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姐唠叨
看了一个视频,拍的是湖北渐渐苏醒的样子,街上多了车,多了人。拍视频的姑娘说:不行,我要哭了。然后真的哭了起来。
真的是这样,小区第一天让出去时,我们去了万达商场。在门口扫码,喷了消毒水,测了体温。然后进去,商铺都开着门,但整个商场空空荡荡,真的感觉……
我们不知道许多年后,我们会怎么样讲述今天的故事。人类从亘古走到今天,经历过一场又一场的灾难,一次又一次的战争,这样的时刻,会有人性的自私与黑暗,但也是靠着人性的光辉与无私,我们才能走到今天。
加过裳姐的人都知道锋哥,他是我弟,他们过年来山东,呆了两个月,3月15号回的东北老家,居家隔离。今天他们终于可以解除隔离了。
终于可以推开门,自由出入,那感觉真是难以言表。从前,我们随时可以出去,但宅在家里不出去,感觉上不一样。
解除封印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拣句子:
我们以为贫穷就是饥饿、衣不蔽体和没有房屋。然而最大的贫穷却是不被需要、没有爱和不被关心。
——特蕾莎修女
往期链接:
132:要娶我,想得美
136:我在你身后,你会不会好害怕
138
人死如灯灭,离去,让世界上一切从前觉得重要的事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人原本可以简单得如同孩子,从前是贪心的孩子,现在是单纯的孩子。
原本可以不要玩具,不要华衣美裳,只要你,依然在。
张惠芬的送别仪式上,莫家明成了一个木桩,呆呆地站在那。所有的一切都是郝喜悦帮着张罗的。
罗笛和涛子都来了,常安和琪琪也来了。
遗像是郝喜悦选的。那是张惠芬某次跟郝喜悦和莫家明出去玩时,郝喜悦帮着张惠芬拍的。
她坐在秋千架上,风吹过来,吹乱的她的头发,她脸上的笑都快溢出照片。
郝喜悦还清晰地记得她喊:“儿子,快点拉住老妈,不然老妈像蝴蝶飞走了!”
莫家明上去拉住张惠芬,还笑她:“有你这么胖的蝴蝶吗?”
此刻,照片里的张惠芬还眉眼飞扬地笑,只是,她真的飞走了。人说人死后,体重会轻21克,那是灵魂的重量。郝喜悦想,如果真的有灵魂,张惠芬一定不舍得离开,她放不下家明。
罗笛把一枝白菊放到张惠芬的遗像前,心里默念了一声:“阿姨,一路走好!”
罗笛吃过很多次张惠芬做的饭。那时张惠芬一来,郝喜悦家就开了馆子,煎炒烹炸,郝喜悦就把单身汪罗笛叫来。
罗笛也感念着张惠芬的好。只是,莫家明出轨,两人各站一方阵营,张惠芬为了儿子记恨上了罗笛,那次差点把罗笛给掐死。
罗笛也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张惠芬真的为儿子少操一点心,莫家明懂事点,也未必是今天这个下场。
只是,罗笛心里也挂着很多个问号:莫家明跟左静都离婚了,且这次离婚是张惠芬同意的,她干嘛还去找左静啊?难不成,她又想让莫家明跟左静复婚?这老太太没这么糊涂吧?
她把这疑问讲给郝喜悦听,郝喜悦心里也纳闷着。
她看着莫家明痴痴呆呆的样子,心里想,这种时候,问他,他也说不出什么来。更何况,人死都死了,还追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有莫家明的朋友来,看着郝喜悦帮着张罗葬礼的事,以为她跟莫家明重修旧好,握着郝喜悦的手说:“喜悦啊,自从家明跟你离婚后一直走背字,谁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就好!”郝喜悦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尴尬地陪着笑。
张惠芬化成了盒子里一捧骨灰,郝喜悦陪着莫家明把骨灰盒放到纪念堂那里。
涛子把车开了过来,郝喜悦说:“回家吧,你都一整天没吃饭了,老妈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这样!”
莫家明木呆呆的,人倒像个听话的婴儿,跟着郝喜悦。郝喜悦开了车门,他并不知道坐进去。
郝喜悦拉了他的手,他的手原本细皮嫩肉的,这段时间,骑车子,手上都是茧子。
郝喜悦不是不心酸的。但她也不敢表现出来。这种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帮他走过去。
正是下班的高峰时刻,路上很堵车。
车内有点闷,郝喜悦看到莫家明脸色苍白,问他哪不舒服,莫家明摇了摇头,头转向车窗那一侧,肩膀一耸一耸,郝喜悦知道他在哭。
张惠芬被送进火化炉的那一刻,莫家明紧紧地抱住郝喜悦大哭,他说:“喜悦,我在这世上,再没亲人的!”
那之后,莫家明再没掉眼泪。
哭吧,也许哭出来会好很多。
好死不死,莫家明车窗对着的一辆车的车窗也打开了,露出来的居然是左静的一张脸。
如果不是莫家明突然发疯拉开车门冲下去的话,郝喜悦都没太认出来。
莫家明冲下车,三步两步跑到左静坐的那辆车旁,居然一伸手从车窗里拉住了左静的衣领。
左静大呼小叫:“莫家明,你别发神经病啊?老太婆找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郝喜悦急忙下了车跟过去,她看到莫家明咬紧了牙关,她刚想说话,莫家明的一拳打到了左静的脸上,但碍于车窗狭小,左静往边上的座位挣扎着,那一拳并没有完全落到左静脸上。
左静坐的车门打开了,下来的是林树和左静的父亲。
林树不由分说,上来就打莫家明。这时涛子也跟了过来。
一时间,喇叭声四起,有人正堵车堵得不耐烦,看有热闹看,赶紧下来,拿起手机拍视频。也有人报了警。
六个人被带到了派出所。
左静跟着警察说一定要抓这个疯子,离婚都离了八百年了,他妈到家里闹也就算了,他还不放过她。
左静的眼睛横了郝喜悦一眼说:“这不你前妻都跟着你呢吗?你俩郎有情妾有意,我又不碍你们的眼了,你俩复合得了呗!”
警察一时没弄明白人物关系,说:“你们俩倒底谁是前妻?听着怎么这么乱呢?”
郝喜悦看了一眼左静:“我是前妻,她是小三上位,现在她也变前妻了!”
警察瞟了一眼仍然陷在情绪里的老莫说:“哟,你这还挺有本事,这都两前妻了。既然都是前妻了,往事如烟,还较啥劲呢?”
“就是啊,警察同志,我可跟你说哈,如果我左静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他莫家明害的!”
左静指着莫家明跳着脚的那副样子,郝喜悦掐半拉眼珠看不上。
“左静,你破坏了我的家庭,现在又间接害死了你的前婆婆,莫家明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拜你所赐,你能不能有点愧疚之心?”郝喜悦没忍住回了一句。
“哎,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婊?你当初擦干抹净吞了莫家明全部家产,现在你跟我这来当圣母,指点江山来了?
你这么悬壶济世,当初你干嘛离婚啊?你不离婚,你们家孩子都满地跑了吧?那死老太太也不会恨我恨得一贴老膏药了!”
郝喜悦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莫家明,她知道自己跟左静这种人说也说不清。她说:“那就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吧!”
涛子办完手续,郝喜悦拉着莫家明,说:“走吧!”
莫家明走出那间办公室时,回头看了左静一眼。正好左静也转身看着莫家明,莫家明的那一眼,左静心里“咯噔”一声,她低声骂林树:“谁让你冲下来打人了?没事净给我惹事!”
林树冷漠地说:“我就应该拉开车门,看着他打死你!”
左静的心里再次“咯噔”一声,无端地,她想起了张清华。她的初恋,那个想给她大卸八块的男人。她在莫家明和林树眼里看到了同样对她的厌弃,她不禁后背发凉。
如果不是老爸身体不舒服,她是不会找林树跟自己陪父亲去医院的。这次她找的这男的老成,也是有家的。不能抛头露面。
还有一点就是,老成是在美容院里认识的阿茜傍的男人,左静去阿茜家吃过几次饭,见过两次这男人,眉来眼去间,就天雷勾动地火,两人先去开了房,然后左静就把老成带到了自己家。
在那个家里,左静爸妈都是天聋地哑。也许是知道女儿就是靠这个的,也许是看在女儿给的一叠钞面的面子上,男人来时,他们自动隐身了。
但让左静不舒服的是,男人始终没说给左静租房子,连阿茜的待遇都不如。
左静看着镜子里日渐憔悴的自己,心急如焚,年华易逝,自己的好日子也就这么几年,真要不找个有钱男人嫁了,可就成了晚上六点后的青菜了。
让左静不能放手的是阿茜说的,说老成的老婆癌症晚期,只要她一咽气,老成就会把她扶正的。
阿茜当然不会想到,螳螂被蝉,黄雀在后。
左静想自己到底算是良家妇女,比做发廊起步的阿茜身家还是要清白,扶正也肯定扶自己。
所以,在老成面前,左静极尽温柔贤惠的能事,懂事乖巧,甚至连钱都不图老成的。
当然,老成也是明白男人,跟左静睡,钱也是肯花的。比如,左静喜的LV包包,一送就是两个。左静背了新包去林树的店里,林树一眼看到,便黑着脸把锅敲得叮当响。左静过去搂住林树的腰,嗲声嗲气地叫:“小树哥!”
左静就是那种让男人骨头酥的女人。林树读过《红楼梦》,知道里面链二爷睡的那个多姑娘,柔若无骨。
左静就是那多姑娘吧?林树痛恨她虚荣,风骚,但又禁不起她的挑逗。
林树也是男人,需要女人,他跟左静说:“我一定尽我最大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左静咬着他的肩膀,然后笑盈盈地说:“这样不挺好,人不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我若真成了你的妻,你就不稀罕我了。现在,别的男人养我,我得了好处,半点都少不了你的!”
林树冷笑着把左静从身上推上去,一声不吭地穿衣服走人。
但他像是中了左静的毒,只要她往他身上一贴,他又变成了她的裙下臣。
左静拿捏住了林树一样,像猫捉着老鼠,以此为乐。甚至有意无意,她还故意当着林树的面给老成打电话,亲爱的,亲爱的叫得让人骨头酥。
左静不知道,有因必有果,她所种下的孽,早晚有一天会报应到她自己的身上。
只是,人总是种得陇望蜀,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动物。左静尤其如此。
(……精彩天天有,我们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