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麦收时节,天,干热干热的。真是“麦熟一晌”啊,周末回家,看到麦子好像还没熟到火候,满地尽是“黄金甲”。周二,给娘打电话,她说已经收割了两块地。于是,我们沉不住气了。下班后,姐仨心急火燎往家赶,中间仅隔一天的时间,放眼望去,地里仅剩下一茬矮矮的麦秸。农村的街道上,稀稀拉拉晒着麦粒。
今年北方严重干旱。太阳公公每天都喜气洋洋地挥洒着热情。即使种上玉米,不及时浇水,好像也很难出苗。于是,浇水的重任落在我们身上。之前,每逢浇水,就雇村里干零活工的代劳,眼下都在忙收成,人不好雇,只能亲力亲为。
好在,地邻们主动成立了互助小组,自费打了几眼机井。这样花费些体力就能缓解一下严重的旱情。朴实的村民都自觉地按先后顺序来浇地。
说真的,连夜浇地,我是很憷头的。因为我没有熬夜的习惯。但没有退路的时候,只有迎难而上。
于是,和大姐、姐夫吃完晚饭,趁着天亮就把输送带运到地里。然后一截截导开,接好,静等上户人家浇完,我们接着浇。轮到我们家时,已经十点了,其实,浇水的重任主要是姐夫承担,我和大姐只是打个下手,导带子或是开关电闸。就是这样的任务,随着夜色加浓,我也越来越力不从心。穿着工作服,地面杂草丛生,我兀自随地坐下,一动不想动。待凌晨三点半时,还有一小畦没浇完,隐隐约约听姐夫招呼让关电闸时,我再也站不起来,后来竟席地入睡了。不多会,在腰酸腿麻中醒来,感觉夜里的风真凉,青蛙的叫声清脆,风中送来阵阵麦香和青草混合的味道。或许体力消耗过多,浑身一种虚无感,此刻,公鸡已经喔喔打鸣了。
深井水欢快地流淌着,带着人们的希望汩汩地注入干渴的土地里,眼前貌似出现了这样的情景:那些深埋在泥土里的种子,都张开小嘴,拼命吮吸着,倏忽间饱胀起来,发芽、扎根、抽枝展叶,继而亭亭玉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