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而优雅地生长

　　山东 魏国华

　　虎子是我哥们，云庄是他的故乡。

　　清晨的小村庄，静静地忙碌着。没有汽车排起长队，没有喇叭扯起嗓子叫喊。在并不宽的小路上，女人们戴着头巾，扛着锄头低头紧走；男人们推着独轮车光着膀子前行。时而有牛车经过，“哞哞”的叫声划破静谧。

　　“虎子，起床了！”一声大嗓门从灶旁传到虎子耳中。

　　他揉揉眼睛，擦擦口水，坐了起来。对虎子而言闹钟是一个陌生的名词，每天早上都是妈妈把自己喊起来。他拿过妈妈用碎布头七拼八缝才做出来的背心，套在身上。对虎子来说，有衣服穿就是一种幸福，什么“耐克”“特步”他都不知道。妈妈做的衣服最舒服，他时常这样想。走到一个小木墩旁，坐下。这时，妈妈已端着发黄的窝窝头、表面盐粒清晰可见的咸菜走了过来。

　　“快点吃，吃了去上学。”

　　虎子嚼着窝窝头，想起去城里念书的大壮跟他说城里有肯德基。肯德基是什么，虎子不知道，不过他想肯定没有窝窝头好吃。

　　抬头，虎子见妈妈端着小盆，他知道，鸡也要吃饭了。妈妈打开栅栏，那群鸡就围在她周围。看着这群活蹦乱跳的活物，妈妈一边撒食一边说：“吃，吃了长个儿。”

　　她不知道喂鸡可以用含激素的肥料，她不知道吃了激素的鸡长得快，挣钱多。这个单纯的农村妇女只知道，要想鸡长得好就要喂得好。

　　吃完饭，虎子该上学了。

　　沿着乡间小路，路边青草的露珠打湿了脚丫，凉鞋有点儿凉，有点粘，但对虎子来说这没关系。沿着小路，虎子能看到绿油油一片，有庄稼也有野草，远处还有大树站着，不过在这清晨的雾色中他们显得有些模糊。在近处的麦田中，有蚂蚱蹦来蹦去，有时还会蹿出一只青蛙。空闲时候，虎子会逮一两只和朋友玩。(情感倾诉 www.wenzhangba.com)

　　远远地望见了学校，是一所低矮的土坯房，和村里的一样。在学校，虎子也没有很繁重的功课，大多是跟老师念课文，学写字。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虎子还没和伙伴玩够就放学了。

　　回家的路上就不像清晨那样安静了。归家的农人说说笑笑，道路上覆满了不尽的花瓣形的牛蹄印和半圆形的马蹄印，牛粪像被虫蛀过的薄饼，马粪像干萎的苹果，还有几只小羊“咩咩”的经过，留下黑豆大小的粪蛋儿。虎子的一天就在一片热闹中结束。

　　始终忘不了，跟我说这些时虎子那种满足的眼神。他说，他们或许是一群跟不上时代潮流的人，不知道西餐，不了解名牌，不会使用化学激素，步伐前进的缓慢，但他们也不会为了什么品牌而狂热追求，不会为了争抢利益而丧心病狂。他们走得慢，但步伐优美而高雅。他说，家乡不如城市先进，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宽广干净的柏油路，发展缓慢；但他的村庄却绿草茵茵，牛羊遍地，人与自然和谐相依。他的村庄静谧而温暖，拥有自然的雅致。

　　虎子说，他爱云庄，爱云庄人，没有理由；我说，我爱云庄，爱云庄人，因为云庄和他的子民缓慢而优雅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