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人》是一本由[美]罗伯特·B·科布里克(Robert B. Kebric)著作,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后浪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80元,页数:33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希腊人》读后感(一):一些有趣的人——对希腊人幽默的深入了解:“荷马式的”青蛙和老鼠、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王后戈尔戈及犬儒学派的第欧根尼
在这一章中,我们已经看到希腊人是何等崇敬荷马的《伊利亚特》与《奥德赛》,但我们也总能发现一些像阿尔基罗科斯这样的人,他们搜罗这些受人赞美的著作,并伺机对其中的典范进行抨击:荷马构建英雄人物,而阿尔基罗科斯却将其颠覆。阿尔基罗科斯
喜欢“动物”
寓言故事(而且之后还隐喻性地把
自己写入
故事中——见第38页),所以他可能更乐意欣赏下面这首模仿《伊利亚特》的讽刺诗,该诗被认为是由一个叫皮戈瑞斯(Pigres)的卡里亚人(Caria)所作,
时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早期。诗中用蛙军和鼠军两支大军取代了《伊利亚特》中希腊人和特洛伊人。在大下巴蛙王帕弗卓(Puff-jaw)将贵族老鼠克鲁姆斯纳彻(Crumbsnatcher)意外地溺死在湖中后,两军开始交战。这使我们想起了“诗人”向缪斯女神的祈祷:“这场冲突令人畏惧,战场上吵闹喧天”,而当“老鼠向蛙展示出勇猛无比……因此战斗就开始了”。
老鼠在
发表了
优秀的煽动性演讲之后,他们武装起来:
他们先给小腿披上护胫甲,
并用已经被啃完且破为两半的
绿色豆荚将其胫部遮盖……
接着又把平摊在芦苇上的
精致胸甲挂到胸前。
再把那用星辰作为中心装饰的盾牌挎上
肩头。
然后把坚果壳制成的头盔戴到头上。
最后抓起战神阿瑞斯制造的青铜长针,
这是他们杀敌所用的坚固长枪。
同时,蛙们也披挂武装(在
鼓励性的演讲之后):
他们先穿上锦葵叶儿作护胫甲,
接着披上绿色的甜菜叶儿制成的护胸甲,
然后挎上白菜叶儿巧妙地制成的盾牌,
再戴上那蜗牛壳做成的光滑头盔,
最后抓起锋利的灯心草制成的长矛。
待一切准备完毕,
他们整齐严密地站立在高高的河堤上,
信心十足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故事继续讲述道:
昆虫们吹起喇叭奏响战事开始的号角,
克洛诺斯(Cronos)的儿子宙斯
也在天空以雷电助阵,
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战争将要来到。
洪声蛙劳德克罗克(Loud-croaker)
首先刺伤了舔食鼠利科曼(Lickman)
的肚子,确切地说是刺穿了他的上腹,
他砰地一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武器与
身体的碰撞声啷啷作响,
柔软的皮肤在泥土中沾满肮脏。
接着穴居鼠特罗戈罗戴特(Troglodyte)
将其坚固的长矛刺进泥浆工
马德曼(Mudman)
儿子的胸膛,他倒下了,
死亡之神将其笼罩,
灵魂从其口中转瞬消亡。
甜菜蛙贝提(Beety)直击访罐鼠波特维
兹特(Pot-visitor)的心脏致其倒地
身亡。
同时面包鼠布莱德尼布勒(Bread-nibbler)
猛击咆哮蛙劳德克莱俄(Loud-crier)的腹部,
使其迅速倒下,命丧黄泉。
当池塘里的嬉戏蛙庞德拉科(Pond-larker)
看到劳德克莱俄已经死亡,
他拿起一块儿类似磨石模样的岩石
迅速砸向特罗戈罗戴特,
将其柔软的脖颈击伤,
致使他感到脑中眩晕,眼前一片漆黑。
捷足蛙奥西米德斯(Ocimides)感到非常
忧伤,
只因他投掷出去的锋利的芦苇矛无法取回,
庆幸的是他将仇敌当场击毙。
利科曼将他精美的长矛投向奥西米德斯,
恰好刺穿他的上腹使他倒地身亡。
当利科曼留意到食菜蛙卡比峙伊特(Cabbage-
eater)已经逃亡,
自己摔倒在崎岖的湖岸之上,
即便这样,他依旧没有停止战斗,相反,
他转向另外一个敌人,
将其打倒在地并刺穿双肋与内脏,
使他的鲜血将湖水染红。
利科曼还杀死了奶酪蛙吉斯伊特(Cheese-
eater)……
当芦苇蛙瑞迪(Reedy)看到
火腿鼠哈姆尼布勒(Ham-nibbler)的时候,
纵身跳入湖中,弃盾而逃。
无过失的波特维兹特
杀死了阴谋者布鲁俄(Brewer)。
嬉水蛙沃特拉科(Water-larker)用一块
卵石击中首领哈姆尼布勒的头部,
使其脑浆从鼻孔流出,鲜血在地上流淌。
完美的泥床蛙马克库克(Muck-coucher)
冲向舔盘鼠利科波拉特(Lick-platter),
用其长矛将其击毙,给其双眼带来黑暗。
当韭绿蛙利基(Leeky)看到此幕,
虽利科波拉特已被击毙,
为确保
万无一失,他拖起他的一只脚,
将其扔入湖中,企图使其溺水身亡。
贼眉鼠克拉姆斯纳彻(Crumb-snatcher)为
战死的伙伴而战,在跳上岸之前,
他猛烈地撞向利基,并在厮打中,
将其打倒在地,
利基的灵魂也随之飘向冥界(Hades)。
攀菜蛙卡比峙克莱末(Cabbage-climber)
将这一幕
尽收眼底,所以他拿起一个泥块向
怯懦鼠茅斯(Mouse)掷去,
泥块刚好贴在茅斯的前额,使他几乎失明。
克拉姆斯纳彻被卡比峙克莱末
的这一行为彻底激怒,
所以他用他有力的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巨石
向卡比峙克莱末的膝下砸去,
致使他的整个右胫骨彻底粉碎,然后,
克拉姆斯纳彻又从他背后进行袭击,
使克莱末最终倒在尘埃里。
聒噪蛙克罗克逊(Croakerson)却避开
克拉姆斯纳彻,转而冲向茅斯,
他向茅斯的腹中刺去,
用他的芦苇矛将其彻底刺穿,
当他的
强有力的手将矛抽回时,
敌人的肠子滑落一地。
而当特罗戈罗戴特看到这一场景时,
他在河岸上,正一瘸一拐地退离战场,
他
痛苦地慢慢移动着,
然后纵身一跃跳入战壕
期望逃脱彻底
的死亡……
老鼠当中,有个叫斯利塞斯纳科
(Slice-snatcher)的勇士,
他是无过失的盗食鼠布莱德斯蒂勒
(Bread-stealer)的儿子啮齿鼠诺俄
(Gnawer)的爱子,众鼠之中他最卓越。
他回到家中,命令儿子参加战斗,
自己却
洋洋得意站在湖边。
他扬言要将蛙族彻底消灭,
并将一个栗子皮沿着接缝掰成两半,
拿于爪中作为武器,他的言辞与举动,
使蛙兵们立刻
惊慌失措,纷纷跳入湖中。
若非克洛诺斯之子,人神之父及时发现,
对处于死亡当中的蛙兵们产生悯怜,
力大无比的斯利塞斯纳科
可能已将夸下的海口兑现……
(《蛙鼠之战》[Battle of Frogs and Mice],5-6, 8, 124-131, 161-167, 199-250,259-270和302-303)
宙斯结束了这场激烈的战斗。起先,他使用雷电对
不屈不挠的鼠军予以警告,来挽救蛙军,然并未
成功。于是他派遣一支蟹军(装甲兵)前去对付倒霉的鼠军,并使他们
落荒而逃:“
夕阳西下,故一天的战斗也宣告结束。”
当有人提及古希腊人的幽默,我们会立刻想到阿里斯多芬的喜剧。斯巴达人通常不会想到他,因为他们肯定不会喜欢像阿尔基罗科斯这样“油腔滑调的”人。阿尔基罗科斯的作品在斯巴达是被禁止的,而且他的忠告——战斗时可以弃盾而逃——也被反对。相反,斯巴达人会使用这样的训诫词:“要么拿着盾牌回来,要么躺在盾牌上回来”——
也就是说要么取得荣誉,要么就战死沙场。斯巴达人并不善于“逗乐”,但正如普鲁塔克在其《名人传》中对斯巴达的立法者莱库古(Lycurgus)的记录那样,其实斯巴达人也有自己独特的幽默方式,这种幽默就像他们的演讲一样短小而精辟。在其《道德论》(Moralia)中,他列举了大量的斯巴达人的
经典语录。下面所摘录的分别是阿格西劳斯(Agesilaus,公元前444—前360年),雷奥尼达斯(公元前480年战死在温泉关——参看第139页)的
妻子戈尔戈(Gorgo),及无名斯巴达妇女的一些
经典幽默。
阿格西劳斯:
当有人称赞一个演说者发表演讲时总能够
以小见大,阿格西劳斯说,一个把大鞋穿在小脚上的鞋匠不会是一位好的手艺人。
(《道德论》,208c)
在亚洲,他看到一栋房子的横梁是方的,他就问房主是不是在那个国家木头都会长成方的,那人回答道:“不是方的,是圆的。”他说:“哦,那要是它们长成方的,你是不是要把它们做成圆的?”
(210e)
当有个人邀请阿格西劳斯去听他模仿夜莺声音的表演时,他
婉言谢绝道:“我曾多次听到过夜莺自己的声音。”
(212f)
戈尔戈王后:
当一位阿提卡妇女问她:“为什么你们斯巴达妇女是唯一敢对你们的
男人逞威风的
女人?”她回答道:“因为我们是唯一能够生养真正男人的女人。”
(240e)
无名斯巴达妇女:
一位斯巴达妇女在听到她的儿子
抱怨他拿的剑太短时,她回答道:“那就往前迈一步。”
(241f)
当一个斯巴达妇女被问及是否是她主动接近
丈夫的,她答道:“不是,我丈夫很主动。”
(242c)
一个男人问一个斯巴达妇女(被俘虏后作为奴隶出售)如果他买下她的话,是否她会成为一个好(奴隶),她回答道:“
是的,不论你买不买我,我都是好(女人)。”
最后,犬儒学派的创建者第欧根尼(Diogenes,约公元前400—前325 年)以其古怪行为而闻名。因此,有很多关于其
标新立异行为的故事(大多数是轶事或伪作)。公元3世纪拉尔特的第欧根尼(Diogenes Laertius)在其《贤哲列传》(Lives of Eminent Philosophers)中,将下面这些经典
语录归于犬儒学派的第欧根尼名下:
柏拉图将人定义为一种长有两足的无毛动物。他的这一定义受到赞同,第欧根尼就将一只拔光毛的鸡带到教室,并说道:“看!这就是柏拉图所谓的人。”
(6.40)
《希腊人》读后感(二):腐,是种传承
以前总觉得希腊神话中有好多奇葩的神,常常
惊讶于神与神或神与人之间
爱情关系的复杂。众神之主宙斯就是十足花心,我至今也没搞明白他有多少个妻子与
情人。现在才发现,孕育这种奇葩的其实是奔放的古希腊人。
腐,是种传承。
(一)斯巴达的奇葩
在斯巴达,一个年老而妻少的人可以将自己的妻子介绍给一个俊美而
高贵的人,这样她就可以同她生出继承了他
父亲优良品质的
孩子,而丈夫会把
这个孩子 当做自己的后代抚养。反过来,如果一个正直的男子,因为某个已婚妇
女生下了健美的孩子,因为她的端庄而喜欢她,他会请求她丈夫的同意,并与之交好,就好像 在能够接触
美丽果实的土壤中播下了种子。
(二)情人成刺客
公元前6世纪早期,双性恋在希腊男子中就是一种早已确立并广泛流传的
社会习俗。高尚的
理想关系是在一个
年轻的未婚男人(年龄通常是28到30岁) 和一个“没有胡须”的少年之间。表面上
结婚后这种关系会终结,
情欲的依恋会转变成毕生的
友谊,但
事实上很多已婚的男子和寡妇继续
追求少年。
在僭主希比阿斯统治雅典的这段时期,哈尔莫底乌斯和阿里斯多基同是最著名的同性恋关系的例子之一。
哈尔莫底乌斯是个美丽的青年并且是一个名叫阿里斯多基同的男人的情人。
希比阿斯已婚的
弟弟希帕尔库斯被哈尔莫底乌斯吸引。二次向哈尔莫底乌斯求爱都被拒绝。
阿里斯多基同感到担心了。他害怕的是,希帕尔库斯的
哥哥是雅典僭主,所以无论何时,只要他愿意,他便可以把哈尔莫底乌斯从自己身边夺走。据说,那个
苦恼的情人因此开始密谋颠覆僭主统治。
而被拒而
恼怒的希帕尔库斯使计当众羞恶了哈尔莫底乌斯的
妹妹。这一侮辱促使那对情人
下定决心来实施他们的计划。
他们商定了刺杀密谋的细节,要在泛雅典娜大庆——祭祀女神雅典娜的节庆——上采取行动。虽然
失败,但是他们仍被后世尊为英雄。
如果希帕尔库斯没有戏弄他们的
感情,他们不会成为密谋的领头者,而且尽管杀害的不是僭主,他们依然错误地得到了歌颂。
(三)
3个男人间的纠缠
两个雅典人都爱上了塞奥多托斯(一个来自雅典附近的普拉提亚城的少年),其中一个受人敬重但有些年迈,而他的情敌名叫西蒙——很明显西蒙是一个善妒而急躁的情人。
第一回合
当西蒙得知那少年住在他情敌家中时,他没有犹豫。借酒壮胆之后,他在夜里开始了攻击,到达年长者的住所并
破门而入。不幸的是,因为处于极其糊涂的状态,他并没有获得太大成功。受害者描述了发生的事情:
发现少年和我在一起之后,他夜里来到了我家并处于醉酒状态;他破门而入,闯入妇女居住区。住在那里的是
我的姐姐和她的
女儿们,她们在
生活中是注重 礼节的典范,以至于她们甚至不愿被家里的其他成员看到。但是,他
竭尽全力反抗并拒绝
离开,直到闻声而来的人还有陪同他的人——他们对他闯入年轻而丧父的女 孩住处的行为感到
愤怒——强行将他驱逐。
第二回合
西蒙并没有因之前的失败泄气,而是一直在跟踪他的情敌。一天晚上,那个年长者正在参加一个晚宴,他闯进去并邀他出来:
……他一点也不为他的暴力行为感到羞愧,他找到我们正在用餐的地方,做了一件特别令人惊奇的事,除非知道他的疯狂与荒唐,否则实在是难以置信:他 唤我出来,我一出来他就瞄准我给出一击。当我提出抗议并避开他的攻击时,他开始朝我扔石头。他没有击中我,而是打到了陪他来见我的人,名叫阿里斯多克瑞托 斯(Aristocritus),石头擦伤了他的前额。
第三回合
他决定带着那少年离开雅典出海航行,希望西蒙最后能忘掉他并移情别恋。
足够长的时间过去后,他们回来了。
西蒙一注意到塞奥多托斯已经回来并且住在附近,就立即重新开始了他的努力。他在家中聚集了一些朋友,进餐喝酒之后,在屋顶上监视着以等待少年冒险外出。他们计划绑架他。
无巧不成书,与此同时,年长者来接回那少年。他们两个走出房子没多久,一直在等着的西蒙和他醉酒的朋友便开始攻击他们。尽管有几个同伴临场怯阵,西蒙和三个朋友抓住了那少年并动手将他拖走,但是他匆忙脱掉他们抓着的斗篷,跑掉了。
被紧紧跟踪了一公里之后,少年躲进一家洗衣坊,但是西蒙和他的朋友们抓住了他,并且不顾他的抗议强行把他拖走,这引起一大群人的注意。很多人谴责此暴行并对着那些人大喊大叫,但是他们毫不在意。而当洗衣工和其他人试图援救那少年时,西蒙他们甚至动手打了他。
当他们挟迫他沿着街道前行时,出乎意料地遇到了那位年长者,当他看到年轻的情人被俘获并被虐待时,鼓起勇气抓住了他。而当他质问西蒙和他的朋友,为什么要这么粗暴地对待那男孩时,他们突然袭击了他,于是便打了起来:
少年攻击他们以捍卫自己的自由。他们处于醉酒的状态,动手打我们,同样打那个少年。而我在自卫。人群走过来帮助我们,因为我们是受害者。所以在这一片混乱中,我们逃离现场,头痛欲裂,并无一人幸免。
尽管那少年被挟持了,最终很明显是年长者成功夺回了他。
此处省略n回合。
然后,西蒙决定把他之前的情告上法庭,指控年长者因为他们对塞奥多托斯的争夺而故意伤害并意图杀死他。
西蒙宣称,年长者诱使塞奥多托斯离开并殴打自己,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得到大笔钱财,而那是他送给那少年的,目的是使他成为自己的情人。(最终证明 比西蒙全部财产所值的钱还要多!)然而,他一直都没有办法证明那笔资金的存在。年长者采用那个时代最卓越的辩护者之一吕西亚斯为他准备的辩护词,为自己进 行了精彩辩护。他反驳了所有指控,揭示了荒谬所在:
说到所有矛盾中最严重最引人注目的,那便是:如他所说,我伤害了他并密谋杀死他,但他直到四年后才鼓起勇气向你们投诉。其他人,当他们坠入爱河却被人横刀夺爱并且还被殴打时,都会感到如此愤怒以至于一定会努力尽快报仇;但是这个人却等了这么长时间。
最后一句尤其有启发性,如下所列:“我一直认为,仅仅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敌意——而且那敌意是由于对少年的爱恋——便试图迫使一个人背井离乡,这是 难以容忍的。”这个关于鸡奸的就事论事的陈述是在雅典法庭上给出的证词的一部分,再一次证实了这种男人和少年间的恋爱关系在古代希腊是多么普遍。
(四)萨福的爱
Lesbian,你知道的!但在古代,它仅仅指莱斯沃斯岛人。
萨福,来自莱斯沃斯,而且是她与那个岛的联系导致了该岛的名称最终成为了一个意为女同性恋的词语的起源。
萨福是一个诗人,在她的诗中,对女伴的爱恋展露无遗。
(1)对女孩真挚的爱意:
“现在我应劝谁接受你的爱意?
萨福,谁令你忧烦?
看吧
若是现在逃避,很快她将追求你,
若是现在不接受礼物,很快她将送出,
若是她不爱你,很快她将爱上,
即便这并非她所愿。”
(2)当女伴结婚,萨福看到昔日钟爱的女子和新郎在一起:
在我看来,那男子强健仿若天神,
他坐在你对面,
近身聆听你温柔的话语
和悦耳的笑声。
当我听到时,
心便在胸膛中激荡起伏。
每当我看你一眼,
便好像再不能吐露任何言语。
我的舌头失灵缄默,
即刻有一股明亮的火焰在皮肤下蹿动。
我的眼睛再看不到任何事情,
耳内轰鸣。
冷汗如雨下,战栗遍全身,
脸色苍白仿若草芥。
我仿佛看到,
死亡已近在咫尺。
(3)失去了最爱:
“老实说,我恨不得死去。”
她离我而去,时常私语,她说道,
“我们的命运是多么残酷啊,萨福。
离你而去并非我所愿。”
而我答复她:
“再见,去吧,请记我在心中,
因为你知道我们是如何的爱你……
“如果你忘却了,就让我来提醒你……
“你用高贵、昂贵的香料……
涂抹全身,
而在柔软的床榻上,
你得以驱动激情……”
(4)阿提斯离她而去,因为更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阿提斯,
你逐渐厌弃我的关怀,
飞奔至安德洛墨达(Andromeda)的身边
《希腊人》读后感(三):希腊文明
对希腊的记忆,雅典卫城上的建筑给人予震撼。再就是荷马史诗、古代奥运匹克运动会、马拉松、300勇士之战等等,只是了解的并不系统。待阅读此书后,解答了许多的谜团。
书中,有着大量的插图和地图,阅读起来能更方便地理解那时的文明史。写作手法还穿插着旁白的解释,如电影的简评与主要任务的解释,让图书的内容更为厚实起来。
有些历史,如马拉松的故事,通过那段历史的解读,提出了自己的观念:并不是特意派出的信使,或许就是护卫雅典的士兵回访而已。哪段希波之战,那读者明白了哪段历史,波斯的侵略早就注定了失败。只是温泉关的激烈战斗,成就了300勇士的威名。
萨福,女诗人的介绍,让读者更多地了解到此人。真的是同性恋么?这是阅读之后给我的记忆。我的去把祺四的短文《妾本佳人,偏慕娇娘》,再去回味下。
说真的,图书看起来很累,有些并没有完全能看懂、看明白。对我来说,还有些遗憾,对希腊文明还是没太能明白,或许此书的写作目的并不在于此。它所解答的是奇葩,自己只得再去翻翻资料,对照着此书的年表,粗略的品味下。
希腊文明的发展基本可以划为三个阶段,即爱琴文明时期、城邦文明时期(公元前8世纪至前6世纪)和希腊化时期(公元前334年至公元前1世纪)。爱琴文明时期,包括克里特文明(又称米诺斯文明,Minoan civilization,约公元前3000年—前1450年)和迈锡尼文明(Mycenaean Greece,前1600年–前1100年)两个时代,这其实是传说时代,据说希腊神话中的许多故事就发生在这时期,比如特洛伊战争就是迈锡尼文明时的故事。
《希腊人》读后感(四):腓底皮德斯——子虚乌有的马拉松送信人
现代马拉松比赛基于一个古代雅典人流传的最著名的故事:关于一个报信者,通常被说成是腓底皮德斯(Phidippides)。公元前490年,为了将希腊击败强大的波斯军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送达雅典,他从马拉松一路跑到雅典(参看第5章)。传说继续道,在宣布了马拉松大捷之后,腓底皮德斯力竭而死,从此他的名字被铭记。现代马拉松比赛的距离精确到42.195公里,被认为是重现腓底皮德斯跑到雅典的距离。许多人误以为现代马拉松比赛也是一项古代运动赛事,但它却是1896年雅典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时增设的赛事。在此之前没有马拉松比赛。
在今天的雅典,人们依然可以通过参加为卫城带来荣耀的“声光”表演成为古代马拉松运动传奇的一部分。在最具戏剧性的时候,马拉松送信人带着他那不朽的消息从战场归来,使观众如临其境,仿佛他的脚步在行进(从一个振奋的说话者传到另一个),仿佛他穿过乡村来到城市报告这个消息。脚步声越来越大,就好像他越来越近。当然,一个人也没有,但这并不影响每一位观众坐在这个曾经是雅典人集会的露天场地里,不知不觉地使头跟随他的行进声而转动。最后,当送信人跑到最后一个说话者面前时——我们假设,他想象中的目的地——脚步停止了。他用最后一口气息脱口说出胜利的消息,然后,伴随着一个模糊的声音,他倒地而亡。观众见证了马拉松送信人的传奇之后,合时宜地屏息离开。
马拉松战役准确的信息当然源于希罗多德,我们已经提到过,希罗多德是第一位历史学家,他记述的历史涵盖了希波战争。尽管希罗多德确实描写了这场战役,也确实提到了腓底皮德斯(6.105-117),但是这就有两个问题。他绝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马拉松送信人的事,只是谈到腓底皮德斯是一位信使,在马拉松战役发生之前,雅典人派他去斯巴达求援。因此,与之年代最接近的史料(而且希罗多德没有忽略太多戏剧性的故事)中却没有记载这个故事。事实上,正如W•斯威特所描述的(《古希腊运动与娱乐》[Sport and Recreation in Ancient Greece],34),我们第一次了解到关于马拉松送信人的信息是大约600年后,普鲁塔克的记载:
黑海的赫拉克里德斯(Heraclides Ponticus)报告,[雅典市区]埃罗埃达埃(Eroeadae)的色尔西普斯(Thersippus)从马拉松带回捷报;但是大多数认为是埃乌克勒斯(Eucles),一个全副武装,还在酣战状态的人,冲进城邦首领的门,只有力气说出“欢庆吧,我们胜了”,随即倒地而亡。
(《道德论》,347c)
对于色尔西普斯带回了有关马拉松捷报的传说,普鲁塔克引用赫拉克里德斯的报告作为证据。赫拉克里德斯
生活在公元前4世纪,时间上比普鲁塔克更接近这个事件,但还是和马拉松战役相差了一个世纪。但是,普鲁塔克继续述说,大多数权威人士(不论是谁)不同意赫拉克里德斯的看法,而且断定这个送信人显然是参加了战役的名叫埃乌克勒斯的士兵。著名的讽刺作家琉善(Lucian,出生于公元2世纪,普鲁塔克去世的年代)写道,这个送信人的名字是“腓里皮德斯(Philippides)”,很明显这是对“腓底皮德斯”的错误拼写并在后来“取代”了它。因此,在回顾了相关历史材料后,我们以一个令人困惑的细节混淆结束:的确有一个名叫腓底皮德斯的送信人,但是他与给雅典带去马拉松捷报这件事无任何关系。他的名字是怎样错误地与这个故事联系在一起的是谁也说不好的事,而且更糟的是,后来流传下来的故事中把他的名字改成了腓里皮德斯;传说做了这件伟大的事的至少还有两个人,色尔西普斯和埃乌克勒斯。我们有三个人,还有一个被拼错的词一起带着这个捷报跑到了雅典。
不用说,整个故事都值得怀疑。像马拉松这种情况,派回传令官对希腊人来说是正常程序,但是如希罗多德所述,我们甚至不能确定曾有传令官被派回雅典。还有,距离、时间及当时情况都使我们质疑这个马拉松送信人故事的真实性。首先,这个距离刚刚大于42公里。相比之下,腓底皮德斯跑到斯巴达则大约是233.4公里。希罗多德详尽地叙述了(6.116)在马拉松作战的雅典人以最快速度冲回雅典以保卫它不被波斯人侵占,波斯人已经登船,正扬帆驶向阿提卡,以期在军队赶回防御之前攻克这座城市。士兵们如此之快,事实上,他们确实及时赶了回来抵御波斯人。那么,派回一个带着捷报,只是比“全速奔跑”的军队稍微提前一点点的送信人意义何在呢?我们暂且只讨论这42公里,哪怕是对于一个疲惫的全副武装的人来说,这也不是一个难以克服的距离。如果说普鲁塔克对埃乌克勒斯的记述还有一点可信度的话,那就是,一个显然参与了战役还身着盔甲的士兵,第一个带来关于马拉松的消息,这消息还包括波斯驶向了附近。因此,根据这个说法,带回捷报的是最早从马拉松返回的士兵,而不是专业的传令官。
况且,据希罗多德记述(6.115),只要波斯人出海,在雅典的亲波斯者就预先用“盾牌”发出信号(猜想是在高处反射太阳光)暗示波斯人,他们的“朋友”已做好准备,只要他们能在雅典周围航行并且在军队回来之前占领雅典,就可以实施援助。虽然希罗多德不理会是一个显赫的雅典家族该对这个信号负责这种“诽谤”,但他自己也没有拒绝承认这个信号。如果波斯人在马拉松获胜,就不需要这个信号了——雅典随后会被波斯的水军和陆军征服。因此,发信号者知道战役的结果,如果这个信号能被在海上的波斯人看见,那很可能也会被在马拉松的军队以及雅典有关当事人员看见。那雅典军队派回送信人还有什么意义?马拉松的捷报领先了他一大截,而且送信人的消息有可能会被失势的公民,包括想把这座城市拱手送给他们朋友的有权的亲波斯者接收。更合逻辑的策略是让整个军队全速返回,保卫他们深爱的人们免受蹂躏,保卫财产(这些是重装兵)不落入波斯人之手。这个动机能使重达120磅的盔甲变轻——并且可以为之穷尽力量。
最后,腓底皮德斯(或者是别人)带来的这个信息本身就使整个情节都值得怀疑。考虑到波斯的水军力量和马拉松的残余军队正在苏尼乌姆海角(Cape Sunium)附近航行,而且很快就会到达并占领这个城市,事实上,宣告一个马拉松胜利对雅典人没有什么意义。真正的消息应该是“欢庆吧,我们胜利了……”,还有“另外……波斯船队正在起航”。如果带来这个消息的人在传达完之后倒地而亡,他的尸体很可能会被那些冲出去保卫城墙的议事会成员踩踏,因为在这个关头,看不出来雅典人有任何胜利——城邦仍然在危急之中。如果在马拉松战斗的10000雅典重装兵中的幸存者没有及时赶回来,他们将无处返回。本来就没有理由欢庆。但是最终,士兵及时回到了雅典,波斯人意识到不会有什么收获了,驶回了亚洲。很可能在这之后不久,神话开始遮蔽了马拉松的真实细节,马拉松送信人的故事也开始被“铭记”。
总之,一个名叫腓底皮德斯的送信人,或别的送信人将马拉松胜利的消息带回雅典的故事,尽管是个美丽的传说(也是一个鼓舞希腊人的传说),但没有事实基础。我们至多可以说,可能有人把消息带回城邦;但是,所有的可能性只是,他是一个最先到达的曾在马拉松战斗的士兵,他主要关心的还是让愿意战斗的同胞做好准备,抵御波斯水军入侵雅典。
《希腊人》读后感(五):从现实和影片中看希腊人I:特洛伊的海伦还是好莱坞的海伦?
在接下来几个简短的回顾中,我们首先要关注一下好莱坞影片是如何演绎希腊人的。当今社会,电影已经成为一种相当有影响力的媒介,以至于很多人将一些历史题材的影视作品视为历史之准则。仅仅基于这个原因,我们也很有必要对几部好莱坞史诗影片相关方面进行认真审视。按照时间顺序,依次为:《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1956年)、《斯巴达300勇士》(The 300 Spartans)(1962年)、《伊阿宋与阿尔戈号英雄》(Jason and the Argonauts)(1963年)及《新木马屠城记》(Helen of Troy)(2003年)。由于这些简短的影片以提供娱乐为宗旨,故尽管其一度引起人们对希腊的广泛关注,但通常严重误导了人们对准确史实的鉴别。
大约半个世纪之后,有人想对1955年版的史诗影片《木马屠城记》进行翻拍,并期望在各个方面均超过旧版。但当观众们听到阿伽门农的兄弟墨涅拉俄斯在片头告诫我们,其实我们听说的关于海伦与特洛伊战争的故事“并非是那样发生的”,“让我来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我知道,因为我就在那里”的时候,就应该预先感知到能从这部被过分吹捧的影视剧中期待什么了。虽然他也确实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这“并非是那样发生的”,但荷马及其史诗中的古老传说还是被现代编剧改编得面目全非。
由于有专款赞助,故《新木马屠城记》于复活节前夕在美国有线娱乐频道(Cable Entertainment channel)进行了首映以对抗当时的网络电视《十诫》(Ten Commandments)。尽管《新木马屠城记》与犹太—基督传统没有任何关系,但很明显在这个票房至上的年代,这已无关紧要,况且在影片商看来,“若是古代的,必定与复活节有关”。在对电影预演宣传时,虽然他们宣称自己是如何苦心孤诣地追求影片的准确性,但这部由约翰•肯特•哈里森(John Kent Harrison)导演,罗尼•科恩(Ronni Kern)编剧的电影或许更加适合于《赫拉克勒斯之传奇旅行记》(Hercules: The Legendary Journeys)或音乐电视(MTV)这样的剧本而非历史剧。影片中,似乎特洛伊人是好人,而希腊人是坏人。科恩决定主要围绕兄弟姐妹团体阵容——希腊方面以海伦、克吕泰涅斯忒拉、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为代表;特洛伊方面以帕里斯(Paris)与赫克托尔(Hector)为代表——来重述海伦与特洛伊的故事。尽管结果也是以几乎所有人的死亡而告终,但其具体死法和死亡时间都与荷马史诗之传说相悖:赫克托尔在一场蓄谋已久的决斗中分神,被阴险的阿喀琉斯用矛刺穿胸膛;阿伽门农被妻子克吕泰涅斯忒拉杀死在浴室中,但并不是在希腊的迈锡尼;克吕泰涅斯忒拉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特洛伊并谋杀亲夫,但杀夫的原因不仅是因为阿伽门农把女儿做了人祭,还因为亲眼看到他强奸了海伦并在游泳池边纵情声色。帕里斯在从阿伽门农及其他希腊乌合之众手里挽救海伦时,被莫名其妙地刺死(他死时,将手伸向神明,似乎祈求他们的救助,结果却是徒劳的),而对于其所付出的所有努力,这对夫妇最终以极为短暂的超现实的重聚而满足——这种亡命鸳鸯在现代影视中已是司空见惯。由于已无人可依,海伦最终不得不尾随其疏远已久的丈夫墨涅拉俄斯步履维艰地穿过被毁灭的特洛伊。“我将跟随你”,她勉强地说。“好吧!”他回答道。随即,这部影视剧也在一个女人忧伤的歌声中结束,她的歌声似乎在诉说“悲哀啊……悲哀”。她是对的,这部影片确实令人感到“悲哀”。
与荷马史诗相比,《新木马屠城记》在主要角色的挑选及装扮上令人十分失望。首先要说的是剧中中心人物海伦。影片中海伦的饰演者西耶那•盖尔利(Sienna Guillory)虽也算清纯美丽,但她绝非马洛(Marlowe)著名诗篇中描写的那个拥有一张能够“促使千帆齐发”面孔的海伦。事实上,电影中有很多其裸露后背的场景,所以有人就会推测希腊人之所以千帆齐发,更多是基于其身体的缘故。其次,影片中最令人震惊的当属阿喀琉斯的造型。在《伊利亚特》中,他被冠以“捷足的”、“金发的”等称号,而影片《新木马屠城记》中的阿喀琉斯除了会大声怒吼之外,根本没有展现其捷足和金发之特征(其实根本就没有头发),故他的这种形象更加适宜于出现在有格斗场面的影视中;至于服饰,影片中他自始至终都没穿盔甲,而是披着一件用皮条编制的马甲。如若盔甲在战争中无用,即使他是忒提斯(Thetis)之子,他的母亲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请求赫淮斯托斯为他打造一套新的(正如她在《伊利亚特》中做的那样),难怪在影视剧中帕里斯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杀死了。另外,仅就阿喀琉斯战车设计之粗糙而论,也可以断定无论如何他终将死得十分窘迫。
影片中也没有出现《伊利亚特》中描述的“闪闪发光的头盔”,而是一个跨越千年之久的头盔大杂烩,既有仿迈锡尼(pseudo-Mycenaen)的野猪獠牙头盔(影片中采用的是金属制品),也有来自大英博物馆的公元1世纪凯尔特人(Celtic)的盾牌与头盔的仿制品。很明显,这部影片在极力模仿当时业已成名的影片《角斗士》(Gladiator):影片中特洛伊城墙前临时搭建起的“竞技场”上上演了一场矫揉造作的“短剑决斗”,使用的武器与保存下来的样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另外,我们还需提及其他武器装备:特别荒唐的是,影片中所使用的矛都很短小;士兵们的胫甲也极不合身,一看就是用细绳系上去的。
如果考较史实,我们还会发现更多令人大跌眼镜的情节。比如,影片中特洛伊战争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希腊人要抢回海伦而是要获得“拜占庭(Byzantium)的丝绸与香料”——而这些东西在特洛伊连一星半点都找不到。实际上,当时特洛伊是一个商品贸易中心,其特产似乎是纱线(或纺织品),并且也饲养并出口马匹。导致这场战争爆发的真正原因还不明晰,但很可能与特洛伊人控制达达尼尔海峡(Dardanelles)有关,因为这条航道一直通向富藏黄金、谷物充裕的黑海地区。特洛伊和拜占庭(即后来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ople]的所在地)也没有任何联系,因为直到公元前7世纪,希腊人才知道拜占庭——这距特洛伊战争已经过去了600年!我们似乎是身临其境地穿过一个特洛伊的集市,头脑中会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名为《野蛮人柯南》(Conan the Barbarian)(1982年),或较近一点的《蝎子王》(The Scorpion King)(2002年)中的场景;当我们正莫名其妙地凝视着刻有长凹槽的米诺斯圆柱时,竟有一些或穿着系扣子的长袍式束腰外衣,或戴着穆斯林头巾,或着东方服饰的人(可能他们向特洛伊出售丝绸)从我们身边飘然而过。而一个肚皮舞女的出现更使整个场面显得极不协调。
同时,将镜头向西穿过爱琴海,可以看到之前久居内陆的斯巴达人已将一支大规模的船队巍然停立于大海之上。其用意很明显,就是为帕里斯在最后关头为救海伦向阿伽门农求情做铺垫。由于被迫将与自己不爱的墨涅拉俄斯结婚,海伦打算纵身跃入一个深渊,此情此景,势必会让我们想起电影《泰坦尼克号》(Titannic)(1997年)中男女主人公杰克(Jack)与罗丝(Rose)在船尾甲板上的情景。另外,影片中的特洛伊距海也太近了,其距希腊人的船队不过一箭之遥,但据《伊利亚特》记载,在特洛伊是根本无法看清希腊人“坚固横甲板”船的样子的。由于连供军队扎营训练的场地几乎都未留出,故乔装打扮的希腊人能出现在特洛伊市场而未被发现也就不足为奇了。还有影片中的特洛伊木马(根据当时的技术水平或许还无法制造出如此精致之物),如此庞然大物突兀地出现在城门前竟没有引起人们注意,最后还是被一个孩童偶然发现。影片中的“叛徒”辛昂(Sinon)被留下来欺骗特洛伊人,说服他们将木马拉入城内。他看起来更像印度人而非希腊人,至于他为什么会被埋至脖颈(蝎子王?),特洛伊人何时发现了他,谁也说不准。实际上,这个历史传说还存在颇多争议,其中最为合理的解释是“特洛伊木马”实际上是一次地震的象征,这次地震恰好接近特洛伊战争发生的时间,特洛伊的部分城墙在地震中被摧毁。波塞冬(Poseidon)既是海神也是地震神,他有时会被描绘成马的形象。因此,纵然整个故事非常精彩,但可能只是将波塞冬用地震摧毁特洛伊城墙的故事人格化而已。
总之,由于先于其面世的影片《角斗士》于2000年上映时获得了成功,所以,很明显《新木马屠城记》出人意料地开始拍摄的主要原因,也是想重现古老史诗影片的活力,以期从中获利。
还有一部耗资较大的名为《特洛伊》(称《阿喀琉斯》可能更合适,且这一称谓可能会令布拉德•皮特[Brad Pitt]的影迷很满意)的影片在本书此版刊印的时候也公布即将上映。尽管该影片涉及要对一个很难重构的历史时期进行处理,但是观众实在是搞不懂片中所堆砌的错误细节。影片对史诗传说进行了歪曲,却宣称是在遵循史诗基础上的一种延伸,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该故事是受了荷马的启发。与史诗传说中美丽的海伦相比,影片中的海伦显得多少有点相貌平平,而且出镜率很少;另外,特洛伊木马看起来更是粗制滥造(尽管有人要问为什么通过缝隙看不到里边的人呢)。的确如此,令人悲叹惋惜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熟知的“古代世界”中。
《希腊人》读后感(六):凯撒,你为什么不骑马?
看到这个标题秒懂的童鞋一定是重口美剧《斯巴达克斯》的粉丝。在经历主角癌症过世,临时换将之后的《斯巴达克斯》,口碑和收视都乏善可陈,而观众们的激情在三月的第三个周末被瞬间点燃了——全拜虚构的凯撒一节——当周更新的第八集上演了使观众集体大跌眼镜的一幕,克拉苏的儿子提比略(此人为虚构人物)为了显示自己是桀骜不驯的凯撒的上司,居然用强将凯撒给“征服”了!尤其是,第二天不知情的克拉苏还火上浇油的问了徒步行进的凯撒一句:“凯撒,你今天为什么不骑马?”本来沉浸在悲剧气氛中的观众都被凯撒脸上的复杂表情所逗乐,纷纷打趣这句话恐怕会成为年度笑话。周杰伦同学甚至创作了一首悲伤的《菊花台》来歌颂这个可歌可泣的事件,并对凯撒的遭遇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面对观众们的少见多怪,恐怕对古希腊和古罗马历史的稍有涉猎的人都会暗笑:“安啦,在当时的情景下那都不算事儿!”更何况凯撒根本就不是直男,虽然“凯撒是所有女人的男人,所有男人的女人”这句话是政敌给他泼的脏水,不过凯撒确实很享受于“同性之爱”这项上流社会的时髦活动。看看另一部美剧《罗马》你就知道了。而要追溯起“同性之爱”的渊源,则要往前推进到古罗马文明的源头——古希腊文明。
希腊神话中的男神大多都是“双性恋”,宙斯、波塞冬、阿波罗和丘比特都喜欢追求美少年。性上瘾者宙斯将特洛伊国王的儿子伽尼墨德带往奥林匹斯山,成为了神的侍酒童子。据说,这就是希腊人将同性恋行为神圣化的根源。而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出现也与同性恋行为脱不了干系,因为其创始者古希腊神话中的头号英雄赫拉克勒斯也是个双性恋,据说,运动会上的体操、骑马项目就是为了纪念他和美少年伊俄拉俄斯的爱情。
看来,希腊很多重大事件如果绕开了同性恋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到了公元前6世纪早期,同性恋,或者更为恰当地说,双性恋,作为一种在希腊男人中早已确立并广发流传的社会习俗已经达到了成熟阶段”,主要存在于上流社会的精英之中,因而引发了一股潮流,而且有其固定的搭配形式——人们一般认为双方一方是胡须浓密肌肉发达的大汉,一方是年方弱冠秀美动人的美少年的组合值得被称颂。不仅诗人和作家们在作品中歌颂和描述这种情感,连日用器物上的图案,都公开描绘同性恋行为。被后世所熟知的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学说,其实指的就是“同性之爱”,也不知道很多号称向往“柏拉图之恋”的人得知这个真相会不会崩溃…… 这种在长期流传之中的“误读”,焉知不是异性恋捍卫者的故意为之呢?
就算是日渐正视同性恋婚恋权益的欧美地区,其主流意识对待同性恋的态度依然是暧昧的——从好莱坞编剧的态度中可见一斑。开头所提到的凯撒遭到的屈辱,是因为在《斯巴达克斯》这部剧的语境中,凯撒是作为反派(压迫者)所出现的,因此上演了这样的情节。而在布拉德•皮特主演的史诗大片《特洛伊》中,他扮演的阿喀琉斯居然是因为爱上了被阿伽门农掠走的那个女奴,因而和阿伽门农闹翻的。事实上,阿喀琉斯也是希腊庞大的双性恋组织中的一员,但是因为他是正面主角,因而被编剧所篡改了性向。《荷马史诗》中歌颂的阿喀琉斯的爱情,根本就不是这一段儿,而是阿喀琉斯和帕特洛克罗斯的“同性之爱”,他们不仅是最好的朋友,而且也是最亲密的爱侣,在向众神祈祷时,阿喀琉斯许愿,即使夺去全世界的人他也不在乎,只要帕特洛克罗斯永远在他身边。他生气阿伽门农带走他的女奴,不过是生气自己的私人财物遭到了侵犯。
《希腊人》的副标题是“爱琴海岸的奇葩”,确实,用我们今天的价值观来看,距离我们几千年以前的希腊人的所作所为都有着那么一股奇葩的味道。但是,就目前社会依然不能宽容对待同性恋这一行为而言,还真的很难说到底是谁更奇葩。本来嘛,觉得他人“奇葩”,其实只是和对方不在一个频道而已,本无所谓对错。在古希腊社会,社会成员的普遍认识是“爱”只需要发自本心即可,与性别无关。所以,通览全书之后,难免会有一种我们现在的意识不进反退的汗颜之感。
《希腊人》读后感(七):圖文並茂的好書~
最近,300猛男的續集上映了,雖然把這部當做同人誌看比較好,不過像這樣大場面的電影還是要鼓勵一下...扯遠了。
對岸的後浪出的這本《希臘人》,原名:《Greek People》,內容跟其他作品最大的不同在於,它主要是從社會文化中,記載的角落裡,那些比較容易被遺忘的人們,來觀察希臘人的世界。古典時代受制於史料的稀缺,在復原當時社會的活動,需要大量的考古佐證,很多細節上就更是困難。作者Kebric盡可能的挑選每個時代或關鍵時期值得一談的人物出來,除了其本身的特色也聯結其背景。
作者本身擅長奧運史,他對於這段的討論是相當有意思,關於“馬拉松”故事的真實性也受益匪淺,事實上筆者相當喜歡這種探討跟考證。裡面有一張在討論犯罪跟法律訴訟,引用了許多古希臘人的案件,我差點以為自己在讀報紙社會版。最後對希臘化時代的科學及亞特蘭提斯的討論也令人想繼續深入研究。
前面提到了電影,原因是本書也特別開了專欄討論好萊塢拍攝的幾部希臘人主題的作品“新木馬屠城記”、“斯巴達三百壯士”跟“亞歷山大大帝”等,可能是作者年紀或者是撰寫時間的緣故,討論的都是比較早期的作品,而不是最近的(2000以後),大家比較熟悉的版本。不過我想新版應該也只是被吐槽的份吧....
至於最近這部電影,戰爭不是本書重點,希波戰爭篇幅不多,可是Eva Green飾演的Artemisia也有專欄講述,不過,歷史跟電影真的沒啥關係就是了。:P
最後談談書的本身,圖文並茂,內容易讀有深度,翻譯的也不差,算是一本相當優秀的作品,特別是喜歡社會文化甚於軍事政治的人來說,應該是更好的選擇。姊妹作《羅馬人》應該也快問世了,期待一下吧!
《希腊人》读后感(八):希腊人唱出爱琴海的歌
能写出宙斯、赫拉、波塞冬、泰坦的希腊人是个怎样的民族?这个曾经在音乐、数学、美学、文学上造就出如此灿烂文化的地方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希腊人 爱琴海岸的奇葩》书写出我对欧洲史的空白,将那一朵朵神奇的历史之花鲜明的排列出来,让读者能够直观历史,领略时间的神奇力量。
我在读欧洲史的时候,了解到希腊被誉为西方文明的发源地。尤其回想起儿时读《伊索寓言》的时候,更觉得希腊是个充满神秘力量的地方;那里住着神仙,那里有另一部分文明起源的力量,那里的人能一口气跑那么远的路,后来才知道马拉松是什么意思。直至今日,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还有古希腊人在爱琴海畔写下的诗歌。《希腊人》系统讲述了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希腊传说的由来和对当世的影响,不说别的,单一个“奥运会”就可见古希腊文明对全世界的影响有多深刻。书的序言说“我们既不讨论‘伟人’说,也不讨论传记式历史著作……通过对各阶层人的研究可以进一步加深我们对古希腊人及我们自身的认知。”正是由于本书不仅仅将历史进程中的必然因素只瞄准那些典型人物的特殊案例,而是将事件回归于当时社会“人”的思想、心理变化,才让本书更能够立足于整个古希腊及西方文明进程的真实之上。正所谓,存在即合理。真实的历史可能并不那么好看,那些传记、神话,只是将我们想看的个别精彩披上华丽的外衣,退下其彩才能还原其本来面目。
在翻看《希腊人》的时候,我也在仔细的梳理着我自己学习历史的过程。教科书中的历史是由一个一个事件穿插起来的,但是却不曾解析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那些人会做出那样的事。在这本书里,我不但看到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宙斯、苏格拉底、阿斯帕西娅、奥德修斯,不管这些人是存在于当时的现实中的,还是被书写在艺术作品里被推入到历史长河中的,从作者编排的手段中,我们可以感知到这些人物的来龙去脉。无论是哪里人,无论那个社会或者这个社会是怎样的状态,有着怎样的政治背景,生活在其中的人一定是形形色色,有好有坏的。《希腊人》里,不但讲述这那些绝美的风情,别样的艺术格调,竟然还单辟出一个章节来讲述古希腊的“无赖、流氓和盗贼”。在阿里斯多芬的作品《骑士》里,有这样的段对话“我承认我是小偷,你就不敢承认。”“我发誓,我也是个小偷,即使目击者在场,我也敢做假证。”这两句话让我不禁佩服他们无耻的程度。好比相声段子里说的,“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在那样一个应该都是衣袂飘飘的世界里,竟然有如此的作奸犯科?我们知道,当一个人完全无视道德的时候,他的无耻是有底线的你完全无法想象的,因为这根本不在你的认知领域当中。当然,这一章节是用另一种角度来解析古希腊的法律系统。在雅典的第一部法典上竟然还有这样一句话“那些被定位犯有懒惰闲散罪的人也要处死”看到这里,估计许多读者都会激灵打个冷战,心中狂喊“天哪!为了不被处死,我必须勤奋起来!”在看这一章节的时候,你会发现古希腊的统治者很有意思,他们定罪的标准不仅仅在于是否用不正当的手段来剥夺其其他人的利益,而是深入到平常生活中的状态中来,比如法官会判处恶毒继母予以赶出家门的判决,追究盗用兄弟钱财的外祖父的责任,并保全孩子们的利益等等。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在古希腊,法律面前人人品等的社会风气竟然能够将家务事评断得相对公平。
一本好的历史书能够将时光拉进我们的眼前,《希腊人》如是。这本书将古希腊的社会风貌以通古博今的叙事手法铺展开来。比如,作者不但讲到我们耳熟能详的故事桥段,还将曾经风靡一时的电影故事融进知识的构架中来,并且分析其中的对与虚构。读者在阅读的时候,不但能够肃清其中的关系,更能够分清什么是历史存在,什么是文学艺术,什么是现代人对古代的畅想。
《希腊人》读后感(九):吕底亚的克洛埃索斯:谜与灭亡——在德尔菲阿波罗神谕所求神谕的异国之王
对于能否成功,如果没有求得神明的暗示,希腊人从不愿做任何重要决定。他们可以直接去求神谕的一个地方就是德尔菲的阿波罗神殿(the shrine of Apollo),位于帕尔纳索斯山(Mt. Parnassus)的山坡上,俯瞰着科林斯湾。(见图5.14德尔菲复原图。)
德尔菲被认为是世界的中心,而且长期以来,甚至在阿波罗掌管这里之前,就被视为神圣的地方。早在古风时代,这个神示所就作为求神谕的首选之地出现了,甚至非希腊人也来此求神谕,如小亚的吕底亚王克洛埃索斯。
当然,求神谕者不是直接面对神明,而是从皮提娅(Pythia)(一位能在神的启示下预言的女子)那里获知问题的答案。对重要的询问她通常谜一般地做出答复,或者至少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直白的答案会使尊贵的客人不悦,继而驳斥神庙的神力。尽管如此,对神谕的重新解释并不鲜见,而且德尔菲似乎永远也无法从其没能成功预言希腊会赢得希波战争(Persian Wars)的失败中痊愈。
据古时的记载,皮提娅端坐在三足器上,吸入一口“圣灵之气”或从地缝中升起的气息,从而使自己处于通灵的迷幻状态。地缝散发出的气体有甜蜜的味道,既可作游离气体飘浮,也可在圣洁的卡索提斯(Kassotis)泉水中升腾。这个古老的传说,虽然被公元2世纪的著名传记作家和伦理学者,也曾担任德尔菲阿波罗神庙祭司的普鲁塔克证实,但到20世纪却被否认,因为考古学家并未在阿波罗神庙(Temple of Apollo)的地下找到大的裂缝。另外,学者们认为这种令人迷醉的气体只有在火山区才能形成,而德尔菲并不是火山区。但是最近,包括约翰•霍尔(John Hale)教授在内的一个由考古专家和科学家组成的团队所做的调查显示,阿波罗神庙被精心地建筑在两个地理断层的交汇处,还有一个季节性泉眼涌至地表。科学家通过对神庙的水和岩石所做的实验室分析发现了含有乙烯的石油化学物质。乙烯是一种甜味气体,既可导致临时性强烈谵语,也可诱发轻度“灵魂出体”的迷幻状态。据霍尔教授的看法,这些科学证据证明了古代著作家记述的准确性。如果从宗教角度理解这种迷幻,据普鲁塔克自己说,“圣灵之气”只是诱因:女祭司精神上的准备和对肉身的洗礼是其神力最重要的源泉。还有人认为皮提娅咀月桂树叶,饮圣泉之水。在这样的迷幻状态下,她成为阿波罗发布神谕的媒介。
虽然神庙全年开放,但阿波罗每月只“出现”一次,一年仅九次,所以在他“出现”的日子,只有最重要的求神谕者才有机会被接纳。德尔菲把特权地位授予某些城邦及个人,这会使神庙在求神谕之前或求神谕之时获得大量捐资。求神谕过程的细节难以再现,尤其是神庙最初的岁月,后人的观点也永远不会完全达成一致。无论是口头的还是书面的形式,当然有时也是秘密的,所有的询问都被视为神圣的,被预先交给祭司,很可能是为了给他构思答复的时间——虽然他对皮提娅言辞的解释应该是即兴的(显然,往往不是很好的)诗歌或散文。
在奉献了必要的宗教供品之后,求神谕者被带到阿波罗神庙的接待厅,并在此等候,这时祭司前往已处于迷幻状态的皮提娅所在的隐秘处向她提问。答复并不统一,不同的女祭司会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发布信息,正像普鲁塔克在神庙的辉煌岁月过去几个世纪之后所叙述的那样(《道德论》,397c),每一位皮提娅都依据自己的个性以及感受神的启示程度做出答复。这与德尔菲人流传的那位意外发现皮提娅最后所在位置的牧羊人的故事(《道德论》,433cd)相吻合。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一些只能被理解为“神明的话语”的东西。毫无疑问,这种一次性的强烈气体从裂缝中发散出来是势不可挡的,在神谕所所在的高度,雾气可能会使皮提娅对自己说话的内容及方式失去控制——显然,这就是在求神谕时需要两个女祭司,外加一个替补的原因之一。无论什么情况,“答复”肯定是模糊的(但不排除诗意的语言),只有祭司能“理解”,他将以口头的或者书面的形式将阿波罗的答复告知当事人。求神谕就结束了。神庙不提供正式的解释员,如果求神谕者没有带自己的解释员来,无疑会有很多解释员就在山下,或者求神谕者的城邦等着呢。普鲁塔克记述道,在德尔菲的后期岁月,希腊世界其他的神庙甚至都不再行使职责了,引起不满的原因是神托的答复过于简洁(《道德论》,409c)。
对于大多数希腊人来说,这是正统的也是可以接受的获知神意志的方式。因为是阿波罗的圣地,德尔菲也尽世界银行的职责,它是可靠的标志,诸城邦认为将大量资金存放在那是安全的。祭司们坚信不疑地认为自己是作为阿波罗的工具在经营着神庙。然而,不用说,他们能够而且的确欣然为德尔菲以及他们的朋友们操纵神谕——他们左右了当地的,甚至世界上的大事。例如,阿里斯多芬在戏剧《骑士》(Knights)中,通过笔下的人物帕弗拉功(Paphlagon,意在表现雅典狡猾的煽动者克里昂[Cleon])尽情地展现了暗中对神谕的滥用与变更。
在德尔菲,或许最著名的就是前面提到的克洛埃索斯所求的神谕。公元前546年前夕,他派人去求神谕。克洛埃索斯对波斯王居鲁士日渐忧虑,因为居鲁士已经对他的王国构成威胁。在慷慨地用昂贵的赠物获取德尔菲人的支持后,他做好了准备。希罗多德这样记述了这个故事:
克洛埃索斯下令给那些将要把礼物送到神庙的吕底亚人,命他们去询问神谕:“克洛埃索斯应该和波斯人作战吗?应该为自己寻求同盟力量吗?”当吕底亚人到达了目的地并奉献了礼物后,便请示神谕,说道:“克洛埃索斯,吕底亚以及其他各民族之王,因为他认为这里的神谕才是世界上唯一的神谕,因您的灵验,他奉纳您应得的礼物在您面前;所以他现在向您请示,是否应该与波斯作战,是否应该为自己寻求同盟力量。”这就是他们所问的;两个神谕结果一致,向克洛埃索斯宣布,如果他与波斯作战,他会灭亡一个大帝国;并且忠告他找到希腊人民中最强大的势力作为自己的盟友。
当克洛埃索斯听到从神明那里传递回来的答复,他对神谕极其满意,满怀信心地期待着自己会摧毁居鲁士的王国,他派人去德尔菲并赠给德尔菲人每人两个斯塔特(经询问已得知了人数)。作为回报,德尔菲人把求神谕的优先权、免税权和在节庆中拥有最优等席位等特权赠予了克洛埃索斯及吕底亚人;此外,任何一个吕底亚人,只要他愿意,就有权成为德尔菲的永久公民。
因此,在赠给德尔菲人金币之后,克洛埃索斯再一次请示神谕;因为既然他相信神谕再可靠不过了,就想更充分地利用它。现在他想知道的问题就是:他的政权会长久吗?于是皮提娅如此答复:
一旦一头骡子成为君王
米底人之王,
那么,孱弱的吕底亚人,
就要沿着多石的赫尔姆斯河(Hermus)逃跑
逃吧,不要幻想可以牢牢地站住,也不要
羞于胆小软弱。
当克洛埃索斯得知这些话语,他欢喜得无以复加;因为他知道一头骡子绝不可能替代人成为米底王,因此,他坚信他及其后裔都不会丧失权力。
(1.53-56)
可想而知,克洛埃索斯的大喜过望是愚蠢的。他以自己希望的方式解读了神谕(而且他的确花了足够多的钱财从神谕那里期待这个结果),但是他本该对谜的另一面做好准备。神谕只是说如果克洛埃索斯“与波斯作战会灭亡一个大帝国”,不幸的是,她没说是谁的帝国。公元前546年,居鲁士——神谕里所指的“那头骡子”(因为像骡子一样,居鲁士是混血)——打败了克洛埃索斯,并灭亡了他的王国。切记,解读神谕时一定要谨慎!
《希腊人》读后感(十):追赶希腊人
追赶希腊人
云也退
感谢希腊人,他们给人类的文明开了个好头,我们从荷马那里学文体,从赫西俄德那里学历史观,向埃斯库罗斯学悲剧意识,向索福克勒斯学自然法的内涵,我们向苏格拉底学质疑,向梭伦学立法,跟地米斯托克利学军事,跟伯里克利学统治,跟列奥尼达斯学英勇,跟第欧根尼学幽默,跟萨福学诗意,跟希罗多德学著史。这些都是突出的个体,而希腊人整体,加缪在他的散文名篇《海伦的放逐》里说过,其最杰出的品质是美与自由。加缪从《伊利亚特》中取得灵感,他说,我们不要在当今世界的气力计谋之争里继续沉沦,辜负了海伦和为她而战的勇士们。“承认世界和人类有其局限,有可爱的面孔以及承认美的存在,这便是我们的基地,从这里出发,我们便能够追上希腊人。”
文学家的想象当然有美化古人的一面,例如,他们不太会谈到希腊在黑暗时代和古风时代对四邻的征服行为,也不会认为回归希腊之美就是要恢复奴隶制。学者威廉•威斯特曼在《古希腊罗马奴隶制》一书中列举了希腊奴隶的几个来源:继承,战俘、弃婴、被海盗劫持和贩卖。在公元前3世纪的伯里克利黄金时期,雅典对奴隶的需求达到一个新高,这主要是因为公民在政治生活上花费的时间增加,劳动力市场里缺少了人手,此外,军需物资也必须依靠大量奴隶生产。不过,历史学家通常都会把这一点视作雅典城邦的悲剧而非罪恶,因为如果没有连年的征战,再多出几个梭伦一类的开明人物,奴隶制的程度可能会受到很大的抑制。
雅典、斯巴达及其他诸多希腊城邦本质上也是彻底的男权社会,民主权利、自由的言论与行动、游戏和竞技……好东西都是给成年男子准备的,女子没有进入政坛的可能,参加体育比赛则要延后到古罗马时期。如果说希腊人是身体审美的开端,那么他们审的也是男性之美,就连雕塑工匠对女子形象的雕琢的用心程度也远逊于男子。今天我们若是去那个顶着“希腊”之名的颓唐国家游玩,还是会为当地人虬曲的头发、饱满的腮帮和下巴所迷恋:古希腊雕塑里这些迷人的男性细节在我们心里生了根。
美国教授罗伯特•柯布里克的《希腊人》一书,被中国出版商配了个副题叫“爱琴海岸的奇葩”,固然有眼球考虑,不过,在两千七百年前,这么一小群人就能产生备受后世称道的政制,能出产伟大的文学作品,形成延续至今的竞技体育传统,他们也的确够得上“奇葩”二字。发表于公元前430年的“葬礼演说”,被修昔底德归于伯里克利名下,文中所述的雅典制度中已包含了现代公民的雏形,至少也是一个愿景。伯里克利说,民主政治的存在“是为了大多数人而不是少数人”,城邦公民有受法律保护的平等,但个性才能也得到认同和鼓励,担任公职者系唯才是举,一个出身卑微的人若是能为共同体做出贡献,“就不会因为贫穷而淹没无闻”。此外,伯里克利强调“我们是自由的人,我们自由地管理公共事务”,但自由并不滥用;人们既对公职人员有起码的信任,也愿意通过日常中的戒慎行事来保护社会秩序这一最大的集体利益。
如果一切都依循文献中所说的进行,治人者翘首期盼的良性循环指日可待,可惜实情并非如此。柯布里克指出,伯里克利本人是贵族的一员,不管他多么真诚地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政治终究只是贵族才能玩的游戏,而同时,“冷漠作为自由政治制度的一个不可避免的副产品,如今天一样也存在于古代雅典。”柯布里克认为,伯里克利担任一把手的雅典既是黄金时代,也是盛极而衰的拐点。由于对本城的力量过于自信,伯里克利冒失地选择了与斯巴达开衅,伯罗奔尼撒战争严重损害了希腊城邦的实力,让雅典大伤元气。
这样说来,希腊人展示的是一种可能性:我们可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理想境界。问题是,希腊人对自己是否真能挖掘出全部的潜能,以及达到那个境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未必会有浓厚的兴趣。民主社会里最有危害性的现象——无限度地取悦多数人——在希腊时代就已经有了;演讲术和其他能给人谋一碗饭吃的实用技能一样,在当时非常流行,因为演讲能力是决定一个成年男子能否进入社会高级领域的决定性因素,知识分子则大量地靠传授这类技能谋取功名。那些拥有煽动力的演说者,大多会走向滥用技巧以吸引一批固定观众的路,他们运用人气换取现实利益,在这个意义上,希腊人也是现代人,尤其是公共话语平台上那些“红人”的榜样。
处死苏格拉底常被看作是雅典民主史上的一个大污点,实际上,苏格拉底之遭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风俗和宗教的关系,雅典人认为他运用超一流诡辩术把人民引上亵渎神明、质疑权威的歧途。现在我们可以看清人民为何不满:苏格拉底突破了底线,挑战了人民所渴求的那种确定性,他的辩证法让那些头脑简单、价值观单一的人震惊不已,例如他说,勇气不一定是美德,勇士往往会犯下蠢举,而真正勇敢的人还必须要配备其他美德,如智慧、善良,还有加缪最为看重的节制——美的泉源。换另一个角度来思考,一个产生了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社会,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坏的,而把民主看作万能,才会招来苏格拉底的耻笑。
必须在细细研读这些应运而生、却又不与时代合拍的伟大文人之后,我们才能明白该如何去追赶希腊人,在哪些方面追赶希腊人。《俄狄浦斯王》是黄金时代最伟大的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代表作,上演于伯里克利逝世之后,也是对伯里克利那番信心十足的许诺的强烈质疑。俄狄浦斯王睿智,正派,一生的行为都谨慎端方,符合公义和法律的要求,却落得成了一个可怕的凶手,在一片黑暗和孤独之中落幕。索福克勒斯想传达的信息丰富而深刻:人类的境遇并不是那么确定的,即使拥有最强的智慧,也未必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生活。这种高级知识已经超越了民主之利弊这种现实政治问题,上升到人生哲学的高度。希腊人无法领会,现代人如我们,也必须花费很长的人生经验才能得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