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显然,腐败是与权力和利益有关的事,是权力与利益之间的一种交易。因此,但凡存在权力关系的地方,就有腐败的可能。如果这种权力关系比较隐秘,则表现为非典型腐败。同样,只要这种权力是可以赎买的,腐败就必然发生;而当这种可赎买的权力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以至于原本通过正常渠道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也要进行权力的赎买,一些原本正常的人际交往也有了权力赎买的性质,权力的赎买已成为人们的一种习惯时,非典型腐败就会成为社会难以根治的顽疾。 ----《帝国的惆怅》
3、汉末重气节,魏时喜放荡,东晋尚超脱。 ----《易中天中华史:魏晋风度》
4、有些时候,是要装点糊涂的。装糊涂才能宽容人,宽容人才能得人心,得人心才能得天下。曹操懂这个道理,所以曹操是赢家。 ----《品人录》
5、这其实也正是一切高贵者的通病。由于高贵,他们往往不能容人,而且还自诩为眼里容不得沙子,胸中容不得尘埃。然而他们不知道,海洋之所以博大,恰在能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流入海洋的,难道都是纯净的矿泉水?自然是泥沙俱下,鱼龙混杂。但正由于这种混杂,海洋才成其为海洋。项羽不懂这个道理,他的失败便是理所当然了。 ----《品人录-项羽》
6、武帝的时代毕竟距离先秦不远,新做人家的汉帝国也血气方刚。诚如史家所言,那时的中国人比后世有更多的率真,更多的勇敢,更多的质朴和更多的刚强。汉的气质,是雄大、闳放和深沉的。
气质变得柔美、空灵而内秀,要到中唐以后。儒学真正成为统治思想,也不早于宋元。至于百家罢尽,万马齐喑,则是朱元璋和乾隆递设文字狱之后的事情。 ----《汉武的帝国》
7、贪官也不是什么都不怕。
谁的权力大,他就怕谁。
但这是臣服,不是敬畏。
敬畏不是臣服。臣服是对强权的,敬畏是对道义的。
强权终有尽日,道义永在人心。
敬畏道义,有敬有畏。
畏惧强权,有畏无敬。
所以,臣服并不可靠,分分钟就能改换门庭。
同样,用强权施压,也靠不住。
老子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吓唬别人,只能让自己众叛亲离。
因此,越是强势,越要谦卑。
8、士,忙时帮忙,战时帮凶,有事帮腔,无事帮闲。 ----《先秦诸子百家争鸣》
9、赵匡胤说:诸位手下那些贪图富贵的人呀!万一他们故伎重演,也弄件黄袍披在你们身上,请问拒绝得了吗?
石守信等人以为自己受到猜忌,一个个魂飞魄散,泪流满面地说:臣等一介武夫,冥顽不化,何曾想到许多?恳请陛下慈悲为怀,为臣等指点迷津,给条活路。
赵匡胤说:人生苦短,如白驹之过隙。对酒当歌,悲富贵不常在。你们为什么不替自己好好规划一下呢?
石守信等人都说:请陛下明示!
赵匡胤说:交出兵权,换个肥缺,兴豪宅,置田产,拥歌姬,饮美酒,子孙无虞,自己也快乐。我再与你们都约为婚姻,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不很好吗?
众人都说:陛下体贴入微,恩重如山!
第二天,他们纷纷宣称自己身体不好,请求辞职,太祖皇帝则给予了亲切 ----《大宋革新》
10、可以说,祢衡之死,是因为他太不了解人;杨修之死,则因为他太了解人。而且,他们又都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人与人之间究竟应如何相处。
简单地说,崔琰是死于他的忠诚正直,孔融是死于他的不识时务,祢衡是死于他的狂妄悖谬,杨修是死于他的自作聪明。崔琰死得最冤,而祢衡死的最没价值。 ----《品人录—曹操》
11、有一次,汉武帝跟他闲聊。
汉武帝问:先生看朕是一个什么样的君主?
东方朔说:前无古人呀!陛下的功德,超过五帝,盖过三王。看看陛下的朝廷吧!丞相是周公,御史大夫是孔子,将军是姜太公,廷尉是皋陶,大司农是后稷,少府是伊尹,大鸿胪是子贡,博士官是颜回,郎中令是子路,郡守是子产,开路先锋是后羿,人才济济呀! ----《汉武的帝国》
12、曹操打了败仗检讨自己,打了胜仗感谢别人。这扬人责己的作风,对于失败,会检讨自己的错误,这是曹操作为领袖有担当,大气的地方。 ----《品三国》
13、事实证明,袁盎的这个主意并不灵。晁错被杀以后,七国并未退兵,作为汉使的袁盎反倒被吴王扣了起来。袁盎给汉景帝出了诛杀晁错的主意后,被任命为“太常”(主管宗庙礼仪和教育的部长),出使吴国。袁盎满心以为吴王的目的既已达到,应该见好就收的。谁知道吴王的胃口已经吊起来了,根本不把袁盎和朝廷放在眼里,不但连面都不见,还丢下一句话: 要么投降,要么去死。这下子袁盎可就哑巴吃黄连了。虽然后来他总算从吴营中逃了出来,却也从此背上了一个恶名: 挑拨离间,公报私仇,谗言误国,冤杀功臣。 ----《帝国的惆怅》
14、东晋的王恭就说,做名士并不难,只要无所事事,痛饮酒,熟读《离骚》就可以了。 ----《易中天中华史:魏晋风度》
15、吃苦是为了吃更大的苦,就如袁术立帝不吃苦,而曹操爬上丞相之后依旧不奢靡,情商之高,自我控制力之好,才能决定他是个大人物。所以吃苦不是为了奢靡,吃苦是为了吃更多的苦,担更多的责任,为了自己的野心。你吃苦的程度决定你的成就,吃苦是一种恩赐。 ----《品三国》
16、可惜费城不是梁山泊,会议代表也不是江湖好汉。他们到这里来,并不是要“一样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也不会但有动静便齐声唱道“头领哥哥说的是”。相反,为了国家前途、民族大义,也为了各邦利益、个人观点,他们将在这里展开一场旷日持久难解难分的大辩论,使唇枪舌剑的会场不亚于硝烟弥漫的战场。 ----《艰难的一跃》
17、世界上没有最好,能够做到最不坏就应该心安理得,或者说心满意足了。 ----《品三国》
18、读孔得仁,读孟得义,读老得智,读庄得慧,读墨得力行,读韩得冷眼,读荀得自强不息
19、柳宗元在他的《封建论》里就说了这个问题。柳宗元说,公元前201年,韩王信反。高祖前往平叛,被困七天。这就是“困平城”。公元前196年,淮南王英布反,高祖又前往平叛,被流矢所中,一命呜呼。这是“病流矢”。此后,惠帝刘盈,文帝刘恒,景帝刘启,“陵迟(衰微)不救者三代”。相反,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却充分地体现出它的优越性。秦末天下大乱,然而“有叛人而无叛吏”(有起来叛逆的民众却没有起来叛逆的官员)。汉初天下大乱,然而“有叛国而无叛郡”(有起来叛逆的封国却没有起来叛逆的郡县)。中唐天下大乱,然而“有叛将而无叛州”(有起来叛逆的将领却没有起来叛逆的州府)。历史证明,郡县制是有利于帝国之长治久安的。 ----《帝国的惆怅》
20、狄仁杰不但是杰出的侦探、正直的法官,也是优秀的政治家。他博通经史,熟悉刑律,仪表堂堂,一身正气。为官,则爱民如子,不惧权要;为臣,则忠贞不贰,老成谋国;为人,则诚实友善,刚正不阿;处事,则机警权变,足智多谋。很少有哪个政治家像他那样集中了这么多优点的。正如林语堂先生所言:“他的冷静,他的耐性,他的眼光,都不弱于武后。他正是武后的克星”。 ----《品人录-武则天》
21、帝国在意的不是他们恶不恶,而是强不强。任何力量只要形成规模,不管是白是黑,是善是恶,都不能允许存在。功高尚且不能盖主,况草民乎? ----《汉武的帝国》
23、当篝火燃起,夜幕降临,登上祭坛的是掌握了生死机密的蛙女神。疯狂的盛宴过后,父系氏族的日出时分正悄然到来。 ----《祖先》
24、削藩不是针对哪一个诸侯的,而是针对“郡国制”的。按照这种制度,藩王们是有实权的。他们有自己的领土、政府、军队和财政收入,俨然“独立王国”。如果地盘大,人口多,资源丰富,其实力便很可能超过中央政府,比如刘濞的吴国就是。吴国地处长江中下游,富饶之国,鱼米之乡。吴王煎矿得钱,煮水得盐,富甲一方,势可敌国。长此以往,势必尾大不掉,成为中央政权的心腹之患。这就要钳制,要打击,要削弱其势力。 ----《帝国的惆怅》
25、这是两个极端,人在遭受打击和挫折现时,往往展现出特别脆弱的一面。尤其是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人更经不起挫折和磨难,感觉万念俱灰,时不时的有很多人得了现代病——抑郁症。失败时不能万念俱灰,要看到光明、看到希望、看到前途。得意时不能踌躇满志,要有忧患意识,要居安思危,才能很好的把握自己,创造辉煌的人生。
26、正义要靠非正义的手段来实现,这种荒唐的事情只可能发生在荒唐的时代。 ----《品三国》
27、无一日敢懈怠,无一事敢马虎;心存敬畏之心,不要得意忘形。 ----《开讲啦》
28、东方朔是呗司马迁写入《滑稽列传》的,他在汉武帝那里的地位也相当于席子。然而,当汉武帝宴请馆陶公主的情人董偃时,东方朔为了维护朝廷尊严,竟然横戟拦在门前,逼得武帝只好换地方,董偃也只好走后门。
奇士的风骨甚至存在于小人物的身上。
这位没能留下姓名的小人物,是宫中掌印的郎官。某天晚上,宫中闹鬼。值班的大司马大将军霍光怕出事,让郎官把印玺交给他。郎官不给,霍光去夺。郎官便手按剑柄正声说:臣头可得,印玺不可得!
权倾一时的霍光,也只能诺诺连声。 ----《汉武的帝国》
29、晁错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有才华的人,有思想的人,不甘寂寞的人,但不等于是一个适合搞政治的人。他其实只适合做“政论家”,并不适合当“政治家”。晁错的第一个问题,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他在太子府的时候,和朝廷大臣的关系就不好(太子善错计谋,袁盎诸大功臣多不好错),进入中枢以后就更是关系恶劣。公元前157年,文帝驾崩,景帝即位,任命晁错为“内史”。内史的职责是“掌治京师”,相当于京城的市长,是首都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级别则是秩二千石。晁错一下子越过秩千石的副部级(丞),变成和九卿(部长)平起平坐的“部长级干部”,自然春风得意,也认为有了施展政治抱负的舞台,便不断向景帝提出各种建议(常数请闲言事),景帝也言听计从(辄听)。 ----《帝国的惆怅》
30、自从开始削藩,朝廷与燕王之间的相互猜忌和防范就从未停止,哪怕朱棣在家中装病也无济于事。建文元年六月,有人举报燕王府中有阴谋,又有人供出燕王准备起兵。兵部尚书齐泰立即发出兵符,命令北平都司官员张信逮捕朱棣。张信不肯从命,潜入燕王府如实相告,开诚布公地说:王爷如果没有那个意思,请束手就擒跟臣走。如果有,也请实话实说,不必相瞒。
朱棣无路可退,只能要姚广孝择日起事。 ----《朱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