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早,风凉且带有几丝寒意。西边的天空中残留着二三颗星星,我看看东边教师那一排宿舍,灯光次第儿亮了,有几空窗户里传出悦耳动听的歌声,只可惜,这不是校园的儿童歌曲,这种类型的歌声只能给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年教师带来纷乱的烦杂,要不?老王站在院子里,高声嘟囔这不安的歌声。
我循声向老王那边走过去,老王猛一转身,不安地笑道:“校长,大清早的放歌,怪蜡人的。”我思索了一个刹那,说:“年轻人的世界吗,我们还得容纳。”
老王的眉头动了动,显然,他对我这种回答不太满意。我就这个性,从来不会顺着他的话头溜下去,至少,我要表明我的看法。
老王一句话没有,回自家的房间,临走时,老王自言自语:“这环境简直要整死人。”
这环境?一词让我立即懂得——老王纯粹是说给我听的。
这环境——需要每个老师发表自己的不同意见,才算正常。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正在我思绪还没完全整理过来的时候,张主任老远冲我喊道:“校长,今天该你检查。”
他这一提醒,我才想起检查轮到我了。
于是,我疾步去了教学楼。
当我到了二楼五年级教室门前,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她一看见我,立即低下头。
“怎么啦?”我问她。
她沉默不语。
我大约猜出了几分——可能是作业没有完成,我敢断定,这绝不是违纪问题,女孩子比男孩子守纪。
“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问。
“我没看出你究竟写了什么。”我对她说。
一个孩子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么难呀,我心里这么想。
正在这世上,班主任小樊从教室里出来,她说:“这孩子真不听话。”
樊老师这么一说,这孩子突然抬起头,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
我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这孩子的这个神态变化,立即警觉地让我意识到她有了某些要申诉的东西。
“巨菲菲,有什么话要对樊老师说?”我完全出自于一种引导,这在樊老师看来,却是一种没事找事的挑拨。
这一点,我不在意。教育需要的必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搪塞的模糊,不是一个老师该做的。
樊老师回教室去了。
我又问了一遍。
她突然讲话了:“老师,我觉得有委屈。”
“什么委屈,说说。”
“樊老师说我是公主,我不是公主。”她说。
“校长老师,你说我是公主吗?”她反问我。
“是呀,你长得很像。”我微笑着。
“我哪里是?我妈妈有病,爸爸是个打工汉,家里要钱没钱,我姐姐上大学,也是从姑姑那借的。樊老师说我是公主,这完全是伤我自尊呀。”她说着,眼角边闪出泪花。
“那是你误会老师了,樊老师可能是不经意的一句话。”我补充一句。
“在我心目中,老师的每句话很在理,可是,樊老师的这句话怎么这么无情呢?”
反思:时代的发展,迫使今天的小学生变得相当成熟,思维开始有了厚度,像巨菲菲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一个穷困家庭成长,心智复杂,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为此,这就给我们一个启迪——今天的班主任,说话做事一定要顾及到孩子的心理感受,不要总认为面对的是小孩子,就允许说话信口开河,孩子对班主任的信任和尊重,往往源自于班主任平时点滴的言谈之中,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要始终站到孩子的思维阶梯上教育孩子,这也是教育取得成功的前提之一。另外,孩子和老师之间的思维差距越来越缩小,其实,更多时间,我们如果把孩子当做一个成年人一样的看待,或许,这样的教育更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