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悍记》是一本由威廉·莎士比亚著作,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9.8,页数:133,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驯悍记》精选点评:
●看到后期简直吓傻 什么狗
●用我对莎翁的标准来看也是平平之作……四星给真假戏份,身份互换导致的戏剧冲突我还是看着爽的。但是凯瑟丽娜让我憋屈,倒扣一星。一开始我同情她,觉得有人泼她的脏水,那些议论她的男人都很讨厌,还在心里默默为她的反抗加油。她说“我知道一个女人倘然一点不知道反抗,她会终身被人愚弄的。”那知道反抗一点的女人又如何呢?被自己终身愚弄吗?这样的男人值得爱吗?结局接受无能。驯什么悍啊,心有戚戚。女孩子不要放弃自己凶狠的一面嘛,日常大喊“You can’t take me!’
●个人不怎么喜欢这个剧本。
●好像在一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情节 估计是照着这个改编的吧
●读到一半的时候我终于从一堆外国人名中知道谁是谁了……戏演完了醉汉又一次睡过去了是吗…… 喜欢我恨你的十件事的脱胎改编。
●莎翁的喜剧其实常常不喜
●黄段,笑料,杂烩,戏剧性,皆大欢喜,早期作品,可以看出有很多设计妙思想要展现,但……………………
●kindle上看的 受不了“驯悍”的情节 BBC改编的现代剧比较能接受
●三个妻子一起出场,原来每个人身上都藏着“悍妇”的强烈自主性。姐姐的悍看着激烈,妹妹的脾气也不输;比安卡和男人的台词虽然不多,但从没有被动过。表面上,小男人和老男人商量着买卖女人,但其实小女人和小男人一样精明会算。两性间的权力争夺之外,两代人之间争夺自主权的战斗也是看点。
●作品本身真的蛮诙谐啦。不过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说,莎士比亚就是个直男癌晚期……
《驯悍记》读后感(一):关于莎剧和朱生豪译本
最早观看《驯悍记》,还是看英语专业本科生的表演。当时没有读过剧本,加上莎士比亚的语言连读都有困难,更别说听懂了等诸多原因,所以并没有看明白。
最近才打算认真读一读莎剧,虽然高中时候草草读过悲剧卷,大学时候课上也读过英文原版《威尼斯商人》。读完《驯悍记》,不知道为啥,读到最后反而有些难过。把狮子训成了猫真的好吗?!女权主义者读到此自然会忿忿不平,这样对待一个女性简直是对她们的侮辱,莎翁也可能因此被扣上男性沙文主义的帽子吧。
文学批评的东西我不懂,还是想说说翻译。因为是对照着译林版看的,发现其实改动还是蛮惊人的。固然有一些地方更顺畅些,但我发现更多情况下是改糟了。朱生豪的语言很有特点,好多地方有点像《红楼梦》等四大名著的语言。
还发现一种现象,确实有时候有一些句子朱生豪是没有译出来的,也并不是所谓的“不雅驯”的那种,这一点很奇怪。不知道是当时翻译的版本和现在的不同,还是其他原因。
最后想说一句,莎剧的语言离现在差距太大了,即使本族语者在没有注释的情况下,也很难全部看懂。所以看到中国学生表演莎剧还是捏了一把汗。建议从王尔德戏剧入手吧,王尔德戏剧的语言就和现在没什么两样了,此其一。其二是王尔德戏剧的语言华美,工于修辞,笑料百出,非常适合演出。
《驯悍记》读后感(二):《驯悍记》里的真与假
驯悍记虽被打上喜剧的标签,却也饱受女权主义者的诟病,被她们视作为十足的悲剧。但这也不难想到,身处文艺复兴时期的莎士比亚,男尊女卑的思想仍然根深蒂固,他却并非因此而贬低女性形象,恰恰相反,在他的笔下时常洋溢着对女性人物的关怀,无论是第十二夜里的薇奥拉,还是皆大欢喜中的罗瑟琳,她们无疑都是勇敢智慧的女性代表,甚至有超脱出男性角色的灵气与迷人。因此,很难单纯地以驯悍记来给莎士比亚扣下男性沙文主义的帽子,更何况,驯悍记只是醉汉眼里的一出戏,这其间的真真假假,颇多疑点。
戏剧的开始,一个贵族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玩弄一个喝醉酒的补锅匠,给予他锦衣玉食,上等头衔,以此拉开了另一个故事。此时此刻,补锅匠眼前的任何事物都是由伪装而来的,这也恰恰说明了处于戏中戏的驯悍记也是一个乔装打扮的喜剧故事,它从醉汉的视角演绎而出,但在一切的假象外这不过是贵族戏谑的玩笑。女权主义者大可不必真假混淆,严肃地看待一场玩笑的闹剧。
这另一个故事,便走向驯悍记的正题。帕杜亚的富翁家有两个美貌的女儿,姐姐凯瑟丽娜性格泼辣凶狠,妹妹比恩卡则娴静温婉。彼特鲁乔如何驯服小悍妇凯瑟丽娜,便是全剧的中心环节。看点在于驯服的方法,可见彼特鲁乔的手段巧妙。一味忍让只会助长狮子的气焰,彼特鲁乔“以暴制暴”,让凯瑟丽娜对自己火爆的脾气心生畏惧,再者,他以爱的名义让她饱尝饥饿与困乏的痛楚,凯瑟丽娜有欲求却得不到满足,她才能渐渐体味到一切的来之不易,彼特鲁乔不断降低妻子的期望值,从而使她明白所拥有的都弥足珍贵,不再敢奢望更多。凯瑟丽娜从飞扬跋扈、目中无人逐渐转向对丈夫的百依百顺,然而这会是真正的驯服吗?凯瑟丽娜心中明白如若与彼特鲁乔作对,吃亏受罪的将是自己,她有极大的可能性只是表面上装作顺从,以此换来家庭的和谐。相对而言,比恩卡与路修森的婚姻看似更为美满,他们并没有考虑金钱地位,而是由真心相爱的恋情发展到步入婚姻殿堂。
最有趣也最意味深长的是故事的结尾,男人们之间的打赌,谁能把自己的妻子叫出来,便是获胜者。出乎意料的是,温柔可人的比恩卡并没有听从丈夫的话,反而是曾经桀骜不顺的凯瑟丽娜温顺地出来并说了一通贤妻之道。此时的反转恰恰暗示了彼特鲁乔与凯瑟丽娜的婚姻将会是和谐美满的,而处于平等地位的路修森与比恩卡则大有争吵破裂的可能性,爱情不一定是维系婚姻家庭的唯一秘方,就像在卢梭的感伤小说《新爱洛伊斯》里,朱莉失去了热烈爱慕的圣·普洛,却发现自己在宁静的家庭生活中也可以获得幸福。
无论补锅匠身份的真假,凯瑟丽娜被驯服的真假,最后幸福生活的真假,莎翁创作的初衷也只为博人一笑,不带有任何价值倾向的满心欢喜。
《驯悍记》读后感(三):“我一定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要是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我一定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朱生豪情书》
16年9月29号在江南剧院看了一出名为《莎士比亚的情书》的戏,苏演把莎翁的几个戏中经典的爱情故事摘出来做了个合集。其中最令我回味无穷的便是这出驯悍记。看完了这出戏我不禁感慨,原来莎士比亚是影视剧中常见的"欢喜冤家”套路的鼻祖啊!两个性格鲜明的人物和富有张力的台词表达使这出戏十分具有可看性。
台词选段:
凯瑟丽娜 打动了你的心!哼!叫那打动你到这儿来的那家伙再打动你回去吧,我早知道你是个给人搬来搬去的东西。
彼特鲁乔 什么东西是给人搬来搬去的?
凯瑟丽娜 就像一张凳子一样。
彼特鲁乔 对了,来,坐在我的身上吧。
凯瑟丽娜 驴子是给人骑坐的,你也就是一头驴子。
彼特鲁乔 女人也是一样,你就是一个女人。
凯瑟丽娜 要想骑我,像尊驾那副模样可不行。
彼特鲁乔 好凯德,我不会叫你承担过多的重量,因为我知道你年纪轻轻——
凯瑟丽娜 要说轻,像你这样的家伙的确抓不住;要说重,我的分量也够瞧的。
彼特鲁乔 够瞧的!够——刁的。
凯瑟丽娜 叫你说着了,你就是个大笨雕。
彼特鲁乔 啊,我的小鸽子,让大雕捉住你好不好?
凯瑟丽娜 你拿我当驯良的鸽子吗?鸽子也会叼虫子哩。
彼特鲁乔 你火性这么大,就像一只黄蜂。
凯瑟丽娜 我倘然是黄蜂,那么留心我的刺吧。
彼特鲁乔 我就把你的刺拔下。
凯瑟丽娜 你知道它的刺在什么地方吗?
彼特鲁乔 谁不知道黄蜂的刺是在什么地方?在尾巴上。
凯瑟丽娜 在舌头上。
彼特鲁乔 在谁的舌头上?
凯瑟丽娜 你的,因为你话里带刺。好吧,再会。
彼特鲁乔 怎么,把我的舌头带在你尾巴上吗?别走,好凯德,我是个冠冕堂皇的绅士。
凯瑟丽娜 我倒要试试看。(打彼特鲁乔。)
彼特鲁乔 你再打我,我也要打你了。
凯瑟丽娜 绅士只动口,不动手。你要打我,你就算不了绅士,算不了绅士也就别冠冕堂皇了。
彼特鲁乔 你也懂得绅士的冠冕和章服吗,凯德?欣赏欣赏我吧!
凯瑟丽娜 你的冠冕是什么?鸡冠子?
彼特鲁乔 要是凯德肯作我的母鸡,我也宁愿作老实的公鸡。
凯瑟丽娜 我不要你这个公鸡;你叫得太像鹌鹑了。
彼特鲁乔 好了好了,凯德,请不要这样横眉怒目的。
凯瑟丽娜 我看见了丑东西,总是这样的。
《驯悍记》让很多现代观众和评论家感到不舒服,确实,这部作品其中的某些表达对女性不尊重得很明显也很直接。有人觉得这是莎士比亚一种塑造人物和反讽的手段,我觉得还是得把自己代入到创作者所在的那个时代的角度分析作品,注入太多现代人的思想是往往会使读者误会作者的表达偏离重点。
退一万步讲,彼得鲁乔和凯特两个人的出发点是吸引和爱,一个想去征服,一个甘愿被驯服,一个愿打一个个愿挨。
引用译者朱生豪的一句话“要是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我一定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性别之争是一场由来已久的斗争,性和权利是人类两个最基本的需求
《驯悍记》读后感(四):凯瑟琳娜的双重身份:父权文化下挣扎的困兽与男权社会懦弱的凶徒
原文选段:彼特鲁乔早安,凯德,我听说这是你的小名。凯瑟丽娜算你生着耳朵会听,可是我这名字是会刺痛你的耳朵的。人家提起我的时候,都叫我凯瑟丽娜。彼特鲁乔凯德,我的心上的凯德,请你听我诉说:我因为到处听见人家称赞你的温柔贤德,传扬你的美貌娇姿,虽然他们嘴里说的话,还抵不过你实在的好处的一半,可是我的心却给他们打动了,所以特地前来向你求婚,请你答应嫁给我做妻子。凯瑟丽娜打动了你的心!哼!叫那打动你到这儿来的那家伙再打动你回去吧,我早知道你是个给人搬来搬去的东西。……凯瑟丽娜倘然我留在这儿,我会叫你讨一场大大的没趣的,还是放我走吧。彼特鲁乔不,一点也不,我觉得你是无比的温柔。人家说你很暴躁,很骄傲,性情十分乖僻,现在我才知道别人的话完全是假的,因为你是潇洒娇憨,和蔼谦恭,说起话来腼腼腆腆的,就像春天的花朵一样可爱。凯瑟丽娜傻子,少说些疯话吧!去对你家里的下人们发号施令去。彼特鲁乔在树林里漫步的狄安娜女神,能够比得上在这间屋子里姗姗徐步的凯德吗?啊,让你做狄安娜女神,让她做凯德吧,你应当分给她几分贞洁,她应当分给你几分风流!凯瑟丽娜你这些话准是你妈妈口里的;你不过是个愚蠢学舌的儿子。彼特鲁乔我的话难道不是火热的吗?凯瑟丽娜勉强还算暖和。彼特鲁乔是啊,可爱的凯瑟丽娜,我正打算到你的床上去暖和暖和呢。闲话少说,让我老实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答应把你嫁给我做妻子,你的嫁奁也已经议定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一定要和你结婚。凯德,我们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佳偶,我真喜欢你,你是这样的美丽,你除了我之外,不能嫁给别人,因为我是天生下来要把你降伏的,我要把你从一个野性的凯德变成一个柔顺听话的贤妻良母。你的父亲来了,你不能不答应,我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娶凯瑟丽娜做妻子。
在当时,富家女凯瑟琳娜是当地有名的悍妇,无人敢娶。她的父亲为了尽快扔出这个“烫手山芋”,拿出了丰厚的嫁妆。彼特鲁乔为了钱财接近凯瑟琳娜,并且用非常手段驯服了她。在受到各种折磨之后,这位富家女完成了从粗野悍妇到温柔贤妻的转变。
从选段可以看出,外乡人彼特鲁桥前来求婚,想要征服脾气暴躁的富家女凯瑟琳娜。其父拥有雄厚财力,凯瑟琳娜看起来暴躁又强势,面对前来求婚的男人,她语言刻薄,显示出十足的叛逆意味。而彼特鲁乔为了钱财,将姿态放低,说尽了甜言蜜语,向凯瑟丽娜求婚。表面上女强男弱,但文段的结尾彼特鲁乔彰显的要“将悍妇驯服”的野心也已经暗示了之后这段关系之中男女地位的转换。
在文段的开始,面对彼特鲁乔的甜言蜜语,凯瑟琳娜刚开始不为所动,甚至是回以尖锐的讽刺。但是当彼特鲁乔不受影响地继续他的言语攻势,从“你回去吧”到“放我走吧”,凯瑟琳娜开始出现了软化的迹象。在当时,悍妇被男权社会所不容,凯瑟琳娜一面厌恶舆论对她性格的指摘,一面受舆论的影响内心仍然渴望一份情感。所以,当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热情地夸赞她时,她也出现了动摇——尽管这个男人目的不纯。这一点点动摇已经足够成为彼特鲁乔在日后颠覆她心理的破口。
而从文段中的最后一段可以看出,男性们并没有把凯瑟琳娜当作一个独立的人去看待.而只是一个被交易的物品,一个猎物。她自己的婚姻并不能由自己做主,居然只需要两个男人点头答应,就可以如此草率地确定下来。之后所谓的新婚丈夫用驯服动物的方法对付凯瑟琳娜,让她遭受了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短短一段对话,凯瑟琳娜被男权思想束缚的一生,可见一斑。凯瑟琳娜的一生,完完全全处在男权社会的压迫之下:前半生背负“悍妇”之名,受尽耻笑;后半生所遇非人,受尽折磨后失去自我。凯瑟琳娜的一生,挣扎过、反抗过、叛逆过,最后还是和许多的红颜一样,淹没在男权社会的滚滚洪流之中,沉默妥协。在男权社会中,作为一位女性,她具有受害者和凶徒的双重身份。她的困境,也是许许多多人的困境。
一、凯瑟琳娜的双重身份之一——父权文化下挣扎的困兽
凯瑟琳娜首先被代表着父权文化的、最亲近的两个男人——父亲和丈夫所掌控、伤害。凯瑟琳娜一出生,她的命运便掌控在父亲手里。这个男人在面对凯瑟琳娜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份定义为一个冷血的商人而非一位温情的父亲。他将凯瑟琳娜当作物品来看待,冷漠地估量其价值,认为不符合男性价值观的凯瑟琳娜在婚恋市场的价值低下,把自己的女儿称作“滞销货”。为了将“女儿”这件“货物”尽快卖出,他情愿付出高额的礼金,进行一场并不公平的“交易”。在家庭的小范围内,男性势力基本来自其父亲。当彼特鲁乔出现时,父亲丝毫不顾及女儿的意愿,直接拍板决定了自己女儿今后的生活,将女儿嫁给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凯瑟琳娜的丈夫——彼特鲁乔,更是一个渴求财富、为了利益无所不为的自私卑劣的大男子主义者。他根本不把妻子当作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个体来看,他认为妻子也是自己财产的一部分,自己可以随意处置和支配。在“驯服”妻子凯瑟琳娜的过程中,他首先从精神上控制凯瑟琳娜,时而嘲笑辱骂妻子,时而对她灌输做贤妻的道理,使凯瑟琳娜时刻处于他所构建的精神高压之下。其次,他剥夺凯瑟琳娜肉体在生理上的基本需求,他强制不让妻子睡好觉、吃好饭。肉体上的长期折磨进一步消耗了凯瑟琳娜反抗的意志。而且在“驯服”之后,无耻的彼特鲁乔轻率地用凯瑟琳娜的人身自由做赌注,向别人证明他成功征服了所谓的“悍妇”。在他的眼中,凯瑟琳娜只是他的掌中之物,自己作为主人,享有对其宠物的驯服与支配的权力。在当时,凯瑟琳娜作为女性,没有任何经济方面的权利,在“以暴制暴”的彼特鲁乔的百般折磨下,凯瑟琳娜妥协了。
凯瑟琳娜更是无形之中被整个社会集体的男权力量所束缚、压迫。首先不得不承认的是,由于生长环境的缘故,凯瑟琳娜在性格上的确存在一些缺陷,性格泼辣,有时说话实在太过犀利刻薄。但个人的性格缺陷并不能构成男权社会舆论绑架她的真正理由。命题“凯瑟琳娜是一个‘悍妇’”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男性价值观对这个命题的强烈谴责,并且借助舆论传播,强化女性身上的这一层枷锁。究其根本,还是“悍妇”这一形象不符合男性对女性的价值期望和性格要求,于是他们把“悍妇”牢牢钉在耻辱柱上。男权社会男性统治的力量使得被视为“悍妇”的凯瑟琳娜变得罪无可恕。在伊丽莎白时代,女性们被要求完全服从于男性,不可以违背男性的意愿,男性享有对女性的绝对的控制权。“凯瑟丽娜仅仅因为不符合当时男权社会对女性应百依百顺这一性格要求,就被剧中男性无情地冠以‘野猫’、‘女魔头’等恶名,并遭受诸多言过其实的恶毒评论,而男人们,甚至像彼特鲁乔那样不知比凯瑟丽娜脾气要坏多少倍的男人,却并未遭到半点批评指摘。”
而凯瑟琳娜自身亦在无意识地被普世价值观所裹挟。她嫉妒妹妹,嘲讽妹妹想嫁一个更有钱的男人,在当时嫁给一个有钱人简直是一个女孩一生中的头等大事,潜意识里凯瑟琳娜也将未来丈夫的身价和女性自身的价值等同,把爱情和婚姻作为自己的归宿。因为男性价值观对她出格个性的不宽容,凯瑟琳娜对周围的环境竖以尖刺,本就泼辣的性格隐隐有走向极端的风险,这是周围环境对她人格上的伤害。而受到普世价值观的影响,她也认为女性嫁不出去是丢人的。她曾经有过一段哭诉:“因为你偏爱她的缘故,我一辈子也嫁不出去,死了在地狱里也只能陪猴子玩。不要跟我说话,我要去找个地方坐下来痛哭一场。”牵猴下地狱是传说中老处女的可怕下场,她的内心其实仍然对自己在婚恋市场上无人问津的现状感到害怕,不管表面上凯瑟琳娜有多么泼辣蛮横,肆无忌惮,在内心深处,她却非常害怕那等待着她的、无可逃脱的命运。
二、凯瑟琳娜的双重身份之二——男权社会懦弱的凶徒
凯瑟琳娜作为一个富家千金,一方面父权的阴影笼罩了她,她的一切由父亲给予,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无意识地依附父亲的权力,父亲雄厚的财力给了她对周围的一切冷嘲热讽的底气。试问如果凯瑟琳娜是一个贫穷的乡下女,无人问津,她还能如此强横地拒绝所有追求者,在父亲家里继续过着潇洒的生活吗?
无论外表再如何彪悍、泼辣、叛逆,仍然掩饰不了她色厉内荏的本质。在当时的男权社会,父荣则女荣,父亲的地位更高,女儿的价值才更大。对于控制她的男性来说,她是一个异类。她是一个被扼杀在萌芽的刺客。“我相信我也有说话的权利,“难道我就得听人家安排时间。仿佛自己连要什么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吗?”她把尖锐的言语尖刀刺向过男性,发泄过父权思想对她的压迫,控诉这个世界对自己这种类型的女性的不公。但可惜的是,她没有足够的自我意识,只是被动地对周围的环境进行回击。她仍然处在男性的控制之中,并且无意识地享受父亲的钱、权带给她的便利。因而这把刀动力不足、缺乏经验,只是在男性厚厚的脸皮上玩笑似的划上几道深深浅浅的印记。凯瑟琳娜是时代烙印下一位软弱的刺客,她始终无法摆脱父权带给她的影响,空有刺伤男性的骨气,缺乏自我的力量和真正属于她的武器。
凯瑟琳娜不自觉地被男性价值观所裹挟、伤害,嫉妒在男性价值观中被视为完美的妹妹。这时她并没有和造成这一切的男权进行激烈的斗争,反而把尖刀转向了同为女性的妹妹,实现了从受害者到施暴者的身份转变。“她嘴里一声不响,心里却瞧不起我;我气不过,非叫她知道些厉害不可”,她把妹妹绑在椅子上逼问她最喜欢哪一个求婚者,癫狂的暴力下是女性对女性的嫉妒,而造成一切冲突的罪魁祸首则完美地隐藏在幕后。因为这股男性势力太过庞大,凯瑟琳娜下意识避开了,把武器对准了同为弱者的妹妹。一个真正的凶徒,应当不惧强者,拥有敢于搏命的勇气、同归于尽的决心,做自己世界的勇士。凯瑟琳娜对弱者发泄暴力,不过是被伤害后的无奈之举,是一个失意的凶徒。
在被丈夫驯化后,凯瑟琳娜不仅自己变成了丈夫的奴仆,还充当帮男人驯化其他女性的工具,在《驯悍记》的结尾,她向周围的女人传授妻子应当对丈夫忠贞顺从的道理,这时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凶徒身份,转变为男权的帮凶。一位决绝勇敢的刺客,宁死也绝不成为敌方手里的刀;而一位懦弱的凶徒必然会滑向失败的深渊,但更可悲的是,失败的凶徒被敌方转化为刀,转而将刀尖对准了自己。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凯瑟琳娜的叛逆行为尽管显得引人注目,但终究只是隔靴搔痒,难以逃脱失败的命运。最为关键的是,对女性生存条件的自我认识并没有在凯瑟琳娜的身上得到体现。也就是说,凯瑟琳娜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依附着男性生存,更不懂她做出的反抗行为背后的意义。她从来没有能力去寻找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和平等,这也决定了凯瑟琳娜反抗后失败的悲惨命运。
三、“凯瑟琳娜们”该何去何从?
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看,凯瑟琳娜由“悍妇”变成当时社会所期望的贤妻良母,丧失了自我尊严和自我意识,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即按男性从过分膨胀的自我性别立场出发而衍生的女性“镜像”重新塑造自己,是“女性在文化上被监禁与空间上受限制的生存状态,往往象征着女性真实自我、主体人格的分裂,呈现为一种虚幻的、被扭曲的、变异的形象”。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女人唯有认同与符号界的秩序才能最终解决其‘恋母情结’的危机,也唯有接受符号化的男性统治才能为符号界所认可。”野蛮的叛逆之女在父权的高压下沉默妥协,这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她不可能获得彻底的自由和解放。即使是《玩偶之家》易卜生笔下出走的娜拉,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不是在社会中堕落,就是回家以示妥协。凯瑟丽娜的被驯服,体现了一个试图反叛男性话语权的女人被强行“矫正”的心路历程。这就是男权社会下女性的命运.是男人对女人的理想化安排,她无力也无权抗拒。
凯瑟丽娜曾经那可以使男性霸权话语焦虑和恐惧的声音。一个站在主体位置上敢于与男性话语一比高低的声音,最后被男性霸权话语“阉割”了。男性霸权的力量过于强大,凯瑟丽娜不得不选择屈服与妥协,她彻底失去了女性的自我意识和主体意识。女性话语权的被阉割,意味着男性霸权话语的胜利。但换一个角度想,凯瑟丽娜话语权的被“阉割”,恰巧印证了男性对女性话语权的焦虑与恐惧。更进一步来说,我们看到了女性建立属于自己话语权的必要性。否则,性别话语权的天平将会永远偏向男性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