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是一本由(美)弗朗西斯·福山著作,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8.00元,页数:401,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一):美利坚意识形态
这篇文章讨论的问题是以下三本书的涉及过的:福山《历史的终结与最后之人》、亨廷顿《文明冲突论》、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
本文将讨论两种意识形态,这两种意识形态在当代西方尤其是美国占据着主导性的地位,其一是“多元文化”,其二是将美国将基督教与民主制连接起来的公民宗教。分别可视作是左派和右派的。本文分三部分,第一部分谈意识形态与“多元”结构的内在关系,第二部分谈意识形态与历史终结论,第三部分谈冷战结束后(尤其是911后)的美国与世界。
1. “多元”作为现代诸意识形态的结构特征
一切意识形态都必然拥有的一般特征,即过度修辞。如“私产神圣”是一个意识形态口号,然而在主张私产“神圣”的人内部,也没有任何正常人会对统一征税感到奇怪。意识形态的过度修辞是为了塑造某种幻觉,用幻觉驱使我们去实现某个比这个幻觉小得多的目标。例如当美国国父们说“不自由毋宁死”时,他们说的是何种具体的“自由”呢?其实是“无代表不纳税”。意识形态的原理不是以“科学育儿”的方法让学步的婴儿去学步,而是让学步婴儿去追天上的鸟儿,以驱使婴儿有站起来的欲望。
然而修辞的语义永远在漂移中,它不像日常语言那样具备稳定性。修辞中的美好幻觉毕竟不可能在法律规则上实现。这表现为:意识形态一方面要求权力,同时却恐惧并排斥着“现实性”的恐怖。原因是意识形态家们心中清楚,若真的在政治暴力上“认真”贯彻了此意识形态,才是大败。意识形态渴望的不是成功,而是小败:所谓“小败”就是一边保障意识形态的修辞尚未被全部实现,使人们尚且对它“实现后的美好”心存希望,同时恰恰已实现了它的真正的、被隐藏起来的目的,毕竟编造意识形态起初就不是为了追天上的鸟,也不是为了让私产“神圣”;而是为了让婴儿学走路,让私产的权界和赏罚规则清晰化。
然而意识形态的这一特征,会引发很多问题。那些学会了走路,却仍追不到鸟儿的孩子会不会哭呢?那些私产权界和法律规则已经清晰的人,会不会根据“自然权利”的意识形态做出过度的主张呢(例如从洛克的劳动价值论到马克思,从诺齐克到柯亨)?因此,在意识形态宣传必须在实践上克服它的理论悖谬:它必须被当做幻象,人们必须尽可能对自己所信奉的意识形态宣传的真正目的心知肚明——
——“liberty”这个词之所以可以在美国、法国革命中被使用,不是因为革命之前的美国和法国缺乏liberty这个修辞,而是因为缺乏合理的政治装置。这才是这一宣传的真正目的。在不缺乏该政治装置的英国本土,慷慨激昂的意识形态口号被休谟、斯密、边沁的更具体的哲学、经济学和法学取代,被渐进的工业/交通革命、市场一体化、规则一体化取代。意识形态修辞是过度的,这注定它无法静态地生存;无法着眼于当下、无法着力于当下,它必须依赖对未来的许诺和继续扩张的空间(这一点很重要)。
这一特征注定任何一种意识形态(倘若不疯狂的话)都只是在相互对冲关系中。颠簸的时代浪潮与宗派主义的狂热冲突是意识形态的生命力源泉。因为当它们的信徒冷静下来思考时,他们也并不曾真正地相信,如果其意识形态所主张的政治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世界会更好。他们心里都暗暗明白:该意识形态若真的完全支配世界,反而是末日。因此它只有伪善(法利赛人)或伪恶(大话王子)。
意识形态的伪善(法利赛人)体现在将遵守意识形态的习俗准则等同为“道德”的:只要我自己的手没有沾血,哪怕因此生灵涂炭,我也是道德的。这是掌握了现实权力的人,在有能力改变世界时,所采取的一种规避责任的谎言。
意识形态的伪恶(大话王子)的缘起与掌握权力的伪善者相反,是意识形态信奉者在知道这一意识形态不可能掌握权力时放出来的大话。因为反正多元世界已成现实,反正自己不可能全赢,所以说大话也无所谓。意识形态宣传家知道要撒谎,就得撒弥天大谎,因为人只会对弥天大谎上瘾。
请注意:我不否认那些说大话的“宣传家”能起到推动历史的作用,但这种推动的后果不仅不是以他们的意志所欲望的,甚至其后果不是他们能想象到的。越是这样的大话也越会激起反感,激起反作用力。毕竟人海之中有契合某修辞的心理需要的人很少,因此当你吸纳了一个信徒,往往已经刺激出了更多嘲笑者或反对者和反向的意识形态修辞。在社会总合力上往往面临正反相抵的局面。大话宣传能改变历史,却无力如其所愿地推动历史,它的真正作用是将人群分割成一个一个内部互相影响的小圈子小宗派,互不相容,变乱口音。此即“多元他者”的起源。“多元他者”并不是某些“渴望多元化”的人造成的(那些所谓“渴望多元文化”的人是不够真诚的,他们中的多数其实只是不满主流文化而已),“多元”文化中的每一种文化的信徒脑海里,都上演着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文化大一统的好梦。正是从各种小宗派的激烈竞争中才诞生了“多元他者”。若询问这些诸多宗派的意识形态信徒,他们都会异口同声地谴责这个多元的、缺乏相互理解的世界,并将原因归咎于竞争对手:你们若都改宗了,多元乱象不都消除了么?
这样的局面正是凌驾其上的当权者乐于看到的:即便不知道什么叫“认真对待权利”,人们也会发现小圈子里的组织原则无法应用到人口过亿的陌生人社会,“意识形态相近”的周末聚会组织原则无法应用于商业和财产,所以诸相互对立、抵消的寄居在诸小圈子里的意识形态,都其实已经放弃了挑战、取代现行秩序的野心。相反若不存在小圈子,陌生人们就必须放弃意识形态修辞而转为日常语言和理性考量。任何无法得到辩护的、明显荒谬而痛苦的政治规则都会暴露于聚光灯下,整个社会就会不可阻挡地越来越民主化。
在古典世界,由于优势意识形态是被普遍信仰的,他们只需要采取法利赛人的模式就可维持稳定。而古代世界中的那些大话王子,都是信奉某种劣势意识形态的人,其意识形态如果不说出荒唐的大话就无法维持。古代的权力装置是自上而下的天命神授,所以不需要大话王子的宣传。
在印刷术普及后,全球网络实现前(1500-2000)的现代史上,大话王子比法利赛人更占宣传优势。在这段时期,法利赛人的死水已被打破,全球信息尚未汇聚成大洋,地域的局限、信息的闭塞使得大话型意识形态凝结成了一个一个的“教派”与“民族”。然而大话王子们一旦掌握权力,要么变成和法利赛人一样的虚伪,要么就将大话付诸实践,成为罗伯斯庇尔式的人物。
古典世界中的意识形态为政治服务,政治权力并不需要反过来耗费巨大的成本维护意识形态,这是建立在意识形态尚未被戳破,尚未被揭露为意识形态的前提上的。而在现代世界,政治必须反过来为意识形态服务。“皇帝的新装”被嘲笑之后,皇帝唯一的选择,是在其禁卫军也参与到对他的嘲笑之前,用暴力机器维护他的新装。因此在这样的条件下,大多数人都渐渐知道:大话只不过是意识形态,所以人们决定(至少在寻找到一套更精确的词汇从事政治之前)暂且默许意识形态的虚伪性。正是对意识形态虚伪性的默许,区分了成熟的英美现代民主与那种更“诚实”地不顾一切执行意识形态命令的疯狂政权。(在此“诚实”不是一个褒义词,参见:http://www.douban.com/note/350999081/ )
因此后现代的意识形态模式就诞生了:它承认自己说的不过是谎言而已,它承认怂的正当性并以机智自夸。古典的法利赛人说“太初有言”;在这一稳定秩序消失后,现代的大话王子说:“我的(私人)语言是真理”;当私人语言被现代人抛弃后,后现代的人开始说:“人们‘需要’高贵的谎言,我要说谎了,你要相信哦。”
然而意识形态如何保持住虚伪呢?任何意识形态团体,都有愈演愈烈、丧失界限、走向疯狂的倾向。此类团体常以某种似是而非的修辞为始,经“解释学”的“理解”,渐变成某种荒谬的修辞,在外人看来其语言犹如疯癫,他们自己却浑然不觉。因此若要维持意识形态的虚伪(安全),必须有一种能够同时既能满足、又能维持意识形态的叶公好龙的虚伪欲望的模式。然而这是极为困难的,正如恋爱的结果不是分手就是结婚,意识形态幻觉的结果不是破灭为现实就是实现为现实,两种结局都将导向幻觉的消亡。我们很难设想一个永远的恋爱。然而政治与恋爱不同,它可以依靠一种模式来同时既满足意识形态,又维持它们,即“多元主义”——
(其实历史上曾出现过“多元主义”的恋爱,也达到了同样的效果:既维持住了众多的追求者,令他们为自己服务;又不完全倒向其中一者,以至让其他人心灰意冷。这就是伊丽莎白女王的策略。)
——“多元主义”本身不仅是一种意识形态,更是一种诸意识形态的持续共存模式。它依靠差异燃起火焰。多元化确保了诸意识形态之间不会相互吞噬,令其持续竞争。凡试图保存意识形态者皆偏爱“社区”,无论是左派每逢诘难就开始呓语的“community”,还是右派喜欢的美国农村,因为community是意识形态唯一能转化为政治力量的场所。罗尔斯所谓reasonable和unreasonable的意识形态之间的划分是虚伪的:合理的和疯狂的意识形态之间没有界限,因为哪怕在小圈子内看似合理的意识形态,一旦走出去被毫无保留地、原教旨地执行,也是疯狂的。真正能遮盖这一界限的虚假性,骗过很多人的,恰恰是他的所谓“多元文化重叠共识”的当代现实模式,正是多元性保障了没有一种意识形态能够大获全胜,也就赐予了每一种意识形态夸口“如果全世界人都信仰XX,将如何如何美好”的自欺,这种自欺赐予诸意识形态宣传家们以虚假希望,在现实中遭遇无数“异教徒”和“他者”的挫败面前燃起更高的热忱。然而事实上,即便看起来reasonable的意识形态,不过是败者的光荣。
2. 世界历史的黑夜与白昼
霍布斯、斯宾诺莎、法律实证主义的现代政治要诀在于“国家”只是外部装置,斩断一切政教联系(斩断政教联系在历史上只是幻觉,只在20世纪语言学转向后展示出实现的可能,但这不是本文的主题)。而“后现代”却是这样的一种时代:意识形态被堂而皇之地承认为心理的。人们公开承认:塑造偶像只是因为在心理上需要偶像。它与现实政治的关系变得模糊:不再仅是如现代思想家说的那样,意识形态单向地服务于现实利益,充当它的借口和旗帜。当人们醉梦于意识形态时,这种醉梦本身就是一种“价值”,维持这种醉梦状态就成为了政治决策的一大关键。后现代主义者一直“后”着,“后后”着,“后后后”着。而将这种“一直后着”维持下去、维持意识形态不消亡的唯一办法,是承认“多元”,以彼此的相互对立将将诸意识形态维持在黎明的地平线上:你看得到那曙光,却永远到不了。
在每一个宗派主义的意识形态小圈子里,信徒们都相信自己身处新时代的朝霞,可是他们无一例外都畏惧正午。
将普世民主维持在地平线上不让它升起:既不要白昼,也不要黑夜。在民主制仅被局限于地球上少数几个国家的一百年前,将现实的政治民主和某种意识形态幻觉捆绑,是一种良好的策略。在任何意识形态的萌芽和上升期,这种策略都是几乎没有副作用的,修辞幻觉提供的只有希望,没有绝望。然而当现实的民主已经在大半地盘稳占上风,意识形态的民主就会预见到它自身的未来危机:现实的普世民主实现后“民主”这个词也将消失,它将消失在“政治”这个词中。人们将遗忘“民主”这个词,因为民主政治只是规则和装置(如何令优势者中没有人权力大到能安全地违反规则,令无权者不至困窘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令遵守规则对一切人都是最利己的选择),如此而已。
与“民主意识形态”在普世政治民主建立后就会消失的命运相反,君主主义作为前现代意识形态,它渴望彻底的黑夜。专制权力最无法忍受“半个世界的民主与半个世界的专制共处”的局面。在这种泾渭分明、界限清晰的共存中它必将失败,因为在这种局面下,呈现为启蒙学对神棍学在社会组织、经济效率、意识形态真诚度等所有方面的完胜。民主的意识形态是现代型,专制的意识形态是古典型。现代型意识形态是大话王子,例如地上天国;古典型意识形态是法利赛人,例如君权神授。古典型意识形态的“大话”是放在死后/彼岸世界的,因此不担心大话被实现之后的幻想破灭,也不存在“胜利之后呢?”“属于何人之胜利?”等问题——这类问题是仅属于被现代意识形态纠缠的人。全世界若都是专制国家,专制的意识形态骗局不会被戳破,而能得到更好的掩饰。皇帝不能容忍有人戳破他的新装,也不能在这类戳破者(哪怕只有一个小孩)面前露出丝毫软弱,因此要求的是绝对的黑夜。
那么有谁盼望绝对的白昼(普世民主的现实实现)呢?只有两种人:
第一,非意识形态地思维政治,将国家仅当作装置和规则的人,他们对国家毫无热爱。任何“国家”只不过是用来实现最大多数人最大幸福的工具。他们的政治思想本身就是绝对的白昼;“民主”这个词对他们而言本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think politically”,政治地思维。当大多数人都政治地思维,而非意识形态地思维时,当大多数人以实在的法律规则和日常语言思维,而非用“主义”思维,并将那些无法写入实证法的神棍词汇视作无意义的废话时,民主就是所剩唯一的可能性。
第二,美国民主信仰者,他们尚未意识到自己所信奉的是“美国意识形态”而非政治民主,被这种意识形态幻觉所骗,被诱入理想的牺牲。
然而当普世民主实现后,后一种人会转入虚无。如果这种意识形态的信仰者的智力足以在普世民主到来前就预见这一点,他们的唯一可能即是成为西方衰落论的悲观主义者,甚至(以直接或间接的修辞)反对将民主普世化。
意识形态将道德呈现为固化的道德准则,要么是“我是好的,所以你是坏的”,要么是“你是坏的,所以我是好的”。无论今天的美国意识形态是哪一种(其实两者皆有),都不能适应普世民主完成之后的那种缺乏对立面的价值,即“让我们具体地判断诸事的好坏”。如果这种不适症达到一定的程度,历史终结的幻觉就会在普世民主后变成文明冲突:为了维持这种“好/坏”的意识形态对立,诸文明(包括美国人)会强化自身的文化,这种对传统文化的强化本身又会损伤民主的外在制度,将历史拖入下一个循环。因此强化美国意识形态,看起来是支持这一民主普世化运动的,但实际上这种意识形态越强,它在推广民主的初期助力就越大,但在越是逼近普世民主最后门槛时候,它对民主的阻力也会越大。
如果将民主视作一种仅仅基于人类生活的基本形式(霍布斯:political men as talking wolves,作为 “有语言的狼” 的 “政治人”)而生的政治学原理,那么它根本不需要对立面。但如果将 “民主” 绑定在某个意识形态上,认为美国 “文化” “公民宗教” 是 “民主” 的最明亮的光源,那么它就必须维持敌我的区分,因为倘若不存在这种层级差异,那么美国的文化也将与民主的政治装置分离。“敌/我” 二元区分并不是政治的概念,而是意识形态政治的概念。“决断” 也不是政治的概念,政治的概念只有一个又一个殊别而具体的好坏判断。施密特不是一个现实主义政治哲学家,他的所谓 “政治的现实性”,完全是建立在意识形态政治的历史条件上的(他所回应的也正是德国史上意识形态最严重的时代的问题)。真正政治的基础二元概念是 “赞同/反对”,而非 “敌/我”。一切政治都必然有赞同和反对,我们无法设想一个没有赞同和反对、不作价值评价的政治。但只有沉湎于对想象的共同体的人才总是在政治中寻找 “敌/我”。
只要今天拥有美国国籍的人类(不是“美国人”)仍寄托于意识形态的“理想”,那么对于他们而言,普世民主的实现就是一次理想的牺牲。在这一牺牲中最大的祭品将是那些信奉它的人。为阻止这一牺牲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以功利主义、法律实证主义取代意识形态,要么中止普世民主进程。前者是彻底现代的,即“非意识形态”的政治(它同时取消了爱国主义的意识形态)。后者是后现代的:意识形态本身在后现代被计算入“现实利益”的一部分。如果“美国人”认为美国无法丢掉意识形态存在,那么逻辑结果就是:为意识形态续命就是为美国续命。现代意识形态是诉诸狂热信仰,例如德国人力图将德国“Kultur”凌驾于一切之上。后现代意识形态却意识到自身只是一种意识形态,它要求克制,深谙与其他的意识形态井水不犯河水、偶尔发表些只触及皮毛的相互谩骂才是生存之道。单以外在表现论,这种叶公好龙式的虚伪,无法区别于传统的法利赛式伪善,奥巴马以各种陈腐规则为借口,绝不以实质行动推动民主。延缓民主,也就延长了美国的意识形态生存。
3. 意识形态史的终结VS意识形态(文明)冲突论
美国推广自由民主政治装置的动力,不仅出自美国人对独裁压迫下人民的善意(最大多数人最大幸福),同时也是出自对意识形态的信念。小布什政府的举措说明了这一点,如果没有意识形态的热忱,他不会这样做。小布什是属于那种“大话王子”类型的现代君主。这样的现代君主的特征在于他们真诚地信奉某种意识形态:不仅放出大话“邪恶轴心”,而且还为之付出实实在在的努力。小布什信仰普世民主是好的,但他从不思考一种意识形态的普世胜利(也就是消灭了一切对立面),对寄生在普世民主的政治装置上的意识形态而言意味着什么。
奥巴马以及美国左派的“多元模式”与其说是一种反西方的意识形态,不如说只要不是真诚地(如法国左派那样)信奉多元主义竟到了支持伊斯兰的地步,令政治装置濒临危险,而仅仅是利用“多元”让诸意识形态谁也无法大获全胜,那么它就会形成最有利于西方的格局:一方面,在西方中心主义已经事实上被安全地确立的国家,它让诸意识形态不陷入原教旨。另一方面,多元模式若被曲解为相对主义,就尽可以将发展中国家维持在积弱地位。
小布什所卷起的“第四波民主化”令奥巴马惊恐。在这个意义上,奥巴马(无论他自己是否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但这不重要)是比小布什更深谙意识形态与现实之间的关系的君主:他是意识形态的维持者而非其信徒,也只有本身不信仰它的人,才有力量充当意识形态的维持者(对于意识形态修辞的编造者而言也是一样的:诗人要做的是超拔诗外,维持情感的程度与形式,而非狂热地投入)。奥巴马们隐隐预见到:当普世民主的太阳爬上正午,也就是“人”的意识形态阴影最短的时刻,习惯了将政治与“信仰”捆绑在一起的美国人将失去信仰的对象。民主将是彻底政治的,成为“每个人暴力力量差不多”这一生物学事实的现实结论,“人”也将被迫迎来最后一个定义:从动物到自我超越者之间的绳索(这是现代“人”的唯一可能的形式定义)。
我们不必低估了自己的时代:人类从未如今天这样接近民主的正午,即意识形态阴影最短的时刻。伊丽莎白一世曾以比莎剧更动情的演说词巩固力量,而21世纪两位美国总统用稍微含糊的修辞说“邪恶轴心”或“别做傻事”时,都遭到了激烈批判。你能想象今天的美国总统说出“Let tyrants fear!”这样的台词吗?哦,不,这太莎士比亚了,太夸张了,而我们生在一个对任何过分的夸张都会困窘脸红的时代。这是讲究用词精确的时代,在对精确性和确定性的追求背后,浮现出一种更成熟的、更冷峻而不可战胜的力量,这种力量强大并自信到了不需要以任何夸张的形式出现。我们已经将从伊丽莎白一世到丘吉尔、希特勒、马丁路德金这些演说家的时代抛在了身后。伊丽莎白时代的人以为上演《理查二世》能有助于谋反,纳粹推崇《科里奥兰纳斯》,而美国占领军会禁演这部“反民主”的戏剧。然而在今天的任何正常国家,对意识形态魔力的信奉或恐惧都只会遭人耻笑。互联网二十年对意识形态的祛魅和削弱,比自霍布斯、斯宾诺莎以降三百年都要有效(1850-1950正是意识形态狂欢的巅峰)。世界语(英语)和全球互联网的普及意味着修辞所需的特定“场所”的消失,如果说工业之于艺术意味着对艺术之“光晕”的剥离,那么完全开放的网络之于基于修辞的政治意识形态的祛魅更是摧毁性的。
(换言之:意识形态宣传家们仍是可以在英语水平低下、网络技术封闭的地区有所作为的。这是众神的黄昏中的最后余晖了。)
让我们回到主题。只有民主装置尚未普及的世界才需要美国,只有当普世民主仍只是理念和口号,人们尚无法具体地想象那样一个世界时,这个将“自由”、“平等”、“民主”等词汇视作公民宗教(而不仅是政治装置)的国家才能不迷失方向。是美国人自身尚未做好迎接意识形态热寂与世界历史终结的准备。罗马和美国的类比已经太多,倘若普世民主真的统一人类了,美国人(这次不是外邦人,因为已经没有外邦人了)自己来到自由女神像下自言自语:你往何处去呢?对于意识形态地思维政治的人而言,自由女神像首先是自由与非自由的意识形态边界,然后才是美国人和异邦人的政治边界;而意识形态边界的消失,必然使得政治边界归于规则边界,而丧失“意义”,丧失诗性和神性。
致力于普世民主和历史终结的人,其实根本不在乎普世化以何种旗号进行。无论意识形态家们怎样试图把政治装置染上他们的私人价值观,待到全球民主实现之后,只需一代人时间就只可能剩下一种政治哲学,即功利主义政治哲学。历史的自然速度是“代”。1790年代的英国是潘恩还是伯克占上风根本不重要,因为到了1825年后反正一定是边沁时代。意识形态只可能在动荡的、被称为“发生史(Geschichte)”的时代用丧失边界的巨词宣布宏大许诺、终极答案,这段历史过去了就会沉寂。只有在乱世的烟尘中意识形态修辞家的“思想”才会有短暂的力量。换言之:历史终结论者、全球民主论者的站队也只有一个标准:无条件支持世界语(英语)教育、全球互联网、日常语言政治、法律实证主义,反对“文化”殊别论和多元“他者”。只要维持住前者对后者的优势,剩下的交给时间去做就可以了。
这也反过来说明:将其生活世界的“意义”置于政治之外,将政治规则完全视作装置并放弃从意识形态中推导出政治规则的努力,对于能够不怀怨恨、不怀嫉妒地真诚地做一个自由主义者是多么必要。但可惜的是,往往越是在政治哲学、政治思想上倾注了大量心力者,越会有从中提炼出某些深刻意义、高妙道术的心理渴望。普通人都知道:暴力和规则都只是保障利益的工具,只有当知识分子走火入魔、变为意识形态家后才会从中寻觅“意义”。然而自由主义的最强力量恰恰在于它的“无招”(我想再次强调它与维特根斯坦的相通),放弃这一无招去追求意识形态,只会陷自己的努力(一方面要普世民主,一方面恐惧普世民主之后意识形态稀释)于自相矛盾、相减相抵的境地,最终收获的也只能是内心的矛盾、犹豫与畏怯——
——冷战胜利时刻的福山版“历史终结论”无疑标记出了该意识形态的最高潮,此后它越来越弱。当全世界只剩下最后一两个大国尚未民主化时,美国/民主意识形态竟然弱到了最低点。在民主制刚刚腾飞的时代,它裹挟着18世纪美国国父们的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思想,混合成一种大型“民主意识形态”或“美国意识形态”。(这两个词大致相当:想想从托克维尔到二战之前“美国式”、“美国化的”这两个形容词对欧洲人而言意味着什么)。这种意识形态“话语”为民主的推广提供了强大的助力。然而所谓“理性的狡计”却一次次利用了它:意识形态想自我推广,可实际上能够被推广的却只是民主的装置和规则;意识形态渴望肯定美国文化,然而击倒一个又一个独裁者却只是在否定对手。哪怕在美国的政治殖民最成功的典范,如日本,其文化也并没有美国化,今天的英国人、欧洲人谈及美国人时仍如百年前那样傲慢不屑。战争的胜利、政治制度的复制移植不能带来意识形态和文化胜利。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开放社会,文化扩张只遵循审美原则。新保守主义文化在互联网会被迅速消解稀释,在小圈子之外没有扩张的可能性(想想conservapedia和wikipedia的差距,就会明白“日常语言”在互联网这个完全开放社会中的压倒性优势)。执着于“文化”者在每一次政治胜利之后迎来的都是意识形态失败。
任何力量的历史位置都不会由其自身意志所定,这就是黑格尔所谓“理性的狡计”。旧枷锁的打破意味着新力量的整合。以美国的经济军事力量,推行全球民主、打破专制不是难事,但等到中国完全民主之后50年,日本、台湾、韩国、菲律宾还会倒向美国那一边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敌人的消失并不意味着胜利。只有那些甘愿舍弃自己的祖国归属感,并渴望遨游于更广阔世界的美国人,能够欣然离去并接受美国时代的谢幕。
在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的24年后冷战时代之后,历史终结论已经冷却,“多元”主义乃至“文化”宽容甚嚣尘上。美国人已经开始洞见“理性的狡计”,他有何理由傻乎乎地跳进去呢?奥巴马的外交政策口号是“Don’t do stupid stuff.”至此可以发现美国的强调多元“文化”宽容的左派,和强调美国价值的右派,实际上构成了一种共谋(他们自己并未意识到,但这不重要):正是“多元”世界、“文化”宽容抑制了“美国价值”的过度自信与美国的过度扩张倾向,保护了美国价值不会溶解于全球民主之中。美国右派与左派表面上看似水火不容,但当右派批判左派的“文化多元”这个丧失界限的意识形态大词时,却做不到如启蒙主义或功利主义者那样决绝彻底不留余地,因为“文化”这个兴起于19世纪德国的、丧失界限的、涵盖一切却又什么都没说的词汇,同样是右派赖以编造神话的(伪)根基。
对19世纪德国人和今天的中国人而言,“文化”是政治不如人意时聊以自慰的避难所;对信息全球化时代的西方人而言,“多元文化”是退缩进小圈子的意识形态家的避难所,无论他们自己是否意识到这一点。
在现实的民主规则可能普世实现的前夜,对美国意识形态的依恋已成为恐惧民主装置的理由:当我们将“民主”视作人类这个个体暴力力量差不多大(霍布斯说明了这一点,枪支保障了这一点)的物种的“政治”的先验语法,我们渴望的是胜利之后的平静而生气勃勃的、清晰的日常语言写成的法律规则下的生活;而任何以法律维持“文化”的企图,都必须牺牲权界的清晰性,以至于无法适用于人口众多的陌生人社会,因为任何清晰的规则(即便伊斯兰教法也不例外,如果它清晰起来的话)都是实证法学规则。然而,美国意识形态渴望的却是全世界承认它的神圣律法、与邪恶帝国对峙的旗帜和胜利时刻的炫目光荣;他们不明白,写就现代世界的已不是宗教律法或英雄史诗,而是日常生活颂歌。
我们身处的时代史无前例:1991年底苏联崩溃,1993年克林顿启动信息高速公路,同年欧盟诞生。这一连串的事件标志着十九世纪思想家们所谈论的“生活世界的普遍关联”已经从国家规模跃迁到了全球规模,即人类的最高规模。这一时代“之后”将没有更远的地缘目标可供意识形态家去征服,意识形态的浪潮不会涌向更远的边界,只会调转浪头形成回潮。无论后现代的“多元他者”还是保守派“小国寡民”都视全球化为眼中钉,但任何脱离全球化的国家都等于自愿被制裁。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墙之者亡。若说19世纪法律改革将诸习惯法整合到了国家的统一规则中,消去了诸地域、诸阶层的诸规则间的参差矛盾,在法律语言上改写成了实证法;那么当今政治格局必然挑战将国内法/国际法二分的“威斯特法利亚二重奏”,要求铸造全球规模的可通约(不是“普遍”)政治规则。(尽管从理论上说,经济全球化的边界应当就是政治规则可通约化的边界。然而有些政治规则无法通约到日常语言中去的国家仍加入了全球化:这种不稳定的黑市交易以牺牲安全为代价,后果如何且看今后。)
正如任何现代国家的民主化都经过了两个过程:首先封建诸侯地方割据被削弱,然后最高统治者本身要么受制于越来越民主、具体、细碎的规则,最终被架空;要么不甘于这种命运,最终触发革命。无论是力量上的还是规则上的大整合都没有在“国家”这一级别停止下来:两次世界大战让“诸神之争”偃旗息鼓,冷战结束标志着神/魔二元对立结束,而全球民主之后将是一神教向无神论的转变:一个所有国家都是民主国家的世界,也将是一个美国走下神坛的世界。倘若美国真的统一了世界性的民主秩序,也必然会日渐被规则所束缚而丧失优势。无论是否故意,“文化多元”和“文化他者”实质上形成了对这一历史进程的拖延和缓冲。“历史的终结”必然意味着意识形态(政治诗学)的热寂与巴别塔的诞生,意识形态为求生存也必然会为阻止这一进程而拼命“变乱口音”,发明出更多元的“他者”。反过来说:我们时代的政治哲学能否完成其“语言学转向”,来克制这种变乱口音的逆流,事关的绝不仅仅是象牙塔内的事情。
4. 结语
任何普世主义意识形态,当它逼近其普世政治目标,就反而会犹豫。意识形态对现实性的恐惧必然会将“普世”蜕变为“多元共识”,它能提供的助力也会骤然减少,甚至变成阻力。意识形态越是在切近原始部落的历史阶段就越提供助力,越是逼近全球化,世界越是呈现为复杂精密的规则,它的弊端就越明显。当今时代要求更强健有力的精神:普世民主的最后一步,只可能由无涉意识形态的“最大多数人最大幸福”去跨越。从烧掉赎罪券、拆毁偶像开始,现代人就走上了漫长的意识形态批判之路。普世民主政治装置要求更超越,同时恰恰也是更日常的精神(那些“看山不是山”的意识形态癖患者无法理解,为何最超越的精神恰恰是最日常的):将一切政治力量视作工具和装置,绝不对它抱有执念。若将普世民主和意识形态捆绑,为保全后者得出的策略反而可能是牺牲前者,在确保民主力量稳占上风之后养敌自重止步不前。承担世界历史命运的国民必须有世界公民的心胸和气度,必须健壮到足以扬弃自己的祖国;唯有如此,历史的大潮才能够不激起同样强大的回潮,逐渐退入日常生活的细碎涟漪。真正的强大不属于凯旋而归的罗马人,他们执着于图腾和“意义”所唤起的“荣耀”,当扩张的热望刚走到尽头,衰败的历史就已开始。美国人如果要避免相同的命运,就必须强大到能够在凯旋时刻以冷淡的眼神看着自己(犹如哈姆雷特看着Yorick的头骨),在自省和自嘲中坦然平静、不怀悲观地接受这样一个事实:All glory is fleeting.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二):黑格尔历史观中存在的问题
福山的这本书旨在论证两个观点,即自由的必然性和民主的必然性。对于前一个论点,其主要的论据是自然科学发展的必然性,这里的论证是较为完整的。然而对于后一个论点,正如其在第十章中所说的,民主并不能直接由自由推论出来。在本书中福山对民主必然性的论证主要是建立在黑格尔的历史观上的,然而在这一点上,他的论证并不能让人信服。
首先的问题在于,福山并没有给出足够的证据证明,选择黑格尔的理论是合理的。当然他提到了黑格尔与霍布斯、洛克、卢梭和马克思的不同,但是没有明确解释为什么黑格尔更为正确,仅仅因为黑格尔可以提供一个框架吗?我们仅仅看到作者说:“黑格尔对早期阶级划分的理解,从历史的角度看,很可能比马克思的观点正确。”(P169)事实上这不仅仅是黑格尔的问题,同时也是上述其他几位思想家的问题,因为关于原始社会的生活状况,他们都不具备切实的资料和证据,以至于在对这种状况的描述本身上, 他们都存在巨大的分歧,更不要说对各种生活状态的转变过程和顺序的了解了。
其次,即便接受了黑格尔对于“最初之人”的描述,他的理论也不是完全严格的。同样是上面那句话,我们先看看作者在整个段落中是怎样说的:
”对于黑格尔来说正如马克思所说,原始社会被社会阶级所分割。但黑格尔不像马克思,他相信最重要的阶级差别并不是由于经济原因造成的,例如一个人是地主还是农民,而是根据一个人对暴力死亡的态度来决定的。社会被分割为一边是愿意用生命来冒险的主人,另一边是不敢冒死的奴隶。……“
上面这段话中暴露了黑格尔理论中的逻辑漏洞,恰恰在于他对”最初之人“的描述实际上不能严格地推导出阶级的分割。原因在于黑格尔的描述,始终是针对”一个人“的。我们难以想象,一个人对暴力死亡的态度,会导致一个阶级的产生。因为一个阶级存在的必要条件就是它的稳定性,当然我们可以找到一群对暴力死亡感到恐惧的人,但是他们的后代没有任何理由也是对暴力死亡感到恐惧的人,甚至没有理由认定他们会始终对暴力死亡感到恐惧。这就意味着这种”阶级“只能持续很短暂的时间。
退一步说,就算将这种对暴力死亡产生恐惧解释为奴隶本身的弱小,导致其在暴力上无法胜过主人,而被迫接受其奴隶阶级的属性,那也需要对奴隶的后代为何会也弱小提供解释。这种解释我想无非两种:一是主人阶级掌握了暴力的工具而奴隶没有掌握,然而这就意味着必须要先有私有制的产生,因而这种阶级分割最终还是归于经济原因。
二是如作者所说,即游牧民族强于固定居所的民族,这虽然可以解释阶级分割的产生,却没有解释这种民族社会产生的原因,而且也无法解释,因为按照黑格尔的理论,人类个体之间的关系只有是服从关系时,人才成为人,而人从平等关系中获得他人认同则是更高级的形式,那么这种民族先产生就毫无道理。
总而言之,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私有物、没有合作的时代,一群人是怎样对一群人施以长期的、稳定的压迫的。既然黑格尔的理论不能合理地解释人类社会的开始,就算它能很好地概括人类社会的发展,也不能直接拿来作为作者的论证依据。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三):第二版的翻译举谬
手头拿的是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的第二版。在买这本书之前,恰巧看到了雷颐先生的翻译举谬之文http://tbn.blogbus.com/logs/2004/11/474584.html,曾一度犹豫是否购买。幸好到手时发现此书已是再版,许多明显误译已得到更正。但在我的阅读过程中,依然发现了几个翻译错误或不妥之处,试举例如下:
19 第2段倒数第3行,“…如执政党、军队和警察也不相信它们没有合法性…”联系上下文,可以清楚发现此句语意与前后相反,正确的当为“如执政党、军队和警察也不相信它们有合法性”。
122 第1段最后两行,“…通货膨胀率降到20%以下,是历史上和拉美地区最低的通货膨胀率。”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历史上拉美地区的通货膨胀率都在20%以上,而这明显有违经济学常识。可惜手头没有英文版原文对照,不知此处是“20%”这一数字错误还是翻译语意错误。
181 第2段第1行,“霍布斯的观点也有不足之处,即合法的君王可以不知不觉地避免成为专制君王…”这又是前后语境逻辑相反的句子,应译为“即合法的君王如何才可以不知不觉地避免成为专制君王”。
221 最下面的注释1,“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对历史进程进行深入论述时再次借鉴了柯耶夫的观点…”黑格尔生活在18、19世纪,柯耶夫是20世纪的哲学家,黑格尔怎么可能在他的著作中借鉴了柯耶夫的观点呢?
264 最下面的注释2,“根据路易斯•哈里斯的调查,美国成人每周休闲时间的平均数从1973年的26.2小时降到1967年的16.6小时”,从“1973”降到“1967”,时间倒流了?而且根据原文语意,应是拿70年代以后的数据和70年代比较。所以怀疑“1967”是否应是“1987”。
以上都是不需要对照英语原文仅通过上下文即可发现的语意逻辑错误,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排版印刷错误的可能的。由于我刚开始读书时并未用笔做划注,所以印象中的错误还不止如此。
此外,还有一些人名的翻译不符合中文里约定俗成的习惯,比如P48和P121的“劳萨”一般译为“略萨”,
109的“雷蒙•阿龙”习惯译为“雷蒙•阿隆”,
173的“《纯理性批判》”标准翻译是“《纯粹理性批判》”,
218页尼采的“权心意志”应为“权力意志”,
270以及其它多处的“奥托曼”中文多作“奥斯曼”(这个最搞笑,一开始看到奥托曼我一头雾水,百度问我是否想找“奥特曼”。而ottoman这个词还可译为“土耳其的”,但直接的音译显然不合适)。
这些人名、专有名词的翻译不能算错,但显然给读者人为增加了阅读难度,毕竟作为外国名人,他们的名字在中文里已经有了一一对应的汉字。这就好比“Smith”在中文里的标准翻译是“史密斯”,但如果你把“亚当•斯密”翻译成“史密斯”,那也是要闹笑话的。就像此书的第一版居然把“苏格拉底”译成了”“索克拉蒂斯”。
以上这些都是我作为一个理科生,政治学的门外汉,在没有对照英文原文的情况下就发现的错误。作为一部著名且严肃的学术作品,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四):啊!未来
1)福山
福山是对历史有种直觉的人。他刚刚以《历史的终结》抱得声名的时候,电视台找他来做节目,同时来的还有其他的学者。他是这么说的:“我们已经都看到这个世纪都发生了什么,起初自由民主有许多竞争者,苟延残喘的世袭君主制、法西斯独裁、共产党的极权主义,到了20世纪末这些竞争者实际上都不存在了。在我看来,自由民主制是政治的最佳形式。在这个制度下,人们能在普遍理性的基础上获得认可。共产主义瓦解的最根本原因是在于它没有认识到个体的尊严。”然后学院派的学者就说,在你所说的每个词都会引发争议的。学院派的人就是这样令人讨厌,他们都应该去研究语言学,或者流行的分析哲学。不可否认,这本书指出的很多内容是西方在二战以来,尤其是在冷战晚期早就被很多人零散涉猎,但没有系统论述的观点。最后福山借助黑格尔、尼采和科耶夫,把这副卷轴画全了。
简单来说,他的观点是,历史是在终结,终结于类似西方普遍实行的政治经济制度,但是终结后的同时却会造就一种“最后之人”,麻烦的地方在这里。为什么麻烦呢,就得从“优越意识”和“平等意识”两个概念说起。
先说这“平等意识”。福山说虽然自然科学和资本主义经济在推动历史发展过程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但是历史前进的动力是不能用这种“物理化和经济化”的东西来完美解释的。推动历史进步的主要力量是一种来自于人类精神层面的力量:获得认可的斗争。人类最开始的时候,一种“最初之人”相遇后,经过血腥暴力的比拼,一些人成为主人,一些人成为奴隶。而历史就是奴隶为了取得认可,改变奴隶处境而奋斗的历史。奴隶为了获得认可:自由,尊严,体面的生活,而长久以来都在抗争。这种抗争中蕴含着一种我们熟悉的“平等意识”。用口语说就是“你(主人)和我(奴隶)都是一样的”。他们要争取这种平等。
“优越意识”得从柏拉图的《理想国》里论述的“灵魂三部分说”开始。树书里灵魂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欲望、理性和精神。对于欲望和理性比较好理解,而“精神”指的是一种人的超越意识。柏拉图使用“精神”这个词,马基雅维利使用“对荣耀的渴望”,霍布斯用“骄傲或者虚荣”,卢梭用“自尊心”,尼采用“红面野兽”。所有这些用语都指人需要把事物重要性进行排序的心理:自己是第一个,然后才是周围的人、行为或万物。(P.186)如果一个社会已经达成了平等,在这样没有主人和奴隶之分社会里,每个人都成为了一样的人,他们被称为”最后之人“。这个时候这种“优越意识”、这种灵魂中的“精神”如何安放呢?!用口语说就是“我不要和你(大众)一样”。而这就是在历史终结之后的麻烦。
支持历史终结的观点并不少。康德假定历史的社会有一个终点,即在地球上实现自由。他说“世界的历史不过是自由意识的进步”,世界普遍史的形成可以被理解为人人获得自由的过程。黑格尔将其归纳成一句名言,即:“东方国家发现只有一个人是自由的,希腊和罗马发现有一些人是自由的,而我们发现所有人都是自由的。”黑格尔认为,人类自由的载体是现代立宪制国家或我们称之为自由民主的国家,人类的世界普遍史只不过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即人逐渐走向完全理性并达到一种在自己管理自己的自由国家中知道如何表达理性本身。
2)终结和麻烦:黑格尔、科耶夫和尼采
黑格尔的学说论述了“最初之人”相遇后,在分出高下后产生的“主人”和“奴隶”群体,而奴隶始终是拥有着获得认可的欲望。黑格尔赞扬了“精神”,也就是这种存在于“主人”中的贵族主义骄傲,那种克服了动物本能的自我保存意识、为了名誉这种虚无缥缈的精神追求而战斗的意识。黑格尔甚至设想一种没有物质占有欲望的人类。
科耶夫认为在法国大革命之后,历史已经终结了。因为奴隶们已经觉醒并开始为了自己的尊严和平等待遇行动。之后的美国革命也是在类似的背景下发生的。社会进入“后历史”阶段,最后人们走向一个“人人平等,人人相同”的国家,而这些国家最后也会走向融合的趋势。科耶夫认为历史已经终结,思想家已经没有事情可以做了。所以自己就放弃了学者的身份,成为了一名欧洲共同体这个大联盟组织中的官僚,走上从政生涯。他认为剩下的就是促进这种历史的进程。科耶夫认为,人为获得认可而互相战斗,通过劳动与自然战争,这种历史被马克思成为“必然王国”,在其之上是“自由王国”,人在其间不再战争(互相无保留地认可),只需要少得可怜的劳动。(P.325)所以在他的眼里,“必然王国”正在坍塌,而一个“自由王国”正在冉冉升起。
尼采凭借自己敏感的哲学直觉,继续丰富了关于“最后之人”的想象。在这种“没有抱负的人”的社会中,“谁也不想统治别人,谁也不想被别人统治,因为两者都需要太多的努力。”“没有牧羊人只有一群羊!每个人都要相同的东西,每个人都相同,有不同感觉的人将自愿走进精神病院。”尼采相信,除贵族外,不存在真正的人的杰出、伟大和崇高。换言之,只有“优越意识”(即被认可比别人优秀的欲望)才能带来真正的自由和创意。人只有具备被认可为比比别人更优秀的欲望才能更出众。这种欲望不仅是征服及帝国主义产生的根源,也是交响乐、绘画、小说、道德规范或政府制度等所有人生值得拥有的事物的前提条件。尼采指出,任何真正的杰出,首先来自不满足,一种自己对自己的反对,最终导致一场反对自己的战争。精神是人刻意寻求斗争和牺牲的一面,目的在于证明自己比一个胆怯的、贫困的、本能的、受生活制约的动物更好和更高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种冲动,但对那些能感受到这种冲动的的人来说,知道自己仅仅在价值方面与他人完全一样并不能使精神得到满足。(P.344)受过现代教育的的人满足于闲坐在家中,对自己的心胸豁达和中庸感到庆幸。尼采的毒舌又来了,他笔下的拜火教的创始人说:“为此你们说:‘我们完全是真实的,没有信仰,也没有迷信。’于是你们挺起胸膛——可是,胸膛里竟是空的。”(P.347)
3)历史的终结:小确幸和ISIS
对于书里的描述,我想到的一个最近很流行的词汇,“小确幸”,微小而确定的幸福。如果套用福山,或者说黑格尔和尼采的话语,那么追求“小确幸”正是没有抱负的“最后之人”的特征。这种微小的、只与自己相关的幸福感,显示出了与周遭和公共的隔离,是一种“最后之人”追求的状态。在每个人都在追求“小确幸”的国度,不用多长时间,一种精神层面的无聊就会开始泛滥,则“他们肯定与这种和平及繁荣开始斗争,与民主进行斗争”。
1968年法国发生的重大事件,其深层次就是这种心理。学生们占领了巴黎并把戴高乐赶下台,他们并没有任何造反的“理性”的理由,因为他们中间绝大部分人都是在一个地球上最和平、最繁荣的社会中饱食终日的人的后代。然而,正式由于他们的中产阶级生活中缺乏斗争和牺牲,才导致他们涌上街头与警察发生冲突。他们中间许多人尽管受到了毛泽东思想的影响,但对更完美的社会却没有完整的构想。抗议的内容并不重要,他们所反对的只是他们生活在一种没有理想的社会中。(P.373)
这种从心理层面的解释其实很早就出现过。那么对于现在西方发达国家中的年轻人参与到ISIS中,在自己的国家从事这种恐怖活动,我们也能看着这种精神匮乏的端倪。他们需要成为英雄,但是在这个只能从事商业才能成为大英雄的时代,那些对于经济面不屑一顾的人最终需要找到其他渠道的发泄这种精神、这种“权力意志”、这种“优越意识”。他们必须将自己投入到一种“崇高与伟大”之中,这样做一位渺小的生物才能收获存在的意义。所以“优越意识”既在推动人类发展过程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其中也蕴含着极大的潜在危险。这里面有一种“统治的欲望”,一种将自己的位置置于普通人头上的冲动。而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比他人更有价值,或曰更加优秀,那么他就已经具备了成为独裁者的潜质。历史上,一些人认为自己掌握了宇宙的真理,那么不配合的人就是妨碍自己实行“天道”的障碍物、是自己深信的滚滚历史车轮前的螳螂,那么在这种高下有别的情况下,处于下面的人本质上成为新的奴隶,主人可以对于不听话的奴隶实施惩罚,甚至从肉体上消灭。
那些年纪轻轻从发达国家跑到叙利亚接受训练的人,他们首先是有信念的人。他们接受严酷的训练,严格遵守《古兰经》的教义,把自己扮演成现代文明社会里的苦行僧。他们认为现代人堕落了,淹没在消费主义的泥潭里不可自救,而自己这种“受苦”才是对于精神的磨练。这个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自己从众人的泥潭里浮现而出,成为了一个可以感受到的存在。他们为了对抗这个由“最后之人”组成的社会,为了凸显出自己的“优越意识”,将自己投入到一种“崇高”之中。只有拥抱这种“崇高”,他们才能活下去。信仰!对,我们是有信仰的,你们这些没有信仰的苟延残喘者,他们心里这样想。至于信仰什么反而好像不再重要了。这些最有信仰的人干了最坏的事。
4)为什么要抨击“欲望”?
在整本书的论述中,福山对于人性三个组成部分的“欲望”一直持着一种冷嘲热讽的不友好态度。他说“庸俗的经济原因”,他鄙视那些只为了保住自己人身安全的人,他赞扬贵族精神、赞扬“最初之人”在相遇后胜利的“主人”,他用恶毒的词汇形容“最后之人”,因为在他的眼里,抱负是人成为人的标志。他抨击共产主义社会中执政者用金钱和“保加利亚的假期”来诱使国民的道德堕落,和极权主义政权为虎作伥。而同样资本主义经济中,不过是变成了“个人成长”和“个人启发”,同样在说叫我们放弃某种战斗的原则。福山流露出一种类似尼采的“权力意志”,他显然不满足于某种安宁的平等状态,他对于人们追逐自己的消费欲望而显示出某种失望。好似我们人类在他的眼里每个人都变成了在一种平等的温室里、秉持消费至上主义的“最后之人”。
我理解福山,他就是自己口里所说的那种具有“冲动”的人,心中充满着“权力意志”,对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这种“优越意识”的黑暗面,但是还是不会改变的自己的观点。因为他认为如果人失去“精神”,只剩下“欲望”和“理性”,那么就完了。又或者,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抨击欲望,是因为通过这种鄙夷,作为生活在没有抱负的“最后之人”的社会里的人,这彰显了自己的“优越意识”吗?
欲望根植在人性之中,有人把欲望当做是人没有退去的动物性的一部分,但是这种观点既荒唐又牵强附会。按照他们的思路,那么人性应该纯化到一种没有欲望的境地,只剩下理性和精神。可这既不符合历史也不符合现实,完全是不着边际的幻想。作为消灭欲望的一个例子是共产主义运动中对于“自私自利”的消除,它要把人都改造成“一大二公”的“新人”,一种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的人,它酿成的灾难是有目共睹的。欲望被肯定为人性中正常的(正常的=不加以道德评价地看待)一部分是完全合适的。那么抨击和怠慢“欲望”的人,他们是每一天都在反对自己的人,反对作为人的自己。
5)“精神”真的会衰退吗?
或许福山对于人性还有着系统性的认识偏差。根据他的描述,人性的这三种成分是可以变化,或者说有种此消彼长的感觉。他认为在“最初之人”的时候,因为环境险恶,战斗和牺牲是一种常态,所以成为主人、获得别人的认可这种信念流淌在贵族的血液里,这种战斗精神满溢于社会的很多地方。而在进入自由民主的、每个人都获得了普遍认可的社会后,人们接受了一种“奴隶道德”,这时人不再追求荣誉,不再为“精神”将自己的双脚放在钢丝上和刀刃上,跳美丽的华尔兹。人们将自己隐没在人群中,或者说众人淹没了个人,总之在人性中,“欲望”和“理性”占据了主导地位,“精神”走了下坡路,走向晦暗无光,它处在真正的衰退之中。
福山借助托克维尔对于美国民主社会的观察,来阐述自己的观点。“托克维尔就已经完全了解贵族社会过渡到民主社会后会失去什么。他指出,民主社会不会创造贵族社会所特有的华而不实的东西,例如是诗歌、形而上学的理论和法贝热的复活节蛋;另一方面,它却制造大量的丑陋但很实用的东西,如机床、高速公路、丰田牌轿车以及预制结构的房屋(现代美国曾试图这样做,以至于它最辉煌最受宠的年轻人会制造一些既不美观也不实用的东西,例如律师每年制造堆积如山的诉讼文件)。然而,与人在道德和理论领域某种可能性的丧失,精细的手工艺术的消失便不足挂齿。这种可能性是贵族社会从容和刻意反功利主义精神所带来的。”
在上一小节中,已经论述了福山对于“欲望”的嫌弃。那么对于“精神”的衰退他当然是惋惜不已。在福山的概念里,好像人作为人,有一些“人性”更加的“本质”,更加的可以称之为“人性”。那么这里就会产生错误和偏差。人的属性并没有哪一种属性“更本质”,或许更应该称为人性的主要部分,人性的这三个部分就像三个点一样,依据环境,时而隐去时而出现。作为人性中的一部分属性,他们没有数量和程度大小之分。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对于生活在日本社会的很多人来说,他们完全不关心政治,将自己的“优越意识”全部花费在工作精神以及各种娱乐上。他们可以被看成是一群“最后之人”。那么是不是他们的精神就已经完全蜕化以至于消失了呢,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和抗争的意识了吗。这完全要看事态的发展,今年夏天的大规模抗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现在的政府突然决定要派遣几万人去海外参加战争,那么埋藏在一般市民心中的“公民”意识——可以想象——将会苏醒。面对自己将被当做奴隶对待的时候,这种意识就会被唤醒,“精神”不是消失了,而是暂时隐退了。黑格尔认为,在现代生活中发生的根本性转变是主人驯化后蜕变为经济人。但是他意识到这并不意味精神会因此而消失,而是转化为一种全新的(他相信)更高级的形态。
福山在书里也论述了现代社会中,人的“优越意识”转化为了工作精神和体育精神,甚至民族主义精神。民主政治也为人的野心提供了一个发泄的渠道。选举政治实际上是一种精神活动,其间,候选人与其他人进行是与非、正义与非正义方面的观点交锋,在与他人竞争中获得公众的认可。(P.359)而对于绝大多数“后历史”欧洲国家来说,世界杯已经取代军备竞赛作为民族主义追逐冠军的主要发泄渠道。科耶夫说过:他的目标是重建罗马帝国,但此时是重建一个多国足球队的罗马帝国。加利福尼亚是美国最具“后历史”时代特征的一个州,那里的人们热衷于高风险的休闲活动,如攀岩、滑翔、高空跳水、马拉松长跑、铁人运动,等等。这些运动虽然毫无目但却能使参加者摆脱资产阶级安逸生活。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因为如果诸如战争这种传统形式的斗争已经成为不可能,而且如果广泛的物质富裕使得经济上的奋斗不再需要,有精神的个人必定要开始寻求其他的一种能赢得认可的发泄活动。(PP.361-362)
尽管精神活动在现代社会中仍然存在,但是自由民主社会公认的社会理想(也就是“平等意识”)和“优越意识”意识之间的冲突问题是没有得到解决的。最后,福山没有得出详细的结论,他指出人类将经历“大规模的精神战争”,而后趋于某种一致的方向性。“人类不是会盛开千姿百态美丽花朵的无数蓓蕾,而是奔跑在同一条道路上的一辆辆马车。”
6)对未来的脑洞
在结尾的部分,福山稍微提了一下一种循环历史的可能,也就是人们生活在了一个“人人平等、人人相同”的国家之后,长久以来的为寻求的“平等”也终于达到了,但是由于人性中的“精神”部分没有办法长时间地在这样的贫乏的环境中生活,他需要“优越意识”,“如果未来的人厌倦和平与繁荣,找寻新的精神斗争和挑战,就有可能所产生的更可怕的后果:我们现在拥有核武器及其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会在瞬间杀害数百万无辜的人”(P.378)所以这种可能就是我们将因战争而被炸回到“最初之人”,从那个争夺主人和奴隶身份的阶段开始。所以一方面存在着在未来我们成为无忧无虑的、专心于自身利益的最后之人的危险,也存在着相反的危险:回归到为名誉进行血腥战斗的最初之人,这个时候使用的只能是现代武器了。
但是从人类有记载的几千年文明的历史看,这种愚蠢的举动发生的概率或许和外星人袭击地球使得文明退化到最初的情况的概率差不多。人是常常干愚蠢的事情,但长时间的、系统性的愚蠢在历史上并没有出现,不然我们人类也不会存活到现在、不会在工作之余还讨论历史是不是正在终结的问题。“精神”,或者说“抱负”、“野心”潜伏在我们人的心中,将以不同于以往的战争的形式引领我们。
我觉得,人类唯一可以重现某种团结与战斗精神的机会是和外星智慧生物展开某种形式的对抗。这个时候人们超越了所有个人的身份标签和利益追求,第一次所有人拥有了同样一个敌人。同仇敌忾在这里成了“同球敌忾”。这是有战争的情况下,如果在和平繁荣的情况下,人的“优越意识”和斗争精神,最终会和宇宙开发进行结合,而这将是我们可以预见的未来里,最具挑战的事情和最能战胜和平与繁荣带来的无聊的利器。我们人类将会把抛弃地球作为以后几百年的志业。而在宇宙开发获得关键性成功之后,人类会头也不回地走向一个以现在的头脑无法准确预见的未来。
所以在上面这些政治哲学家所说的“最后之人”后,还有着新的人。这些人也就是福山在这本书最后一段话里讲到的那些“大多数马车都到达了同一个城镇,我么无法知道车上的人是否会环顾一下新的环境,当发现这个环境并不适合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再把目光投向一个新的、更遥远的征途”的人的后代(这个“新的、更遥远的征途”是不可避免的)。
他们离开地球的时候并没有哭泣。对于我们现在的历史他们并不熟悉,也没有兴趣了解。他们忙于自己的宇宙探险,同时大部分的后代早已不再通过有性繁殖来进行延续。国家已经不再存在,他们互相之间只要确认对方是人类就可以。那个时候他们的灵魂仍然是由“欲望”、“理性”和“精神”组成的,只不过表现形式和追求对象发生了变化。在没有遇到外星智慧生物之前,他们和我们一样孤独。虽然不知道遇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作为茫茫宇宙中有意识的一群存在,他们是不会放弃追寻的,这时“人类从哪里来,有没有使命”这个问题将成为他们精神追寻的终极问题。祝他们好运。(20151130)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五):非常纯粹的作品,这本书的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在出版23年后作者成功证明了他的智商是屁股里拉出来的负数
智商太低,纯粹的屁股之作,和作者的洋和相间的名字相得益彰,你们感受下。
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抱歉,你的评论太短了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六):一个收获
扣一分是因为翻译的问题和328页提到湖人。。
生活于这个时代并一直倾向于自由主义让我如作者所说,对人进行两分,即欲望和理性,完全忘记了柏拉图的三分里面还有一个成分叫做激情。本书里把激情翻译作精神,似乎让这种意思更容易被理解,一种仰慕荣誉追寻不凡期望受到他人认可的精神。诚然霍布斯洛克一支的自由主义的发展把自我保存的欲望和权利作为基石,陪着自然科学和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让人固化为一种欲望配理性的经济人,那种追寻卓越的精神则因为它与平等精神的紧张和侵略性而逐步被现代社会逼到了一个边缘的角落。以上是读者本书最大的收获,找到了一个本不应该被忘却的很大的阅读视角。
不过回过来思考,我们常说的面子和虚荣心是否属于这一精神呢,以及应该怎样来看面子和虚荣心?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七):历史的终结
克劳斯在Thinking in Complexity中说,生物和生物社会都可以看作复杂系统。然后他说,复杂系统没有最终稳定态,只有平衡态,平衡态还有多种。
一个群体,如果集体生活,则必然会构成一个超级有机体。也就是说,必须从上到下组织起来。组织起来遇到的一个困难是,所有人如何做出一个决定,并认可和执行这个决定?必须存在一个规则,比如大家一起商量,某一伙人做决定,等等。这些方式都有实例,比如古代雅典,现代全民公投国家;中国的历代皇帝,外国的各种国王,南美军事独/裁,和某些国家的一党独/裁和金家独/裁。关于权力,问题始终在于,权力引起腐败。总有人觊觎权力,妄图通过权力为自己谋得利益。这都是人性使然。也就是说,在人的心底,总有不可遏止的力量,在发出财产的渴望、权力的渴望、享受的渴望、性的渴望。正如人人见了美人都要多看一眼,人人见了大把的金钱都要心动一下,就连苏格拉底,那位被罗素称为人类史上唯一一位获得了“灵魂对肉体的控制”的人,也承认自己看到美好的躯体时,内心腾起跃动的火焰。他能控制住自己,正像人们惊讶于他参军的时候能够赤脚在冰雪上走,甚至在战斗中失利时,在敌人面前还是从容不迫。其他人,还有谁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做一个在道德上无可指责的人?即使是明智如罗马“五贤帝”之一的马可奥勒留,你可以在他的传世之作《马上沉思录》中看到他的智慧,也可以被他作帝王的生活所感动,但他也竟然把皇位留给自己昏庸的儿子,而不是像前面几位给他做得榜样那样找能力出众的养子培养为接班人。正因为人有如此的自私天性,再加上有限的智力,落入个人、家族或党派手中时,总免不了会产生腐败。甚至在群体的民主下,也会“腐败”,这就是人们所说多数人的暴政。换句话说,谁都不能相信,不管他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必须有限制个人或党派权力的方式。在人类密集造成相互接触和群居的几千年的历史以来,历史的核心不是如何防止腐败,而是如何在战争中胜出,在这个意义上,专制或独裁是最有效的,即是一种战斗模式。现在和平时代到来,会促使民主模式的出现。
人类社会在hunter-gatherer时代,是共产的平等群落,这是文明史前平衡态。虽然耆那教曾倡导过共妻,但就连行为非常不检点的黑猩猩也不共妻。可见在性上,对于男性来说,确定自己后代是不可动摇的——不过,妥协之处在于,按照斯塔夫里阿诺斯的说法,在有了财产地位继承权之后,才严格限制女性的贞洁。所以在落后的部落文明中,存在丈夫借别的男人生孩子的事(金枝?Guns,Germs,and Steel?),黑猩猩也存在大量的偷情(《黑猩猩的政治》),这些在多种因素进行权衡对于个体和群体的生存都是有利的。在这种小群落中,由于存在集体活动,依然构成一种有机结构。在这种结构中,存在首领。但是首领除了维护群体使所有人包括自己从中获益、获得心里成就感、获得最佳性吸引之外,并无财产和其他东西来给他腐败。因此,在这种原始群落中,领袖人物自己不仅不占有更多的食物或礼物,反而会更加照顾群落中的其他人,特别是弱者,类似《黑猩猩的政治》中的黑猩猩。
到了农业文明阶段,开始出现集权国家,一般都是帝王统治的帝国,这是一种新的平衡态。从采集狩猎到农业的过渡,应该有一个逐渐的过程,从一个个小群落,集合成大群落。大群落继续增大,构成国家。小群落里人人都相互熟知,很容易选出一个带头人作为解决矛盾、动员带领大家做事的首领。这个首领一般并没有经济和政治特权,而只是利用威望协调整个群落,促进群落和谐发展。但是等到小群落发展成大群落,小群落的组织结构就不适合了。按照《人类简史》中的说法,每个人只能保持150个社交关系,也就是认识150个人。超出这个数目,就忙不过来了。所以,一旦一个群体数目很大,比如北京3000万人口,基本上遍地都是陌生人了。所以大群落需要一种新的组织方式,是否是按照《枪菌钢》中所说,为了解决相互之间的矛盾而由各个小群落首领选举出大群落首领?更可能的是祭司阶层的出现,这个祭司阶层通过古代人的迷信把整个大群落组织起来,这个阶层也称为实际的统治者。世俗统治的政权似乎是从战争中建立的。在战争的时候,需要由一个强有力的军事领袖,这个领袖很可能就成了后来的皇帝和国王。不过,不管哪种方式,整个群落构成了一个整体,这个超级有机体以王为首,以官员为控制筋脉,以劳动阶层为支撑,进入另一种新的平衡态。
但是一个人统治别人,或一个家族、一个团体统治别人,必然引起被统治人的反对。大家同样都是人,你何德何能,占有和享受众人的劳动成果,对众人指手画脚下达命令?但是为什么这种统治类型一直能存在?这是因为,其一,一个国家构成一个集团型的超级有机体,任何单个的个人,在这个强大的国家团体面线,力量微不足道,所以就是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办法。其二,个人或家族或单一派别或政党统治的国家,都使用军队和警察进行强制威胁式统治。所有表达不满,或者不合作的人,都面临风险,被监视、收监,甚至会被处死。其三,人的本能并非追求平等和自由,而是生存和繁殖。因此,除那些更睿智的人以外,大部分人都不自觉地做了顺民和良民。所以在各个朝代,除非那些农民被逼得活不下去,除非民不聊生,才会发动起义,否则都老老实实困在土地或工作上,只要能谋生,辛苦劳累也无所谓。而且,他们恰恰是被限制教育,被愚民洗脑的群体,很难通过知识获得思想认识。
但是只要有机会,人们都在寻求获得权力。这是人的天性。所以古今中外王侯将相,相互之间不断战争。哪怕是在现代,当你听见重庆红歌阵阵中传来中/南/海的枪声,你也会会心一笑:人类还是一样的人类,几千年来还在为权势进行鱼死网(没)破的争夺。
但随着征求权力群体数目的增大,开始出现一种新的平衡态,即民主。在多数现代国家,这个群体就是一个富裕的阶层,最初是富有的商人和地主,后来是资产阶级,后来是中产阶层。当如此数目的人要求权力时,独/裁和专/制就不再合适了,只能出现一种作为代表人的代理民主制。而这个要求权力群体的出现,正是由于随着科学的发展,社会开始积累财富和知识,塑造了这样一批认识到,并且要求打破不平等,打破压迫,打破地位等级,打破人欺压人的组织结构,要求人人都能平等地使用权力的体制。由于随着历史的发展,愚民不再有效,人终将发展出这种平等意识和权力要求,所以民主一定会普及,直到有更好的体制出现。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福山说,民主是历史的终结。
但是他的后半部分“最后之人”全都是瞎扯。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八):随便扯两句
福山的基本思路:首先论证人的本性是向往平等自由的(出于一种所谓“获得认可的需要”,据福山说是科耶夫首先提出的),进而说明为了达到人类普遍的彼此认可,需要实现自由、平等、民主blabla,而自由主义在全世界的最终实现,就是所谓“历史的终结”(一切推论的根本在于个人,因而所有共同体在书中的地位都很边缘化)。至于这终结在何时?在福山看来,20世纪90年代就是一个很好的节点,不过即便它在90年代没有到来也不要紧,反正它总会到来,这是历史的逻辑嘛。马克思的社会主义时代、基督教的千禧年不也都还没到来吗?预言的对象有没有真正到来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预言者拥有一套自洽(至少是能说服自己)的逻辑、或者坚定的信仰。
怎么说呢,这本书线索之混乱,让我这样一个至今苦于难以把自己的论文思路梳理清楚的菜鸡本科生感到一丝宽慰。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九):那个时代的注脚
自由民主制度是“人类意识发展的重点“和”人类最后一种统治形式”并由此构成“人类历史的终结”。西方发达国家的所存在一些问题不是因为自由和平等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现代民主制度的两大基础——自由和平等没有得到充分的实现。
Hegel的历史终结定位于一种自由的国家形态,马克思则是定位为共产主义社会。所谓“终结”指的是构成历史的最基本的原则和制度可能不在进步了,愿意是所有真正的大问题都已经得到了解决。
从两个方面来构建世纪普遍史——a为什么我们需要再次提出世界普遍史的可能性b尝试把现代自然科学作为一个调节或者说一个机制来解释历史的方向性和连续性,并理出福山对于第一个问题的解答。
自然科学的作用:1技术优势带来的军事优势以至于任何国家都必须重视国防现代化2现代自然科学确立了一个统一的经济生产可能性范围,技术促使财富不停积累,使人类社会不可避免的走上了同质化的发展道路。
Hegel认为“人”:只有人才有能力战胜他最基本的动物本能,尤其是自我保存的本能,最求更高级、抽象的原则和目的。按照hegel的说法,获得认可的欲望从一开始就会趋势两个原始时代的战士本能的需求冒着生命危险以获得别人对他作为人的认可。当对死亡的本能的恐惧迫使一个战士投降时,主人和奴隶的关系便孕育而生。在这场在历史开始时期的血腥斗争中,赌注不是食物住所也不是安全,而是纯粹的名誉。正是由于这种战斗的目的不是生物学来决定的,hegel才从中看到了人类自由的曙光。
lato在《理想国》中第一次对获得认可的欲望进行了描述,他认为人的灵魂由欲望、理性、和plato所说的“精神”三个部分组成。前两个部分可以解释人类的大多数行为——欲望和理性的组合,欲望驱使人去获得自己没有的东西,理性则告诉人类如何去获得这些东西的最佳方法。但是人类不止步于此,还会去用自己的价值或者他用价值投资的人民、事物或原则获得认可——以某种价值来武装自己,并渴望这种价值得到认可。而人的愤怒来自于这种渴望没有得到应有承认,羞愧来自于未能实现此种价值,而骄傲则是过高的估计自己的价值。获得认可的欲望,连同愤怒、羞愧、和骄傲,都是人格的组成要素,也是他政治生命的关键所在。hegel认为,正是他们驱使着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p8>
Hegel认为历史开始的这场殊死战斗结果就是人类划分为主人和奴隶两个阶级:主人愿意拿生命去冒险,奴隶则向怕死的本能投降。然而主人和奴隶之间的关系虽然占据着人类历史相当部分的不平等贵族政治,但是却不能从根本上满足主人或者奴隶获得认可的欲望,主人所获得的认可是奴隶的认可是不充分的。Hegel相信主人和奴隶的关系中固有的矛盾最终是通过美国式或者法国的革命来解决——消灭了主人和奴隶之间的歧视性待遇,让过去的奴隶成为自己的主人,同时建立了人民主权和法治原则。过去的不平等的认可编程了普遍和相互的认可,每个公民认可所有其他公民的尊严和人格,而这些尊严和人格又被国家以赋予权力的形式加以认可。与hegel相别的盎格鲁撒克逊的自由主义理论——获得认可的欲望让位于有理性组合的欲望,特别是肉体的自我保护的欲望。霍布斯、洛克以及美国杰斐逊和麦迪逊等人认为,权利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一种保护人们可以丰富自己并满足其灵魂中欲望部分的私人领域的手段;而hegel认为把权利视为一种目的,因为真正能使人满足的并不是丰富的物质,而是对其地位和尊严的认可。
右翼对于普遍认可的批评:尼采相信现代民主制度不是把奴隶解放成为自己的主人,而是让奴隶和一种奴隶道德获得了完全的胜利。自由民主国家最典型的公民是“最后之人”,一种由先年代自由主义缔造者塑造的人,把自己的优越感无偿的献给了舒适的自我保存。自由民主创造了一种欲望和理性组合而却没有任何抱负的人,此种人经过对长远利益的算计,巧妙地以一种新的方法满足了一大堆眼前的小小需要。最后之人没有任何获得比他人更伟大的认可的欲望,因此就没有杰出感和成就感。由此完全沉湎于她的幸福而对不能超越这些愿望不会感到任何羞愧,所以最后之人已经不再是人。
第一章 19世纪的乐观主义建立在自然科学的发展和自由民主将得到推行。而一战打破了这种乐观动摇了人们对科学技术的发展是社会进步的这一主张。以致产生悲观 第二章讲了强权国家的致命弱点(1)政治制度的合法性即意识形态的危机
世界普遍史:最早是基督教思想 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和有时间限制的历史观念:历史从上帝创造人开始,直至他最后超度时结束
《人的自然善良:论卢梭的思想体系》人之所以不幸福,不是因为他们无法满足某些既定的欲望,而是由于新的需要以及满足之间的差距在不断地拉大。卢梭认为,人要得到幸福,必须从现代技术的工作和要求创新的无限循环中解放出来,恢复自然状态的人的完整本性。自然的人是通过自我存在,即作为一个自然状态的人存在于一个自然地世界中的理性感来得到幸福。自然状态的人并不想用自己的理性去征服自然,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自然本身就能造福人类,而且作为一个孤立的人,理性对于他来说也是不自然的东西。
Chapter10 现代自然科学的“历史发展机制”能带来自由民主制度吗?三种观点
A 帕森斯功能主义——只有民主制度才能调节现代经济所产生的错综复杂的利益冲突。引申可以得出一些新生的社会集团之间的许多冲突都必须在法律制度或者最终在政治制度框架内予以调整。
专制和一党执政随着时间推移肯定会瓦解
C工业化产生中产阶级社会
第三部分 为获得认可而斗争
C最初只是一场为纯粹名誉而战的殊死战争
Hegel 如果不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也会获得作为人的认可,但是他领悟不到作为有独立自我意识的人获得认可的真谛。
Hegel 的最初之人拥有公民社会和历史进程开始前即以存在的基本人类属性。他自己的自我价值和身份的一世与其他人赋予他的价值密切相连。Hegel的最初之人与动物之区别在于具有社会性——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可并且是作为人获得别人的认可。人从根本上是一种依附他人的而且是社会的动物,但是他的社会性并没有把他引入到一个和平的公民社会,而是一场为纯粹的名誉而进行的殊死暴力战斗。这场战斗有三中结果a都死b一方死亡 ,但是劫后余生者并没有被满足 c一方屈从甘当奴隶,于是胜者为主人,主人得到了满足,因为他已经以生命为赌注赢得了其他人对他所做的一切的认可。在黑格尔的自然状态中,最初之人之间的第一次遭遇也如霍布斯一样充满了暴力,但是结果不同:并没有表现为一种社会契约或者其他公民社会的形式,而是一种高度不平等的通知与奴役的关系。(参考尼采 论道德的谱系) 与马克思不同,hegel相信最重要的阶级差别并不是由于经济原因造成的,而是根据一个人对于暴力死亡的态度决定的,社会被分割为愿意用生命来冒险的主任和不敢冒死奴隶。
霍布斯认为没有障碍即自由即外部阻碍的消失。与之相反,hegel则从一个对人完全不同的既是入手。人不仅由他们的生理和动物本性来决定,他的人性本身还具有超越或否定这种动物本性的能力。他不仅具有霍布斯的身体上不受束缚的形式上的自由,而且还具有自然无法从根本上支配的超自然意义的自由。这种自由包括他自己的本性、周围的自然环境以及自然法则。简而言之,他应当具有真正的到的选择能力(霍布斯没有相信判断人是否自由关键在于是否有到的选择能力,人的行为的理性知识像自然给予的自我保存的那样的结果,而自然又被完全解释为事物的运动规律——牛顿力学,即在利维坦中霍布斯把人性分解成一系列基本的情感和这些要素的不同组合,具有机械的色彩。)能够在两种行动之间选择,此种选择不仅仅是出于功利的计算也不是只是情感和本能的机械组合或此种与彼种情感的较量,而是因为他本身就应当具有制定规则并且遵守规则的自由。人的特有尊严不在于他是否具有高级计算能力,而在于自由的到的选择能力。而这种能力的证明就是对动物本能的逆反——为纯粹的名誉放弃生命来证明他能够逆反他最强烈和最基本的本能即自我保存的本能(对自我保存的逆反联系洛克霍布斯对于自我保存的逻辑)
C14最初之人
霍布斯:每个人都希望他的同伴对他的评价和他的自我评价是相同的;而且对所有的面试和嘀咕都会尽可能的通过伤害蔑视者并警示其他人,让他们给予自己更高的评价
霍布斯第一个确立了政府的合法性来自于被统治者的权力而不是来自君主的神权或者统治者的自然优越地位的原则。
霍布斯认为在人的本性之中有三个导致战斗的原因,第一是竞争 第二是不信任 第三是荣誉,而正是荣誉会使人为一些区区小事,如一句话一个微笑一个不同的一件和任何其他贬义的信号,不论是直接涉及本人还是涉及其家族、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名族、他们的职业或他们的名字,都会使人变得具有攻击性。
柯耶夫:霍布斯未能评价工作的价值并因此低估了斗争(虚荣)的价值。hegel认为,正在工作的奴隶会意识到:1自由的思想,2在斗争中这个思想的现实性。于是‘最初之人’不是主任就是奴隶;在历史终结时,“一个完全的人”则既是主人又是奴隶,或者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奴隶。只有这点才能满足他的‘虚荣心’《论暴君》。
hegel和霍布斯都认识到在原始的战斗中存在一种根本性的紧张关系(主人-奴隶)。而二者差别在骄傲或虚荣(获得认可)与惧怕暴力死亡这两种情感之间道德向哪一个方向倾斜。hegel相信。在一场纯粹的为了名誉的战斗中甘愿冒生命危险的意愿,在某种意义上是人类的本性,是人类自由之根本。黑格尔最终并不承认极不平等的主人与奴隶之间的关系,而且完全知道,这种关系既是原始的也是压迫性的。hgel记载宁愿冒生命危险的贵族战士的骄傲中发现一些道德上质的称颂的东西也在寻求自我保存至上的奴隶意识中发现了某些卑贱的东西。P176
自我保存
霍布斯则认为人最强烈的情感是对暴力死亡的恐惧最强烈的道德要求(自然法)是保存自己肉体的存在。自我保存时最基本的道德事实;正义和公正的概念对于霍布斯而言,都是建立在对自我保存的理性追求上,而不是导致暴力、战争和死亡的飞征集和错误《自然权利与历史》(施特劳斯)
惧怕死亡是霍布斯现代自由国家思想的起点,因为在自然状态之下,制定法和建立政府之前,每个人自我保存的“自然权”,赋予了他们行使一切自己认为必要的权力(包括暴力)去实现自我保存的目标。如果人类没有共同的主任,其必然的记过就是无政府主义的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依照社会契约建立的政府是医治这种无政府主义状态的良药。在政府管理之下所有人都同意“放弃对万物的权力,甘愿享受一种人人如我,我如人人的自由”。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其合法性的唯一源泉就是它保护和维护每个人作为人所拥有的这些权利的能力。霍布斯认为最根本的权利是生存权,即保存肉体生命的权利。(霍布斯是在非基督教基础上确立普遍的人人平等的原则的哲学家之一,因为他认为人在其相互杀害的能力上基本上是平等的。如果一个人在生理上要弱与他人,那么他仍然可以通过狡诈或与其他人结合来超过他的对手,因此,现代自由国家和自由人权的普遍性最初是建立在对暴力死亡惧怕的普遍性基础之上。)
霍布斯认为队获得认可的欲望和对单纯生命的不屑一顾并不是人类自由的起点,而是其不幸的祸根。所以霍布斯用这个作为他最著名的著作的书名,解释说“上帝赋予利维坦巨大的权力,称它为骄傲者之王。”霍布斯把他的国家比作利维坦,理由是国家是“所有骄傲之子的王”。利维坦不能满足这种骄傲,但是会压制它。
霍布斯看来,专制和合法政府两者在外部看起来很相似,差别在于获得认同。霍布斯赞成一人统治胜过议会制或者民主制,并不是因为他赞同人民主权这一原理,而是他相信骄傲需要用强权政府来压制。
洛克对霍布斯的“修正”;洛克赞同自我保存时最根本人权和最根本的人类情感,但洛克指出:如果国王可以任意剥夺臣民的财产和生命,绝对的君主制就能践踏人的自我保存的权利。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不是绝对君主制,而是一个有限制的政府, 一个能保护公民基本人权而且其权威来自被统治者认同的立宪政权。洛克认为霍布斯的自我保存的自然权利实际上是一种反抗违背人民意愿滥用权力的暴君的革命权利。洛克在霍布斯的自我保存的权利之上增加了一个基本人权——财产权,财产权是从自我保存的权利中衍生出来的,如果一个人有生存权,纳闷他就应该有获得诸如饮食,房屋土地等一类的生存手段的权利。
对最初之人的刻画洛克与霍布斯相近,洛克的最初之人之所以进入公民社会,不仅是为了保护他们在自然状态下拥有的那些物质财富,而且还为了有机会创造无限的财富。
洛克霍布斯会认为,在一个只有奴隶的无阶级社会中,说服一个可能成为主人的人去接受奴隶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是政治问题原因在于,他们不看重从获得认可中得到满足,尤其不认为值得用“做人的贵族和主人”的痛苦(死亡)为代价来换取这种满足,他们认为在任何有理性的人脑中对暴力死亡的恐惧总会超越获得认可的欲望。他们认为黑格尔的“名誉之战”在直觉上不合理。
但是霍布斯或者洛克的自由主义无法解释为什么社会最好的人应该选择公共服务从政,而不是沉湎于赚钱这种自私自利的生活?(对洛克的质疑)。
黑格尔把人理解成一种精神载体,他的特有尊严与其内心挣脱受到生理或自然限定的自由的程度紧密地连在一起。
C15 什么是认可?保加利亚的假期
苏格拉底把一个有精神的人比喻为一条在为保卫自己的地盘与外敌进行战争时能有巨大勇气和愤慨的名贵的狗。苏格拉底“灵魂三部分说”。欲望部分(饥渴),理性和算计部分,“精神”部分。
苏格拉底讲了一个名叫莱昂提乌斯的人想看一眼走上断头台的人身边成堆的尸体时的下面这段描述后,阿怠慢特斯很乐意接受这种观念,即精神实际上只是另一种欲望:
他非常想看看,但同时对自己感到愤怒,转身而去。过了一会,他挣扎着,双手掩面。但最后,欲望战胜了他,她睁大眼睛,跑向尸体堆,说到;‘看!你们这些该死的不幸的人,看看这个美丽的景象吧’。按霍布斯的机械类可以把莱昂提乌斯内心的斗争解释为两种欲望的斗争,但是如此解释,便无法解释为何他对自己感到愤怒。如果他能自我控制也就不会愤怒,相反他还会有一种另一种相关的感觉——骄傲。他的愤怒来自莱昂提乌斯对他自己心灵深处的斗争无法无动于衷。因此它来自于一个第三的部分——精神。
愤怒时任潜在的全能情感,他是一种对“欲望的欲望”,即一种因他人过分贬低自己希望他能改变改变看法而按照我们对自己的评价来认可我们的欲望。plato的精神不过是hegel的“获得认可的欲望”的心理学基础。精神是人的灵魂中赋予对象以价值的那部分,而后者则是一种要求他人的意识承认同一价值的精神活动。
哈维尔蔬菜水果店老板贴“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故事,表明老板不敢面对自己的堕落,因为意识形态给他提供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哈维尔的故事告诉我们,一时植根于精神底层的尊严或自我价值的感觉与一个人是否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真正有能力做出选择的有精神的人有关;二是这种自我认识所有人天生就有的特征,不论她是伟大骄傲的征服者还是谦恭的蔬菜水果店老板。
C16红面野兽
精神会构成一种人天生的正义感,同时也构成无私理想主义 高尚自我牺牲勇气和诚实等所有美德的心理基础。精神为价值的产生和评估提供了一种全能的情感支持,并使人能为了其所认为正确的或正义而去超越自己最强烈的本性。
C17 精神的起落
精神一方面被认为是勇气慷慨以及公共精神的源泉作为反对暴君民主的依据。另一方面被认为是人类邪恶的根源
精神表现为一种“优越意识”一方面是暴君想要侵略并奴役领国人民承认他的权威的“优越意识”;另一种是钢钳夹在音乐会希望被人认可为贝多芬乐章最优秀的演奏者。
优越意识的反面是平等意识,苏格拉底认为精神能够巩固政治共同体也能摧毁,他把有精神的卫士比喻为一条凶猛的看门狗,狗如果没有受过良好的训练也会咬自己的主人,因此苏格拉底认为建立公正的正义秩序既要精神的发扬也要精神的抑制,因此要对卫士阶级进行正确的精神教育。
而马基雅维利的方法不是通过教育而是用精神控制精神——他提出建立一种混个共和国,用人民对独立的欲望来制衡君主和少数贵族的精神野心,使一定程度的自由得到保障。因此马基雅维利的很合共和国是美国宪法中惯用的三权分立的早期版本。继马基雅维利之后,霍布斯和洛克试图把精神从政治生活中彻底根除,并用欲望和理性的组合来取而代之。
213 分析了美国独立宣言中洛克思想的运用。
尼采认为,人的本性既不是他的理性,也不是他的欲望,而是他的精神。仁寿县是一个能创造价值的生灵,是一种“红面野兽”,他因为有辨别善恶的能力才成为人。“他把自己称作人,意思是,评价者”。
人是由三部分组成,创造价值的行为本身,自我赋予价值和要求别人对此予以认可三部分。
C18 主人和奴隶
最初名誉之战后主人得到的认可是不完整的和强迫的奴隶的认可,奴隶也不满足,奴隶被改造成一种用来满足主人需要的工具,是对其作为人的彻底否定,但正是这种彻底否定导致了奴隶的思变。通过劳动,奴隶恢复了他因为恐惧死亡而失去的人性,在劳动过程中奴隶开始意识到自身改变自然的能力,不仅能改造他们出生的物理环境,而且也能改造他们自己的本性。hegel认为老董不只是满足人的自然需要和新的欲望,劳动本身代表着自由,它显示了人战胜自然制约并通过劳动实现创造的能力。P221
hegel之所以把基督教成为“绝对宗教”是因为基督教第一次在人类历史上认为每个人都有道德选择的能力或信仰的能力,并确立了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这种平等原则区别于霍布斯相互致死能力的平等和洛克获得财产的能力的平等(机会平等)。但是基督教的麻烦在于:基督教假定的人类自由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天国中。基督教的自由概念是正确的,但结构是对现实世界的奴隶来说不要指望现世会得到解放而要安于现状。hegel认为,基督教没有认识到,人不是上帝的创造,反而上帝是人造的。人创造上帝作为自由思想的投影,在上帝身上我们看到一个能完全驾驭自己和自然的人。但基督教进而又使自己成为他自己创造的上帝的一部分,他本应是自己的救世主,但却相信上帝来拯救他,因此心甘情愿的过着奴隶的生活,因此基督教是一种哲学上的异化,一种新的奴隶制,人把自己当场他自己创造物的一部分,从而把自己一分为二。
C19 用什么方式才能说现代自由民主制度能够普遍的承认所有人?
柯耶夫相信人人平等,人人相同的国家应当是人类历史的最后阶段,因为它完全满足了人的需要。归根揭底,是由于他相信精神或者获得认可的欲望是第一位的,是最根本的欲望。获得认可的欲望被转化为普遍而平等的认可
现实主义四条规则1国际不安全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应该通过维持反对潜在敌人的权力平衡来找到
2盟友和敌人应当主要根据他们的权力来选择,而不是根据它们的意识形态和国家制度内在的特征来选择。
3政治家在认定外来威胁时应当更注重军事能力而不是对方的意图
4政治家在认定外来威胁时更注重军事能力而不是对方的意图。
h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读后感(十):Excerpts from 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 by 福山
历史的终结写于20年前,却并不过时。对了解当下中国及思考其前途还挺有启发意义。此外,福山除了坚定地指明唯一一条出路外,还浓墨重彩地引述黑格尔和尼采这两个死对头的哲学。我很万幸地能读到这么一本书,庖丁解牛般同时向两位哲人致敬---前者是我目前最感兴趣的,而后者是迄今对我影响最大的。
1. goal of totalitarianism: to make man fear freedom in favor of security, and to affirm the goodness of his chains even in the absence of coercion. = institutionalization 人往往偏好带上镣铐的安全感, 而不是自由。
2. 开报禁,直选立法机构,直选总统。苏联解体:即:言论出版自由、法制制衡、民主选举权力机构和行政首长。
3. why totalitarianism is vulnerable to economic depression? --- the regime tries to control thought, that people know the regime is lying to them; and a new class has arisen, a class of party bureaucracy who are as corrupt and privileged as old regime bureaucracy, bur far more hypocritical. --- The End of History看得心痛。
4. collapse of a regime means its elites are affected. 政体伤到体制内精英了,就差不多了。
5. 城堡总是从内部攻破的。上攻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6. 高层夺权的利器:民主牌。
7. 民主: 直选,多党。
8. liberal democracy: consider the nature of man as man.: liberal self-government.
9. economic or military crisesdefensive democratization.
10. economic development=satisfying desires
11. mechanism of desire (consumerism) or struggle for recognition(,core of humanity, Hegel’s view)directional technology improvementeconomy efficiency mobilization of labors rational community of laborrational regime: political party, labor union: liberal democracy
12. Technocrats maybe the gravediggers of totalitarianism and militants., due to technologic complexity.
13. latin America ‘s failure of capitalism: not capitalistic enough, but mercantilism:权贵(官僚)资本主义: low economic efficiency and severe inequality
14. the nation is ready for democracy, with its per capita GDP 2000$. Now, PRC:4200$, world average:9000$
15. democracy permits participation, and therefore feedback. 类似婚姻,高效的纠错制度,政权才能长久经营。不是相敬如宾,而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螺旋式向上发展。
16. universal educationmiddle class society liberal democracy.
17. 在两极分化(polarization)社会,(权贵资本主义或者暴民社会), 民主只是幌子。
18. why U.S. deals well with the issue of ethnic and nationalities issue: people from all corners of the world, live on a strange land, and speak a strange language.
19. market-oriented authoritarianism:
20. first man: struggle for recognition even at the cost of death; society was divided by masters who was willing to risk their lives for recognition as man, and slaves who were not.
21. freedom emerges only when nature ends.---Hegel
22. civilization developmentman’s struggle for recognition(Hegel)man’s dignity (Kant)pure reasonman’s freedomabsolute morality
23. civilization development the dialectic of man’s law of nature and man’s freedom(pure reason, dignity=core of what is human, absolute morality)
24. desire: selfishness with man’s most powerful desire and basic instinct: self-preservation=sex.
25. man covets money, because he wants things.
26. balance ambition against ambition by institutions: US Political system
27. Man above all is a valuing creature; the essence of man is the act of valuing himself, of giving oneself value worth and demanding recognition for it.----Nietzsche
28. work liberates man, because work demonstrates man’s ability to overcome natural determination, and to create through his labor.----Hegel
29. man derives satisfaction owning property not only for the needs that it satisfies, but because other men recognize it.
30. God does not create man, but rather man creates God as idea of freedom. Because man is born equal in the name of God.---Hegel
31. man takes pride in manipulating almost worthless materials and transforming them into something bearing his imprint. ---Hegel
32. liberal society is where man acquires rational recognition: mutually recognize each other equal.
33. liberal democracy recognizes all human beings universally by granting and protecting their rights.
34. liberal democracy: rights against rights, instead of power against power.
35. the human historical process that leads up to liberal democracy has been driven forward equally be the progressive unfolding of modern natural science(necessity realm) and by the struggle for recognition(freedom realm).---福山
36. the end of history: liberal democracy: because it’s completely satisfying.
37. Every state lies: “ I, state, am the people.” ; annihilators set traps for the many and call themselves state; they hang a sword and a hundred appetites over the many.---Nietzsche
38. extreme passion: religion and nationalism, as they give strong identity and dignity.
39. be tolerant and egalitarian.---liberal democracy culture.
40. Liberalism precedes democracy; freedom precedes equality.
41. Work is a calling, being elected by God that reflects man’s status.
42. Confucianism: prone to paternalistic authoritarianism. Empires of deference.
43. juvenile rebellion is a necessary step before maturity or adulthood, and finally mutual respect with parents as equal adults. But I personally hope the rebellion to be postponed after child’s graduation.
44. States do not simply pursue power, but pursue a variety of ends dictated by concepts of legitimacy. Such concepts act as powerful constraints on the pursuit of power.
45. Legitimacy: the power of the powerless。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for the people
46. liberal democracy is equal society: it’s based on man’s skills and education, rather than inherited privileges. And it is a middle-class society.
47. the tension (seeming inequality) between liberty and equality, two pillars of a liberal democracy, is necessary and ineradicable. On the other hand, communism, claiming equality, is more unequal, as it inevitably generates party bureaucracy, a more hypocritical and privileged class.
48. super dignity: the desire to be recognized as greater than others, to push oneself to his own limits. E.g.: entrepreneurship: the most talented and ambitious should tend to go into business.
49. liberal democracy believes in equality of all lifestyles and values.: it cultivates the virtue of toleration.
50. man’s dignity or freedom lies in his ability to put values to things and to himself.---Nietzsche
51. the life of consumption, in the end, is boring.
52. While struggle for equal recognition makes a moral man (acts as precondition for the latter), struggle for super recognition makes a free man and to serve the common good. Namely, to lead a extraordinary life makes a meaningful life.
53. man seeks for something he can die for to justify his dignity. Struggle for the sake of struggle; e.g.: struggle against a just cause or merely boredom with peace and prosperity.
54. struggle for super recognition or dignity has to be ruled by reason and makes an ally of desire.
三大总结:
1. Why liberal democracy? Economic development (or man’s desire) determines liberal democracy. Because: economic efficiency, directional development of technology; mobilization of labor needs rational community that participates in and gives feedbacks to the state, universal education. Besides, middle class society is required for liberal democracy. 在两极分化(polarization)社会,(权贵资本主义或者暴民社会), 民主只是幌子; on the other hand, man’s dignity requires liberal democracy where man mutually recognizes each other equal. Additionally, liberalism precedes democracy; freedom precedes equality.
2. What makes a man: man’s pure reason, dignity, struggle for recognition at the cost of death, morality; what propels civilization: the dialectic of man’ desire and man’s reason. Moreover, Super dignity, the desire to be recognized as extraordinary one and greater than others, to push himself to his own limits, exerts excellence. Namely, while struggle for equal recognition makes a moral man (acts as precondition for the latter), struggle for super recognition makes a free man and to serve the common good. Because, man seeks for something he can die for to justify his dignity. Even, struggle for the sake of struggle. Conversely, the life of consumption, in the end, is boring.
3. work recognizes and defines man: to create through labor, man is recognized by work bearing his im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