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煞绳捆棺,由12人抬。殡葬路上,路口歇息。唢呐嘀嗒,鞭炮炸响,纸钱飞扬,白头攒动,哭声如潮……
新打的煞绳经过种种考验,顺利地把王新明的母亲送进坟墓……
傍晚时分,王新明告别亲人和乡亲,匆匆离家回华西市委。一路上,王新明脑海里闪着打煞绳的情景——
‘扶手托子’转动……‘攥子’前进。……人们齐心协力,各个部件各显其能……
王新明新潮彭拜:“三股经拧成结实的繺绳,把母亲顺利埋葬。在反腐工作中,我何不用‘打繺绳’的机制,打出‘法绳’,把腐败分子‘绳之以法’呢?”
车飞速前进,王新明浮想联翩:“新明呀,新明,你白读书做官了,从政的哲理和玄机其实很简单,它早已隐含在群众的劳动生活实践中——市委市政府就是打‘法绳’的‘拧车子’。 纪检、人大、国安部门就是挂在这‘拧车子’上的‘三股绳经’,要使之成‘法绳’,一头必须和另一端‘拧车子’联系,这就是人民群众!三股经结合时,还需要一个‘结合器’,这就是党政一把手。现在之所以没有用‘法绳’把‘腐败之鬼’绳之以法,缺的是人民群众的监督和支持,少的是没有像二叔一样躬身握‘攥子’而使纪检、人大、公安机关团结合作的铁腕人物!”
王新明回市委后,决定践行他的“煞绳捆棺”计划。他应付了常委和知情人员对他丧母的慰问,并处理了几件公务后,便给寇尚武打电话:“尚武,你和宋得九到我办公室!”
寇尚武带宋得九匆匆进王新明办公室。王新明面色冷峻、阴沉。寇尚武迟疑坐下,宋得九站着,诚惶诚恐。
“陈得索在哪里?”王新明劈头问。
寇尚武无语,看看宋得九——
宋得九吞吞吐吐道:“王书记,陈,陈得索失踪近一个多月了。”
王书记瞪眼问:“他在哪里失踪的?”
宋得九不敢隐瞒:“在,在省人民医院。”
王新明问:“你没和他的家人联系?”
宋得九答:“我用手机联系几次都没联系上。”
王新明又问:“没直接到医院慰问,寻找?”
宋得九答:“他刚进医院时,我们去过,他母亲和医生都不让见;前段,我安排了郭政委查寻,也没找到他。”
王新明按捺不住怒火:“这么大的人,难道插翅飞了,蒸发了?”
宋得九显得无奈惊恐……
“王书记,陈得索失踪我也有责任,我亲自挂帅去找陈得索!”寇尚武做检讨。
王新明耳旁回荡石长远的声音:“我恳请您礼贤下士,寻访陈得索,如果他还活着,他可能给您提供有用的线索,帮助您拨开迷雾……”于是他开始冷静下来,淡淡道, “既然你们找不到陈得索,都不要劳神了。”
寇尚武、宋得九无精打采地走出王新明办公室。王新明提电话要杨弘:“老杨,你对陈得索了解,知道他在那里吗?”
机内传出杨弘声音:“陈得索有一个女友的女儿在省人民医院当医生。”
“是于秋叶的女儿吧?”
“对。她叫曹枝,在6楼心脑血管科。”
“宋得九局长知道曹枝吗?”
“也知道些,但可能不太清楚。”
“好。明天趁我到省委汇报工作,顺便到省人民医院找找他。”
“我陪你吗?”
“不用了。”
上午9点,王新明以到省委汇报工作名义,独自赶到省人民医院心脑血管科。正值医生、护士查房高峰期。医生进病房,护士挂掉水,病人呻吟……
王新明在医生办公室耐心等待。
10点后,主任医师走进办公室,望着王新明:“你看病吗?”
王新明急忙站起:“不,我找曹枝医生!”
主任医师端详他一阵:“她正查房,稍等!”
一会儿,曹枝回办公室。她,穿白大褂,戴口罩,亭亭玉立。
“小曹,有人找你!”主任医师说。
曹枝去掉口罩,忽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王新明:“您是……”
“我是华西市委王新明。”王新明站起身平静道。
曹枝惊讶:“噢?是王书记,您看病吗?”
“不,我到省委办事,顺便探望一下你陈得索叔叔。”王新明显得很诚恳。
曹枝躬身道:“您很忙,不必了,我代陈叔叔、艾奶奶谢谢您了!”
王新明上前一步,轻声道:“是这样,我除了探望他,还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请你相信我!”
曹枝点头,两眼闪着泪花:“那好,我给艾奶奶打电话。”
曹枝她拨通艾灵的手机——
“奶奶,华西市委王书记,要见陈叔叔!”曹枝怯声道。
艾灵在陈得索房间,语气生硬:“不见!”
陈得索突然坐起,望着母亲,侧耳听曹枝电话:“人家来了,咱哪好意思拒绝?”
艾灵语气缓和:“长得啥样?”
曹枝不好意思又瞟了王新明一眼:“高个子,高额头上长个‘黑猴子’。”
王新明也有点窘,下意识摸了额头。
艾灵语气缓和:“几个人?”
曹枝左顾右盼:“就他一个人。”
艾灵勉强同意:“那让他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