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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少年临白头 ”
日期:2020-06-19 19:01:55 作者:文:百无 来源:九号酒馆 阅读:

“ 若是少年临白头 ”

  欢迎打开九号酒馆的第770故事

  小二,上茶 ”

  

  

  袅袅雾从眼前升腾而起,嘉善将青瓷盖子微微斜扣在茶盏上,抬眼向对面掩嘴咳嗽男子。纵然他满面病容,却也掩不住多年血战的肃杀之气。嘉善忽而想起多年前,他一袭铠甲马上迎敌的风发模样

  “此番前去,生死未知。”将清茶轻推到他面前,话语已经到嘴边却又被她生生吞了回去,最后只有一句:“嘉善愿师父英魂永留沙场。”

  嘉善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狠毒,明知李临盼着大胜归来去见阁老幺女,她却祝他魂归故里

  李临接过茶盏,用指腹摩挲着茶沿,声音低沉带着宿病未清的嘶哑:“你就这般恨我。”

  “徒儿不敢。”她敛眉垂眼,面上不辨喜怒,没人看到她攥着衣角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

  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对面的人起身离开。她没有抬头,只是盯着眼前的茶杯。直到桌上的茶水凉透,嘉善才猛然起身欲去追他,却一个踉跄磕到桌角摔在地上。她像是隐忍到了极致,终究还是蜷缩成一团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李临奔赴凉州战场后,她总是在夜里醒来,望着窗外薄凉月色头一片悲戚,犹如初到竹坞的日子

  她在汇江河畔被李临拾到,后随其隐居西山竹坞。那会嘉善时常梦魇,可不论夜色多深李临都会赶来守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莫怕莫怕,有我在呢。”往后的那些年,李临总要夜里起身看她睡得是否安稳。每每他踏着月色推门而来,嘉善总是醒的,却装作睡着,待他给她捻被子时,心里踏实万分,只觉不再是孤身一人独活世间

  次日清晨李临看着桌上摆的两副碗筷,先是怔了一会,沉默许久后才缓缓道:“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一人了。”

  春寒料峭窗户未曾关上,有泛黄竹叶进房内,如同一艘漂泊孤舟穿过漫漫岁月长河缓缓而来。嘉善不知怎的又想起了从前的细小琐事

  细叶随风而动,地上的斑驳光影四处游走如同夜间点点繁星。青纱蒙住女子灵动的双眼,她立在林间静静感受四周的风动瞬息。有什么破风而来,寒光闪过,利剑出鞘,最终被刺穿在剑头的不过是一片普通竹叶。

  “长进了,嘉善。”语气平常但不免透着欣慰

  嘉善扯下轻纱露出姣好的面容脸上有淡淡的笑意眼眸清亮,冲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唤道:“师父。”

  嘉善与李临在竹坞待了十年,十年里的相伴相守让嘉善以为,他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可是后来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了。

  秦娆来的那一天,竹坞的风吹得极大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天边。嘉善过悬桥时天下起了暴雨,桥面晃得厉害。她手紧紧握住一侧的铁索,不经意望了底处一眼,心里的恐惧就如同日落之后吞噬一切的黑暗势不可挡侵袭而来。

  她脑海中闪过父亲死前的画面。父亲落下高高的城墙,胸口的利箭在触地的顷刻被折断,她好似还能听见全身骨头碎裂的声音。嘉善抓着铁索的手,又握紧了些。

  二

  嘉善渡过悬桥便已浑身湿透。她在外头隔着竹窗看见李临将一女子从地上扶起,眉眼间是少见的温柔,“秦娆,我会帮你的。”

  那女子抬头时,嘉善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手中的剑也险些落在泥泞中。衣角的水渍落在地板上,嘉善进了书房。李临听到响动后也只是抬眼那样平常地看了她一眼,说:“退出去。”语气隐隐带着几分不能明言的警告。

  嘉善下意识握紧剑柄,但最终还是垂下眼,退了出去。便是从那天起,李临带她离开了竹坞,这一走就是三年。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李临曾年纪轻轻便三元及第,因纬武经文而一度在朝堂上大放光芒,便是连势大的秦阁老也动过收他做女婿的心思。只是不知为何他忽然就请辞归隐,从此消失在魏国的政坛。

  在定中的营帐中她问李临缘由。那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眼里竟露出苍凉的情绪,念了一句诗与她听:“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当李临满怀壮志准备在大魏朝堂大展拳脚时,却发现自己的抱负与才华不过是这太平盛世的点缀。没有人意识到在这歌舞升平的下头是如何的岌岌可危。众人皆醉我独醒,他终究无法自欺欺人,粉饰太平。

  嘉善心疼地将手搭在李临的肩上,他的盔甲还未卸下,嘉善触到的只是一片冰凉,纵有千言万语过到嘴边时只变成一句:“师父。”

  “嗯。”李临覆上她的手,手心温热似乎能暖人心。他神色平和,抚慰她道:“往事而已,都过去了。”

  彼时南疆叛乱,安稳惯了的大魏军队被小小的南疆打得节节败退,留守定中。也曾有使臣去商议求和,却往往有去无回。因此,李临才会选择出山。

  夜色如墨,狂风掠过高高的城墙扑在嘉善脸上,她依稀可以望见底处残骸断壁的棱角,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那个睁眼便是血肉模糊的时候。曾经的关山一战,大魏自诩是以少胜多的奇战。世人却不知所谓的大捷是牺牲了惠山县十万百姓换来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压着声音,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望。

  “以轻骑为诱饵,将敌方困于献谷射杀,这是最为稳妥的方法。”李临的声音沉稳,没有半分不忍与犹豫。

  嘉善低低地笑起来,“以几千轻骑换大挫南疆的机会,确是良策。可是,”她话语一转,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事先告知那些将士,此一去便是回不了。”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他斜睨着嘉善,眼里尽是狠戾:“他们一旦中途萌生退意,此计便不成。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师父,你可还记得我这个名字的初衷吗?”

  

  

  

  嘉善这个名字是李临给她取的。嘉言善行,这是李临对她的教导。她原以为李临也该是这样的人,对世人怀有怜悯与善意。可终究,她是错解了。

  李临用兵诡谲狠辣,嘉善并不认同。起初虽心中不满但终究未曾多言。可献谷一战,如同一根荆棘深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中,拔不出来。于是嘉善开始渐渐同李临疏远,即便见了也只是规矩地唤一句:“李将军。”

  嘉善不喜战场,厌恶厮杀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唯有鼻息间嗅到樟树的味道,烦躁不安的心才可以沉寂下来。所以当萧天摘着一把樟树叶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对他生出防备之心。

  萧天是她在定中认识的朋友。酷热夏暑,营地里蚊虫又多,嘉善夜里总是睡不安稳。萧天便教她将樟树叶揉碎涂抹在手脚表面,晚间呼吸中都透着沁人心脾的味道,她睡得很深很沉。

  萧天少言寡语,是军队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嘉善很喜欢与他在一块,好像与他这样普通简单的人相处,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平凡人,没有了那些隐忍不发的血海深仇。

  只是命运对她历来要苛刻些。

  萧天被下狱那日,李临将证据丢在桌上,眼里虽有怒意却还是耐着性子告诫她:“人世险恶,不论是在战场还是金陵你都要记得,莫轻信他人。”

  “莫轻信他人,”她轻声重复,仰头看他,不知怎得便将心头的话问出了口,“我又是否该信你?”

  “自然。”李临却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我是这世上与你最亲的人。”

  或是从那一刻开始,她便释然了。不论李临是个怎样的人,领兵如何狠辣,他都是嘉善最亲的人,只此一点就足够了。

  萧天被关押在定中府衙的刑狱里,嘉善在他下狱的第一天去看了他。其时虽是盛夏到夜里风也凉得很,烛火摇曳闪烁,好像下一秒便会被吹灭。嘉善眼力极好,便是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她也能清晰地看到萧天身上的累累伤痕。

  “疼吗?”

  “不疼。”萧天摇头,向来少言的他望着嘉善,眼里皆是真挚,说:“不论你信与不信,我都不曾利用过你。”

  “我知道。”

  相处这些时日,她未曾与萧天说过军队的事,萧天从来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旁。利用与否,她自有决断。所以当嘉善听说萧天逃出了地牢不知所踪的消息后,她心里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久后南疆与大魏议和,嘉善护送使者入金陵,而李临依旧守在定中以防有诈。便是这一离别,成为他们之间关系破裂的开始。

  嘉善在抵达金陵的第一天便被官兵团团围住关押起来。她在奎园见到了秦娆。

  

  

  

  秦娆将一封信丢到她面前,道:“李将军密信说你勾结敌国细作泄露军情,先前是怕打草惊蛇才隐而不发,只等你入城便将你囚住。”

  嘉善昂着头眼神一分都未落到那纸张上,嘴里只有一句:“师父未来,我什么都不会认。”

  “那便等着,”秦娆离开,姿态倨傲,回头瞧她一眼,笑得轻蔑:“我倒是看你如何自寻死路。”

  只是待秦娆走后,嘉善终究还是将信件平铺开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在她确定这是李临的笔迹后,眸中的星光瞬间黯淡下来。嘉善无力地靠在墙上,闭上双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嘉善被囚在奎园中,外头情境如何她是一概不知。嘉善大概被关了半年,时值严冬,天下大雪,秦娆少见地来寻她,带来消息说李临已经回金陵,但是不愿见她。

  “听说你的剑法极好,”秦娆将当初夺下的青苍剑还与她,“今日我们便来比上一比,若你赢了我,我便想办法劝他来见你。”

  嘉善面上带着苦笑,却依旧是接过了剑。不论秦娆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没有选择,只是没想到如今见李临一面都如此艰难。

  没人瞧见嘉善握住剑柄的那一刻眼里有寒光闪过。她想,多年的宿仇也是该报了。嘉善的青苍剑法学得极好,便是李临也常夸她是难得的奇才。利剑出鞘,见血才收。只可惜,她的剑只穿透了秦娆的左肩而不是心脏。李临来得及时,挡住了致命一击,他反手一挑打落她的剑,疾言厉色:“将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见她。”

  那是嘉善第一次见李临这般神色慌乱,他抱着别的女子离她远去,背影那样冷漠而生疏。她仰起头,有雪落在她脸上冰凉一片。她觉得好冷呀,心里也疼得厉害,好似那颗一直埋在心尖的种子被人生生剜去,只留溃烂不止的伤口。

  夜里雪下得愈来愈大,窗外还有人在放烟火,嘉善这才意识到今日是除夕。她原以为自己与李临再见时能将事情问个清楚,却不想到头来短刀相见。冷风吹得她头有些疼,她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嘉善得了风寒,后半夜里发起了高烧,但她凭着心中对李临残存的情意苦苦撑着。

  三日之后大门被人重重推开,阔别已久的阳光晃得她眼睛有点疼。李临逆着光出现在她视线中,一时恍如隔世。

  李临站在她跟前,他用手轻抚她的鬓角,红着眼眶柔声说:“只此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嘉善以为他是来接她离开的,谁知道下一秒李临却用青苍剑将她的手筋挑断,生生废了她的武功。那一刻嘉善居然并没有察觉到有多疼,她只是冷得很,好像坠入冰窖,呼吸之间都是渗入骨髓的寒意,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冬日可以这样冷,冷得能让人断了求生的意志,只想就此沉眠不醒。

  

  

  可惜她没有如愿。嘉善转醒时天色将暮,她侧头便看见了西下的落日。现今为止,嘉善已经不在意那封信的真伪了,也不想去追究事实真相,她只知道原来她对于李临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可以任意伤害和丢弃。这十几年来的真心相许不过是一厢情愿,一个天大的笑话。

  后来嘉善又在奎园囚禁了半年,期间李临没来过一次。某日奎园突然挂起了红灯笼,门外传来喧闹声,她隐约听见了秦娆的呵斥声。秦娆推门而进,衣着华丽,笑得明媚灿烂,她说,不日李临便要娶她了。

  “徐暖若,惠山人士,父乃惠山县令,生母为李氏医馆之女,于关山一战中卒。”秦娆一字一句地细细说与她听,眉眼间皆是轻蔑,道:“一个死人,也配和我争。”

  当年秦娆便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到惠山县,她拿着令牌扮做特使,让父亲坚守城门,撑到援军的时候。便是这样一个弥天大谎让惠山十万百姓惨死刀下。

  “对了,当年关山一战,”她分明已经转身,却还固执地回头与她说:“是李临提出来的。”

  千言万语抵不过这寥寥几个字来得厉害。嘉善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犹如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冲秦娆大吼道:“滚!滚!”

  嘉善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指节,眼泪憋不住地往下流。她早该察觉出来的,李临是秦阁老的门生,得其看重,当年的事怎么可能会没有他的份。献谷一战她就应该察觉端倪的。

  李临成亲那日,奎园起了大火。李临赶来时见到火光之中嘉善将头上的发簪刺入秦家小少爷的脖颈,一击致命。嘉善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肩头还有触目惊心的红印。她的眼睑分明有泪光,见他来了却勾唇快意笑道:“李临,你来晚了。只可惜我上次没能将秦娆也一道杀了,不过没关系,她估摸也是活不久了。”她母亲出自杏林世家,她自然也懂医,同时也懂毒。嘉善一身武功被废,想要报仇就要另寻它路。

  而那秦家小少爷不知是从哪听说园里藏了位美人,心心念念已久,便趁秦娆大婚看守松懈之日偷溜进去,却不想是踩进他人精心设计的圈套。所有人都低估了她的恨意与耐心。

  熹微晨光照进竹坞,满地都是夜里落的雪,积了白茫茫一片。嘉善覆着暖锦坐在榻上,只浅浅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自语道:“又是一年了。”

  当初李临不知用什么办法将她带出奎园安置在竹坞,派人守在竹坞,囚禁着她。听来洒扫的大娘说,自秦家独子死后,秦阁老就卧病在床,不久便一命呜呼。而秦娆中了她的毒,估计也已入黄泉。

  

  

  

  彼时的凉州沙场,风沙四起,呼吸间都是血腥味,战役已接近尾声。李临站在高城上用袖口小心翼翼擦拭青苍剑,肩头包扎伤口的白布隐隐渗出了血,他却也不顾,只是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擦着剑几近疯魔,好似要擦干净谁落在上头的血。风大他受不住,开始猛烈地咳嗽,最后一口鲜血喷出,滴在被擦得锃亮的青苍剑上。

  院里不知何时飞进了一只杜鹃,站在枯枝上朝着房内不停地啼叫。接连几日嘉善重复地做着同一个噩,每每惊醒心中惶恐不安。某日嘉善夜半醒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食指抚上脸侧,她嗤笑一声:“真没出息。”

  睡意全无,嘉善干脆揣着袖炉往书房去,寻书的时候无意发现一处暗夹,里头规整地放着一叠信件。奇怪的是明明是来往信件,但笔迹却惊奇得相似。

  细看后她才发现那是李临与皇帝的密信。信上所述皆是他与皇帝如何联手谋划扳倒秦阁老夺回大权。他们隐忍蛰伏十年之久就是为了等南疆大乱这样的机会。而关山惨案,李临也从未参与。即便是当初李临娶秦娆,废去她一身武功,所作所为也皆是为了能在秦阁老手下留住嘉善一条命。

  最后一张信纸落在桌面时天已大亮,紧闭的庭院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嘉善从书房走出来时,侍卫手里拿的白幡很是显眼,手中的捧炉便顿时重重地砸在地上。

  “徐暖若!李临已经死了。”士兵从两侧齐齐退开,那个本该死去的秦娆却身着雍容华贵的宫服出现在她眼前,脸上带着满满的快意,笑道:“我说过,你争不过我。”

  “即便我嫁不了李临,我也可以登上风光无限的帝后之位。但是你,”秦娆俯下身来,白玉似的手指恶狠狠地戳着嘉善的额头,“却从始至终都是颗棋子,还不自知。”

  冬日里的雪还在下,纷纷扬扬似是落不尽。嘉善呆愣原地,脑海中闪过一些从前未曾注意过的细节,她似是失了神,难怪当初她杀秦意时计划那般顺遂,原是秦娆在背后推波助澜。而那封密信也根本不是李临写的,而是那个高位之人。

  嘉善撑着门框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震惊:“秦阁老也是你下的手。你早就与皇帝联手!”怕是连李临的死都存猫腻。

  秦意分明是个庸才却得秦阁老百般看中,而秦娆算无遗策却因女儿身被忽视。她的野心从来不在闺阁。所以秦娆早早就投奔了皇帝,为了拉拢李临而制造了关山惨案,而后借嘉善之手杀了秦意,紧接着又制造秦阁老病逝的假象,一步一步将秦家的权势握在自己手中,登上中宫之位。

  “在权势面前,父母亲族又算得了什么。”秦娆眼里的狠戾让人不寒而栗,她的手一点点划过嘉善的脸侧而后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如今李临已死,你也没有任何价值了。”

  嘉善失了武功,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窒息感涌上心头,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忽然觉着这样也好,或许死后她还能再见见李临。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吹开马车的布帘。嘉善醒来之时,耳边尽是马车轱辘快速转动的声音。

  “嘉善。”有人轻声唤她,语气那样熟稔且温柔。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了,居然真的见到了李临。嘉善伸手抚摸他的眉眼,触感却那样真实,“师父,我是死了吗?”

  李临心疼地抱住嘉善,轻拍着她的背,哽咽道:“我们都活着。”

  关山惨案,李临一直在查,越查到后面便发现曾经信赖拥护的君主只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甚至指使秦娆制造了关山惨案。于是在得知萧天是南疆少主身份后放了他,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皇帝在李临平定凉州后勾结医官给他下毒,欲使他癫狂而死,却不知李临早就有了防备,假死骗过了所有人。只是他放不下困在金陵的那个陪了他十多年的小姑娘。李临知道自己死后,秦娆一定不会放过嘉善,他便借此机会进了竹坞,将嘉善救出。

  “师父,我们现在是去哪?”

  “南疆,我们去找萧天。”

  马车一路向南,天已大白,李临透过车窗望见外头的雪已消融,树枝头也隐隐可见嫩芽,春已悄悄来临。

  我的小姑娘,往后我定会护你一生周全。

  作者前言:

  当初写这篇文的时候只是在某个瞬间脑海里有了开头的画面,当时其实是想写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想要轰轰烈烈的伤痛感。后来他们重归于好不是我的想法,是主角的想法哦。

  ——百无

  酒馆编辑后记:

  

  这篇故事开篇就很让我有兴趣,“嘉善愿师父英魂永留沙场。”这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很容易波动我的心弦。这篇文前前后后改了七八次,最后通过的时候我长呼一口气,替她开心。我很喜欢百无的文笔,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我们会继续努力,会继续给你们带来更多优秀的作品。

  ——百无所属的酒馆编辑

  卿傅晚亭

  你们好

  我是百无

  喜欢生活中那些独特的瞬间

  不论是惬意慵懒感动还是温暖

  都希望留下来

  以文字的形式留下来

  很高兴认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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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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