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天,妈妈穿着一件齐膝的碎花黄裙,烈日炎炎下正带着我急匆匆赶去舞蹈班。我心里念叨着:今天又要迟到了。
我们脚步急促,并未注意到“少年宫天桥”下那个不起眼的算命先生。后来注意到,是因为听到了“来来来,看一看”的声音。
遇到这些人,妈妈总是避之不及,她说小孩子不能乱算命,我也就不敢再看,低下了头。
谁知,那个算命先生倒先开了口:你们这姑娘,鼻梁如刀锋尖削,感情不顺的,很不顺……
还没等算命先生说完,妈妈就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个满嘴放炮的老东西,什么话都敢讲。
24年后,当我再次想起,竟发觉被他全说中了。
02
17岁,“你会毁了他”
是指尖碰指尖会面红心跳,担心心会跳出来的欣喜。是对视一眼,立刻满脸充血时的害羞与窘迫。
我们做过最刺激的事是:在最变态、最可怕,号称“灭绝师太”的数学老师课上,偷偷在课桌底下牵手。
他牵着我右手,我便没办法做笔记,他就一手牵着我,一手认真做笔记,我就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老师。
我独自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对方直截了当:姜同学是有机会冲刺清北(清华北大)的,你这样会毁了他,明白吗?
我乖乖地点点头,虽然我当时并不明白。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我们的座位就被调开了,周围的同学指指点点:就知道他们会分手,早晚的事。
自此,我们成了让彼此尴尬的陌生人,楼道里见到或者操场碰到,都会蹩脚地装作没看到。
高考后,他如愿去了北大,而我只上了二本,自此不相往来也未曾见过。
我的初恋,就这样,短短持续了半学期,终因为先天不足,后天畸形,潦草收场。
事后想起,可怕的是,作为当事人的我们,从未反抗过,哪怕一次。
03
做过一番自我介绍后,他一路热心地帮我拎东西,办饭卡、图书证,领课本,买军训物资,还帮我介绍去哪里洗澡,怎么选社团。
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准备期末考,每周去学校大礼堂看一次电影,每月吃一次大餐(非食堂餐),一起排长队买回家的车票。
他爸爸说,如果我愿意去他们县城,可以把我安排在当地的一所公立重点中学,做英语老师,让我不必担心。
我说,好。
毕业那年,我终于还是去了。爸妈很开心我的工作问题得到了解决,两家人也开始张罗结婚。
他们商定好,两年后等我25岁,他27岁,我们就结婚。
我当时说,好。
县城里的新生活很快步入正轨。我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偶尔去他们家吃晚饭,我们像大学一样,度过了另一段美好的时光。
偶尔去市里购置新衣,也去县城的电影院看老电影,去生鲜市场买活鱼活虾带回宿舍煮,偶尔还和他一起回我家,看看父母。
可好景不长,在一起的第六年,我们终于像普通人一样,过起了“不回应,不沟通,不解释”的生活。
不回应,是慢慢听不到对方说话,“别看电视了”“好久没去市里了”“出去吃吧”只能被一片沉静反弹,得不到回应。
不沟通,是有矛盾时不喜欢“劈头盖脸”地争吵,而是选择“交给时间”去解决。
不解释,是听到有关他的传闻时,他只有一句“没有的事”,我也就不再过问。
眼看25岁,婚期将至,他却失踪了一个月。
失踪前,他给我一条消息:我出去散散心,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一个月后,他回来了,我们也解除了婚约。
04
28岁,他父母嫌我家“小家子气”
25岁,父母通过各种关系把我的工作调回了家乡的小县城。当然,前男友的父母也出了一份力。
回到家才发觉,之前被退婚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我自觉没所谓,父母却每每说起都暗自抹泪,并大骂“那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分手不到半年,在父母的安排下,我便进入了疯狂相亲模式。平均一周见一个,最多的时候隔天就见一个。
父母看我们愿意相处,开心坏了。歌里唱,成年人分手后就像无所谓。其实成年人在一起也可以很无所谓。
这次父母吸取教训,没有拖长战线,在一起三个月后两家人就开始商量结婚。
说到结婚,无非就是“嫁妆”和“彩礼”。
父母说,彩礼就按照当地的习俗,五万,嫁妆则会相应买一些家用电器。
对方的父母一听,面露不满:我们家什么电器都有,你们不如就在彩礼里加点钱,给孩子们买辆车。不要这么小家子气,只见进不见出。
父母脸一青、心一横答应了。
2011年12月,我们登记结婚。2012年,生下了女儿。
05
35岁,老公出轨我选择原谅
婆婆一家很疼女儿,但也一直念叨着趁还能生,就再要一个吧。
2016年年底,我怀了二胎。
2017年6月,怀孕七个月的我发现老公出轨。
那天他回来的不算晚,我还正靠在床头看书。他回来第一件事是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然后去洗澡,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看他离开,我继续认真看书。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我从不看他手机,那晚却抑制不住地想伸手翻看。
于是,刚将手机屏幕点亮,就赫然跳出“老公,在干嘛呢”。
他说,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让我原谅他,以后不会再犯了,并向我发誓,只是言语上的越界,身体并未出轨。
身怀六甲的我除了原谅,又能选择什么别的路?
转眼,儿子已经四个月,一天一个样子。女儿也适应了学校,上学不再哭闹,初见这个世界的她,看什么都好奇新鲜。
我想,如果让她知道我对这个世界已经失望,她应该会满眼鄙夷,也对我失望。
终于,35岁,我不再崇拜爱情,不再迷信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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