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顶级豪宅界有这样一句流行语:“万柳的墙、西宸的缸、霄8的顶儿、融创的湖、紫辰院的树、北平府的院里住着谁?”
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娘家”这样带有指向的称呼,因为她的“娘家”中并没有“娘”,从十四岁起斯雯就和爸爸相依为命,住在牛王庙村的一间破旧平房内。
嫁人后斯雯的家离老家儿不过一千米,但住的却是仅有一街之隔的北京豪宅界顶流——霄云路8号。
这个从七年前就叱咤豪宅市场、每套房价格高达三四千万的霄云路8号,预约看楼盘时还需提供1000万的验资证明。
而在斯雯老公周麓拿出1000万的验资证明准备买下4000万房子时,斯雯和她爸爸还窝在十平米的平房内,为学校让交的4000块学费发愁。
好在她如今已是别人眼中的“巨富”阔太,和周麓恋爱三年后步入婚姻殿堂,斯雯也从平民窟搬进了520平的大平层豪宅。
穷人乍富之初,斯雯热衷于在细节上打磨她的“高人一等”,比如自从入住霄云路8号后,被别人问起住在哪,她都坚称“住在霄8”,只说简称,不再说全称。
她用微妙的“霄云路8号”和“霄8”之差彰显区别,一个是艳羡的旁观者,一个是淡定的可拥有者。
可在某天斯雯发现自家的清洁阿姨也称其为“霄8”时,立刻放弃了对称呼的执着。
这些年来,只要斯雯稍感倦怠,因疲于终日和枕边人虚伪周旋而生出什么放弃的想法,她就会回到那个”贫民窟“的家呆上一下午,让自己静静感受下和”舒适“划等号的”贫穷“,然后斗志便会再次被燃起,重回她的“霄8”战场。
每次斯雯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看爸爸都会被叮嘱:“我这儿吃的都够,多给你婆婆买些,你婆婆对你那么好,婆婆就是第二个妈。”
斯雯嘴上附和着,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失望,再次感叹她爸几十年如一日的穷果然是天经地义的。
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张得了口拿得出手的只有底层逻辑的“与人为善” 、"真心换真心"。
斯雯婆家对她当然不错,婚前婆婆做主给她买了辆911,准备了88万现金的彩礼给了斯雯她爸,婚后在斯雯学校附近又买了一套学区房,算作夫妻两人的共同财产。
可斯雯也很清楚,婆婆和儿媳妇之间,看起来再周到万全,也只是等价交换买回来的服务,婆婆出钱她出演,定时定量地表现彬彬有礼的问候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再不时表明真心陪伴和照顾的决心。
在已经打了三年的“正室保卫战"中,斯雯将“团结好自己的后台和利益关系”做的炉火纯青,不断积蓄实力,和婆婆、小姑子关系愈发亲密。
最近她心里有些没底,就更加花心思稳固住”靠山“。
今天已是斯雯第四次做试管婴儿,如果这次还不能怀上双胞胎男宝宝,她的“正室地位”恐怕会有些危机。
她结婚三年,三年都在拼双胞胎儿子。
说来惭愧,她们这种高嫁入”富豪圈“的太太,甭管读过多少书喝了几斤洋墨水,甭管在微博上多高呼”男女平等“,在老公的”钱“威下都默认着直男癌的游戏规则——生女儿等于没生,生儿子越多越好。
斯雯向来没什么女权意识,她不关注什么女性命运共同体,仅在乎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哪怕被骂”生子机器“,只要确实能将金银珠宝收入囊中便万事大吉。
今晚斯雯在走进小区前收到了好事者发来的微信,小视频中她老公周麓搂着美女在澳门赌场舌吻,吻的十分忘我。
她在心里默默赞赏了下拍摄者的运镜技术,然后淡定地删除了那条微信。
路边的野花不足为惧,低胸装美女迫不及待地把“大胸优势”外露出来,一看就不具备动摇斯雯婚姻坚固性的智慧和手段。
回到家后斯雯快速做了四菜一汤,春节期间家里的阿姨都回了老家,斯雯迫不及待地想露一手,做了她婆婆最爱吃的糖醋丸子、爆炒腰花、干灼时蔬和她老公爱吃的扇贝娃娃菜,下午周麓给她打电话时咳嗽了几声,斯雯晚上就煮了梨汤。
“这梨汤怎么回事啊,倒在碗里漂了一层油花,碗没洗干净吧。”周麓抱怨了一句。
中午的碗是她婆婆抢着洗的,婆婆正要解释,斯雯抢先了一句。
她撒着娇卖萌:“好嘛,是我洗梨的时候不够仔细,梨皮上带了油,一煮就煮出来了,抱歉啊老公。"
为替婆婆撇清,愣说梨皮带油,她都佩服自己。
周麓看着她的娇态喜笑颜开:“没事没事老婆,你这么辛苦做饭,有点油也不影响什么,还是特好喝。”
“辛苦雯雯了,你的厨艺太好了,糖醋丸子比咱家里的大厨做的都好吃。”婆婆边夸边把一个丸子夹到了斯雯碗里。
斯雯戳了戳自己碗里的米饭,有一秒的僵硬,然后快速把丸子就着米饭吞了下去。
一家人吃完饭后各回各屋,周麓进书房办公,婆婆回房间看电视,斯雯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嗓子和胃都像压了一块堵塞物,婆婆夹的那个丸子,让她整顿饭都如鲠在喉。
被别人夹菜到碗里,是斯雯善于忍耐的人生中唯一有着明确厌恶感的事。
这大概要归功于她的“童年阴影”。
斯雯从小就是个令人头疼的倔强小孩,是那种妈妈不想继续母乳喂换成奶粉后、喝一口就立刻吐奶,宁愿饿到脱水也绝对不妥协的“小恶魔”,和她喝着奶粉甜笑的亲姐姐形成鲜明对比。
七岁时斯雯不想吃木耳,妈妈被气急没了耐心,夹了满满一碗木耳到她碗里,要她吃完才能去上课。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严厉班主任的课,斯雯最怕被她批评,于是就像塞垃圾一样把碗里的木耳吞到胃里,吃完后背上书包像旋风一样跑去上课。
当天下午斯雯就犯了急性肠胃炎,在医院输了三天液。当时她看着妈妈充满愧疚的心疼的揉搓着她的小手,突然觉得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也不是那么难忍了。
可是即便这样,妈妈依旧不喜欢她。
斯雯十四岁那年妈妈外遇,对象是妈妈的大专同学,说要带她去英国生活,妈妈就决定带着姐姐一起远走高飞。
而爸爸妈妈的对话正好被那天早放学的斯雯一字不落地听到:“雯雯就留给你吧,这孩子又倔长相又随了你,太不讨喜,我带琪琪走,琪琪像我,漂亮乖巧招人疼。我跟了那个人,他万一要是再抛弃了我们娘儿俩,琪琪这么棒,我还能指望她嫁个好人家,让我继续过好日子,我这前半辈子跟了你,太苦了......"
听完了父母的整段对话,斯雯好像瞬间完成了从青春期到成人世界的蜕变,“拜高踩低”原来同样存在与亲子关系中,不够漂亮性格不好,连自己的亲生妈妈也会忍不住在比较后选了“更优选项”。
姐姐跟着妈妈去了英国念私立贵族高中,而她留在平房里继续和爸爸生活。
所以当斯雯大一下半学期赚到人生中的第一个一万块钱时,便立刻去医院微调了鼻翼鼻头,再攒钱,在天然双眼皮的眼睛加了眼睑下至,一步步精雕变美。
感谢她妈,做了她人生中"漂亮”的启蒙老师,让她在大三遇到周麓时在基础外貌上已经大幅超过同学们,达到了第一眼美女的门槛。
感谢她妈,让她没被铺天盖地的霸道小说、校园甜文洗脑,臆想着当个被男人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反而在年幼时就舍弃对“无条件的爱”的渴求,早早明白了利益交换适用于一切关系。
为了嫁给周麓,斯雯一直将自己当成满足周麓需求的工具人,极尽逢迎讨好之事。
两人的结婚典礼上,周麓曾涕泗横流地告白:“老婆,你是我见过最温柔包容的女人,你抚平了我所有的戾气,是你让我变的更好。"
抚平周麓所有的戾气,其实并不难,像惯着熊孩子的熊家长一样处处“顺着来”就行,别人不愿意做,无非是幼稚地把情绪和对错放在了利益之前。
对于周麓这样见惯美人又心高气傲的公子来说,注定无法和同被众星捧月长大的白富美长长久久,这也是他与前妻眷侣变怨侣的原因。
笼中的金丝雀小公主们整天吃饱了没事干,生命里就剩了两件事:美丽和恋爱,所以在恋爱中自然无比磨人和难缠。
如此一来就便宜了斯雯这样的含羞草+解语花女孩,看上去美丽羞涩纯真,永远不会大吵大闹歇斯底里,永远替男人排解负面情绪。
斯雯在两人相处时从没当过劝解和督导式的”慈母“角色,坚定地惯着熊孩子,和他一起对抗这个世界:"都是他们不对,又让你生气了。"
哪有什么忠言逆耳,忠臣谏臣的结局往往以悲剧收场,比奸臣惨多了。
斯雯自比作“滑臣”,她当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只是比较圆滑地在和这个社会周旋罢了,与人相处用技巧而不用真心。
那时周麓的堂妹结婚,想找婆家要百万的Harry W钻戒,但婆家就是开钻石加工厂的,知道这玩意溢价多么厉害,说送她一个更大的、纯度更高的、可价格只有HW二分之一的自家挑的钻石,小姑娘不依,闹得鸡飞狗跳的。
斯雯站在周麓身边,看着周麓的妈妈、姨妈都在劝堂妹,想必家里人肯定是希望小姑娘嫁的,于是在明确了"统一战线"后,斯雯开了金口:
“亲爱的,你想想,HW的,和‘我从老公在非洲的钻矿挑的‘’,这俩哪个听起来更有逼格啊,肯定是后者呗。”
由于是在斯雯心中准婆婆面前发言,她又自然地给自己加了一层不拜金的滤镜:"钻石有价感情无价,嫁给心爱的人的这份幸福,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说完后还略带娇羞地看了周麓一眼,虽然她闻着周麓身上那股其他女人的Chanel No.5香水很想翻个白眼。
忍吧,人的一生就是靠一次又一次的"忍"慢慢爬向高峰的。
因此当斯雯和周麓正你侬我侬、前妻却突然杀回来时,斯雯依旧没有丝毫慌乱。
那时周麓对前妻还有些余情,在前妻抱着他腰装可怜说在北京没住处、并表现出对自己年少不懂事的悔意后,周麓让前妻住进了家里。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住在同一间房子内,颇有些民国时期大房和二房的风范。
或许自诩“有骨气、有自尊的女孩早在这个尴尬难堪的场面下转身离开,但斯雯深觉漫长无尽因贫穷被践踏的苦才更难捱,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得到常人得不到的收益。
她才不会离开,她要做“赢家”。
周麓略带愧疚地对斯雯说:“她找到地方就搬走。”
斯雯在心里嗤笑,明明就是你想再权衡一下然后决定让谁搬走,还装成老好人的样子,人真是永远无法面对“恶心的自己”。
“没事啦,我理解这个状况,你一直重情重义,对谁都是一样的。”斯雯依旧大方体贴。
斯雯绝对没傻到摆出一副“和前妻做朋友”的姿态,那种招像路人可鉴的司马昭之心一样低级,“老狐狸”的道行自然深一些。
她的大招是将前妻的脸面踩下,斯雯微博有4万多粉丝,人设是“有钱天真女孩”,偶尔会发一下住在霄8的图片,她用这个号关注了前妻,“不经意”地拍到前妻的身影,而这个身影只是“勺子上、热水壶上前妻的倒影”,依稀只看得出来发色和衣服颜色,不过已经足够。
某天突然有“热心粉丝”在下面发问:“啊啊,雯雯和KIKI也认识吗,破壁了,我最喜欢的两个美女居然是好朋友。”粉丝配上图圈出了不锈钢水壶上前妻的身影。
“不是吧,我看KIKI发微博说她和老公住在一起啊。”
“可是KIKI头发就是银灰色啊,雯雯还关注她了。”
斯雯看到评论,立刻取关了前妻,还把两人的评论删掉了,“心虚”的戏码演的十足。
于是对话的两位粉丝在前妻的粉丝群里讨论起这件事,有人开玩笑道:“她俩不会是同一个老公吧。”
斯雯再清楚不过,前妻这样的娇气公主最在乎的莫过于“面子”二字,和前夫现女友同处一室这么丢人的事她不是不能做,但“命门”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嘲笑。
那天晚上前妻大骂斯雯,骂她处心积虑心思歹毒,周麓不出意料地护着她:"斯雯不是故意的,她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女孩......”
"你他妈瞎啊,木乃伊转世第一次见人吧。"
当前妻说出这句话时,斯雯看着周麓脸上再明显不过的厌恶神色,在心里扬起微笑。
前妻,出局。
谁说人一定要力争强大。
表演弱小,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斯雯如愿地成为了这套房子的女主人。
准备和周麓的婚礼时斯雯曾接到过一个电话,那个声音不再像记忆中尖刻,反而带了几分讨好和小心翼翼:”雯雯,听你姥姥说你要结婚了,妈妈回去参加你的婚礼好么,你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妈妈不想错过。”
斯雯听后在心里冷笑一下,不愧是她妈,嫁得好就是比”自己好“更让她妈高看一眼,斯雯18岁考进知名院校时都没等到的一个问候,居然在要结婚时接到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名牌大学的”变现可行性“依旧让她妈持观望态度,而她婆家给的彩礼却是明白可见的真金白银,值得她妈想起一下这个早就被忘在脑后的女儿。
“不用了,就不麻烦你来回赶了,英国往返的机票还挺贵的。“
斯雯说完后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恰好是德云社的20周年大庆,周麓的朋友送来了两张第一排的VIP票,斯雯坐在周麓旁边,听着郭德纲在台上器宇轩昂地起范儿:
“穷人站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有钱人在深山老林耍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
斯雯突然觉得眼里涌上了一阵阵酸涩,急忙低下头。
“怎么了?”周麓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她耳边轻柔地问。
“没事,就是太开心了。想到以后你就是我亲人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爱一个人。”斯雯随意扯了个谎。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唯一的爱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周麓深情款款的告白让后排大哥都哆嗦了一下。
所谓爱情婚姻,无非就是互相成全对方的焦点欲和表演欲罢了。
曾有人反复追问斯雯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斯雯看着那张因为熬夜而松弛的"社畜脸",淡淡问了一句:"你不是经常说工作不开心吗,其实工作和开心本来就是两件事,开心又有钱拿的工作是个伪命题,你那么想开心应该去游乐场。"
"哦,我忘了,游乐场也要花钱。"
钱,有助于解决多种人生问题和矛盾。
如果非要说钱买不到健康和爱,那没钱当然更无法得到。
去年斯雯爸爸胆结石住院,周麓他爸特意给亲家安排了某军区医院的高干病房,高干病房在一个独立小院内,每间都是带落地窗的60平米独立套房,有膳食营养师搭配好一日三餐,护士一对一服务,笑容亲切和蔼,对斯雯爸爸的称呼是不同于普通病房的“3床”、“那个做造影检查的”,而是恭敬的“秦先生”。
在这样的病房里怎么可能会有“医患矛盾”?
斯雯看着爸爸像孩子一样兴奋地展示营养餐里的大块鱼肉,把病房每天发的袋装杏仁、核桃留几袋给她吃时,有点辛酸又有点骄傲,她让爸爸在晚年享受到了曾在青年时没有过的东西。
斯雯爸爸一辈子都没碰过车,到了晚年起了想开车的念头,斯雯觉得不安全,周麓就劝她:“爸爸都六十多的人了,老年抑郁很普遍,能让他做点开心的事就做吧”,然后周麓出资给她爸买了辆S级奔驰。
而那时,正是斯雯第一次发现周麓和秘书纠缠不清。
她自己受点委屈就受着吧,换来上一代和下一代的富足。
住进霄8后,斯雯每天早晨都会雷打不动地做一件事——站在她家的落地窗前,像摄像探头一样来来回回巡视俯瞰整个朝阳公园,并且一定要伴随着细咂大红袍的茶香......
今早起来斯雯看着窗外一片银装素裹,感叹今年的雪来的如此及时。
她突然想起来了前天小区物业的通知,因为北京一直未下雪,霄8特地在新年第一天为业主自制了场人造雪,小区内40万平米全覆盖,祝业主们“瑞雪兆丰年”。
斯雯看着楼下高兴玩雪的孩子们,回忆起自己从十四岁起每年初雪都许下的愿望——希望看到妈妈回来痛哭流涕的抱着她认错、悔不当初,说“妈妈当初不该抛下你,原谅妈妈,妈妈好想你......“
她当时以为自己就此事悟到了强者心态——想让伤害过你的人后悔,不可能靠说着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的话语,而是要靠成就,你过的很好很厉害,你的情感情绪都会被别人当成行动指南,借此讨好。
可当真成为“人生赢家”后,斯雯才发现,她早已不在乎曾经的“人微言轻”,很少再生出改变他人的想法,只是划出距离,以“缘分”二字放弃无法给她带来利益的任何关系,距离那种市井的报复心态早已隔着十万八千里了。
几天后北京城也下了雪,斯雯起了个大早,就怕路上堵车上课迟到了。
她从去年起在母校读非全日制MBA,只在周六日上课,一年学费30万,是笔划算的买卖。
斯雯读MBA自然不是因为热爱学习或是想跻身金融行业,也没有想找新跳板给周麓带绿帽子的打算。
他们不可能比周麓更有钱。斯雯观察后觉得读MBA的男生普遍有两种——一种是未婚海龟男不买房来这镀金傍富婆的,他们既不垒窝也不生蛋,是把所有钱都用来包装自己的绣花枕头;一种是已婚中年焦虑男子来读的,被别有用心的女学员瞄准,想把人家的家拆了重组,怪招频出各显神通。
斯雯出来读这个MBA无非是为了做出一副不与社会脱节的样子,让周麓对她不那么放心,别把她当毫无市场的黄脸婆,即便自己瞎玩着,也得怕老婆做什么越轨之事。
走进教室后,一张熟悉的面孔让斯雯愣了一下,是她大学时的前男友陈平安,毕业后斯雯做了阔太,陈平安继续留在本校读研。
此刻陈平安殷切地帮着教授调投影仪和麦克风,一看就是学生来当助教兼职的。
再见陈平安,斯雯却自觉地没再用金钱标准来衡量故人是否“混得好”,当年她心系”豪门”却因实力不够暂时委身于“有志青年”陈平安,把对方的一切都以钱来衡量,初雪时陈平安在窗台上画了个心,心中写着他俩名字的英文缩写,斯雯刻薄地吐槽:”大哥,你可以在学校里搞个‘雪上代写,十元一次’的服务了。"
如今已经阶层跃升的斯雯,对自己曾经那些因为穷而做出的”不体面“行为有些介怀,或许她欠陈平安一句“抱歉”,虽然他的自行车很破后座很咯,但斯雯还是坐了,并且边坐边骂,“骑驴找马还嫌驴跑得慢”的行为实在恶劣了些。
一节课上完,斯雯什么都没听进去,不断纠结着是否要上前搭话。
可还没等斯雯起身,陈平安就以飞速之势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挤到一位中年”上下一般宽“的女子身边,热切地邀请:“陈行长,您中午吃什么啊,要不我陪您去学校餐厅吃钵钵鸡?”
“不吃了,时间来不及,我就当减肥了,昨天我女儿还说我像’五花肥牛‘呢。”
"您还胖啊?您哪胖啊!您家千金的意思是您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柴,现在正好......“
斯雯看着像经典喜剧片中“高瘦+矮胖”组合一般并肩往外走的两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又想起当年陈平安责问她的那句:”你觉得用尊严换金钱值得吗,雯雯?“
值得吗?
没过完这一辈子,谁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现在就盖棺定论未免为时过早,不过斯雯很肯定,她曾经舍弃的换现在得到的,值了。
校园广播里放着李健的《假行僧》:“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斯雯脚步轻快地走出校园,把通讯录里那个用单字“陈”备注的联系人改成了全名“陈平安”。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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