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流转,风情万种,言行举止都撩人心魄,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
天上地下,只有一个她,古往今来,再无第二人。
玩过家家时,曾对一帮争着抢着要做孙悟空、二郎神、哪吒的小伙伴们说:我是妲己。
众哄笑,觉得我怪透了。
多好!
男人命里的劫,女人眼中的妖孽——骂也要骂,但骨子里,却是拼了命去模仿的。
后来长大了些,上了中学,旁边坐着全校最漂亮的女孩,高挑,艳丽,热情如火。
在那样闭塞的年代里,她像向日葵一样,照亮了无数初开的情窦,唤醒了无数蠢蠢欲动的青春。
走在路上,总有人会迎上来。
早上开课桌,总有些小情书、小戒指、小花之类的躺在里面——收到后来,她已经习以为常,翻看一二,便弃之一旁,继续镇定地上课。
下课铃声一响,总有一堆同学围过来,和她聊些什么,或者干脆什么也不聊,就围着她,看着她,听着她。
她是当之无愧的焦点,也是无可质疑的班花,更是男生追慕的女神。
只是苦了我。
和她相比,我的退避、窘迫、自卑、笨拙,就像加上了N次方一样,放大到人神共愤,不堪忍受。
有一天,我爸看到我,皱着眉头,无比惊诧地说: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怪里怪气的,给我正常点!
我一惊,立刻恢复原状,心里悲哀莫名:看来这辈子,我都别想有男生喜欢我了。
十年以后,当我们都已长大,在各自的路途上奔走,在各自的命运里冲突。
每个人,都活出自己的风景,回头看看往事,忽然心生感恩:原来,每个人都各有光芒,你不必妄自菲薄,惭凫企鹤。
她自有她的炙手可热,你亦有你的三生烟火,四季风光,五谷杂粮,六根清净。
承认自己的退避与窘迫,也接纳自己的笨拙与自卑,同时告诉自己:你的黯淡与内向,在爱你的人眼中,同样性感至极。
外向的人璀璨,内向的人温暖。
外向的人吸引骄傲炫耀的人,内向的人吸引忠良、温和、能在安宁中挖掘欢愉、能在土砾间建设桃源的人。
你无须伪装。
因为,真实的你,会吸引真实的爱。
写作以后,认识了一群友人,同样喜静,不爱社交,不喜见人,一旦身处社交场所,就会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如何放置。
一个女散文家告诉我,年轻的时候,也曾与人比,要万众瞩目,要人人爱慕。
于是,穿了吊带裙,抹了红唇,去赴晚宴,拿着红酒,开着暧昧的玩笑。
娇笑着到处与人干杯,火力全开,到处放电,直到自己的第二人格都受不了,反复在半空中骂,“瞧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但也吸引了一些人。
这些示爱者,有一个成为她的男友,对她说:“你就像明星一样闪亮,整个聚会里,全场都在看着你!”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的“闪亮”而靠近的。
于是,约会的日子里,她就不知不觉地,一直扮演另一个虚假自我,明眸善睐,长袖善舞,热情如火。
真相是:她羞怯、自卑、自觉低人一等、不敢站在光芒最盛的地方。
自然,当她展现出真实自我,对方渐渐失望,热情大减,情感冷却,这种“双面娇娃”的行为,使他们的关系陷入僵局。
这场恋情让她彻底地认清:
你是小龙女,就不要装成风骚娇艳柔媚摄人心魄的马夫人,这样,杨过才会生死相依;你是梅吟雪,就不必装成风四娘,这样,南宫平才会一直痴心;你是王菲,就不必装成麦当娜,这样,歌迷们才会死死追随;真实的自我,才会吸引真实的关系。
明白了这一点,她在后来的社交中,都力争“心口如一,言行如一”,不讨好,不违心,不矫揉造作,不作张作势。
她不知道,在当时初见她的丈夫眼中,她像春风一样宜人,也像兰花一样清新优雅,举世无双。
于是,他开始靠近,渐渐交心,成了她的枕边人。
婚后,她曾经问他:我一点都不出众,也没什么风情,你为什么选择我?
许多人会觉得,外向者,才是成功预备役,才是行走的好人缘,才是欻欻四射的荷尔蒙。
其实不然,内向者,亦有它雷霆万钧之力,也有其一击必中的撩汉神技。
只要对了路,对了人,对了心。
天地之大,时光之远,每个人来世一遭,所遇之人多如过江之卿,而我们——说到底——只会和让我们舒服的人在一起。
舒服,意味着不累,意味着彼此理解,意味真实的自我被对方接纳。
而接纳,先得呈现。
你只有不伪装,不做假,敞开来,摊开来,对过往的人说:来来来,看一看,瞧一瞧,这就是我!
但有一个人,他走过来,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也许你还想看:
伺候你10年,我累了
这一生所愿无多
最想我能陪你
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