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第十四章（李周调查组）】
特区平安人员分局陈明办公室内。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根的小儿子赵广，25岁，外号‘能不够’。他左顾右盼，迟迟疑疑走进平安人员分局副局长陈明的办公室。
“陈明哥，我向你报案！”‘能不够’赵广进门就嚷嚷。陈明正在阅读刑事犯罪教材，他放下书，抬头看……“‘小旋兜’偷卖我的鱼去嫖娼。”还没等陈明问话，‘能不够’就把要告的人说出来。
陈明笑着调侃：“啊？谁是‘小旋兜’？他怎么偷你的鱼？”
‘能不够’怒目圆睁：“这家伙是个赖皮。哄他村队长的闺女，被打出村，带队长的闺女跑到俺渔场。我管吃管住，结果养个白眼狼。偷俺的鱼倒卖，带‘榆木疙瘩’嫖娼。”
陈明合上书本：“ ‘小旋兜’现在哪里？”
‘能不够’耸耸肩：“没有脸跟我干了，偷跑了。”
陈明不动声色问：“他会跑哪儿？”
‘能不够’诡异一笑：“不是到七仙女饭店找他女朋友张金枝，就是就是回老家梨园沟了。”
陈明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能不够’一愣，而后镇静道：“没有了。”
警车长鸣。陈明带干警直扑七仙女饭店抓‘小旋兜’。饭店老板是一个40来岁的矮黑胖子走出来，他脖子和头一般粗，两只大眼睛突兀着，腮帮子堆着肉，屁股上的虚肉一走一颤，在道上外号叫“胖老板”。由于该饭店在特区国道上有其见不得人的皮肉交易勾当，胖老板斜斜眼睛，显得非常紧张。
陈明问胖老板：“‘小旋兜’在这吗？”
胖老板情绪放松，满不在乎地说：“谁是 ‘小旋兜’？我们不认识。”
陈明对平安人员挥手：“上楼搜，搜不出，带小姐下来！”
50多岁的老平安人员，和治安队长赵敲等治安队员带5名小姐下楼。小姐们涂脂抹粉，身着奇装异服，花枝招展，个个流出莫名其妙的惊恐。
陈明扫视众小姐：“谁叫张金枝？”
众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抬头看看胖老板。胖老板摇头，大家低头不语。
胖老板眼睛滴溜溜转：“没有这个女人名字。”
陈明找不到张金枝和‘小旋兜’，只得离开七仙女饭店，马不停蹄地向西山‘小旋兜’老家梨园沟进发……
警车穿行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 青山移动，涧水轰响……陈明凝视车外，老平安人员恹恹欲睡……
警车来到风景如画、三面环山的小山村——梨园沟。
陈明和老平安人员来到‘小旋兜’家。小旋兜’家除石头还是石头，石头屋，石头墙，正门铺的还是石头路。
‘小旋兜’约23岁，额头有一明亮的月亮疤；其父叫李栓，约有50多岁，满脸皱巴巴的。父子在垒院墙。‘小旋兜’在搬石头，父亲李拴接过，找适当位置放置。
‘小旋兜’看陈明走进院，想溜，被老平安人员拦着，‘小旋兜’的父亲李拴傻愣愣的，面带恐惧，不知如何是好。
陈明问 ‘小旋兜’：“你是 ‘小旋兜’吗？”
‘小旋兜’不答，其父亲李拴说：“俺的赖孩子，叫李胜。他犯了啥事？”
陈明出示证件：“我们是柏子山特区平安人员分局的，请他局里接受调查。”
李胜母从室内跑出，哭起来：“赖孩子，你在外面惹啥事了？”
小旋兜龇着牙：“我不去。我知道你们调查什么，有啥就在这说。”
陈明迟疑片刻：“好吧，进屋说！”
李栓哆嗦着搬动用山林木做的凳子，让陈明、老平安人员落座。李栓让烟，‘小旋兜’母亲端茶， ‘小旋兜’站着晃动着腿……
老平安人员指着陈明：“这是咱市柏子山特区平安局分局副局长。请你如实交代！”
‘小旋兜’翻翻白眼不答，其父李拴吼道：“有啥屁都放出来，别憋到肚里！”
小旋兜试探问：“ ‘能不够’抓起来了？”
陈明严厉道：“不要问‘能不够’抓不抓，你先交代是不是偷卖他养的鱼去嫖娼了？”
小旋兜一阵哆嗦：“是的。”
“偷捞几次？卖了多少钱？”
“偷捞3次。共卖1500元。”
“‘能不够’说，对你很相信，怎么还偷他？”
“他没有说，我为什么偷他？”
“你说说原因。”
“他欠我的钱！”
“欠你什么钱？”
‘小旋兜’眼珠转动，迟疑……
“怎么？你不想宽大处理？”
小旋兜额头上的月亮疤亮起来，暗想：“好一个‘能不够’！你不讲仁，别怪我无义！”
他抬起头，说出实情：“‘能不够’让我偷特区管委的账，答应给我2000元钱，结果他不兑现，我咋不偷他？”
瞪大眼睛：“哦？特区管委的账是你偷的？‘能不够’为什么让你偷账？你具体一些！”
“我说清楚了，能放我吗？”‘小旋兜’带着企盼，惴惴不安。
“我们会对你宽大处理。”陈明搬个凳子，“坐下来慢慢说。”
‘小旋兜’开始回忆——
黄昏。‘能不够’邀‘小旋兜’在特区国道某小饭店内吃饭喝酒。
‘能不够’神秘兮兮地说：“今晚上让你发笔财，你干吗？”
‘小旋兜’放下酒杯`：“干啥？”
‘能不够’压低声音：“摸特区管委会财务室！”
‘小旋兜’面色煞白，一阵哆嗦：“啊？”
‘能不够’鄙视冷笑：“看来你是不想发财了？”
‘小旋兜’犹豫片刻，试探问：“特区管委财务室有钱？”
‘能不够’忽悠他：“没有钱，我给你拿2000块！”
‘小旋兜’心有所动：“你说怎么行动？”
‘能不够’给‘小旋兜’耳语：“晚上11点，你携带液压剪、撬具潜入特区管委会办楼后麦地，到时我给你打手机，听我的指令！”
晚上。风高月黑。‘小旋兜’潜入特区管委楼后麦地。零点时分，‘小旋兜’手机响——
小旋兜：“喂。”
‘能不够’：“开始行动！”
小旋兜：“哪个房间？”
‘能不够’：“中间一楼，有防盗窗的那个房间。”
‘小旋兜’翻过院墙，按‘能不够’指定的房间，开始用液压剪割断防盗钢筋窗，虽然有声响，但是值班的粱集已呼呼大睡……
钢筋窗断开，‘小旋兜’钻进财务室，撬开保险柜，摸摸觉得不像钱，很泄气的样子，急忙给‘能不够’打电话：“怎么没有钱？都是些屌账！”
“要的就是这些账！”‘能不够’说出真实动机。
“拿多少？”‘小旋兜’一边打手机，一边在財物柜了胡乱翻。
“全部拿走！”手机内传出‘能不够’的紧张声音。
“干嘛拿这些废纸？”‘小旋兜’莫名其妙。
“别多问了。要钱我付给你！”‘能不够’给‘小旋兜’承诺。
‘小旋兜’歇不住了手，只得把账用塑料袋兜走，跳出窗外，翻墙逃到小麦地……
‘小旋兜’狂奔。‘能不够’又用手机给‘小旋兜’发指令：“找个地方把账烧了！”
‘小旋兜’一头雾水：“费这么大的事，烧它干啥？”
‘能不够’气急败坏：“别啰嗦了，快！”
‘小旋兜’憋一肚子气，摸到麦地机井旁，把账全部烧了，没烧烬的，踢到机井里……（注：小芳家责任田内的机井）
第二天上午。‘小旋兜’到漫滩湖‘能不够’家养渔场要钱：“广哥（‘能不够’），给钱吧！”
‘能不够’皱着眉头，翻翻白眼，甩给小旋兜200元钱：“先欠着你！”
‘能不够’看‘小旋兜’接钱，撇撇嘴，流露出不满意情绪，于是就用手指弹弹‘小旋兜’额头上的月牙疤，恐吓道：“不要跑气，小心脑袋！”
小旋兜没敢反犟，伸伸脖子咽口唾沫……
小旋兜回忆结束——
陈明迷惑不解：“‘能不够’为什么让你盗账？”
‘小旋兜’摇摇头：“不知道！”
陈明心情沉重，暗暗吃惊：“难道账中有‘鬼’，‘案’中有‘案’？”
陈明在沉思，突然手机响——
陈明接手机，内传吴九清的吼叫：“陈明，你在哪里？”
“我在梨园沟查案。”
“昨天你到‘七仙女饭店’了？”
“是的。怎么了？”
“去抓谁？”
“一个小姐叫张金枝，他的男友外号叫 ‘小旋兜’。漫滩湖渔场老板‘能不够’举报他偷鱼嫖娼。”
“这事先你不给我请示，也不给 ‘七仙女饭店’胖老板打招呼，闯进人家饭店乱抓乱审，懂不懂规矩？扰乱人家的生意，搞得人心惶惶！”
“‘七仙女饭店’在咱辖区，到那里找人不正常吗？值得大惊小怪？”
“道上饭店的小把戏，你不知道吗？”
陈明沉思片刻，忽然醒悟：“哦、哦，我明白了！”
“见到‘小旋兜’了吗？”
“见到了。他不仅承认偷鱼嫖娼，还承认特区管委的账也是他偷的。”
“啊？丢账大有来头，你不要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案到‘小旋兜’为止。对他罚款2000元，拘留15天。”
陈明和吴九清通话结束，傻愣一会儿，指示老平安人员：“让李胜签字画押，罚款，拘留他！”
陈明回柏子山特区平安局分局坐在办公室沉思：“纪委调查组正调查特区管委丢账案件。如果我知情不报，那可是包庇罪和渎职罪呀。不行，我必须向调查组汇报！”
陈明抓起电话拨通李周手机：“老李，我是特区管委平安人员分局陈明。”
电话机内传出李周声音：“哦，你好。有事吗？”
“向你报告，特区管委的账是‘能不够’ （赵广）指使‘小旋兜’（ 李胜）偷的。”
“‘小旋兜’李胜在哪？”
“在市拘留所里。”
“ ‘能不够’赵广呢？”
“还没有动他。”
“请快把他抓起来审问。”
“这——？我上面还有吴局长……”
“我让陈得索副局长跟吴九清协调。案在你们辖区，希望你积极配合！”
“那当然，这是我的责任。”
‘能不够’被抓着带进特区平安人员分局审讯室。陈明端坐审讯室桌中央，李周、白有志、赵严陪审。
‘能不够’左顾右盼，满脸不服：“为什么抓我？”
陈明淡淡一笑：“让你看一个人就知了。”
‘小旋兜’被带到‘能不够’面前。
‘能不够’指着‘小旋兜’：“你真是个白脸狼！”
小旋兜缩缩脖子，做个鬼脸：“你是个老狐狸！”
李周给陈明使使眼色，‘小旋兜’被带走。‘能不够’头耷拉在裤裆里……陈明拿笔录，打开录音机：“说吧，你为什么指使‘小旋兜’李胜偷特区管委会的账？”
‘能不够’吸溜鼻涕：“让偷账，这是俺老爹的瞎包点子！”
李周接话：“你父亲为什么让你们偷账？”
‘能不够’摇摇头，泪蹦出眼眶：“不知道！”
赵根在办公室徘徊。突然手机响，内传刘喜贵声音：“调查组对盗账案追得很紧，你可能被暴露。要记住，这是你一人所为，不要当疯狗！”
赵根一愣怔：“要问我为什么要盗账？”
“你承认村委把卖地‘回扣’款吃了，喝了，村里没有账，也怕纪委从特区管委那里查出来’。”
“是的，我盗账就是怕查，但我得回扣，大吃大喝也是违纪呀！”
“吃喝账不算啥屌事，只要群众不死咬。”
“那好。我就按你的意见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