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后,市长问责冥府,结果被城隍约谈!
《觉园笔记》记载,清朝道光、咸丰年间,牛树梅担任宁远府知府(相当于市长),他为官清廉勤慎,政绩显赫,民众一致称颂,誉为“牛青天”。
道光三十年八月初七日(1850年9月12日)夜间,发生了西昌大地震,约7.5级。全城房屋倒塌,死伤人无数,府衙也损毁。据《清史稿》记载:“寻署宁远知府。地大震,全城陷没,死伤甚众。牛树梅压于土,获生。蜀人谓天留牛青天以劝善。树梅自咎德薄,不能庇民,益修省。所以赈恤灾黎甚厚,民愈戴之。”
大地震中,牛知府的儿子不幸遇难,他自己的足跟也受了伤,行走很不方便。他感到很愤懑,就写了一篇疏文质问冥府与城隍神,大意是指责城隍神享受万民香火,却不加以保护。全城死伤这么多人,难道他们都是恶人吗?我身为地方官,也是问心无愧,儿子竟然被压死了,自己也受了伤。难道真的是天理不足信、神明无鉴察吗?
到了夜里,牛先生睡中见鬼吏来接,谓城隍神请他前去地府约谈,城隍神对他说:“先生以文字相指责,理直气壮,无可厚非。可惜俗人不知幽冥鬼神之道,所以请君前来约谈,以释疑止谤。凡是灾难浩劫,都是由于众人作恶积孽所导致的,绝非偶然。 此次地震,冥界已经进行了五十年的调查、登记、安排,凡是不应遭受灾祸的,都已迁移别处免难;如果是近期造下新罪孽的,又将其迁移过来受罚;即便是有人临时行善或作恶,命运也会有不同改变,当死者死,当活者活,冥府绝不会冤枉一个人、置人民生命于不顾。”
牛知府说:“既然如此,难道全城罹难者中竟然没有一个善人吗?我和我儿子也要遭到罪谴吗?”
城隍神说:“城中有三户善人家,确实难以在短期内迁走而遭难,但是灾后都安然无恙。一个是某街道的节妇,三世孀居,抚养一个小孙子;一个是某医生,生平不卖假药,有请他看病的,即使是深夜下雨、道路泥泞,他也立刻前去,尽心疗治;第三个是卖油糍的老妇人,和她的小孙子,全都没有遇难。先生回去后查访一下就能找到,我不会欺骗你。
至于先生的儿子,前生罪业重,是无法逃免的。先生本来也在劫数之内,但因为官廉慎,为民造福,所以得以幸免,仅仅伤了一下足跟,消除前愆。总之,神天赏罚,慎之又慎,决无偏私。既无无辜之灾,亦无侥幸之理。希望先生勉力做好官,将来会升到“陈臬”(省级司法官)的官职。”
牛知府知道自己错怪了城隍,致以歉意。苏醒后到处查访,果然找到了节妇和医生,都是全家安然无恙,只不过因房屋矮小,被两侧的房屋遮挡住,所以没有发现。只有卖油糍的老妇人,经过多次查找,震后才在倒塌房屋的檩子支撑成的角落里发现他们。向她询问,她说平时在这里做生意,凡是遇到老弱残疾的人,即使没钱也施舍给他们,不要一文钱。就在地震前一两天,买油糍的人忽然增多起来,供不应求,于是带着她的孙子半夜起来做油糍。当夜发生了地震,祖孙二人被埋在倒塌的房屋下三天,毫发未伤,只因为檩子太重无法出去,就用一筐油糍充饥活下来,现在得以重见天日。
牛知府听后大为惊奇,从此深信鬼神无欺,因果不虚,更加勉力做好官,后来果然升为四川按察使(按察使
相当省部级政法委书记)。
【资料】四川西昌地震
1850年9月12日(道光三十年八月初七),西昌发生地震。据记载,民房大半倒塌,人民压毙压伤不少。城内城外及各乡场,除外来客民被压身死者不计外,共计灾户27880家,灾民13.5万多人,倒塌居民房屋26106间,压毙20652人。震后下雨至9月19日。地震还造成了会理县较大的伤亡和建筑物的破坏,震倒民房1838间,压毙2878人。
当时的宁远知府牛树梅,地震时也被掩埋在废墟之中,但他只是受了一些轻微伤。天明之后,牛树梅迅速组织人进行抗灾救灾,以救人为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