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后,我跟小伙伴们骑着一辆破单车,几个人无所事事地在路上闲逛,路过一家卖鞭炮的杂货铺,不知道为什么,几个人突然间想起了数学老师,心里很气,就有小伙伴脑洞大开,提议去买鞭炮然后轰炸她家楼下。
因为这个老师实在是太好管闲事,引人反感,而且经常使唤我去出黑板报,又像甲方一样三番五次地要求我改稿,把我整得差点吐血。再加上我们几个人数学不好,平常总是被她嘲笑到挺不直腰。反正君子报仇,过节再来也不晚。所以一群人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去买鞭炮了。
不过,说实话,其实我当时只是随声附和一下,没想到他们说干就干,真是让人惊呆了。
那时是下午六点多,街道上人很少,几乎每家每户都在家里各忙各的,我们看到她家楼下门刚好开着的,几个人就在门边探着头,迅速张望。
当时数学老师家隐约看得到人影,不过我们站的那个地理位置,她看不到我们,而我们看得到她。于是我们就悄咪咪地往她家炸鞭炮——是那种一扔下去就会响的短鞭炮,然后趁着烟雾渐浓的时候火速跑路并且继续暗中观察。
我们看到她跟她儿子都出来了,被烟熏得在咳嗽。数学老师还四处张望,嘴里喊着:“究竟是哪个讨债鬼——!”
一起看烟花吧。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看烟花,只要一听到外面有烟花的声音就会跑到阳台,使劲寻找烟花的影子。天边是五颜六色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是格外的显眼。虽然那个时候烟花的花样只有几种,但我百看不厌。
有次我还买了烟花想自己放,但因为从来没放过,结果不会放。记得我还和大家一起玩过仙女棒,那个我也喜欢,当时家门前风很大,点火机一直点不着火,我们往街道里边挪了又挪,一直挪到巷子里邻居家门前,还是没点着,最后还是邻居大叔帮我们点的。
再接着就是看春晚了,以前每年都跟老爸在电视机前守到很晚,不过我一般撑不到12点,春晚上的小品经常看不懂,因为我听不懂东北话……然后有时也get不到笑点,我现在东北的同事对那些相声演员如数家珍,而我只认得小沈阳。
以前我们家过年的时候,大概是2009~2011那两三年吧,我哥哥都会要我们几个轮流拿着相机在家里录像,录什么都可以,这样坚持了几年,那些视频到现在也很庆幸都还留着,有时看这些视频,就会觉得非常有趣,有些也特别搞笑,像是有次我姐组织了我们几个年纪小的表演春节节目,什么四人千手观音,甩葱歌……那个时候还年轻,现在看有时候还是有点忍不住想捂住脸,哈哈哈,真的,特傻,不然也不会有表演节目那么傻的事。
不过当时重点录的也是发红包啥的,可以拿红包真的特别开心,一个个都激动得跟什么似的。特别是我弟,现在感觉蛮淡定的一个人,那时候看视频真的可以笑死,看到红包那个激动的样子,所以有时候我们都会特地看我弟的那部分……噢,感觉那也成了我弟弟的黑历史。其实我觉得这种记录的方式蛮好的,毕竟太久的事情我们会越来越模糊,有时候看这些视频,也可以弥补一下我们家不喜欢照相,没有留下太多以前的照片的那种遗憾。
我过年印象最深刻的是小时候每年的大年初一,每到那时候,全家老老小小都会超级早起床,一般都是天还没亮,人就凑齐一屋子了。
然后我妈他们就煮汤圆什么的准备拜神放鞭炮,拜完之后呢,我妈还有我伯伯家都会分别派一个孩子端着两碗汤圆去给我爷爷奶奶吃,跟老人家说一些吉祥话,等到爷爷奶奶吃完,这个时候他们就会给出一个很大很大的红包,一边说着:希望孩子们越来越聪明啊,平安顺顺啊,成绩步步高升啊等等。画面是超级温馨和感动的,很有仪式感。
不过,自从奶奶去世后,这些程序就简化了许多……
“我冲着遥远的鞭炮声跑下楼,傻傻呆呆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小时候过春节很快乐,或者说那份期待过节的心情很快乐。对除夕·年三十·初一这些具体日子傻傻分不清楚,但反正知道那段时间要穿新衣服放鞭炮看烟花领红包走街串巷回家还能吃鸡鸡鸭鸭鹅鹅……的各种翅膀和腿。
未及豆蔻的年纪,有一年我尤其慎重,除夕的前一晚就把新衣服仔仔细细叠好放在床边,钻进被窝里美美地睡了。第二天在窗外遥远的鞭炮声中早早醒,兴冲冲地洗漱穿好衣服带着一众姐妹往楼下冲……
然后,楼下什么都没有。行人也少 。
期待像沙漏一样一点点掉了。
回楼上问妈妈,妈妈说大人都在家里忙着拜神,哪像小孩子有大把空出街。那一刻怅然若失,懵懵懂懂地觉得被辜负了,想哭。
越往后长大了,变成大人了,看着现在的小孩愈发精明冷淡,愈对春节不当一回事,就想,如果有时光穿梭机能载我回去,我想摸摸那个当初傻站在街上的小小的我,跟她说,新年快乐,你今天穿得真漂亮,要和姐姐一起去压马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