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瓶 子
让我陪你很久很久
文/刺猬
——柏邦妮《奇葩说》
1
“老徐，出事了，薇薇离家出走了！”
老徐叫徐轩，经营着家民俗文化店。素来斯文谦和，从未见他与人红过脸。打来电话呜呜哭喊的，是妻子周璐。
薇薇，是他们的女儿，生得细眉细眼，清秀标致。上个月，刚过完16岁生日。
“怪我，都怪我，我不该骂她的——”
听妻子连声自责，哭得稀里哗啦，老徐这才记起，在给女儿徐薇薇过生日那天，一家三口去了酒店。饭菜上齐，女儿却不见了。当妻子周璐找到她时，她正躲在角落里，偷偷发信息。
看那羞赧神情，一准儿谈恋爱了。周璐性子急，伸手就去抢手机。徐薇薇不给，结果，母女俩撕撕拽拽，扯到了一块儿。
听闻动静不对，老徐快步赶来，劝开了母女俩。周璐气鼓鼓较劲说，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不听话。你要不删了他，信不信我把你手机给摔了？
我听你的，这就摔，行了吧？！
见围观者越聚越多，徐薇薇羞得满脸绯红，举起手机要摔，老徐紧忙抱住了她。
是女儿徐薇薇发来的：
“爸，对不起，原谅我不辞而别。我有男朋友了，和你一样高，一样帅。我想跟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会好好保护我的。你和妈妈也多保重，别为我担心。爱你们。”
年仅16岁的女儿真的谈恋爱，离家出走了。她只知道世界很精彩，哪懂得人心有多险恶叵测？老徐登时揪起了心，急急拨出了女儿的号码。
糟糕，关机了！
2
此后半月，老徐和妻子周璐哪还顾得上照顾生意，从早到晚，东奔西走，到处寻找打听女儿徐薇薇的下落。
然而，杳无音信。就连徐薇薇最要好的同学，都不知她处了男朋友，更甭提叫啥名字，长啥模样，家住哪儿了。
“老徐，我们一无所知，该咋办啊？”周璐两眼红肿，抽噎说，“要不，我们报警吧？”
“薇薇，快告诉爸妈，你在哪儿？”老徐的嗓音颤得厉害，语无伦次，“别让爸妈着急，快点回家，好吗？”
“我和男朋友在一起呢，他对我很好。他妈妈也很喜欢我，还夸我长得好看呢。你就放心吧爸。我的手机快没费了，挂了？”
“别挂，再跟爸说说话。爸求你，千万别关机啊——”
话未说完，徐薇薇已挂断，接着关了机。老徐忙抹抹眼泪，一下子给她充了1千块话费。可再给她发信息，打电话，想问清地址去看看她，均被告知已关机。
一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这天半夜，老徐迷迷糊糊刚打了个盹，手机响了。
是女儿。
“薇薇，你还好吧？缺不缺钱？爸这就给你转。我的好闺女，你到底在哪儿啊？”说着说着，老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顷刻老泪纵横。
电话对面，徐薇薇也哭了，泣不成声：“我要是回家，你会打我吗？”
“你是爸的亲闺女，爸疼你还疼不过来呢，哪会打你？”
这时，也已起身，屏息听电话的周璐突然跳下床，一阵风似的冲向了门口。
“是薇薇。薇薇回家了——”
3
的确是女儿徐薇薇回来了。
她就站在门外，边哭边给老爸打电话。老徐也听到了，扔了手机跌撞冲去。门板甫开，他已将女儿抱进了怀里。
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松开，女儿就又飞走了。
也难怪，老徐中年得女，自然视同上天恩赐，无比疼爱。徐薇薇的童年，也几乎是赖在他的背上，他的怀里度过的。都说女儿是老爸上辈子的小情人，真真不假，有时都让老妈羡慕嫉妒恨得直咬牙：
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我怀你时遭了多少罪？差点吐死。可你一落地儿，就霸占了我老公，能不能有点良心？
老爸宠女儿，那是以命相宠。而是夜，拥女在怀，老徐真的动了豁出命的念头。
因为，老徐强烈感觉到，女儿的身子在抖，一个劲打冷战，像极了侥幸逃脱猎捕噩梦、惊魂未定的幼鹿。
“闺女，”老徐想问她，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男朋友欺负你了，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别怕，爸爸在呢。饿了吧？爸爸这就去给你做饭，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爸爸别离开我。我困了，想睡觉。”
老徐抱起女儿走进卧室，把她放进了被窝。然后，轻拍着她，守着她沉入了梦乡。
女儿的眼角，洇出了一滴泪。在长发遮挡的耳侧脸颊上，还留着明显的红肿淤痕。
看着看着，老徐顿觉针尖戳心般倏地一疼，暗暗发了狠：
4
次日，临近中午，徐薇薇才从沉睡中醒转。老徐和妻子周璐早做好了饭菜，双双守在床边等她。
这一夜，夫妻俩几乎没睡。瞅着女儿的疲惫和惊悸状，两人不停地抹眼泪。老徐再三叮嘱周璐：闺女回来就好，不准你追问她去了哪儿。她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只会让她心里更难受。记住没？
周璐泪眼汪汪，使劲点头：记住了，记住了，我不问。
“闺女，醒了？”见徐薇薇睁开眼，老徐取来毛巾给她擦起了手，“来，咱先吃饭，后起床。你长大了，爸都好多年没喂你了。”
徐薇薇一侧身，就钻进了老徐的怀里：“爸，我错了。我发誓，今后我会好好听话，再也不离开你和妈妈，惹你们操心。”
“不说了，吃饭吃饭，都饿坏了吧？”老徐说。
徐薇薇下意识捋捋头发，遮住了脸颊上的淤痕。老徐心疼，忙扭了脸不去看。徐薇薇迟疑半晌，似下了很大决心，支支吾吾说，她是在两个月前，在网上认识的他。他叫季长阳，很会哄人开心。他说要带她浪迹天涯到海角，走遍世界，去过最浪漫的人生。
等走累了，玩够了，就去马尔代夫租座海岛，不，咱买，自带别墅和花园的那种，与她朝看日出，暮看日落，相伴相守，白首终老。
听听，这浪漫浪得是不是忒离谱，甚而扯淡？但，少女情怀总是诗，身陷懵懂初恋，徐薇薇不仅信了，还深信不疑。特别是在和妈妈周璐吵架后，便执意离家，跟随季长阳远走高飞。
“其实，他住在一个很偏很远的小城里。房子是租的，很破很小。我想回家，他不让，把我的手机和钱都拿走了。我给你打的电话，是他让我那么说的。我要说实话，他就会骂我，打我。”
徐薇薇哽咽说，就在前天，可怕一幕上演了——
5
后来，徐薇薇才得知，她叫焦丽，是季长阳的老婆。该死的季长阳，居然早婚，是有妇之夫。
“你叫徐薇薇？”焦丽冷眼瞥着徐薇薇，问。
徐薇薇胆怯点头：“你是？”
“季长阳你个王八蛋，胆敢背着我偷嘴，破屋藏娇。”焦丽忿忿喊，“你他么进来，告诉她老娘是谁？”
季长阳进了屋。焦丽说：“抽她。抽到我解气，高兴，就饶你这一回。”
季长阳真够王八蛋的，动手了。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落上了徐薇薇的脸。
徐薇薇哭了，呜呜地哭。“小贱/biao，小小年纪就勾引男人，还有脸哭？”焦丽冷嘲热讽，抬脚踹倒了她。随后薅住季长阳的耳朵，将他拖出了门。趁此机会，徐薇薇拿回手机，惶惶逃离，总算搭上了回家的客车。
听着女儿的诉说，老徐既心痛又愤怒，肺子都要气炸：“告诉爸那小浑蛋到底住哪儿，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爸，我不让你去。”徐薇薇一下子搂住了老徐。
遇人不淑，识人不善，女儿确实有错。好在平安回家，这算账的事儿姑且放一放。老徐答应了。
经此波折，日子渐渐归于平静。如果你以为，故事会就此结束，那就大错特错了——
6
大约半年后的一天，徐薇薇似遇上了啥事，心神不安，折腾到后半夜都没睡着。凌晨时分，天色未亮，竟又带上几件衣服，默默流着泪，悄悄出了门。
是季长阳阴魂不散，再次缠上了她。
也便是在这天，徐薇薇才真正领悟了老爸的教诲：世界有多精彩，人心就有多险恶。记得当初，网遇季长阳，相貌很帅，很阳光，也很快就迷住了情窦初开的她。而年龄也相当，徐薇薇16岁，季长阳18。可见了面，徐薇薇有些迷惑：你，真的18岁？
18岁能赚大钱，能带你看世界？季长阳说，我28了。已经在马尔代夫选好了岛屿，就等你去当女岛主呢。
直至落脚小城，徐薇薇无意间瞅见了季长阳的身份证。这混蛋货色，都特么38了，不光有家，有老婆有孩子，且两口子正在备战二胎！
见丑陋嘴脸彻底暴露，季长阳索性卸了伪装：徐薇薇，老子可狠着呢。杀过人放过火蹲过牢，惹急了我，见谁灭谁。你要敢跑，敢跟家里联系，揭我的底儿，我让你爸你妈全遭殃。不信你就试试。
徐薇薇涉世未深，很爱爸妈，哪里敢试？而这次，季长阳更是恬不知耻，卑鄙到家，联系她说，我老婆怀上小半年了，反应大，不让我碰。你乖乖过来，陪我到老婆生产就放过你。不然，哼。
一个“哼”字，直惊得徐薇薇心惊肉跳——
季长阳就是个恶魔，啥事都做得出。他会害我爸妈，烧我爸的店；会把拍摄的照片，视频，发给她的朋友，亲戚，她认识的每一个人，甚至发遍全网，毁了她。
那就……一块毁，一块死吧。
于是，徐薇薇再度出走，登上了开往边城的客车。但让她万没想到，车开之际，一个人抢走她的手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后，送她下了车。
是老爸徐轩。
7
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有个老男人发了疯，抡圆板砖拍上了一个帅男的头。顷刻，帅哥变摔锅，头破血流踉跄仆地。
老男人仍未罢手，骑上帅男的身，翻出他的手机，啪啪两砖头砸了个稀巴烂。紧接着从腰里掏出水果刀，照其裤裆狠狠扎下。
这个举动，惊着了不远处的一个大肚子孕妇。孕妇“妈呀”尖叫，拔腿就跑。可她跑得太快，也太急了，一时不慎绊上道牙子，骨碌碌摔出了几米远。
行凶的老男人，正是老徐，很快被巡逻警察控制，拘押；惨遭爆头破相的帅男，是季长阳；惊慌跌倒导致流产的孕妇，则是他的老婆焦丽。
一场打斗，三败俱伤，无人得好。若说幸运，当属季长阳。在老徐落刀、斩草除根的刹那，这货竟无比神奇地劈了叉，只切掉了一丢丢。
在路人拍下的视频最后，老徐竟冲着镜头，如释重负地笑了。似在对女儿说，闺女，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要挟你，欺负你了。别担心，用不几年爸就能出去，继续陪伴你，保护你。
看着看着，徐薇薇禁不住泪流满面。
而很多认识老徐的邻居，朋友，都对其举动感到不可思议。平素，他是那般温和善良，咋也像极了电影里的古惑仔，会拍黑砖，举刀行凶？
第一，就像柏邦妮在《奇葩说》里说的那样：“善良是很珍贵的。善良没有长出牙齿，那就是软弱。”
第二，老徐是个父亲。
很多父亲，自女儿出生那天，就已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至死不悔。
（本文完）
美瓶美物：
男人最爱的小“腰”精
有一种瘦，叫“天鹅臂”
往期好文：
死了5年的闺蜜，活着来找我
渣老公为泡女邻居，把命搭上了
- END -
父爱伟大，令人叹服。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呀，不仅为了自己，还为了亲人。
好啦，一样，不管喜不喜欢，
来了我家，就不许走了哦~
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
你很美，很适合点在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