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口之家

　　十六、阎王爷不嫌鬼廋

　　马宝驹在工厂里是一位胶工，管理着两台机器。宝驹去厕所，流水线上的一位女工用胶，打开了阀门，却关不住，地上流了一片。宝驹回来，害怕老板看见责怪，赶紧收拾，偏偏老板娘走来。老板娘说话又好绕弯子，绕到最后才给你重重一击，她问：这胶是不是钱买的？宝驹说：是，是钱买的。老板娘又问：多少钱一斤？宝驹说：两元。老板娘说：撒了这么多，至少也有二十斤。宝驹说：有。老板娘接着说：要是在你自己家，也这样？这话让宝驹没法回答。他说：这不是我弄撒的。老板娘不管这些，两台机器是你管理着，就和你说。老板娘最后说：念你是初犯，下次再犯肯定扣你的工资！说完嘴里不干不净地离开了。

　　宝驹以为老板娘冲他发火，那女工会站起来承担责任，谁知他站在那里没事人一样，看着宝驹受奚落！宝驹就窝了一肚子火，找那女工理论，说：你弄撒了胶，老板娘冲我发火，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女工说：我站出来她不冲我发火吗？宝驹说：胶是你弄撒的！女工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宝驹说：你不是故意的，让我白白地受冤枉？女工说：难道我想让你受冤枉吗？那口气，像是宝驹冤枉了她。宝驹知道今天遇到了身长了嘴也说不清的人，活该受这半天冤枉气！一上午心里都闷闷不乐。

　　回到家里正要把上午的遭遇向谢春说一说，还没有等他开口，谢春先开了口，说：上午铁蛋带了他新谈的媳妇来了。宝驹周围看了，没有找到人，说：怎么不让他们吃了饭再走？谢春说：留不住，走了。虽是不吃饭，比吃饭还厉害！宝驹拿眼看住她，谢春说：临走时问我要两千元钱，他那么大人了，张开了口——我把家里的两千元钱给他了。那两千元钱是家里仅有的，当然谢春也明白；宝驹想说点什么，终于没有说，脸上就有些难看。谢春看到宝驹脸色难看，说：他说以后有了钱要还的。宝驹说：还？算了吧，这钱扔到水里还能听个响，给了他连个响也不会有。心里便苦笑，说，他倒阎王爷不嫌鬼廋。谢春说：那也没有办法，他是我亲弟弟啊！宝驹表示理解，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