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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信念
日期:2018-10-23 05:28:40 作者:1天 来源:文章吧 阅读:

心有信念

  信念真的是个好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像一道光,蛾子不顾地向它冲击,直到死去。人们高喊,信念永生。

  早上的考试结束之后,他们像往常一样去了食堂,在对着自动楼梯口几步的燃面馆秘密商议考试对策。早上考的是专业课,他两抄了“学霸”的答案,算起分来勉勉强强能够过及格线,因此燃面吃起来特别味道,粘在面条上的芝麻粒散发着浓浓的油香,但是,第二天考的是英语,两人平时课上总是玩手机,很少记笔记,想复习也没有办法大炮好像在哪听说这个老师评卷不放松,而且老师平时候对于两人的印象也并不是太好,阿山不由得埋怨;“这是老师都有的坏毛病,中游的记不住,反倒是对好学生和差学生像“变态”的记忆力一样过目不忘,就连常坐的位置在哪,什么时候打瞌睡,甚至能从他们的神情动作了解刚好路过的女生身材,对,大炮很是赞同这个说法,两人一致地认为拥有着超强记忆禀赋的人是变态。唉,大炮郁闷不已,一连喝了两碗紫菜蛋花汤,“今天的汤不是以往的滋味了,老板绝对又忘了加鸡蛋了”大炮这么想,看着见底的汤碗里只有几条软趴趴的紫菜,又起身到汤桶里舀了一份。但是,阿山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说自己可以到认识学长那儿借一下往年的笔记,两人一下子感觉英语考试已经顺利通过了一半似的,高高兴兴地走到宿舍下面的草坪上抽烟。

  跟大炮在草坪分手之后,啊山听到扑通扑通的球声,仿佛得到来自球场召唤鬼使神差地一步步走过去,全然忘记了他借笔记备考的事。

  他在野球场上打得酣畅淋漓,直到乏而无趣才恋恋不舍离开,甚至上楼的时候都在不停回想着每一个潇洒的瞬间,胯下运球、后撤步、欧洲步上篮。每一个动作都帅呆了,他觉得美中不足的是途中没有女生经过,要不然凭着他优雅娴熟的球技还不得闪瞎她们的眼睛,想到这里,啊山在楼梯口表演标准的后仰跳投,‘哧’,擦网打进,带着兴奋走回宿舍。

  大炮一直在等他,

  “怎么样?” 看到满头大汗的啊山,大炮焦虑不安地问道,啊山全然不理大炮,仿佛失去听力神色漠然地径直走向洗漱池。

  他有点纳闷,不知道大炮问的什么,

  “问你话呢?”大炮加重了语调

  经大炮这么一点,心里暗呼糟糕,才想起忘做的事了,得赶紧想想对策,好不容易处了个志同道合兄弟,不能给人家留下言行不一的印象。

  他脑筋转得快,没一秒就知道怎么搪塞过去。

  “他挂了”,啊山做出痛心疾首表情,眼睛眯着,眉毛拧巴到一起,还不住地摇头叹气。

  自来水啪嗒啪嗒掉在洁白的瓷砖上,混杂着啊山毫无语气变化声音

  啊!哎,大炮虚了,但嘴上不留情,真他妈给学长丢人,那我们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问菩萨吗?要说真有菩萨也不会管教育这块,光想着救苦救难,我们这些就不是人?要救也得先救我们这些祖国花朵才是。

  没办法,复习吧。还有十来个小时,足以完成及格线的目标,你我又不笨,拼绩点难这个我们做不来,过及格线那绝对是不在话下的,如果这么简单的考试都过不了,讲出去丢人啊!

  啊山说话有一股死志的味道,大炮颓然。

  “不说了,复习,赶紧复习!”啊山装不下去了,快速走出宿舍,脸上憋着笑。

  万事开头难

  啊山算是承认了。一拿起课本,他就感到头晕目眩,直犯恶心,不过还是打算坚持下去,没几分钟,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并显示有未读消息,拿起手机一看,之前加过的一个女生给他发消息,在吗?这诱惑不可谓不大,目光在课本与手机之间徘徊不止,正踌躇着要不要点开,一道闪光击中他的天灵盖,有浑厚佛祖的声音告诉,玩会手机吧,适当聊聊天,放松一下大脑,总不能老是对着课本,看书累了,就该休息一会了。

  脑子里与这个声音击了个掌,合上书本,拿着手机跟女生聊了会天,又做了点别的,鼓捣半天,终于想看书了,再看时间,已近11点,该洗洗睡了,索性放弃

  他有两个理由不看书,

  一是他把希望寄托在大炮身上,没理由不相信兄弟;再者他自恃聪明,即使抄不了大炮或者其他人,靠着高中的老本估计也差不到哪去,我高中的英语可不差,有准备就是好,他觉得自己就是***天才,于是心安理得地挂着耳机音乐

  可听着听着,他觉得有些烦躁,外面那么吵杂,男生寝室特有的声音,吼叫声、怒骂声,这里面最突出的是大炮典型的尖声高叫,“我操你妈,会不会玩,不会滚回家喝奶去,一帮子傻屌……

  啊山想不明白

  怒气冲冲地跳下木板床,鞋也不穿就跳到隔壁宿舍,楼道里留下一串咚咚声响,“你特么怎么不看书啊,敲敲键盘打打游戏能及格了?”

  大炮正打游戏,这突如其来的吼叫让他措手不及,抬头看到啊山乌云密布、透露寒光的拧巴脸,游戏的挫败感霎时烟消云散心虚不已,游戏也不管了,慌忙拿起手边的香烟递上去,一脸赔笑,“不必担心勒”,说罢,从键盘上腾出手来给他点烟,另一手给他掌风。见啊山低头了,他继续说,“明天的考试监考不严,我已经联系好外院的一学姐帮忙,除了听力,其他都不在话下,到时候我拉你进群,我拍正面,你拍反面,咱们配合,等学姐发答案过来再找找机会看手机,及格?那是小小小小意思啦,还不简单像吃饭喝水?你这些担心是多余的”,

  “多余个鸡吧,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啊山半信半疑

  “是哎是哎,我山哥讲话就是屁精!”

  “那特么是精辟!你咋考上大学的?”

  两股粗壮青烟持续不断地从啊山大大鼻孔中冒出来,他爽得眯住了眼睛,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眉毛脸颊舒展开了,他煞有介事地垂头望着大炮:“你确定?话说回来,你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学姐了,还外院的,牛逼啊”啊山忘了他也没复习,此刻的啊山像一头整出发情期的山羊敏感急躁,四处嗅取空气异性散发的气味。女生也是是使两人的感情在短时期迅速增温的介质,任何关于异性的话题足够聊上一节课,说是志同道合也不为过。

  你复习了多少?大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啊山。

  “也没看多少,看不进去,看不下……“啊山似乎醒悟了什么,顿时语塞,脸上多云转晴,自顾找门跑出去,脸色通红。

  大炮漠然、不屑,不知是对啊山还是对谈及的女生,兀鹫眼里掠过一阵阴影,但瞬间消散得一无所踪,跳码般转化成光采。

  这一夜啊山没有睡好,不断做噩梦,不断被惊醒,反复又单调,都是关于考试的,围绕着成绩,无意识状态下给自己制造一个难以摆脱的灰暗空间

  在高中阶段,最让啊山头大的是成绩公布日,周考、月考、期中期末考以及大大小小各类以成绩优差衡量学习成果的考试。差强人意的排名、科任老师的白眼父母冷漠的表情……过去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循环跳转,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闹钟没来得及响,啊山便跳下床,钻出宿舍,围着偌大的校园跑步,直到累得气喘吁吁大腿酸胀,但他却很高兴,因为,从来没这么真实过。

  离考试开始还有将近一个来小时,想到没有地方可以打发时间,他慢慢悠悠地走到考场发现大炮也早早地来到考场。两人就商量考试对策,得先选个好位置,两人轮换在讲台、门外、侧面以及后门视野,经一番探讨,几乎同时拍板决定坐一排倒数三四桌的里侧。他们认为这个方位处在监考老师容易忽略的区域、靠着墙壁,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还能在突发事件的第一时间做好准备,比如说巡考突袭,最重要的是方便作弊,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大炮感叹,兴奋地坐在位置上等待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悬挂在可移动黑板正上方的表钟转啊转,啊山眼珠子也跟着秒针一起转,直到秒针跑过了整整五圈,直到教室里充满了吵闹声,还是没见到监考老师的身影,他觉得全身刺挠,像是有许多蚂蚁在身上爬。

  “按学号依次往后坐,待会我检查准考证”

  人未到而声先至,监考老师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本地普通话风风火火闪了进来,并重重地将试卷摔到讲桌上,嘣!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啊山整个人震住了,心下暗叹糟糕,忙打口哨企图从大炮那里获取应对方案,没得到回应,扭头一看,大炮正漫不经心地抠鼻屎。

  “有没有B计划或者附带项之类的应急措施啊,炮哥”,

  “我不是Jackie Chan呢!”

  操!

  老师在讲台上宣读考试纪律,啊山一句没听进去,整个教室熙熙攘攘的,学生们不情愿地换了座位

  “再说一遍,带手机的关机放到前面,与考试相关的资料也要放到前面来,考试途中一经查获,定严肃处理。”老师的目光突然直愣愣地盯着他,啊山抖了一下,臆想到动漫阴险人物的动作,下一秒老师的脖子就会伸到鼻子前,眼睛瞪得像颗夜明珠,直视他,变作鬼脸恐吓他。下意识浓厚家乡话讲了两个字——没得,虽然嘴上故作镇定,但身体却很诚实,隔着牛仔裤将手机捏得紧紧的,他很矛盾,纠结于是否把手机交上去,一方面考虑成绩,另一方面又担心被抓到,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老师,脸上写满痛苦

  踌躇着,试卷已经开始分发,从前排传向后排,啊山松了口气。原来老师是一'看'同仁的,看到老师端坐在讲桌上玩手机,他抬起紧紧捏住手机的手摸了摸脸。

  操

  在没经过按学号排座位这个程序的时候,啊山认为任何事情挂上了名次越靠前越牛逼,甚至生日,谁不喜欢名列前茅,这可是地位象征,可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只是觉着监考老师像傻逼,心里谩骂的对象

  拜那优越感所赐,啊山的学号排到第一桌外侧,试卷到了他这停留了很久,传不下去,后排的同学疑惑不解。他也是,用一脸懵逼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翻来翻去,三张试卷六页题目,看了前面的听力,一个都做不出来,心想作文简单吧,看了作文主题【 My College】,想了半天,却是一个单词也憋不出来,更别说对短句还是长句了,就像ET初识艾利奥特,你不认识我,我也不曾见过你。一个暑假的疯狂让啊山脑中本就为数不多词汇量锐减至区区之数,他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走在苍凉一片的无边雪原,冷汗不停从腰部冒出来,这是从未有过情景,只会出现在噩梦里,啊山焦虑得直想哭,原来没有那么潇洒阿!

  相比啊山的局促不安,大炮就显得从容得多,大炮也不巧的分到第一桌的位置,一轮下来刚好到排到第二组一桌,试卷刚到手,大炮便大胆做起了准备,身体微微后倾,并用左手捏住试卷,放到裆下,右手拿着手机放在桌面之下拍照。时而抬头望老师,时而低头看手机,为了拍到试题区域,大炮活脱脱成了一头迅猛龙,教室里满是嘀嘀咕咕试卷难易度的讨论声,老师没怎么在意,还是低头玩着手机,这些都成了他拍照的好掩护,啊山目瞪口呆的看着大炮。

  这一系列动作非常流畅,若不是考虑到正在考试,啊山一定会大声赞叹牛逼了。在大炮创建的临时聊天组里,啊山看着题目清晰照片,一连刷了十来个大拇指表情。

  大炮看了手机,只得扶头叹气,

  “刷你妹的屏”

  “夸你呢”啊山不明白,

  “夸你妹”

  这些无一不让啊山感到放松,担心,焦虑的情绪慢慢得到缓解,他想,好歹是有底了,不用担心考试了,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并且笑得愈发灿烂,笑出了,猪叫声,直到老师发现他的神情。

  “嗨嗨嗨,那个盯着裤裆傻笑的,鸟飞了啊。”

  四周传来同学的讪笑,他抬起头往左右瞧了瞧。

  “往哪看呢?说的就是你,好好考试,”

  “哦哦哦”啊山唯唯诺诺的点头,

  想到一点都不会,他索性干坐着,他是个专注力不够的人,左瞧瞧右看看,一会看窗外,一会看奋笔疾书的同学,一会又研究起课桌上的刻痕,追溯在上面刻画的模糊的字迹来源,感到百无聊赖,最后直接把手搭在桌上数起指背上的汗毛,

  只是再痛苦的事都莫过于等待了。

  他以为不用等太久,但他确实感觉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答案,等待的过程使他格外痛苦,时不时拿出手机瞧瞧,看通知,若是没有消息,就研究手机上的时间,假装在做事,{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他在小说上看到这么一句名言,并奉为圭臬。

  监考老师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讲台上,偶尔四处走走,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啊山觉得有点烦躁,因为每次老师路过都会打断他神游。他不由得想起在高考前最后一堂课上,科任老师告诉他,如果高考时监考员一直在旁边走动或者有任何举动使自己不舒服的话可以请求监考员调整,因为这时候考生最大,你甚至可以叫他帮你削只两头尖的铅笔,理由就说我有点紧张。啊山一下来了点子。

  啊山面上露出笑容,欢喜地坐在位置上等监考老师,计算老师的步行时间,估计快到了,但迟迟不见老师路过身旁,猛一回头发现老师就在身后,两人都被吓一跳,啊山感觉喉头特别干燥,吞了口唾沫,随即狼狈地侧头对老师笑了笑,用颤抖的声线对身后的人说道:

  “老师,你离我远一点,我紧张,想不出单词,”

  老师惊奇地看着他,余光扫了一眼啊山的试卷,唯一有字迹的只是学号姓名,停留了片刻,没有回答,自顾走向讲台,又玩起了手机。

  啊山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笑脸,他知道, 老师一直在周围溜达的话,自己可没办法看手机。

  可他不知道,这句力求安稳的话,反而成了挖给自己的坑。

  没过多久,啊山感到大腿酥酥麻麻的,想是答案到了,他十分激动,旁边的大炮掏出手机直接开干了,也打算掏手机抄了,刚想把手机摸出来的时候,警觉性地抬头一看,发现老师在盯着他,他顿时怔住,仿佛见了鬼,立马低下头,装作认真做试卷。 

  手机就握在左手上,左手藏在裤兜里,右手拿着笔,笔头却是朝上,啊山丝毫没发觉,他正忙着表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生怕老师发现他。

  啊山认为在老师眼里他是专心答试卷的,就特别满意了,但一想到如果自己做得不够像会引起老师的怀疑,心里着实心里慌得一匹,也不敢抬头。

  时间过得特别慢,啊山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生怕老师发现他有作弊的意图,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越来越急,头皮浸出了汗液,滑过太阳穴,滑过脸颊,一点一点像游蛇爬行似的撩拨着脸颊上的汗毛,这时间过得特别缓慢,终于忍不住了,啊山悄悄抬起头,发现老师不在讲台上,扭头看见老师坐在最后一桌空缺的位置上,还是在看他,唉,阴魂不散呐,他长长叹了口气,不过这样好歹可以把手掏出来,掏出来时发现手上汗津津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身子别正。

  他脑中突然闪出即将上战场时战士的死志了,咬咬牙,又把手伸进口袋,大着胆子把手机关了机。

  啊山释然了,轻松地坐在座位上,他打算快点把试卷做完就走,看了词填空,在阅读中找到几个顺眼的单词填上,写作也是从试卷中挑挑择择,选了几段句子摘抄上去,写作就算完成了,至于选择题,为了掩盖他不会做的事实,在老师走后,他迅速在答题卡上写好了,大炮一直不停地催促他快抄,因为考试时间差不多了,走了不少人。

  啊山并不为所动,他想了很多,想通了,放弃了继续抄袭的想法。

  下次还是得认真听课,好好复习,作弊不可取。

  在上大学之前,啊山非常痛恨作弊,任何非正规手段获取的成绩都是有失公正的,在他看来,不劳而获可耻的,以至于泄题时他会选择弃考,他是个有尊严的男人。

  把这两段经历结合起来,苦笑一番,收拾东西,交卷!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聊起这个事,大炮不可置信,确认后直呼啊山是傻逼,直肠子,不懂变通,

  “钻自己的牛角尖有什么意思嘞,人生在世,该争取的就得争取啊!”

  “哎,我还不是怕被抓住,我也不想补考”啊山打哈哈,

  “学生嘛,就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说是吧,”啊山补充道。

  “别,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刚考完试,上网去?”大炮试探性问了一句,

  “走!”

  啊山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仿佛是作为自己正直的奖励,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之后的几门考试照旧。

  唉,时间都去哪儿了,还么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这么说来明天一定要努力啊。

  啊山与大炮两人在白日里上网,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感慨时光流逝,心想第二天一定要看一整天的书,并装模作样的列出精确到分钟的计划,几点起床,什么时候看什么书,上厕所?憋着;吃饭?不吃了,忍着;这些时间通通忽略,辉光中他两手仿佛已经触摸到奖学金了,信心满满,可第二天还是该上网还是上网,晚上就迷茫,痛骂自己的不自律,感慨时间过得极快。就这么循环,虚度、感慨、虚度、感慨。

  考试持续两周,经历了八门考试,大炮觉得累瘫了,啊山也觉得累,不同的是,大炮认为每逢考试都要早早地去占座位,休息时间就减少了很多,走来走去,身体受不了,可虽然是大多是无用功,但还是乐此不彼地叫上啊山一起,就像女生的厕所友谊。啊山则是诚惶诚恐的焦虑,一边玩还一边担心时间过得太快,搞得心神不宁,玩游戏也不开心。

  两门专业课,六门公共课,无时不刻都在煎熬,若是监考太严找不到抄袭的机会,他俩就提前交卷,填好考试信息,做完选择题就坐着等交卷时间。

  此外,为了方便巡视组查违纪,教室门通常是打开的,冬季刺骨的风就肆无忌惮地吹进来,找不到耗费体力脑力的事情做而呆在里面还挺冷。反正坐着也是坐,上哪不是坐,网吧更舒服,还有空调。

  老师,可以交卷了吗?这句话都快成为他们的口头禅了。

  自从英语考试结束之后,啊山便落下一种无以名状的病,我们不妨称它叫考试病好了,每当啊山有作弊的想法或者兜里揣着没上交的手机,他就觉得老师在盯着他看,知道他要作弊。肩上痒了,没准老师就在身旁;背部发凉,兴许老师正在靠近他;最要命的是,没有办法逃避,早在考试前几周,辅导员就发过通知,不得无故缺考,否则以记过处分,“记过”这一消息是道听途说得来的,但啊山认真的相信了,几次产生冲动,想要直接弃考,然后在假期里好好背书,通过缓考来证明自己。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握紧拳头,拍拍胸口,对自己说,你一定可以!镜子里做决定的姿态使他感动不已。

  但是一想到后果是可能会有处分就悲伤不已,他也怕,欲哭无泪,万一记过是真的呢?焦虑的情况又加重了。

  所以,那段时间,啊山过得不痛快。

  大炮安慰他:考试就像高中时的百米跑,重在参与嘛,

  啊山听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大炮满嘴烂话,甚至毫无逻辑可言,但他丝毫没有感到不舒服,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像喝了杯热奶茶,某一瞬间啊山对大炮的话语几乎产生了共鸣。

  对!

  礼有经,亦有权。

  啊山刻意从脑子里搜出这句比较符合当下状况的话来,心情不由得恢复了很多。

  总算是熬过来了,啊山盯着考试大楼正中央的数字,不由得长吁短叹。

  你说,平时候看它也没这么反感啊,怎么一考试就变了样,上课睡觉时多爽啊,每次去上课就像回家一样,多亲切,但是到了考试就像上刑场一样,

  “想那么多干什么,放假了呀,大把大把的光阴等着去浪费,还想什么考试喽,嘿嘿”大炮眼睛里全是光彩。

  也是,放假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两人回到宿舍,有人说成绩已经出来了,许多人就聚到一起准备看成绩,但教务系统不行,刷新几遍也刷新不出来,没法马上看到,众人就讨论各科考试的难度。

  这次英语考试稍微有点难,好几道题单词记不住,明显是超纲了,估计考高分有点悬,但高数还好,除了老师上课没讲过的都没问题,应该能及格,

  这是班里公认的学霸,笔记最多,上课最认真,平时候都在看书,

  卧槽,连你都这么说,那英语我们岂不是要挂,惨了,假期可能不太好过,

  嗯,我也觉得考得不是很理想,

  对,很多人附和道。

  没事,大不了补考嘛,不用担心的,大炮若无其事的扣着鼻屎,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英语嘛,不算难,啃高中老本就行,考个及格没问题,难道你们高中没学过吗?高数就更不用说了,例如第二道大题就挺简单,老师上课的时候讲过,啊山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

  对,老师好像讲过,那道题确实简单,不错哦,小伙子,学霸赞叹道

  牛匹牛匹,上课不听,笔记又不做,天天玩游戏还能这么厉害,你才是真正的学霸啊,

  “他有时候也看书,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上次我还见过他上图书馆,私底下还是挺认真的”

  “怪不得他上课总不听,原来是懂了,不屑于听重复的内容”

  “嗯,看来我们忽略了一个隐藏的学霸,哦不,学神”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慢慢使啊山在他们心里的“伪学渣、真学霸”的形象坐实,

  啊山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而已,

  倒不是啊山真的信心十足,他甚至隐隐觉得要挂科,英语英语完全没辙,高数也差不多,他刻意说明的那道题是某次上课手机没电了,没事可干才偶然听到老师讲过,其实他根本就不会做,只是有点印象而已,主要是看不惯学霸骄傲做作的姿态和一帮人趋炎附势的嘴脸,他得表现出与众不同的行为来,使别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众人的反应也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恍恍惚惚的,他觉得挂科不至于,心许还能考高分,再想了想他们的话,更加自信了。

  “学霸不学霸的,不重要,能过就行啦,”啊山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调说话,仿佛老式武侠电影里久经沙场的老人在教育浮躁的年轻小伙。这随口一说的话竟被众人视为谦虚的好品行,啊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无意间又跃升一个档次,崇拜感又加深了,现在的他很享受这种被人捧得高高的感觉,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当学霸的感觉真爽!一时间他竟有些迫切地期待成绩。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众人等了好一会,教务系统终于显示成绩了,而啊山对着镜子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还在嘟囔,出来没,我考了多少分,他特别期待高呼声,翘着耳朵等回应,但回应他的是人堆里忽然响起的一片嘘声,听得啊山一脸茫然,

  哎呀,不错不错,这个成绩是他的真实水平了,

  要是真的像他吹的那样才有鬼了呢,哈哈,个位数,他们都在笑,一个个笑得人仰马翻,大炮也不例外,欢乐之余还不忘顺势补了句,

  考个位数的学霸,狡黠地学起了啊山刚刚的样子,负着手面对墙壁沉沉说道,我觉得还行吧,及格应该没问题。

  扭头看了看啊山,又说道:超过十分算我输,哈哈哈哈哈哈,人堆里又爆发出了欢笑声,跟相声场子里演员抖了包袱一样,

  啊山当然是不相信的,以为众人合起伙来骗他,粗暴的在人堆里扒出一个逢,直到看到了电脑显示屏上的数字,一个黑色的9孤孤单单地安插在一堆数字之间,鹤立鸡群,明明显显,他反复地查看,一直选中他名字之后的那一项单元格,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终于确定了那就是他的成绩,于是他嘴唇发抖,嘴巴慢慢张大,成一个O字型,脸颊开始泛白,尔后变红、通红,像极了川剧里的变脸,简直就是了,情绪一下趾高气昂的春风满面,一下难以置信的惨白,一下又羞愧的通红。不过他好像抓住了什么,语气突然一转,加重了几分。

  为什么我46分也不给过,我他妈是挂科最高分啊,这都不给我过吗,什么意思嘛这个老师,李班,你有没有高数老师的号码,我要打电话骂他,46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差不多能过了,可偏偏要搞一些小动作,***,为难学生不就是为难自己吗?

  啊山愤愤地说着,用手戳着电脑屏幕上代表高数成绩的数字46,面色丝毫不改,生怕别人不相信他。他其实主要是想掩盖自己的尴尬,把自己吹出去的牛再收回来。 这波打脸有点急快,而他是又个极好面子的人,这天与地的落差实在令他无地自容,他恨不得找块缝隙钻进去。

  如果刚才的是爆笑,那么现在众人的反应可以称为哄然大笑了,大炮捂着肚子笑瘫在床上,其他人也是东倒西歪,平时候不怎么笑的人也挡不住这句荒诞的话的冲击,

  你他妈简直是段子手,太有才了,你这吹牛逼的功夫可以去说脱口秀了,哈哈哈

  啊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反应跟想象的不一样,他在意的是差一点点就可以及格老师却没放过他,之前的最后一堂课,老师问大家有什么愿望,啊山饶有兴致的说,我想过个好年,但老师没有直接回,只是玩味地笑了笑,他天真的认为那是在回应他,不过看来老师显然没有放在心里。

  觉得上当受骗而愤怒是他在极其被动下敢大声叫骂的理由,不过他们都忘了,只是把这句话当成啊山使他们欢笑的笑点。

  尤其是大炮,真的太让他没面子了,这个比可不能深交,又在心里把大炮的祖上问候了一遍。

  管他呢,他想得体面一点退场,但苦于当下没有什么有效的方式,索性遂了众人,当即打着哈哈

  卧槽,被你们发现了,哈哈,怎么样,我讲笑话的水准一流吧

  切~

  啊山灰溜溜地走出宿舍,欢笑声还在继续。

  他躺在床上想,这个年估计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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