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默小西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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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去？”昏暗的灯光下，白玉儒站在门口，眼睛望向了靠在窗边一个沉默了许久的女人。
白玉儒的喉头艰难的动了动，步子往前迈了一步，想往蔚合欢的方向再靠近一点，可是，他的肢体那么沉重，就连伸出手去触碰她都变得勉强。
“合欢……我们说好年底要结婚的。”白玉儒的眼睛中已经泛起了点点星光。
“玉儒。”蔚合欢站直了自己的身体，她转身，陷进了白玉儒深情的眼眸里，“我终究是要负了你,我们都是警察，你也知道，太多事情，身不由己。”
和大部分女人一样，蔚合欢也满怀期待，渴望和自己最深爱的人举行一场浪漫且难忘的婚礼，牵着手白头到老。
她已经26岁，再过几年，属于女人最灿烂的时光就要一去不还，她幸运的是她的人生中已经遇到了想要牵手过一生的人，然而不幸的是，她是一名卧底。
“我已经在玉观音的队伍里潜伏了四年，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虹姐现在已经非常信任我，只要我再坚持一下，我就可以接触到玉观音，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将这伙贩毒份子一网打尽了。”蔚合欢长话短说。
她知道白玉儒担心她，他是她的上司，四年前他们同在一家警校时开始，蔚合欢被缉毒科选中卧底毒贩团伙，一年之后，白玉儒就成为了她的接头人，黄科长传下来的命令，都是白玉儒告知与她。
“你知不知道玉观音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平城的黑白两道，人人谈之色变，而你现在，竟然还要刻意接近她只身去澳门？澳门是个什么地方？那里不是大陆，即便你是警方的人，你要是在那边出了事，那边的警察说不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身在这个大染缸之中，白玉儒太明白这中间的凶险与套路 ，蔚合欢虽然一身功夫，可是，她终究是个女人，终日混迹与毒贩与黑道之间，白玉儒作为她的接头人，看着最心爱的人在刀口上过日子，自己的心也跟着从来都没有放松过。
“玉儒。”蔚合欢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身子，她将自己埋于他的胸口，声音哽咽。
“你也知道，这本身就是一条不归路，从四年前我被选中开始，我就知道我即将要过的是一种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们虽然同是警察，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穿上这身制服，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走在阳光之下，没有办法在战场上与你们一起并肩作战……”
她将眼泪擦在了他的衣领上，白玉儒的身子有些颤抖，终于，他抬起手，力度极大的将她抱住，仿佛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我也想跟你结婚，但是，我想用警察的身份与你站在一起，只有等这场战役结束了，我才能回归警队，只有那个时候，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开始我们的新生活。所以……”
蔚合欢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恳求，“玉儒，等等我好吗？等我将我该做的事情做完。”
白玉儒的眼眸深沉着，只有一片看不见底的黑色，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白玉儒与蔚合欢相识六年，警校初见蔚合欢时，她已经是警校里最出色的近身博斗冠军。
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有蔚合欢这样的魄力，在搏击场上，她是令人生畏的狮子，而到了生活之中，看见她纯真的笑容，他又恍如隔世。
两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互相心生喜欢，白玉儒的射击课成绩极为优秀，他们彼此帮助，彼此爱慕。
警校里的一次意外爆破，有四名学生葬身当场，蔚合欢，就是其中之一。
白玉儒一度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因此低沉颓废了许久，直到一年之后，当他作为一名小警员跟着上司参加一次扫毒行动的时候，看见了与毒贩们站在一起的蔚合欢。
她没有死，而是从一个警察变成了毒贩，他们在混乱的战斗中相互对视，白玉儒手里的枪对准了蔚合欢，却始终没有勇气扣下扳机。
事到如今，蔚合欢都始终感激白玉儒没有开枪，那次行动，白玉儒并不知道对方队伍中有警方的卧底，如果他开了枪，以他的枪法，蔚合欢必死无疑。
蔚合欢逃了。
白玉儒追了她很久很久，可是她身手一向敏捷，她掩护着另一个女人在巷弄中穿梭逃亡，最后，她翻身一跃，跑入了急速行驶的车流之中，两个人隔着闪着车灯的马路，在刺耳的鸣笛声中，她回头，眼神中带着哀伤与无奈。
自此之后，白玉儒一改消极的常态，队里的缉毒行动，他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他每次都渴望在推开门的时候见到蔚合欢的身影，哪怕是在枪林弹雨中，他都想冲上前去牵一牵她的手，他想去告诉她，他想她……
缉毒科黄科长自然看出了白玉儒的异样，一直躲在暗处的蔚合欢也明白了白玉儒的现状，更是因为白玉儒在行动中爆发出的极大的潜力，一举击毙了不少的贩毒头目，黄科长决定将白玉儒的职位调整。
加上蔚合欢羽白玉儒在学校里就已经建立好的默契，黄科长破例让白玉儒也参加到卧底行动中，成为了蔚合欢新的接头人。
这样的状态，一路走来，就是三年。
平城的毒贩在蔚合欢的帮助下已经被警方清扫干净，可是他们明白，事情却没有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
因为他们面对的对手，是玉观音。
缉毒科调查许久，对这位神秘的玉观音掌握的资料甚少，至今为止，警方所知道的，就是她掌握着整个华北华中地区的毒品交易枢纽，在泰国老挝一带拥有自己的农场用于培育罂粟，还有大量的鸦片制造工厂，据不完全统计，她的手下有毒贩将近两万人，重武器更是数不胜数。
蔚合欢口中的虹姐，就是当日她掩护着逃亡的女人，她是玉观音的心腹，整个华北地区的毒品交易，大部分都是从她的手中流通出来的，而也只有她，见过真正的玉观音长什么样子。
也多亏了那一次白玉儒的追捕，让虹姐知道了蔚合欢过人的身手，从此之后便成为了她的贴身保镖。
一刚开始，戒备心很强的虹姐从不让蔚合欢有机会插手他们的交易，蔚合欢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取得了虹姐的信任，直到现在，当她们在平城的据点都被警方端了之后，虹姐准备回到澳门的总部，去与玉观音交涉下一步的计划。
蔚合欢知道，机会来了。
只要她顺利的见到了玉观音的模样，拿到她们毒品交易的证据，缉毒科，就可以让这个巨大的团伙，群龙无首。
澳门的风里带着这座城市特有的腥咸海水味道，机动车的声音在路上轰鸣，用极速的快感宣扬着这片土地的张扬。
一辆红色的车子在一个会所面前停下，副驾驶的门开了，身着黑衣的男人走下来，很恭敬的打开了后座的门。
“虹姐，到了。”男人低着声音说道。
女人一张化了浓妆的脸上带着墨镜，鲜艳的红唇勾勒出不太明显的弧度，微卷的头发随意散落，她没有说话，反而是转过了头，看向了坐在她身边的蔚合欢。
“欢儿。第一次来澳门吧。”虹姐拍了拍了她的手。
蔚合欢波澜不惊，点头。
“这里不是大陆，别这么拘束。”虹姐的笑意浓烈了起来，“只要你跟着我好好混，在这里，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在平城那样如过街老鼠一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两人说话之间，会所的门口出来了一群穿着制服的高大的男人，为首的一位手里拿着一只雪茄，身上的黑色皮衣和嘴角上扬的不善的笑意标志着他的身份。
“虹姐，恭候多时了。”男人的身子靠在了车门上，眼睛扫视着车里的两个女人。
蔚合欢抬起头，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相撞，那一瞬间，她明显的感受到了他身上冷冽的气息，那样的目光，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狩猎的鹰，饶是蔚合欢见惯了生死，却仍然被他的气势惊住。
“哟，竟然还劳封哥亲自来接，这可折煞我了。”虹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了男人伸出来的手上，优雅的下了车。
不知道为何，明明他是与虹姐近距离接触，可蔚合欢很明确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目光，就是投射在自己身上的。
虹姐也感受到了异样，她打量着男人的眼神，最后低头莞尔一笑，向蔚合欢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来，欢儿，这是我们在澳门的东道主，封烨封大哥，这里的场子大部分都是他罩着的。”虹姐说着，娇柔的拍着男人的肩膀。
“封哥，这是欢儿，我的护身符，在平城，可多亏了她对我的保护呢，不然，你今天可见不着我了。”
虹姐的目光在封烨的身上流转，带着蔚合欢看不懂的神色。
封烨的眼神再次落在了蔚合欢的身上，不知所起，在那一刻，蔚合欢的心明显了慌了一瞬，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瘆人。
虹姐说他是东道主，难道……他就是玉观音？
可是，外界传言，玉观音不是一直是个女人吗？而且，据她所知，虹姐又如何有这么大的面子，会让玉观音兴师动众暴露身份亲自来接？
“我听说过你。”封烨走上前一步，目光灼热，“欢儿？很温柔的名字，真是想不到，看起来这么美好的一个姑娘，竟然……”他欲言又止。
“竟然什么？”蔚合欢挑了挑眉头，毫不畏惧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眸。
“哎哟，封哥，人家都站累了。”虹姐出声，用手肘推了推封烨的肩膀。
封烨没有再说话，他的嘴角完美的侧扬，转身之际，蔚合欢看到了他左耳边头上的那道伤疤。
这样的伤疤，一看就是致命的。
蔚合欢的手指不安的动了动，能在这样的伤口下活下来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
封烨将他们带进了会所。
蔚合欢不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但是那都是在平城的小门小户，当她踏进这扇门开始，她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金碧辉煌的装潢，那闪着光芒照得让人眩晕的黄色灯光，杂而有序的音乐声，一眼看不到边的大堂之中，舞池里男男女女贴身而舞，而周边的桌子上，穿着制服的荷官动作规范的为簇拥在一起的人们发着牌摇着骰子。
步子越走越快，到了临近尽头的地方，几个靠在墙边神情恍惚的人引起了蔚合欢的注意。
将近二十来岁的年纪，但是那些人眼窝深陷，眼周旁边都是令人极其不舒服的乌青，蔚合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看见了其中一个男人撸起了袖子，细细的针管正在扎进手臂……
“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这里应有尽有，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封烨带着虹姐和蔚合欢上了楼，打开了一个豪华套间的门。
“好的，多谢封哥操劳了。”虹姐双手合十，指尖抵着自己的红唇。
封烨并没有跟虹姐多说，他仍旧是那副令人看不透的神情，跟虹姐打了声招呼，便走远了。
虹姐此行带的人并不算太多，等她在沙发上坐定之后，她的手下们就开始慢慢的走进了屋子，帮她把随行的东西送了进来。
“欢儿啊。”虹姐点燃了一支细长的香烟，袅袅的烟雾在她的脸部轮廓上跳跃，最后，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坐。”她指着对面的沙发。
蔚合欢心生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看着虹姐的脸，最终，还是顺从的坐在了那个位置。
“欢儿，你跟在我身边四年了吧。”虹姐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中，漫不经心接过盒子，小心的将它打开。
“嗯。”蔚合欢点头。
盒子缓缓打开，几个小药瓶听话的躺在里面，虹姐拿起带着针头的注射器，熟练的将药瓶里的液体吸取。
蔚合欢的心跟着针管的容量变化变得越来越紧张，她虽跟在虹姐这么多年，但是，因为她要负责虹姐安危的缘故，虹姐从来都不让她碰这种东西。
这四年，蔚合欢见过太多太多沾染上这东西之后变得面目全非生不如死的例子，她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一直很信任你，也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这些年，出生入死的，虹姐一直没有正式的跟你说一声谢谢。”虹姐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蔚合欢的脸，她勾着嘴角，那样的笑容极其刺眼。
“虹姐……”蔚合欢微皱着眉头，开口。
虹姐将注射器递到蔚合欢的面前，脸上还是不改她的笑意，“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又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呢？对吧。”
蔚合欢抬起眼眸，与虹姐四目相对。
她明白了她的意思，来到了澳门，这是另外一个门槛，虹姐即便信任她，却又不得不还要留一点后手，更何况……
在虹姐与封烨接触的时候，蔚合欢突然明白了，或许，这个女人也并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信任她。
“嗯。”蔚合欢点点头，“我能理解。”她伸出手去，缓缓的将注射器接了过来。
虹姐的身子往后，靠在了枕头上，她环着胸，等着蔚合欢的下文。
蔚合欢紧紧盯着手里的注射器，这一刻，其他的声音都变得虚无，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异常的明显。
到了这一步，进是死，退也是死，她该如何抉择？
蔚合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终，她还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撸起了袖子。
尖锐的针头密切的贴合着自己的肌肤，青色的血管在灯光之下越发显得精神。
虹姐的眼神越发的变得高深莫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郁。
蔚合欢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将针头对准了自己的血管……
而就在这时，套间的门被突然的推开了，“这是干什么呢？”一个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虹姐。”封烨带着自己的手下走近她们，身后的侍者端着颜色鲜艳的食物跟着走进门。
蔚合欢抬起了头，与面前的封烨对视，可是虹姐的目光还在，眼前的封烨，并没有给她多少放松的机会。
蔚合欢不明白，封烨在这个时候进来，到底是何用意，是来阻止她，还是，只是来做一个见证？
因为沉默，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封烨的手放在虹姐的肩膀上，带着戏谑的声音开口，“我可听过欢儿一身的功夫，这玩意儿要是碰了，怕是不太好吧。”
蔚合欢没有接话，虹姐却冷笑出声，将封烨放在她肩上的手挪开，“封哥，不过就是个小游戏罢了，这是好东西，你可别吓着我欢儿。”
蔚合欢低下头，她知道虹姐的意思，她今天是非得要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了。
蔚合欢没有再多想，细锐的针头刺破了她的皮肤，逐渐的埋没在血管之中，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将一管子的液体全部推入自己的血管之中。
封烨的身子微微一顿，在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脸上倔强且坚决的神色，他的眼眸有些微的流动，莫名的光芒转瞬即逝。
恐惧的那种感觉并没有如约传来，蔚合欢愣愣的看着已经空掉的针管，抬起头，眼里有些疑惑。
“哎哟，我的傻欢儿。”虹姐见到她这个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实诚呢，你可是我的左右手，我怎么舍得给你用这脏东西，这里面只是葡萄糖已。”
蔚合欢的眼眸在一瞬间放松，她看着虹姐的笑脸，眉头有些止不住的颤动，到最后，她还是极力的隐忍住自己的情绪，将空针管丢弃在垃圾桶里，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要是虹姐吩咐的事，欢儿死而后已。”蔚合欢的语气里不带什么温度。
“好了，闹够了,我准备了一些特色海鲜，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封烨也跟着笑了出来，他说着，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虹姐不客气的站了起来，对着封烨爽朗一笑，跟着他走向了餐桌。
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等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蔚合欢才终于松了口气，她看着垃圾桶里针头，感到背脊一片寒凉。
虹姐和封烨都是深藏不露的人，蔚合欢虽然在毒枭堆里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却在面对他们两个时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真的不敢想象，若针管里的不是葡萄糖，她即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只是她很明白，若是她不这么做，那就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后的计划也就没有办法开展下去了。
在职责面前，她别无选择。
只是……
蔚合欢看着不远处的封烨，他此时正在餐桌上与虹姐谈笑风生，再也没有朝她的方向看过。
真的这么巧，在她即将走向死路的时候他刚好出现，他说的那些话，是在替她解围？
他们素未谋面，她又有什么值得他相帮的，而他在会所门口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听说过她，还说，她这么美好的一个人，竟然是……竟然是什么？
蔚合欢整理好自己的呼吸。
且不管他是什么用意，敌友未分之前，她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蔚合欢用自己的方式与白玉儒传递着消息，虹姐的防备心是非常强的，蔚合欢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亲自挑选，根本没有机会可以事先在上面藏匿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
不过，蔚合欢的身后所在的缉毒队也不是吃素的，蔚合欢的眼睛里带着的隐形眼镜就是德国最新研发的隐形摄像头。
在电脑的那端，一直都有非常专业的唇语老师在分析镜像里的人物讲出的内容，实在是到了蔚合欢的眼睛无法看到的地方，她所听到的内容，也会用特定的手语密码将线索传给一直在关注她的白玉儒。
只是，本来此行就凶险，她身上的设备只能让她传递消息，却无法收到上面的命令，一切的行动，她只能根据自己的想法，听天由命。
在会所里一连呆了五天，这五天，虹姐不是去做皮肤保养，就是出去逛街，蔚合欢全程跟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与她接触过。
终于，第六天，当蔚合欢正在想办法与白玉儒联系的时候，虹姐突然有了动作。
“欢儿。”虹姐穿戴整齐，仍旧抹着鲜艳的口红，“你准备一下，跟我去见一个人。”
虹姐说着，拍了拍了蔚合欢的肩膀，随后，便迈着婀娜的步伐带着一群手下走出了会所的大门。
车子在路上弯弯绕绕的开了许久，蔚合欢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色，最后，在一座山半山腰的别墅门口，车队停了下来。
虹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抚平了裙子的上的褶皱，慢慢的走进了房屋之中。
“欢儿，你在门外等我.”虹姐对她温柔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别墅的一楼是透明的，蔚合欢站在门口，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透过看见里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将近30来岁身穿着黑色的旗袍，一张美艳的脸上化着淡妆，古典东方女人的美丽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蔚合欢仔细的将她看得真切，想要记住她的脸。
逐渐的，虹姐进入了她的视线，她一反平时嚣张跋扈的常态，对着黑衣女人谦卑的弯腰敬礼，最后，两个人一同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女人！就是玉观音？
蔚合欢睁大了眼睛，她听不见她们的声音，但是，在警校的几年时光，她本身就有着非常专业的唇语知识，从她的角度，她可以非常清楚的将她们的口型看的一清二楚。
“明天……南湾港口……13号……泰国……”蔚合欢翻译着他们的话。
明天，南湾港口，13号入口，晚上7点，会有一批泰国最新的货进入澳门，这批货是被一位福建的下家预定的，到时候，货上港，直接验货收钱，玉观音会亲自到场交货。
蔚合欢目不转睛，生怕因为自己的眨眼错过她们的重要信息，她知道，电脑那边的白玉儒一定也跟她一样，已经将这个信息收入了眼底。
她知道，如果可以在他们交货的时候将玉观音当场抓获，这场战役也就差不多到了要收尾的时候。
蔚合欢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坐在那间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是他们已经追查了将近八年的毒枭，早在她卧底之前，玉观音传播出来的毒品就已经害了无数的人。
她的父亲，一个曾经非常伟大的缉毒警，也是如此，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在面对这些诱惑的时候，没有坚守自己的立场，终于也踏入了深渊。
蔚合欢永远忘不了，绝望的母亲抱着已经毫无人样的父亲从高楼之上坠下时候的样子，母亲跟她说，要她好好活下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她的父亲也曾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啊，可是，却因为毒品，原本幸福的家庭没有了，所有的希望，未来，全都没有了……
蔚合欢多想冲进去将那两个人魔鬼一样的女人撕得粉丝，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若是逞了一时之勇，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杀了玉观音和虹姐之后再被她们的手下杀死。
她不怕死，可是她怕她死得不值得。
南边的天空传来了五快一慢的一阵烟花声，绚烂的颜色将那一方的黑暗都驱散。
蔚合欢勾起了嘴角，这是她与白玉儒的暗号，在他们无法沟通的时候，他们就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传递消息。
澳门警方已经收到了消息，到时候会准时伏击在码头，只要人证物证一全，就会将玉观音和虹姐抓捕归案。
虹姐跟玉观音交谈完毕，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然后就带着蔚合欢回了会所。
喧闹的外界环境与蔚合欢沉静的内心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跟在虹姐的身后穿梭在拥挤的会堂，嘴角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将虹姐送到房间门口，她转过身对蔚合欢说道。
蔚合欢点点头，并没有多问。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房卡刷开房门，刚刚抬脚走进去，却被坐在她房间里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你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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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好不好，姿势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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