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木
穿过一面又一面镜子无数面的镜子 镜中无数的人是一块块竖立的站牌指引我前来。透析过的站牌纷纷化做巨大的凤凰木初夏,凤凰木生出火红的花朵只有我了只剩下我了太阳底下,聚集在我身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无限宽阔延伸的路面阳光白得耀眼。这白的,薄薄的阳光薄薄的灰,蒙盖了镜面风一吹,凤凰木在镜中全部消失只有我了,只剩下我了鸡蛋花
鸡蛋花在风中
我停在,与你之间的空隙
像要经过无数个你
连结着与你的空隙
细长的叶子簇拥,这发亮的瞬间
鸡蛋花在风中成簇成簇地颤抖
——与梦回
潋滟这个词总让我想到
“秋水共长天一色”
春日多迷途,不断往返
嫩叶和展开的花瓣上
被风顺着吹的阳光缓缓流动
每个波光粼粼的午后
被风顺着吹的许多十五岁的女孩
从单车上跳下来
在风中微微颤抖
潋滟这个词总让我想到
她们掉下来的羽毛白玉兰之二
是对美产生了蒙蔽之心对疼痛有了一种依赖白玉兰在枝头打开翅膀——那些人是怎么进驻到心里的像刚食下一颗又一颗忧伤的果子借此来融入血液白玉兰打开遥远的翅膀对一片陌生之地萌生了爱意
南方的四月,雨水少于前庭里
一口水井上涨的刻度
围栏边的一丛树枝上
多少单瓣与重瓣之花
结出细流般的清音
让一小片天空湛蓝得无比忧伤
——在南方的四月
我没有白玉堂
没有粉刺玫
我询问过蔷薇的花期,那么多年了,
所以他对往身上倾倒香料的人并不太热衷。麝香透着性欲蒸馏过的玫瑰香油,散得太快深谙驻颜术的人又褪下一张面皮——过于顽固他端着一杯酒,在人群中走过来不及碰杯。身边的人纷纷变成石像或许会迷失于某种气味他这么想着,并默默地穿过这些石像的森林桑葚
桑树上的果子随时往下掉,风一吹滴答滴答地往下掉一条河流异常丰满它把叶子往身上穿把云的倒影往身上穿桑树是她放养的孩子桑树的果子结在她昨夜梦里伸出的藤蔓滴答滴答地往下掉果子在装入空杯穿浅色衣服的女孩不要从那里走过朱槿
这些青草是无用叶子是无用修剪过的树枝,空的横亘的枝条无用春日倾注,琉璃般的光线它们在巨大的建筑间跳跃。顺势落入门前空地的花圃木质的亭子。休憩的路人为几株朱槿停留。过于艳俗这漫天漫地的烟花柳巷,姹紫嫣红我们穿梭于其间是这么地无用
这山上多巨石和松柏行走时。还有去年掉下的几枚松果野花在其间开得忘我女贞浓郁酢浆草带着酸涩流水边蜻蜓停歇流水潺潺,并无烦忧蝴蝶打着小灯,一明一灭这山上总是巨石和松柏像选择不再往生的人
纷纷化身于此
我还是喜欢把那只身体比麻雀要小绿色羽毛的鸟儿叫做画眉,它正在一棵榕树枝上轻轻地跳跃了一下像回应我走近的身影浅灰的暮色铺满整片天空路灯亮了风吹着榕树枝我停下来看它它还不够我的掌心大如果我抚摸它藏在羽毛间小小的心跳频率包裹着小小的身体是不是近似一种欣喜的颤抖而它望着与我相反的方向知道我对它无害并不会对我多看一眼
她常常混淆梦境与现实她常把对某个人的爱带到梦境延续对话,分别很多次她醒来遗憾为何梦里也从不拥抱水泽边飞落的一只乌鸦在浮萍间跳跃,有所保留她在漾开的波纹间仍为梦里发生的矛盾深深担忧——他转过身去而她在人群中遍寻不到麻雀麻雀飞得并不高它跳了几下,飞到台阶从台阶,飞到电线上最后飞上屋檐对临近的脚步有着小小的试探和畏怯又心存眷恋可不是,它仍然认为值得停留
往期:
送信人二周年 | 你还没有收到信?
李本 | 少年时
小羽 | 风吹过葡萄架
子秋 | 等
向晴 | 写诗可使梧桐树开花
小布头 | 花朵走在赴死的路上
芷妍 | 芷妍
林迟 | 我听见你叫我“林迟——”
熊曼 | 她回过神来 有雪花从枝头簌簌落下
小羽 | 推窗有鸟鸣
吕小春秋 | 所见
于海棠 |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念小丫 | 孤独如是
歆儿 | 时间,请给我一把椅子
菊女 | 念你几多遍
小羽 | 虚无之词
小羽 | 浓云从山巅滚落,仿佛深爱的人 再次道别。
鸿影 | 仿佛我是被遗弃的
琼瑛卓玛 | 不要低下头去说抱歉,不要掩盖 白瓷瓶脖颈上的紫色淤痕
小羽 | 溪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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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 | 我把老父弄丢了
念小丫 | 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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