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赵根在村委办公室,突然电话响,接,机内传出刘喜贵声音:“老赵,你来特区管委财务室一趟。”
赵根诧异:“干啥?”
刘喜贵声音洪亮:“大好事,给你村委追加土地补偿呢。”
赵根惊喜:“多少?”
刘喜贵卖起关子:“你过来就知道了。”
赵根似乎不相信:“您哄我的吧?”
刘喜贵显得不耐烦:“别啰唆了,快来办手续吧!”
特区管委财务室内。赵根诚惶诚恐地坐在刘喜贵一旁。李艳叶把转款支票盖上章,让刘喜贵审签后递给赵根,赵根手哆嗦着看罢,签字。
刘喜贵嘱托:“下午给你转款,尽快给群众兑现。”赵根连连点头。刘喜贵续道:“再给你6万现金,作为村委配合修路辛苦费。”
李艳叶把六捆现金推给赵根,多情一笑:“够潇洒了吧?”
赵根感到天上掉下金磨盘,又喜又惊:“中午我请客,咱光屁股赛跑——甩开!”
刘喜贵摆手:“走吧,给村委几个人打发好就行了。”
赵根龇着呀,喜滋滋地把钱揣到怀里,屁颠屁颠的在国道上走着,他打开手机给老特区主任现任人大副主任秦平报喜:“秦主任,您真是高人呀。我按你的指点,让赵风州、田青、武秋生一闹腾,刘喜贵就送钱了。”
机内传秦平反问:“是吗?有张950万支票吧?”
赵根得意洋洋:“是的。还有6万现金。”他突然生疑,“您咋知道?”
秦平没有回答,只是狂笑:“哈、哈、哈!”
秦平狂笑震得赵根耳膜轰隆:“老领导笑什么?”
秦平挖苦赵根:“笑你七寸蛇吞大象——!”
赵根不解:“啥意思?”
秦平解释:“你有胆子想,可没有肚子装!”
赵根不满意:“您不能这样说。我们的地你当管委主任时廉价买走,转卖发财,现在回馈百姓理所当然。”
秦平语气和缓:“理儿可以这样讲,但事儿不能这样做。你想想,当今修路、开发、搞建设都用地,牺牲农民的利益是政府发展所需。如果都反攻倒算,社会不乱套吗?”
赵根得理不让:“追加土地补偿是群众所愿,给是刘主任等领导的安排,包括您也不是鼓动,让我有作为吗?现在你这样一说,我也摸不准蚂虾那头放屁了。”
秦平嘿嘿冷笑:“要知道,不听领导的话不对,但听不懂领导的话也不对呀。”
赵根沉吟片刻:“您说的也有道理。您说怎么办?”
秦平亮出底牌:“‘老大’说了,你好好配合修路,账放在特区管委,不去问钱、不去拿钱,随其便。”
赵根一头雾水,十分不满:“又是该死的‘老大’,他是谁?”
秦平神秘兮兮:“你别管是谁。要知道你不是‘老大’,你只是个七寸蛇,不是腾云驾雾的龙。”
赵根回忆结束——
陈得索问:“秦平所说的‘老大’,现在你认为是谁?”
赵根若有所思:“我怀疑是刘喜贵!”
陈得索问:“有什么证据?”
赵根说出自己的判断理由:“他是特区管委的一把手,征地卖地,截留土地补偿都是他,他不是 ‘老大’,谁是‘老大’?”
李周诧疑,心想:“这么多‘老大’,谁是真‘老大’?”
陈得索冷静问:“秦平是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你为什么向他报告?”
赵根喃喃道:“之前我带领村民向王书记要追加土地补偿是他的主意。”他脑际浮出当时情景——
赵根坐在村委办公室吐着烟圈,突然电话响,传出秦平声音——
秦平:“老赵,你在忙什么?”
赵根:“在办公室抽闷烟。”
秦平:“国道上修辅道,你怎么享清闲?”
赵根:“俺的土地经你的手,早卖给特区管委了,工程又有您的哥秦局长承揽,我还能放啥屁?”
秦平:“该放的屁不放,憋到肚里不好受呀。”
赵根:“那是。可是,你家老大是咱市的‘老大’,我敢在他面前放屁?”
秦平:“他算什么老大?咱的‘老大’说了,工程的油水大着哩。”
赵根:“是油海我也跳不进呀。”
秦平:“你真是个活信毬。谁不知道靠山吃山,临水喝水?你是道上的地头蛇,愿当老鳖被人踩吗?”
赵根:“那是的,但是我得有不让踩的理由呀。”
秦平:“让群众找理由。”
赵根:“你也知道,现在的群众大多胆小怕事,不摔他的孩子不出来。也有几个露头青,像赵风州、小眼睛、武秋生等,都被我修理过,他们不会听我的。”
秦平:“你如果替他们着想,为他们牟利,他们自然会跟你走的。”
赵根:“好,我明白了!”
赵根回忆结束——
李周急忙问:“后来你就按秦平旨意带赵凤洲、武秋生来找王书记要追加修路占地补偿?”
赵根低头答:“是的。”
李周追问:“你知道追加的修路补偿款是哪里拨的吗?”
赵根摇头:“不知道。”
陈得索接问:“刘喜贵没有给你说资金来源?”
赵根轻松答:“没有。我也没有问。反正湖里鱼,河里虾,谁抓住是谁的。”
陈得索又问: “修国道辅道时,秦平怎么知道特区管委要给村委950万土地追加补偿?”
赵根翻翻白眼:“我怎么知道?你们问他呀!”
李周暗想:“难道秦平是神秘的‘老大’?”
陈得索、李周、白有志都心生恐惧,不敢再审下去了。
陈得索对赵根:“你先回去,在没有结案前,今天的谈话内容,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否则,你后果自负!”
赵根猛吸一口烟,点头哈腰:“请领导放心!”
陈得索目送赵根,招呼李周、白有志:“案情出现新线索,快向王书记和杨书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