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钘滢
由于前段时间疫情极其严峻,必须维持长期隔离的状态;因此,从二月份开始,全国的学校都进行了调整,教室也从线下转移到了线上。这项措施,让不少家长变成了自家小孩的暂时老师,也成功地“逼疯了”他们。
在还能出门的日子,小孩在学校里有老师教,写作业不懂还可以去补习班;家长也可以在下班后,得到片刻的休息,不必烦恼他们作业的事情。但如今隔离的状态,则把所有教学的压力,推给了家长。
在这些无比焦虑的家长中,就包括了我。随着疫情的好转,父母也开始复工;妹妹的功课,则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这个自由撰稿人身上。毕竟,一家四口,只有我和妹妹不用出门。至此,我这个真姐姐,就化身为假妈妈,开始了每天带娃的日子。
第一次当妈,虽然是假的,但我仍然很紧张。
往日因写作而形成不规律的作息,就要以妹妹的上课时间而调整。可即使我已经设好了闹钟,但一睁眼已经是到了十点,只好慌张地跳下床,准备叫妹妹起床。庆幸的是,没有我的提醒,她还是习惯性地早起了,坐在电脑前,已经听完了第一节课。
长呼一口气的我,随后开始快速地洗漱,然后为她准备早餐。以前吃早餐,直接在小区外的店打包,面包、粉面应有尽有;但现在因为疫情,没有店开门,吃的选择也消失了。最后,我拿了一包方便面,加了一个蛋,煮熟给她吃——真是一顿勉强的早餐,与一个令人沮丧的带娃开头。
洗完碗、拖完地,做好家里的清洁后,我便拿起购物袋出门。在父母未复工之前,购物这件事都是他们出门完成。因此,好不容易出门的我,便由于这难得的自由,多逛了几个超市;再加上自己一个人在外租房子,长时间点外卖,这下自主买菜反而难倒我了。纠结了一会儿,我才发现已经超时了,得赶紧回家做饭,便匆匆离去。
回到家,我就开始重复早上的程序,做饭、炒菜、清洁。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机器人,没有感情,也没有知觉,只需要按时、按需完成自己的工作。然而,做别人的妈妈,情况则变得更难过了——因为机器人可以下班,但妈妈不能,必须一周七天、二十四小时一直待命。
当我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准备趁她上课,可以躺一会儿休息时,妹妹便过来求助我了。在学生群里,老师发了三份不同的信息表,让家长填。毕竟是疫情期间,填报学生信息也在所难免,于是我花了一会时间处理再提交。
还没等我放下手机,老师就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语气充满了嫌弃,指责我填表不认真,写得不够详细,需要重新填。几分钟后,老师在群里发了一份一份示范。但此时的我,忍不住地摇了摇头,感慨作为家长的心酸,既然早有提示,为什么不提前发呢?
解决好这些乱七八糟的表,我便开始给妹妹下载各种上课软件,找好交作业的小程序。但当我全部弄好,并且把所有操作方法教给妹妹时;老师又跳出来提醒,刚刚发现软件里的书都是旧版本,要重新换软件,让我们再等等。于是,我和妹妹只好面对面,一边等一边得以休息。
这种窘况,让我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学生时代。即使我的内心已经非常不耐烦、不情愿;但我仍然要装作出努力与好学的样子,哪怕是无奈隐忍下形成的面无表情,也要尽量给老师呈现作为一个学生的真诚。
等我按照老师的要求,终于把所有软件处理好时;老师突然发了通知,由于前面找软件花了一些时间,所有教学的内容改为了学生自主预习,并准备了一些习题作为今日作业。看到群里眼花缭乱的文字、视频、图片,我竟无语凝噎了,这明显是让家长当老师教小孩啊!
算了,自认倒霉的我,便开始了给妹妹的教学中。语文与英语,只是理解与阅读,容易解决;但抽象的数学,却让我一个文科生非常焦虑。当我用自己理解的方式,解释给妹妹听后,她却一直摇头,不懂我的意思。
于是,既当妈、又要被迫当老师的我,则自己打开了教学视频,按照小学生的思维,先自学完再教她。折腾了一个小时后,妹妹终于懂了,我才终于可以休息了。
结束这一天,我已经是筋疲力尽。这也是我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就是《82年生的金智英》本人的感觉——我的事情又多又琐碎,怎么做都做不完,自己的才华也只能用来教小孩。
不当妈不知道,一当反而吓一跳。原来当妈的生活,就是面对一天又一天的手忙脚乱。
当我的人生,排在了小孩的后面
给妹妹当“假妈妈”的过程中,我开始想起了那些早早结婚的同学,甚至有几个已经成为了妈妈。她们是基于什么原因,作出早婚早育的人生决定呢?她们会觉得后悔做妈妈的瞬间吗?
另一方面,我也在思考以后要不要选择生育呢?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生产的过程是痛苦的。如果万一难产,自己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而且,女性产后又需要很多精力照顾小孩,比如不分昼夜地哺乳,还要面临身体上各种变化。上述考虑,都让我对生育这件事充满了恐惧
所以,每次有亲戚听到我不婚不育的理念时,他们都会唉声叹气,随后提醒我在人老的时候需要有人照顾;况且小孩只要长大了,家长就解脱了,可以轻松过日子。可经过这次的初体验,我的不婚不育理念,则变得更坚定了一些。
作为家长,我只是给妹妹准备三餐,教她写作业,就已经花去了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即使我可以在她上课的间隙休息,但这种休息却并不长久,因为我要迅速地在这个时间段里出去买菜。
与此同时,我的工作进度也越来越慢。有时候,我已经想好了写作的大纲,但妹妹过来问我写作业,就打断了之前的灵感。生活的一切,仿佛形成了明显的等级:我必须要安排好她的事情,才能处理自己的工作。她的需求是第一位,但我的需求是排在第二位。
别误会,我不是不愿意辅导妹妹的功课,事实上我很乐意。只是,当我在体验当妈妈的过程中,更能共情单亲妈妈、“丧偶式育儿”妈妈的不易,也更加为女性的命运感到愤怒与不安。
这也让我想起了在疫情复工阶段,济南市提出了“以女方为主看护子女”的倡议;但其他地方如北京则是让夫妻双方协调,可以有一方带薪在家看护孩子,并非粗暴地让女性去承担育儿责任——明明女性也有令人赞叹的才华,以及优秀的工作能力,为何却要以“母职”为由不断来打压她们的野心呢?
时至今日,已经是我带娃的第二周了,也开始慢慢适应了目前的生活状态。不过,对于育儿这个过程,我仍然觉得非常疲惫。毕竟,比起培养一个优秀的人才,我还是更喜欢下班后去蹦迪、喝酒,自由自在地到处疯,没有恼人的牵绊,享受畅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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