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30，我们不见不散
往期连载
那个会脸红的男人，她就想逗逗他（2）
你冲别人笑，是不是应该向我交代下（6）
没有走到最后的感情都是胡闹（9）
10
第十章
1
“我的乖孙女回来了，饿了吧，奶奶给拿吃的！”奶奶笑着对毕夏说。
毕夏从她身边跑过去：“不吃了。”
“这丫头，今天怎么了？风风火火的。”奶奶跟在她身后狐疑的自言自语问。
“爸！爸！”毕夏推开书房的门没有，又推开卧室的门还是没有人，咚咚咚的下楼，果然父亲在楼下客厅品茶，桌上摆着的是价格不菲的茶具。他正把头一遍水倒掉。
“爸，爸！”毕夏冲到父亲面前：“快给我钱。”
“你要钱干嘛？”父亲狐疑的问。
“救人！”
“说清楚点，你要钱做什么？”
“爸爸，”毕夏严肃认真的说：“你们工厂是不是出了事故？现在有工人在医院？”
毕夏皱皱眉，脱口而出：“爸爸，您怎么可以这样？别人在医院里急需救治，您却还坐在这里心安理得的喝茶！您也是从劳动阶层起步的，怎么可以拿出资本家的做派？！”
“毕夏！”父亲把手里的茶杯一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在这里嚷嚷，平时不是很乖巧懂事的吗？公司里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别在这里掺和了！刚下晚自习吧？让奶奶给你做点吃的。”
“我吃不下！”毕夏大声的说：“有个生命在医院里危在旦夕，他会死的！”
“跟你说了这些事你别管！”
“你们两父女怎么回事，吵什么呢？”奶奶赶紧过来打圆场：“有话好好说！”
“奶奶！”毕夏委屈的眼泪落了出来：“您来评评理，爸爸现在见死不救！”
“到底怎么回事？”奶奶自然是站在孙女这边，拉住毕夏，质问自己的儿子。
“妈，是公司的事！”毕清军看女儿一眼：“你怎么知道的？他们找你了？这伙人真是……”
“他们没找我！是我认识的人跟我说的！”毕夏顺口就撒了个谎。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已经先期支付了一些医药费了！是他们自己操作不当出现了事故，现在还要狮子大张口的要求赔偿。给报社打电话，又找电视台，他们闹来闹去无非是想多要钱！由着他们闹吧，要是我这一次妥协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更收不了场！”
“现在就等劳动仲裁吧，判了该我给多少我就给多少！”父亲沉沉脸：“这些事你一个小孩子懂多少？别听风就是雨！”
毕夏咬了咬唇，放低声音，“爸，求您了，先救救他吧！不管谁的责任，现在救人要紧！”
奶奶想了想：“孙女，你爸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还是按照法律程序来，该你爸出的钱你爸一定会出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奶奶！”毕夏心里一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去吃点东西吧！”奶奶想拉着毕夏走。
毕夏挣开奶奶的手，哀求的望着父亲：“爸，您公司的事我真的不懂，可是我只知道那个人他也是别人的儿子，如果他有意外了，他的父母会伤心！您想想，如果是我出什么事了，难道你们会不着急难过吗？”
“女儿，相信爸爸会处理好的！”父亲缓和气氛的微微笑了笑：“很晚了，快去……”
“爸！”毕夏跺跺脚：“您一直教我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可现在的您，真让我失望！”
“有你这样说爸爸的吗？”父亲滕然地站起来。
毕夏迎着父亲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难道有钱就能为富不仁吗？”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惊呆了，父亲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扬在空中的手，他还在怀疑这一个耳光是他打下去的吗？毕夏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她一直伶俐乖巧，独立懂事，是他的心肝宝贝。可是刚刚他真是气坏了，一抬手就打了过去。
毕夏捂着自己的脸，她的脑子里想起了《1Q84》的话，不管喜欢与否，我们已置身于1Q84年。空气变了，风景变了，规则也变了。是的，她来到了一个成人的世界，她不再以一个孩子的目光简单的看待这个世界，也不再以完全信任的态度看待自己的父母。她看到了父母身上那些让她鄙夷的地方，他们不再是完美的了。
她多么希望自己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可是现实慢慢撕开了温情的一面。
“你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奶奶紧张关切的拉住毕夏的手，查看着她的脸：“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毕夏噙着眼泪，愤然的看父亲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她回到房间，开始翻找自己的压岁钱。从她十岁开始，父母就去银行给她开了一个账户，让她可以把压岁钱存起来自己支配使用。她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攒了两万多块，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父亲态度那么坚决，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拿着存折准备出门，母亲在门口喊住她。刚才沈梓瑜已经听到这两父女的争吵了，但在教育的问题上，他们夫妻是保持一致的，不会干涉对方教育孩子，更不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么晚去哪？”
毕夏垂垂眼。
毕夏嘟嘟嘴，心里后悔刚才应该去求母亲的。平日里她还觉得父亲比母亲好说话，但原来父亲固执起来真是不可理喻。
坐在车里，毕夏还在生闷气，也不搭理母亲。
“还疼吗？”
毕夏不吭声。
毕夏别转脸看窗外。
“你一向不过问这些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谁给你说的这些？”
毕夏吸吸鼻翼。
“毕夏，你还小。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滥用你的同情心只是会被人利用！”
毕夏不由打断母亲：“那有多复杂？在你们大人的眼里，处理问题就要考虑那么多利益和利害关系吗？我只知道那个人是爸爸的员工，他现在需要钱救治！”
“其实你爸也是堵着一口气！”母亲淡淡的说：“要不是他们去报社，去找电视台，天天闹来闹去，你爸也不会这样。”
“资本家！”毕夏嘟囔了一声。
“就算是资本家，他也是你爸！”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母亲让毕夏留在车里，“妈妈去谈，你别管了！”
“妈——”毕夏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行了，妈妈向你保证一定会交齐手术费住院费！”沈梓瑜知道她上去是要谈判，她不希望女儿看到这样争锋相对的场景。她可以拿出钱来，但一定是要他们答应一些条件。
毕夏心里也隐约知道这些，但这已经是父母最大的让步了。至少那个人会得到救治，怎么谈的她已然无能为力。
毕夏看着母亲走进医院，她摸摸自己的脸，刚刚没有觉得，现在才察觉火燎火烧的一片。在看到那个威胁他的男生经过车前的时候，她想也没有想的下了车。
“那个……”毕夏停顿一下，心里有些歉疚。虽然她让父母拿出钱来了，却不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
男生停了下来。
毕夏走到他面前，“我妈妈来了。”
“恩。”
“我没有办法说服他们……”想到那个男人绝望的哭泣，毕夏心里就难过极了：“那个人现在没事吧？”
“如果做了手术，会活下来吧。”
“他多大？”
“二十六，刚刚结婚。”
“其实我们并不是想要敲诈……但对于一个贫困的家庭来说，只是希望能够多一些赔偿。”
“我能理解！”毕夏急急的说。
男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今天，对不起！”
“你跟你父母不一样。”
“也许他们只是站在商人的角度。”即使明知道父母这样做有问题，但毕夏还是下意识的维护着父母。
毕夏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楚君尧和“魔教教主”。她认得那个女孩，但除了这个绰号，她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
“陆怀潇。”
毕夏微微一笑：“毕夏。”
“我知道。”陆怀潇停顿一下，轻声的说，“我也是从你们学校毕业的。”
“啊？”毕夏诧异的瞪大眼睛：“那你……”耀华中学的升学率可是百分之百。
“我不是没有考上。”陆怀潇停顿一下：“我更需要一份工作。”
陆怀潇笑了笑：“那些只能让我念书，却不能照顾家里……你不会懂的。”
陆怀潇转身朝医院走去，毕夏看着他的背影，心生同情。他应该有更好的前程，更好的命运，但现在他不得不辍学在工厂里打工。耀华中学里不是没有贫困生，但他们好像是两个阵营里的人，没有谁来要跟毕夏做朋友，她也没有想过要和那些人做朋友。她只是在父母的庇佑下，幸福而平静的过着自己的高中生活。十六岁的她，最大的烦恼只是做不出数学题来——而面对陆怀潇那沉毅的表情，她真切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
母亲出来的时候，没有跟她交代谈判的过程，她只是摸摸女儿的头：“别担心，那个人不会有事的！你和你爸爸也不要赌气了。”
她沉默地看着天空，那些墨黑色里，繁盛的枝桠横陈过去，就好像狰狞的手在夜色里张牙舞爪。有些冷，有些说不出的畏惧，还有……深深的凉薄。她根本恨不起那些差点绑架她的人，也许在她不是黑就是白的单纯世界里，终于明白了有一段灰色的界限。
十六岁的成长，她好像置身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青春期带来的悸动，带来的感悟，让她迷茫，困惑，无可奈何。
2
“你是不是天天做贼……”裴雨阳不耐烦的站起来，抬眼看到她头上的纱布和校服衣领上的点点血迹，怔了一下：“被人发现了？”
沈冬晴抓住书包带子，心里紧张得要命。她对裴雨阳有着说不出的害怕，他总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在家里跟父母的关系很紧张。一旦他在家，好像随时都会引爆炸弹，要炸得天翻地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父母吵？他们让他别打冰球专心学习他不愿意；他们让他上补习班他不愿意；他们给他请家教他不愿意；他们让他早点回家他不愿意；他们让他别跟社会上的人交朋友他不愿意……总之好像只要是父母交代的事，他都是一股脑的反对。
“又是什么事？”沈冬晴低低的问。只要他在这里准是没有好事，不是让她扔衣服下楼就是去偷拿他的摩托车钥匙，要不就是替他抄作业或者打电话给某个女生……
裴雨阳看着她怯怯的样子，不耐烦的说：“你今天是不是做贼被人发现，挨打了？”
“我不小心摔倒了。”
“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桌角。”沈冬晴的脑海里想起她拦在楚君尧面前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真的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她本来是想问楚君尧要照片来着，一路跟着他出校园，却始终没有勇气，可是她发现他跟在毕夏的身后。她的心就像被推了一把，撞开了一个洞，满满的全是疼。早就知道的，像楚君尧那样耀眼的男生怎么会注意到她呢？可是她却把开学第一天穿的那条裙子视若珍宝地收了起来，那是她和楚君尧的第一次交集，是她在这个学校遇到的第一个人。她总是会偷偷地注视着楚君尧，看他拿着相机拍照，看他在篮球场上打球，看他和朋友们玩闹，看他静静的穿过校园……她喜欢上《灰姑娘》这个故事，也许她就是灰姑娘，而楚君尧是那个王子。只是渐渐的明白，她不是灰姑娘，而是美人鱼。她要把对王子的喜欢永远的缄默起来，因为王子已经有了意中人。是毕夏吧。他常常出现在毕夏的身边，他们站在一起好般配，一样的明媚，一样的优秀。而她呢？她卑微如尘。
“说实话！”裴雨阳恶狠狠的说。
沈冬晴沉默一下。她跟在楚君尧的身后，看见他和那些人打了起来，她不知所措，当那个人举起砖头要拍下去的时候，她本能的就冲了上去拦在了前面。砖头砸下来的时候她很害怕，可是看到自己流血的时候她却很庆幸，因为不是楚君尧受伤。楚君尧送她去了医院，他跟她说，你是不是傻瓜呀，那个是砖头，又不是馒头！提到馒头的时候，她的心疼了一下，她知道他清楚“魔教教主”的由来。她轻声的说，你能不能再替我拍一些照片，不用拍我，只要学校的照片就好了。她不想让他觉得欠着她。
“你这个人是不是欠揍呀！”裴雨阳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她非要挑战他的耐性吗？
“我不想向你解释。”沈冬晴抬起眼来，裴雨阳怔住了。他看到她眼里蒙蒙的泪光，看到她倔强脸上的哀伤。
“有必要让自己可怜兮兮的吗？”裴雨阳不屑的问，语气却软了下去。
沈冬晴朝电梯走去，裴雨阳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个……给我把充电器扔下来，我今天不想回家。”
沈冬晴深吸一口气，“你今年是十七岁还是七岁？怎么一点都没有长大？只会用战斗的方式证明你的存在感吗？你以为让你学习让你回家是害了你？！你长到现在还得到父母的庇护你应该感到高兴感到庆幸，你要是我孩子我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裴雨阳一口血要喷出来：“你孩子？！我看你真是欠揍！”说着裴雨阳的手举起来，沈冬晴吓得缩缩颈项。
裴雨阳把手放到脑后，顽劣的笑笑：“怕我打你？看你今天已经挨过打的份上，我暂且给你记下——我可不是好惹的，女人我也照样打！”
沈冬晴狠狠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向电梯。
裴雨阳看着她的背影，“嗤”一声：“脾气倒还挺大！靠，什么你孩子……”
直到电梯门关上，沈冬晴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她顿下去，缩在电梯的角落里，把头埋在膝盖里潸然泪下。她想家，想父母，想朋友，想乌石塘村……那种孤独和忧伤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她努力让自己坚强，努力去面对这样的境遇。可是她的心，真的好难过。
她没有想过要靠近，因为那里太远了，她望尘莫及。
没有跨出一步，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未完待续……
往期精彩
公公在外沾花惹草，倒霉的却是我
昔日校花成了保洁员，他动了心思
我冒用侄女身份嫁给了小鲜肉
你点的每个“在看”，我都认真当成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