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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所能看到的历史书中,常常充满着“香”气。而关于“臭” 的历史,从太史公司马迁开始,便几乎没有留下更多的痕迹。因此,关于人类历史中的“臭”,我们只能从民间的一些“野史”中寻找它的蛛丝马迹。
比如关于古人的如厕问题。明代一位叫做王思任的人,他在《文饭小品》一文中,就把当时的北京说成了一座巨大的厕所。还有一些佚名杂记,也都指出当时的北京人,由于京城公厕的匮乏,人们大多当街肆意便溺,包括各个级别的官员。于是,整个北京“重污叠秽,处处可闻”。
再往前,古人的如厕问题,可能更是“无法无天”。即使贵为天子的皇帝,也好不到哪里去。
《左传》曾经记载,晋景公姬据,就是因为上厕所的时候掉进去茅坑而死的。而汉高祖刘邦,大约是怕重蹈晋景公的覆辙,开会内急的时候,竟然当着群臣的面,连茅房都不去,直接叫人用帽子接着他的粪便。
宋太祖赵匡胤评定四川的时候,将后蜀皇宫的物件全部运回汴京。其中一个镶嵌着玛瑙的盆子,其实是蜀主的尿盆,而赵匡胤差点用它来做酒壶喝酒,幸亏被后蜀的爱妃指出,才不至于出洋相。
自然,后来的皇帝的“出恭”问题解决了,而且还豪华无比。但于贫民百姓,却没有这么幸运。能在一个干净的地方舒舒服服的如厕,甚至成为普通人家的最大梦想。20世纪初,北京曾经有一个关于“梦想”的征文竞赛,获得一等奖的,恰恰就是一篇关于能坐上马桶如厕的文章。
然而,在我的印象里,即使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在北京大街小巷,找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公厕,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且不说我们的乡下了。
30年前,在我的老家雷州半岛,农村的如厕绝对是一件让人生厌的事情。那个时候,每家每户的院子外边,都有一间自建的茅房。这种茅房都极其简陋,有的几乎是敞开式的,毫无隐私可言。一般情况下,茅房除了便于蹲厕,还兼有储存人粪的功能,因而无一例外的臭气熏天。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茅房。也因为如此,我见到更多的,是野地里的随地大小便,男女老少概不例外。
除了院子外边的茅房,还有屋里的“便桶”。那是专为夜间如厕用的,一般都置在厢房的黑暗处。这种便桶,说是小便用,其实不然。因此,在我的嗅觉残留里,至今仍然有着那种挥之不去的味道。
现在,老家的这些茅房和便桶都被“卫生间”替代了,因为每家每户几乎都盖上了楼房。城市里也不再是臭气熏天,而是整洁如洗了。
从厕所的变化中,我们真的应该感受到时代的变迁,以及文明的进化。
静下心来想想,人类的历史,从另一个维度,不就是不断“除臭”的历史么?人类文明的进步,不就是“除臭”的不断进步么?
再往深处想,个人的历史又是什么?也可以说是不断“除臭”的历史;个人的进步,也是不断除臭的进步。
个人的“除臭”,不仅表现在身体的洁净,更体现在心灵的干净。因为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都或多或少存在着臭气。
对于灵魂深处的臭气,不同修养的人,有着不同的“排泄”办法。有的人,虽然身着华丽,表面光彩照人,但灵魂的如厕,还停留在“随地大小便”的阶段,心灵的臭气随时冒出来,而且总是肆无惧惮,因而遭人讨嫌,使人掩鼻而去。他们虽然生理上的排泄已经坐上了最昂贵的马桶,但灵魂的茅厕,仍然臭气熏天。
给自己的灵魂也安放一个马桶吧,天天用最清澈的净水,冲洗那些不时冒出来的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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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胡富
Fu Hu
广东雷州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