堂的梦想碎成了她一个人伏尸哭泣。在内维尔解放的那一刻,她被剃了光头,游街示众,而后被父母关进了地下室的黑夜里,发了疯。在这个青春的季节里,丽娃却仿佛经历了人生的四季,爱情瞬间的绚烂明媚终究笼罩在沉重的战争阴影下,最后成为了牺牲品。心痛不已与受尽羞辱并没有使她选择赴死,而是就这样带着仅有的一点记忆绝望地活着。杜拉斯的这种避开读者心念熟稔的浪漫主义“择死”而直落到现实主义“择生”的写法实则诠释了战争对爱情的彻底毁灭。死是一时之痛,战争而死或是爱情殉情在旁人眼中是无须分辨的;而活是一世之痛,爱情与战争之痛永久地占据着女子卑微的内心世界,在旁人眼中亦是无须看清的。
据此,丽娃在一年后被允许离开内维尔,重新长发的她到巴黎的那天报纸上正好登了广岛事件,这个充满寓意的情节设置巧妙地与整个剧本扣合。与德国同样是战争的土壤,深埋着罪恶与痛苦,这便使得十三年后丽娃去广岛拍摄有关和平主题的电影的行为有了多重意义的解读。既是希求战争永不再发生,每个人都能拥有安和的爱情,更是对自己爱情的一种祭奠,沉重而不可解脱。后者的外显形式当然不只是依存于拍电影的行为,与那个不知名姓的日本男人艳遇一场的情节才是真正揭示清晰苦痛的媒介所在。爱情当然远不止于躯壳的狂热,但对于这样一个曾亲眼目睹爱情夭折的女子来说,这种需要也是仅剩的一点可怜。她的魂灵里漫溢的伤痛是那男人起初全然不知的,所以他才一再否认她在广岛看到的景象。他所规避的战争的阴霾却是她切身经历过的,清晰的感觉如故地重游,如女子本可奔赴爱情的那个德国,而这一切在男人无力的辩驳中愈发鲜明。当他后来得知她背后的那个深渊,几次挽留这个背负着精神枷锁的生命未果之后,便也明了了两人的邂逅只是她关于战争与爱情的短暂又痛苦的遗忘。随着彼此给予不知名姓的对方以广岛与内维尔的呼唤,故事就此结束,但女子留下的那份刻骨铭心又支离破碎爱情的缅怀与遗忘却留了下来。在内维尔,在广岛,在世界上每一处有战争遗痛的地方,在你我的心里。
多年之前,从《广岛之恋》中读到的是这个法国女子私人的情感世界,或者说,只是读到了一个爱情的悲剧。而今,读到的是战争的凝重,爱情的悲剧在战争中又何止一出。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张爱玲《色戒》里的王佳芝,她在刺杀任务的紧要关头对冷酷无情敌人动了情,最后自己和整个行动都走向了毁灭。虽然那个残忍的易先生与《广岛之恋》里的德国士兵是战争世界里截然不同的两种典型,但王佳芝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和丽娃纯真的爱情萌芽却终是死在了战争的手里。至于那个自己是否还活着,想来,都不重要了。
爱情的万般之痛,大抵如此了罢。
《广岛之恋》读后感(六):Hiroshima mon amour
街边一家小旅馆的屋子里,空洞的阳光穿越白纱帘,赤裸裸的照着她与他炽热饱满的情欲。
言语只是多余,花哨已无必要,一次,两次,或许更多,他们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渐渐地、不知觉地、也并不拒绝地爱上了彼此。
因为爱上,女人才似女人,卸下那莫须有的半边天,絮絮叨叨的开始述说女人恒久的脆弱。她说她看到了残骸,看到废墟,看到怪诞与惊恐,看到可怕的转瞬即逝……
因为爱上,男人才像男人,沧桑苦痛一肩挑,给女人的永远只是答案而不是问题。于是他告诉她说这都是幻觉,你根本什么也没看见,都是虚幻,一场噩梦而已……
的确,这世间除了梦醒时分,还有什么可以将整个世界毁于一旦呢?眼睛一睁,便什么也没有了。
可所谓梦,注定会如一轮荡开的波纹渐渐远去。只是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如此挥之不去,竟使得她在这缠绵悱恻的床上也不由得提起,所以她坚信,她真看到了!是战争,是可怕的、愈演愈烈的战争。
也许她自己都觉得荒唐,自己的爱情总要与战争纠缠。
曾经,在二战期间,她在法国故乡,与一名德国士兵深深相爱,而这一段爱情却没能穿破世俗,除了没以叛国之名被处死,她遭遇的种种非难,常人难以想象亦难以经受。是战争让德国人来到法国与她相遇;又是战争在两个无辜青年的爱情变成了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现在,她爱上他,以几乎一见钟情的速度,萍水相逢却胜似半生寻觅。毋庸置疑,他们都是彼此的那盘菜;但若不是这城市历史掘地三尺般触到了她不愿提起的回忆,让她直面生命的渺小愈感恐惧无力,而爱情恰好是一剂长效强心针的话,或许这家庭美满的有夫之妇不会如此敞开心扉。
战争之于爱情,竟说不清是摧毁还是催化。曾经惨绝人寰的地方是不是更容易弥漫出赤裸裸的爱情氛围?广岛,抑或南京……
当时已然太平,他希望她能留下,她却执意要走,最终结局如何我们并不清楚,就像不清楚究竟是战争更有杀伤力,还是世俗更难以抗违。
正是这样的背景和遭遇,使得她和他,不同于《倾城之恋》中结局流于庸俗的范柳原与白流苏,亦不同于Before Sunrise中轻松告别的Jesse 和Celine,让我久久难以放下。
《广岛之恋》读后感(七):我们唯独不能选择遗忘。
你的名字叫广岛。我的名字叫内韦尔。
因为不堪回首的战争。
因为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个廉价的故事,我要把你遗忘。
我开始忘记你。我因为忘却如此深沉的爱而颤抖不已。
就像忘记他那样,从你的眼睛开始遗忘。
也许从来就没有记得过什么。
当你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要遗忘的时候,
其实你没有记住什么,而是你心底对爱的渴望在灼烧着你。
你会死命地抓住他的脸庞开始亲吻。不停地亲吻。
似乎这样的亲吻比呼吸还要重要。是的,这样的亲吻比生命还要重要。
接着,你开始做爱。
广岛。内韦尔。不是吗?
是广岛和内韦尔在做爱,对吗?
你没有办法告诉自己这最后一天到底是在活命还是在殉情。
只有亲吻。只有互相拥有。
广岛之恋。其实,你恋的根本就不是广岛,而是内韦尔,是内韦尔。
扎入你血液的爱恋不是在遭受过原子弹的广岛,更不是在14年以后重见光明的广岛。
而就在内韦尔解放的河堤上,在那鲜血淋淋的地下室。
杜拉斯。你撒了一个谎。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让我心疼得不能自已。
《广岛之恋》读后感(八):他们彼此看着对方,却又视而不见。永远不再相见。
我想念你。但是,我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她
我遇见你。
我记得你。
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
你天生就适合我的身体。
你是谁?
你害了我。
时光将流逝。惟有时光流逝而去。
然而,时光也会到来。
时光将到来。到那时,我们将一点儿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使我们俩结合。那个字眼将渐渐从我们的记忆中消失。
然后,它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次,他正面朝她走来。这是最后一次。不过,他站在离她较远的地方。从现在起,她是可望不可及的了。天在下雨。在一家商店的挡雨披檐下。
他
也许,你有可能留下吧。
……
《广岛之恋》读后感(九):关于爱,记忆和灰暗、惯常前行的生活。
又是08年写的了。。。
听过很多次广岛之恋,杜拉斯也如此。就好像杜拉斯仅仅是听过,广岛之恋似乎也仅仅是个好听的映象。
知道杜拉斯是个女作家忽然感到愕然,买到的书也很有质感,好像是线装的,在加上上海译文出版社的出身,就毫不犹豫的收入囊中。
哦?原来是剧本!这是打开书的有一次惊讶。很少看剧本,觉得不断看对白和旁白好像处在拍摄现场或是听电影。
显然这书让我对剧本有了一个改观,其间第一人称的对话和第三人称的叙述相互穿插。第一人称的直白而波折,第三人称就面无表情又暗带隐喻。一个法国女人,她死于战争的敌国情人和爱情,在同样毁于战争的广岛,夭折、幸存、一起复活。激烈却又止于短短的时日,似乎咒怨的魂灵归于天国,获得了完满。而爱情和广岛,两个幕后的背景,相互映衬。
偶尔打开从未看过的盗版安妮宝贝,不能忘记的话大意是:爱情可以发生在一瞬,但婚姻却不能无关于生活。男女主角互称对方为法国的内韦尔和日本广岛。没有名字,没有面貌,视而不见,彼此都是心中的幻像的寄托,满足对方曾经缺失的生活——爱情。
整体而言书的情节近于单薄,这方面和作者冷淡的叙述保持了一致,语句简短,对于一些似乎无关紧要的细节加意刻画(女主角死去和复活的爱),令书中的景象加了一层灰色。
关于爱,记忆和灰暗、惯常前行的生活。
此为记。
《广岛之恋》读后感(十):决绝之爱
十几年前,她没有死在法国的故乡内韦尔,一生的命运由此改变。
与敌国士兵的秘密相恋,揭发,枪杀,剃发,幽禁,疯狂,到最终的沉静。
虽然她的肉身没有随着情人而去,但她的灵魂却早已离去。
长久的地底生活,直到她不再呼喊疯狂,直到她变回人们眼中正常的样子,才得以摆脱。
随后的十几年,她活的再正常不过,工作、婚嫁、生子,她按照正常的标准而活,而那段黑暗的记忆随着她的灵魂离去。
十几载人生,她似乎活着,却又如同死去。
直至因工作机会到达日本广岛,遇上他。
他虽有妻儿,却从未曾经爱恋,直至遇上她。
他们热烈地交合、碰撞,却又不断地挣扎着分离。从十几年前起,她便不再相信,她便不再把心轻易交付。
她结束工作即将离开,临行前,她把曾经的黑暗历史倾诉而出,十几年来第一次,仿佛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真正的对话。
最终,她还是离去了;然而,又如何呢?这已经不再重要。
她已经解放了自己,在她向他倾诉的那一刻。
她走出了困扰自身十多年的黑暗,如凤凰涅槃一般。
她已经热烈地爱上了他,由此才会敞开心扉,探寻那段尘封的记忆,感受那颗曾经跳动的心脏。
这决绝之爱,虽未最终成全,却已是永恒。
正如书中最后所言:
【这不仅相当于一种激情的占有,而且等于举行了一次婚礼。
在广岛,她把她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她现在表达的激情本身,内韦尔的爱情夭折后幸存的爱——献给了这个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