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波中国企业史三部曲完整典藏版》是一本由吴晓波著作,中信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58.00元,页数:159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吴晓波中国企业史三部曲完整典藏版》精选点评:
●经典力作
●详尽描述
●读史使人明智
●扛鼎之作
●非常值得推荐
●企业史力作
●看的视频十二讲,总体上还是值得一看的,不要太去计较他的小错误和归纳法,有人在呼喊总比保持沉默要好.
●只是事实罗列的宏观大历史叙事。普及读物。
●我们已经休养生息了70年,抛开主义,我们在不停的循环发展到了一种稳定的状态,改革,就在当下
●好书
《吴晓波中国企业史三部曲完整典藏版》读后感(一):官智与民智
【http://blog.sina.com.cn/leiwon】早先读了首卷《浩荡两千年》,并撰写了简单的评论(“掠夺之手”与“诺斯悖论” http://book.douban.com/review/5370316 )。其实作者的写作顺序是激荡、跌荡、浩荡,与卷目安排相反。个人感觉,写作质量上的排序应该是浩荡、跌荡、激荡,衡量标准是作者独立思考的内容多寡。
从跌荡、激荡一路读下来,可以说感慨万千。19世纪以降,中国人民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苦苦探索国富民强的道路,直至1978年改革开放终于找到了正确方向。所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曾国藩、李鸿章、孙文、蒋中正、毛润之诸公在天之灵看到今日盛世气象,定会拊掌大笑。
简单谈谈感受,主要陈述个人想法:
1)国家开启现代文明的大门,是政府和民众共同努力的结果。其中,工业生产、市场经济、法治社会等要素缺一不可。
2)回望西欧崛起的历程(美国复制西欧的成功经验,按下不表),文艺复兴、大航海、大宪章运动、工业革命等一系列历史事件促成了各国自下而上的巨大变革,政府在民众的敲打下脑袋越来越灵光,终成燎原之势。我称之为民智推动官智。
3)远东的日本确实是一个奇葩,同样面对西方列强的船坚炮利,人家偏偏在短短几十年内迅速搞出明治维新,政府主导各项变革,改头换面走向振兴。我称之为官智推动民智。
4)一般而言,如中国、日本这样的后发国家,其所处的国际环境极其险恶,而国内民众的观念又普遍落后和愚昧,变法图强之事必须紧紧依靠中央政府的乾纲独断,官智推动民智乃必由之路。
5)可惜的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惯性太大,不似日本那样善于学习并船小好调头。中国自古以来都是东方文明的中心、周边各国的导师,虽然在19世纪面临“三千年未有之变局”,但大部分上层精英仍旧固守着那些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的认知与理念,以致工商业频频陷入兴起-打压-衰落的泥沼,积贫积弱之象越来越甚。官智不振,民智何以为开?
6)天佑中华,1978年官智满血复活,中央号召大家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地方政府一心一意搞建设、谋发展,吸收人类文明的精华,借鉴各国发展的经验。务实而灵活的政府,加上天然热衷追求财富的民众(无宗教信仰,没办法,就剩下挣钱了),可谓珠联璧合、相辅相成。
7)最后一句话:赞邓公之神武,叹大国之复兴。
《吴晓波中国企业史三部曲完整典藏版》读后感(二):经济史才是真正的百姓史
相继读完了吴晓波的中国商业史三部曲《激荡三十年》、《跌荡一百年》、《浩荡两千年》,三本书一脉相承,体系完整,观点贯穿其中说服力极强,唱唱读到心潮澎湃、拍案叫绝、欲罢不能。
经济史才是真正的百姓史。我们受到的历史教育是政治史,是权力史,是民族史,恰恰缺少了最基础的、最重要的、最接地气的经济史。隐藏在政治斗争后面的是经济实力的斗争,隐藏在国家繁荣发展后面的是民间经济的繁荣。
中国商业史就是一部政客与商人之间的利益斗争史。中央集权的政府都是需要控制国家经济的,也只有控制了经济才算得上是中央集权的政府。三皇五帝夏商周时期,是部落制和分封制,地方有土地、军事等权力,商业氛围很宽松,所以才有以商为名称的朝代。
春秋战国时期是第一次军阀割据,是大思想家集中出现的时期,是群雄并起的年代,孔孟之道开始兴起,齐鲁大地商业非常繁荣,特别是管仲非常重视商业发展,帮助吴国崛起,后来秦国通过商鞅变法,成为一个军农社会,国家控制经济,人民只做两件事,一件事种田,一件是打仗,秦国成为一个军事强国,终于统一天下,开始中央集权制度和法家思想管理,从封建制跨越到郡县制,人民除了种地就是建设浩大的工程,比如长城等,终于耗尽了这个国家。
汉朝取而代之,对国家的控制力减弱,民间经济逐渐繁荣,人口增加,出现了文景之治,中央对地方放松了管理,藩属国的力量大增,削藩一直是汉王朝的一大心头之患,到汉武帝时候终于能够通过军事力量开疆扩土,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需要钱,钱就得从国家控制最赚钱的经济领域中来,国家又开始控制国民经济,出现官员腐败和官商经济,国家衰败。
国家逐渐失去民心,三国其实到来,又是一个乱世,群雄并起,战争更加激烈,竞争导致先进思想和先进技术被采纳,一个思想家辈出的时代到来。
短命隋朝与秦朝极其相似,唐朝迎来鼎盛时代,经过三国两晋南北朝的乱世,中国储备了大量的新技术、新思想、新商业,当和平和宽容的发展环境到来时,唐朝一跃而起,成为世界第一,后来地方势力不断加强,中央失去了控制,最终亡国,所以中央集权社会对权力的拿捏是非常微妙的事情。
宋朝是最平和的一个朝代,民间工商业很繁荣,国家与地方的利益分配也不见均衡,但没有创新,水稻种植让活了很多人,人口增加很快,当蒙古铁骑打过来时如同狼吃羊一样简单。元朝更是官商勾结到了极点。
明朝形成了中国稳定官商经济和央地关系、还有科举制度,这些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中国内部的政权与商业、中央与地方之间的微妙的分寸把握关系。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稳定的自我环境中,无法产生技术创新和商业创新,社会等级分明,通道狭窄而畅通,官商经济维持稳定,一切仿佛静止了,这就是儒家思想想要的结果,也是中央集权的皇朝想看到的盛世。
不幸的是世界已经被打开,外来的侵扰不会因为自己的封闭而缓来一分钟,人类发展规律必然是不断向前的,历史不允许人类停靠一秒钟,先是少数民族女真族打败了明王朝,但少数民族被汉族文化同化了,可见儒家思想与中央集权的官僚体制之稳固和其对统治者的强大吸引力,对于统治者来说这应该是天底下最省力的控制方式了。
中华民族的稳固的自我封闭运营环境抵挡不住西方民主法治科学社会的来袭,这是一个可以持续创新发展的、每个人都有更多上升通道的稳定的政治经济体系,这个体系带有本能的扩展性。
被强制打开国门的时候,多少有识之士以一己之力或组织的力量想要把中国带入西方民主法治科技资本社会,但广大的中国人民还沉睡在儒家思想、对西方的愤怒和自大之中,先进人士如同螳臂当车,对牛弹琴,结果证明是能够满足农民需要的共产党赢得了胜利,从这个角度分析,是人民选择的共产党,这是历史的选择,是中国两千年历史的必然选择。于是,我们变成了一个浮肿的愤怒的人,极大地自卑导致极容易被激怒,三十年时间我们用农工军模式发展,这其实就是中国历史模式的延续,世界上没有国家敢帮助我们,只有再经历一次大崩溃才能转变这首泰坦尼克号大船的航向,结果也正是如此。
1978年,通过国家的强力推进,我们开始学习西方的商业模式,民间经济开始野蛮生长,外资企业享受超国民待遇,国家大举建设基础设施,农民出来打工。市场经济需要法治,市场经济需要民主,市场经济需要阳光政府,我们正在前行。
《吴晓波中国企业史三部曲完整典藏版》读后感(三):花开在眼前
这部书,从激荡三十年开始,到跌宕一百年,到今天刚刚读完的浩荡两千年,书出的很快,我却整整一直读了6年。6年间,从实习时候的青涩少年意气风发,变成了抬头纹颇深伪装老成的青年,换了3份工作3个城市3个女朋友,终于读完了。
这些历史,其实是很多人不屑去读,不愿去读,不想去读的。难以忘记当我和两个伙伴,一起给香港同事分享《激荡三十年》时,我们激情的PPT配上丰富的图片和视频,以及那首一听就会流泪的《花开在眼前》,但是望着他们陌生但赞叹的眼神,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Culture Gap。
而真的翻完了的两千年,我才真正的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厚重感和渺小感:个体的力量,乃至于公司的力量,政权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在滚滚的历史洪流中不堪一击,甚至连一个水花都不曾留下。
而流淌了多少年,曾经早慧,而又落后的我国,才开始被迫踉踉跄跄的走向全球化,走向工业化,走向后工业化,走向未来可能的法制化和民主化。
而改革开放都快40年了,然后两千年的惯性依旧,所谓民营企业家更多的是一个生意人,而难做企业家。至今政府都是企业家”离不开,靠不住“的伙伴。”赚一票就跑“,各位夜晚铭心自问,是不是这个主意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4年前我在香港,深受《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希腊城邦制度》等书的熏染,加上身边强烈的基督教氛围,一番探究之后,结论颇为悲观。一套建立在孕育于爱琴海群岛之间的文明基础上,经过同样两千年时光洗礼的宗教和法律系统,就是可以孕育工业革命和地理大发现,就是可以取得世界的领导权,就是比早慧但晚熟的泱泱中华更适合企业家精神的发扬和传承。
而当这三本书一口气读完,我却更有了一种释然,存在即合理:再多的财富,当依托于政权和垄断,成也快,败也快。一代代”渡口经济“的官商,往往难得善终。国资上游,民资下游,这是千古国情。如今一次次的国企改革,遥想当年管仲和桑弘羊,整整两千年。
等等如是。
然而,让我更加兴奋的是,眼下这个时代虽然有太多与过去相同,有太多的人物重演了当年无数历史人物的故事,但是依稀存在着和过去的大不同。毕竟,这是后工业化时代,这是全球化的一代,很多故事即使放在过去一样的格局下,也很难重演,因为条件已经不一样了,主事者的思路也不一样了。新一代的企业家,有了更大的产品和资本市场,有了更加先进的技术和思想,以及有了自古以来最大的自由,自然也爆发出了史上从没有过的最强的声音。
而放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依稀抱有着希望,这个两千多年满嘴仁义道德的士大夫+自耕农的国度,会慢慢变得更加融入世界,慢慢习得法治精神和对不同宗教的接纳,慢慢能够放松看得见的手的枷锁,慢慢能够抵御内忧外乱,慢慢能够有更多的上升通道给每一个阶层,对个人的财产有更多的敬畏,乃至有可能从CCP的不同派系组成不同的政党+民主选举。
对于全人类,即使占据1/5,我们依然仅仅是其中的一份子。我们塑造了世界,但是也不得不被其裹挟着一同前进。
而幸运的是,我们仍然处于继汉、唐、宋、清后的最强大的盛世之中,过去的几个盛世普遍都持续了100年上下,即使这朝叫做天朝,也大有可能尚有50年的盛世余威。而这样的盛世,能够给这个古老而又年轻的国度,给整个世界带来什么,正是由我们每一天的所作所为影响着的。虽然我们做过的事业,抬头仰望明月写下的诗篇,大概率事件是会被历史裹挟而去,连一点点印迹都不会留下,但是我们终将逝去的生命,其实已经在里面留下了一笔,而这一笔笔,就凝成了历史。
读史使人明智而开朗,使人自觉渺小而又自大。记得小时候和经历了九一八、国共内战、困长春、三年自然灾害、文革等一系列动乱、以及下岗潮等等开始于上个世纪几乎所有苦难的外婆聊天,最难忘的,还是她脸上的光泽和眼中的淡然。在她眼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宿命,每一代人也有每一代人的时运,毕业5年,身边的朋友有的选择了在市场中奋战,有的选择了自己做一番不大不小的事业,有的选择了或是在国内或是在国外抱孩子好好过日子。不管怎么样,生活一天天继续,选择跟随这个国度的时运,并去做一些积极的改变,我想,也就是每个个体可以做到最好的状态。即使是国之重臣,商业巨子,最后在其墓志铭上的,也不过是几行冰冷的文字,写入冷峻而厚重的历史。
花开在眼前
我们一起走过了从前
每次我总是写下诗篇
让大风唱出莫名的思念
不知道爱你在哪一天
不知道爱你从哪一年
不知道爱你是谁的诺言
不知道爱你有没有变
只知道花开在眼前
只知道年年岁岁 岁岁年年
我痴恋着你被岁月 追逐的容颜
接受现实,心怀希望,顺势而为。
《吴晓波中国企业史三部曲完整典藏版》读后感(四):媒体人的脑洞
心疼吴晓波老师,已经被群众吊打三天。我是个善良的人,容我开个地图炮,炮打所有媒体文艺老中青年。岁月是把杀猪刀,一晃出道也快二十年了,见过无数青年才俊,像流星一样,划过祖国的天空。能撑到今天,吴老师容易嘛。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一刻,三千年的死人附体。
愚蠢的辩证
如果吴老师是个坏人,群众还不能这么气愤,最气人地是,他竟然这么地,愚蠢。这要看你怎么理解愚蠢。
军事和商业区分战略和战术。历史学家布罗代尔将历史分成三层,表层的事件史,时长从分秒日月到年不等,中层集团史,以十年百年计,底层的文明史,横亘千年,近乎静止。这里IT架构殊途同归,不谋而合,文明史对应平台,上面依次是中间件和应用。
同理,将人的知识结构分两或三层,靠表层的技能糊口,一般按月发工资,深层的科学人文素养,指导整个人生,中层包括专业方法、时间管理什么的。
说实话,这世上大部分人,可以归入绝对地愚蠢,三层一般短。这当然不包括吴老师,谁,也不能否认,他表层知识、或者还有中层,的成功。也正因为,我们能力有限,得不到机会,只能在底层挣扎,早磨平了理想,足以应付眼前的工作生活,甚至绰绰有余。
所以这绝对愚蠢,也是相对聪明。德鲁克年轻时在银行工作,提出一项方案,领导指示与某位员工探讨,德鲁克认为此人很蠢,领导告诉他,事情到最后总要由蠢人来执行,如果此人不理解,说明方案太复杂了。
而吴老师,是相对地愚蠢。知识从表层到底层越重要,形如金字塔。而吴老师,不止这一次,长期观察,三层知识是倒置的,由表及底,存量增量都越弱。底层甚至在常人之下。而表层在常人之上,成功又带来更多见闻,得遇“奇人异士”,使缺口进一步扩大。
绝对再蠢,总是在零之上,而相对愚蠢是负值,没有下限,因而更蠢。吴老师目前负值变现地还不多,只是成了笑话,而另一些青年才俊,最终身败名裂。
吴老师非常高产,但真正大卖地,也就《大败局》和《企业史》两个系列,重在选题和时机。《激荡30年》采用编年体,大量ctrl +c +v当年某财经杂志,间有个人点评,就不免露怯。但毕竟有丰富的史料可以堆砌,又是读者亲身经历,还不明显。随着激荡系列的跨度以指数递增,最后吴老师勇敢地挑战了文明史,其底层知识的匮乏,就暴露无遗。
吴老师除了《浩荡2000年》,还整出一本《历代经济变革得失》,书名明显借鉴钱穆,这也是个表层技巧。其实钱穆也是个民科,民国“大师”的神话之一。吴老师这本比钱著又有所不如,把中国文明史写成一部国进民退史。用历史反党,不是一个新发明。
靠文学糊弄
吴老师是财经媒体的一面flag,他个人的问题,也是行业的问题:整个媒体行业,不只财经,知识结构、业务模式,都如出一辙:只记录事件,基本忽略中层底层逻辑。那问题就来了,没有底层支撑,怎么能获得正确的表层信息?信息这么多,又如何取舍整合?
这个问题,又因为一些技术设定,变得更复杂。财经媒体之外,还有专业的新闻媒体,覆盖重大财经事件。这个分类本身就耐人寻味,两者究竟有什么区别?杂志的刊期比报纸和网媒长,这是一件坏事(发布表层信息慢),还是好事(获取更多更全面的信息)?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专业”媒体,也充斥着新闻和中文系毕业生,稍加摸索,不约而同,找到了(通俗)文学的路。在这里文学的功能,是美图秀秀,给表层信息加特效duang~,专业媒体,杂志的定位,仅仅体现在duang~ duang~,特效加地更多,更顺溜。
最重要地,文学充当了伪平台,现在取舍标准有了:更具文学性的留下,不具的不要。自然首先被弃掉的,是底层逻辑,总是枯燥、缺乏戏剧性的。这么一个,实际上,知识越多越反动的信条,统治了媒体行业,也就巧妙地,掩饰了从业人员普遍的无知。
公认国内媒体缺乏中立性,都怪体制。但这样的业务模式,也不能有。并非现代按专业分工,而是更像古代的行吟诗人,靠编唱英雄讨赏为生。吴老师把中国文明史写成国进民退史,也是玄幻文学的套路: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的永恒决战。
让文学木马劫持了系统,就很难再建立、发展真正的底层知识。财经相关学科有盲区,没有文学“解释”不了的,科学有盲区,没有迷信“解释”不了的。媒体从文学汲取形式美感,感兴趣的同学,推荐读弗雷泽《金枝》,巫术的基本原理:(形式的)相似律和接触律。
所以,不只是吴老师的世界观出了问题,媒体的世界观就和迷信高度同构,容易共鸣。淫者见淫,痔者见痔,王八看绿豆,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应如是。
全是戏
平台的影响,是看不见的,又无处不在。伪平台也是。
最表面的表象,是媒体的产品:文字。沿用布代罗尔分析框架,一篇文章应该有自洽的底层逻辑,段落起承转合是中层,遣词造句是表层。媒体普遍像吴老师一样倒置,词句不时能抖个小聪明,逻辑最弱,甚至错乱。并且缺口随着篇幅递增。坦率地说,大部分媒体人,能驾驭的长度就是2000字,可以靠灵感一气呵成。
许知远老师是个典型。他的文章以复杂长句堆砌而成,每句不作语法分析,不知所云。作过分析,通篇似乎云了很多,其实还是什么也没说。但读来像古英文翻译腔,倍有逼格,高大上。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爱看。我猜,许老师对如今这个年代,是很不爽的。一时瑜亮,安替老师黑许老师的文章,嘲讽技满点。这位也很久没有消息了。
IT媒体曾经是个异数。基于产品、用户差异,快消倚重广告,IT业则相对重视公关,要求报道的底层逻辑。本土媒体中也是IT媒体,率先真正地,关注企业的微观管理。当年一定有不少人,从IT媒体转进财经文学媒体时,感到痛苦,ta们以为,将进入一个更宽的领域,很快发现,却进了一个更窄的模子。
沧海桑田,世纪之初,随着传统IT业边缘化了。但流传至今一份遗产:刘韧体。辨识度很高,每段前面标1234,虽然服从同一主题,基本没什么联系。每段字数接近一条微博,在微博诞生很多年以前,就有这样碎片化的表达。这就不是一篇文章,自然也没底层逻辑。很多媒体朋友出书,即使有概念的帽子,其实也不是一本书,而是很多篇2000字堆砌。
为什么会有这种半成品的文体,因为急于发表。大部分程序员,不论水平高低,每天能写出10-12行进入最终产品的代码。好的程序员,用90%的时间思考和研判最佳方案。差的程序员,用90%的时间调试问题程序、盲目地改程序,指望某种写法可行。
媒体普遍迷恋宏大叙事(件),往往和主题没有必然联系,只是上下文硬凑在一起。旧作《企业非儒》(《联想风云》书评)对此多有抨击。列举数据同理,更多地是营造戏剧性,权威性。柴徽因老师的纪录片《苍穹之下》是个典型。普通观众对这一手,没什么抵抗力,但柴老师勇敢地挑战丁仲礼院士,真正的李菊福,就被秒成渣渣。
媒体人大多热衷展示读书的形象,读书有很多种姿势,媒体的姿势肯定是清奇的一种。许知远还开了一家书店,网友评价他的文章:删掉人名地名名言警句,只剩下的地得。显示读书主要是扩充表层知识,填满版面。
媒体人的书单很有意思。《光荣与梦想》在媒体圈外的声誉远不如圈内,如圣经一般。最近罗辑思维,也是媒体人,又炒了一把。读两页就能发现,简直是为媒体量身定制,当然作者就是美国同行。但如果作为历史来读,失之琐碎,而作为史料,又太单薄。很难想象,哪个历史学家会断代在1932年,要么1929,要么1933。显然是为了配合书名。
阑夕老师推荐过两本,《枪炮、病菌与钢铁》和《人类群星闪耀时》。前者是科普佳作,但作者作为鸟类学家,夸大了自然条件在文明起源中的作用,忽视更重要的社会演进。后者是作家写的,迷恋精英论,也就和《光》一样,肤浅的,事件史。
媒体人选书,是为了获得新知,还是因为好懂,迎合自己的成见和局限?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媒体人天天采访企业家,都是会走的商业教科书。有哪个行业,以如此低的年纪和资历,能频繁地和高层对话。商学院学费很贵,又有几个商学院,能请到这么多实战高手现身说法。一些活动高价拍卖企业家的午餐时间,公关还经常给记者塞钱。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们都学到了什么呢?媒体人创业的成功率,绝对相对都是低的。
媒体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几十个月。媒体给各行各业造星,也有相对成熟的机制,时不时地给本行业造星。如果单论出名赶早,而不是造富,媒体甚至超过互联网,仅次于演艺行业。但这是有代价的,出来混,不是早晚,是早早要还。不论知识结构、职业路径,知名媒体人、普通从业者,这碗饭,连半辈子都吃不了。
读者的口味一向莫名奇妙,变幻莫测。虽说有造星机制,就像风险投资一样,只能捕捉风口,并不能确定哪头猪就能飞,前浪的成功经验,后浪也未必能用。青年才俊一战成名,有自己的努力,也是稀里糊涂地就火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也就不知道,怎么能不掉下去,再往高处走。
入了行,就嗑了摇头丸,根本停不下来:不停地写、约、赶会、吃饭、跟公关扯淡……业界有个什么动向,风吹草动,屁大点事,跟强迫症似地,第一时间打听,第一时间发声,刷脸、刷存在,就怕错过了什么,怕被人遗忘。这就是为什么有许知远体和刘韧体……刘韧体和刘韧后来出事,也有因果。
但即使不停地刷刷刷刷刷,也就几年风光,最终还是被遗忘。凡事光鲜的地方,就是它残酷的地方。女优再扛操、再重口,更年轻、发育更好的一代萝莉已经排队进场了。“威利,你只是个被丢在垃圾堆的推销员,跟其他推销员一样。”你们这些老记者、老编辑、老写手,被丢在垃圾堆的时候,也跟别人一样。
还有个严重的问题,媒体行业的造富能力很差。即使很有名,带着脸,到哪儿都能白吃白拿白玩,也有果儿让白睡,但是,发不了财。如今自媒体很火,收入比纸媒要翻上几番,但和媒体人的期望还有差距,很大的差距。
期望是被采访对象吊起来的。记者和他们只隔着一张桌子。时间久了,产生幻觉,一步就能迈过去。但其实,几乎所有人,一辈子也迈不过去。绝望吧。双方互相展示自己光鲜的部分,但这已经是记者的全部,采访对象却不是。黑的不能说,艰难的不愿意说,关键的说了,记者也多半听不明白。
类似的错位还有很多,媒体人人脉很广,三教九流,都能沟通,混个脸熟。要是买不到演唱会门票什么的,找干媒体的朋友,准没错。但要是求ta们,或者媒体人自己想,干点大事,创业,甚至两肋插刀,就没有朋友了。
吴老师在财经媒体堪称常青树,成功之处在于,开了自己的图书公司,底层有所建设。但财经图书的风口早已过去,实体书快被互联网干死了,和他互相抬轿子的那一代企业家,行将就木,自己才具有限,磨铁等对手又很狼,吴老师想必压力很大。
媒体人生,充满巨大的反差,加上不健康的工作和生活方式,作息没有规律,普遍精神状态欠佳,每天,在狂躁和抑郁、精神抖擞和昏昏欲睡、自我膨胀、无所不能和自我否定、一无是处之间,来回地剧烈荡漾。Ta们在学校学文学,工作中用文学,最后,整个人活成了文学。杯~具~啊~
最奇葩地,是活成儿童文学。前面提到的某位青年才俊,传说总跟大姐姐谈恋爱。这是杜拉斯那段被媒体人用滥的金句嘛,我猜不是,是恋母。我国文化盛产巨婴,初中早毕业,年年犯中二病。你国男文人更是重灾区。而像冯唐老师这样,读医科,进麦肯锡,另一个和企业隔张桌子的奇葩行业,且迈过了那一步,居然还是这个调调。
得了病,赶紧治,药不能停,好好休养。实在不行,拉去安定医院。但是媒体人拒绝治疗、拒绝吃药、拒绝休息,还看《光荣与梦想》、《人类群星闪耀时》这种书刺激自己。甚至拒绝承认自己有病。反而认为,有病的是群众,是社会。你看,吴老师就是这么说的。
媒体人一朝创造力枯竭,精神问题集中爆发,就出各种的幺蛾子。一个方向,是搞怪力乱神。一位老同事这次也被拉出来陪绑,他练辟谷。一个方向,是搞公知,前面提到的某位青年才俊,80尾巴生人,如今在微博上天天地精美。互联网成就人,毁人,都太快了。基本到这一步,人就废了……可惜了了。
一个职业的迷信程度,与其业务的不确定性高度相关。战场上没有无神论者,海员忌讳最多。媒体的工作,连带人生的状态,同样充满了不确定性。不能掌握自己的情绪,更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迷信也就不足为奇。
你有药啊
说社会有病也没错,而且病地不轻。
媒体的问题,也是业界的问题。改开的巨大成就,按布罗代尔框架,也是倒置的。底层最弱,是引进西方、前30年和传统三个系统杂乱地拼凑,不停打补丁,勉强运行到现在。引进地主要是美国,中国商业界尽最大努力克隆美国商业,直到今天的互联网。改开依托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也是美国开发的。
相应商业界的成就,相应其知识结构,更倒置。或者说,比吴老师相对更蠢。有这样的需求,催生吴老师这样的供给。正如IT厂商催生中国IT媒体的小高潮。自然精神问题也更严重,催生怪力乱神。在很多这样的场合,媒体狼狈为奸,推波助澜。但扪心自问,在别的一些场合,也尽力掩饰了商业界的愚蠢和疯狂。今天吴老师甚至不惜自黑,是真爱。
中国的家庭教育更失败。好面子,爱攀比。学钢琴只是为了给亲戚朋友看,把底层教育庸俗化为表层技能。亲朋们构成一个“社交媒体”。这种教育出来的”好孩子”,对媒体文化如鱼得水,能成为优秀的媒体人。这种文化通过这种媒体人,一dulu一dulu地,催生韩寒、蒋方舟这样的“天才少年”。
家庭是传统的堡垒。关于中国文明起源,还存在众多盲点,但已经可以判断,同样存在倒置。中国上一个文明的底层,是天命王朝制度。但一家一姓兴衰,大部分是事件,小部分可入集团史。未能发展出非人格化的共同体:希腊-罗马式城邦-帝国的世俗政体,希伯来、中世纪的神权政体。
历史经验,天命王朝平台的稳定性和扩展性较差。而表层成就,在公元前3世纪,秦朝已经统一与欧盟相当的疆域。引出两个著名的学术命题:“李约瑟问题”和“超稳定-亚稳定问题”,最终是一个问题。中国古典文明逐步演化出文人官僚当政,从小学文学,工作用文学糊弄,也活成文学。在我国,活成文学是有传统的。这个命题可以写几百万字,就此打住。
天堂叔扯这么多淡,扯到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纸媒马上就嗝屁了,互联网媒体创新还曾出不穷。今后人人都是媒体,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就是该领域的专业媒体。也都有成名的机会。或许能从中受到一点点启发?
特别是年轻人。我们这一代,生在匮乏的环境,饥不择食,又长在转型期,无所适从,走了很多弯路。你们的人生,也会有缺憾,犯错误,但要尽量避免我们错过的。我们蹉跎的人生,也就有了一点点意义。你们有更多的选择,只要愿意,能比我们更平衡,走地更远。但鲁迅先生也说过:青年也会变虫豸的。
30年一挥间,中国企业已经在很多领域本土完胜,进击海外,在最前沿的移动互联网,甚至略胜美国半筹。再也不能借别人底层的势,走表层的捷径了,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趟。我们的国家也是如此。
从C2C(copy to China)、C2C(copy to chance) B2B(back to basic)。
受过正规教育和管理培训的一代,也已经成长起来。就我所见,已经不是第一次,昔日财经文学的宠儿,在网上被群众吊打。事情在起变化,对本土思想创造,包括管理思想,持谨慎地乐观。
大刘在《三体》中写道:通过忠实地映射宇宙来隐藏自我,是融入永恒的唯一途径。
2015.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