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爱和孤独都是自作自受。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一双双眼睛,一张张脸都转向我,我被这些目光牵引着,仿佛被一根魔线牵着似的,迈步走了进去。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我看见我的人生像小说中那棵无花果树一样,枝繁叶茂。
我看见自己坐在这棵无花果树的枝丫上,饥肠辘辘,就因为我下不了决心究竟摘取哪一枚果子。我哪枚都想要,但择一枚就意味着失去其余所有的果子。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天顶上太阳明晃晃的地照着,无动于衷。我真想将自己放在上面磨砺,直到自己变成圣人一般,像刀刃一样锋利而完美。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热水澡肯定不能包治百病,但我想例外也不会太多。每当我悲痛欲绝,或者神经紧张、夜不成寐,或者迷上了什么人却得等上一个星期才能见他一面,我都会意志消沉、萎靡不振,这时我就会对自己说:洗个热水澡吧。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小小的罂粟花,小小的地狱之火,
你不伤人?
你闪烁不定,我不能碰你,
我把双手伸进火中,什么也没燃烧,
瞧着你那样闪烁我感到
绵绵无力,多皱,鲜红,就像人的嘴唇,
刚刚流过血的嘴唇。
血淋淋的小裙子!
有些烟味我不能闻,
你的鸦片和你令人作呕的容器在何处?
但愿我能流血,或者入睡!──
但愿我的嘴唇能嫁给那样的创伤!
或者你的汁液渗向我,在这玻璃容器里,
使人迟钝,平静,
可它是无色的,无色的。 ----西尔维娅·普拉斯《七月里的罂粟花》
●远远地,我发现他是一个毫无瑕疵的男人,可是一旦他靠得近些,我立刻就发现他根本不合我的理想。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因为不管我坐在哪里——在船甲板也好,在巴黎或曼谷的某个临街咖啡馆里也好——我都是坐在同一个钟形玻璃罩底,在我自己吐出来的酸腐空气中煎熬。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一个工人走过,扛着一具粉红躯干。
储藏室堆满心脏。
这是个多余器官的城市。
我被裹住的手脚闻起来像橡胶一样香。
此处他们可以修理脑袋或任何肢体。
星期五,小孩子们
用他们的铁环来交换手。
死者把自己的眼睛留给别人。
爱是我的秃顶护士的制服。
爱是我的诅咒的骨头与肌腱。
花瓶,经过修复,装着
难以捉摸的玫瑰。
十根手指形成一个盛阴影的碗。
我的缝补处发痒。无事可做。
我将完好如新。 ----西尔维娅·普拉斯《生日之诗》
●车厢滚滚而过,它们是摇篮。而我,迈出这皮肤这老绷带、困倦、旧面孔的皮肤,迈向你,从忘川的漆黑车厢中,纯洁如婴孩。 ----西尔维娅·普拉斯《抵达彼方》
●我身体内有一个小小的回应的点向它飞去。我感到我的肺部充满了奔涌而来的景色——空气、山峰、树林、人们。我想,这就是所谓幸福吧。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我一头栽了下去,越过以之字形滑雪的人们、学生、专家,穿过年复一年的双重人格、微笑、妥协,回到我自己的过去。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对我来说,构成世界的2大阵营不是天主教与新教徒,也不是共和党人与民主党人,或者黑人与白人,甚至不是男人与女人,而是跟人上过床的人与没有跟人上过床的人。人与人之间唯一构成差异的似乎就是这一点区别。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这女人完美了。
她已死的
躯体穿着完满的笑容,
希腊必然性的幻觉
流淌在她长袍的卷涡中,
她赤裸的
双脚似乎在说:
我们走了这么远,结束了。
每个死去的孩子都蜷曲着——一条白蛇,
各自依着
小奶壶,现在空了。
她将他们折叠回
她的身体如玫瑰的
花瓣合拢,当花园僵硬,
香气如血流出
自责花那甜蜜而幽深的喉咙。
月亮没什么好悲哀,
她从骸骨的头巾下凝视。
她已习惯这种事。
她的黑色碎裂并摇曳。 ----西尔维娅·普拉斯《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