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付笑淡中
思义九荀有余,已进耄耋之年,垂垂老矣。他年轻时性格急躁,说话常前言不搭后语,闹出诸多笑话,今录数则,博读者一笑耳。
1.卖杏:思义那时刚结婚不久,夫妻已有第一个孩子,正在人生的黄金点上。岳父家有一杏园,麦黄果子成熟,出售人手不够,遂招女婿帮忙。摘下两筐晃晃的杏儿,思义挑起,悠悠地走出杏园。不到午时便挑着空筐回来了。初战告捷,他面露喜色,还有一种邀功的得意。岳父自是笑脸相迎。他问岳父道:我有一事不明——到得一个村庄,歇下担子,有人问 ,杏子多少钱一个?按您的吩咐,我说一毛钱15个。他又问,一毛伍分钱给几个?我说:一毛五分钱给你30个。围观的人都买一毛五分钱的,一会儿就卖完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买一毛伍分钱的?岳父说他把账算错了。可他还是云里雾里,竟道:肉烂在锅里嘛。
3.卖羊羔:他家养有一只山羊,产下一公一母两只羊羔,媳妇吩咐:大羊奶水不足,不如卖掉一只。他问:卖公,卖母?媳妇道:这还用问,当然卖公。他便拿起一只放入蓝中,为防跳出,上面盖了一块棉布。那时没有代步工具,他挎起篮子朝供销社的收购站走去。邻村靠大路一家也养有山羊,赶巧的是这家的山羊也产了羊羔,不巧丢失了一只,正火烧眉毛地满大街寻找。看到思义挎个篮子走来,都是邻村,本也相熟,问道:蓝中何物?思义答:羊羔。恰好我家也丢失一只。思义问:公的,母的?那人道:母的。思义道:我蓝中是公的。那人就揭开了棉布,蓝中的羊羔却是母的!这时的思义,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幸亏那家后来找回了羊羔,才免去了一场是非。
4.农具家伙:那时劳动生产,仿佛原始社会,用的是人力和畜力。牲口拉的犁子,牛身上的轭,骡马身上的加板子,碾场用的石磙,还有扬场的锨,叉麦的叉,起场的排叉子,挖地的锹等等,统称为农具家伙。一天,队里的劳力去公社的粮管所去交公粮,上午在公社的食堂吃饭。餐厅里摆着许多方桌,桌子周围是条凳,大概是怕客人任意挪动,或者怕人偷去,用铁链子把那些条凳串在了一起。思义吃饭时想挪动一只,一挪二挪没有挪动,便道:食堂的农具家伙话还挺牢固哩。
思义为人耿直,社员们便选他当了队长。为了让社员们能吃饱肚子,他“偷分满产”。何为“偷分满产”?生产队所种的庄稼,收割前上边要来人估产,就是根据庄家的长势,定出亩产量,据此再定出生产队所交的公粮数。“满产”就是向上级少报产量,“偷分”就是把少报的产量偷偷地给社员分掉。当时,这就是犯了严重的错误,要挨整挨批的。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这事传到了公社书记的耳朵里。书记气冲冲地来到大队部,命令支书把队长思义找来。支书知道事情闹大了,如在书记面前明着保他,连自己也有不是。支书就在书记面前讲起了在思义身上发生的笑话。开始,书记仍是板着面孔,后来终于撑不住,“噗呲”笑了。自然,这一笑,挨整挨批的事也就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