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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命人:冒死揭秘虫族家庭生活
日期:2020-05-15 12:35:07 作者:马甲小姐 来源:脑洞故事板 阅读:

改命人:冒死揭秘虫族家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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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意识进入计算机,就成为了一段算法、一个程序。只要活动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就是所谓的log(日志)。”

  “脑洞故事板很早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了。这里所有的故事,都源于那些日志。”

  commit n-515

  Author: 马甲小姐

  Date: 2020/5/15

  Content:青蚨

  我听说过某些小圈子里有一些不可告人玩法比如说某些摄影师拍摄私房照为名拐骗小女孩身体报酬,我和九哥对此的评价一致:“一群垃圾。”

  ——我不是针对那位鲍律师,我是说,所有恋童癖都该死。

  我相任何一个正常道德感的人都会赞同我的说法,因此那个小女孩面无表情对我说:“我没有钱,但是我可以陪你睡觉。”的时候,顾“喵”一声炸了毛,挡在小女孩面前,冲我龇牙咧嘴哈气。

  我听见她在语无伦次骂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喵,禽兽败类无耻!喵喵喵!”

  我无语了,拎起她的后颈皮:“在你吃完我家三袋渴望的份上,对我有点信好吗?”

  小女孩十分冷静地旁观我跟一只猫互动,既不好奇,也不害怕,就像看路边的花草石头一样,黑漆漆的瞳仁直直盯着我,愣是把我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说:“每一次使用功德笔都会对主人有所妨害,你爷爷是少而无父,你爸爸是敏而病弱,你是……”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依旧面无表情,冷气森森:“我没有钱,但是我可以陪你睡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蠹,得兀蠹,第四声。”

  在民间传说中,有一种神奇虫子,叫做青蚨。它们通常以一对母子形象出现,子不离母、母不离子,传说中有人将青蚨子的血涂在钱币上,由于母子不忍分离的特性,子钱被花出去以后会自动回来,不怀好意的人就借此来行骗。

  这原本是一个十分神妙民俗故事,当得起酒足饱饭之后的一席谈资,但如果这位爱子如命情感动天的母亲其实并不只有一个孩子,顿时就显得荒诞了。

  事实上,“青蚨”是母子的合称,母为青母,子为子蚨;青母还有一个大女儿,就是眠蠹。

  “蠹”有“蛀虫”或者“被虫蛀过的痕迹”之意,“眠蠹”在字面意思上其实就是俗话所说的“瞌睡虫”。瞌睡虫一落到人身上,人就会昏昏欲睡,因此眠蠹所说的“陪睡”就真的只是睡觉而已。

  青母和眠蠹有着截然不同性格,眠蠹天生喜欢生活人群之中,而青母则保留动物天性,对人类保持警惕

  就像武姜因儿子郑庄公难产而不喜欢他一样,青母也由此厌恶眠蠹,将她逐出家门,另外又生了个儿子,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眠蠹对青母的无情既难过伤心。对母需求是所有动物的天性和本能,幼年时期伤痕让眠蠹长大以后病态般迷恋人类的慈母幼子形象,甚至让自己人形一直停留在小女孩的样子。

  她遇到过对她友好的人类女性,但人类的寿命过于短暂,始终无法替代青母对她的意义;她也做过努力,去博取青母的好感,但青母毫不犹豫把她拒之门外。

  小小的眠蠹茫然无措,天地之大,无处为

  最令她崩溃的是,对她疾声厉色的青母,转身以后,却温柔地牵起弟弟的手,撑着一把伞,娉娉袅袅远去,温馨美丽恬静,宛如一幅画。

  那副画里,子蚨舔着一根冰棍,回头看看眠蠹,小声问青母:“妈妈,你看那个人,她好像一条狗啊,她是谁啊?”

  青母掏出一方手帕,耐心擦拭子蚨嘴角沾染的糖水,风淡云轻地回答:“不认识。”

  那一瞬间,眠蠹心中长出一株毒草,尖刺狰狞,荆棘丛生,让她从灵魂到身体都痛不欲生。她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如果命运决定了她得不到母爱,那她一定要抗争到底。

  “所以我想让我妈妈爱我,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天。”

  我听得十分感动,然后叹口气拒绝:“不行。”

  青蚨这个种族有一个特性:虫子的小脑袋使得他们的感情都十分简单化,他们无法处理多线程的任务,也就是说,青母只能关注一个孩子,她做不到兼顾另一个。

  如果让青母与眠蠹重修于好,那么子蚨就会成为新的孤儿,对他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改命应该以不伤害他人为前提,是你自己向命运发出的挑战,有什么代价,得你自己受着,没必要牵连别人。

  这是原则问题。

  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但是架不住眠蠹赖在我家,也不说话,就一直面无表情看着我,看得我天天晚上做噩梦,第二天顶着黑眼圈问眠蠹:“你能不能施展一下你的能力,让我好好睡一觉?”

  眠蠹理都不理我,摆明了我不答应就非暴力不合作到底。

  有天我躲起来刷着手机,屏幕上刚刚划过“我妈妈总是把肉菜放到弟弟面前,我该怎么反应”,就听见眠蠹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从来没吃过我妈做的饭。”

  我抬头一看,眠蠹像只小蝙蝠一样倒吊在天花板,平静地和我对视,眼里波光闪闪,像是虚幻的泪水。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一软,把手机一摔,举手投降:“改,改他妈的,但是我会加上期限,一个月够不够?”

  眠蠹整张脸都亮起了来。

  我记得以前有人评价我:“商老板其实还是个傻白甜。”

  草了,大预言家。

  前两年《白鹿原》大热的时候,我对其中一个情节印象特别深刻:一个从来没吃过糖的人,吃过一次糖后,记住了它的味道,等到长大带领兄弟去抢地主,发现库房里满满一仓库的白糖,他——

  撒了泡尿,把它们都毁了。

  因为他知道那种甜蜜是上瘾毒药,会让他的兄弟们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但他们吃过这一次,却不会有下一次,与其一辈子活在回忆里,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触碰。

  眠蠹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很想劝她放弃,但看到她脸上飞扬的神采,在喉咙哽了很久,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劝人大度,天打雷劈。没切身感受过受害者的伤痛,说再多大道理,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眠蠹是来寄养她弟弟的,她不希望她等候这么多年才换来的一个月,中间拖泥带水夹个电灯泡。况且只要子蚨没看见妈妈突如其来的转变,就不会有被抛弃的记忆,最多只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在某个奇怪的人类家里住了一个月。

  这是我跟眠蠹商量出来的尽最大可能降低伤害的方法,就是对我不太友好——任何一个成年男性跟熊孩子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都会觉得拳头硬了。

  他刚来的时候还很怯生生,穿着人小鬼大的小西装,白白胖胖、充满希望,有点婴儿肥的脸,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偷偷看我一眼,可爱到过分,完全不输国际一线童星。

  眠蠹拎了一个大包,打开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药品和保健品,甚至还有一本厚厚的手写使用指南,精确到他一天需要上几次厕所、分别在几点几分,早上先吃维生素还是先吃蛋白粉,晚上三种眼药水的使用时间和用量。

  我着实惊了。

  眠蠹说:“他从小身体弱,请商先生多照顾一点。”

  那时候我内心还涌起一股爱护弱小的豪情,但两天后手机里已经满是“杀人犯法吗”、“杀虫犯法吗”、“杀妖怪犯法吗”、“怎样杀了熊孩子还不被家长找麻烦”的搜索记录。

  他只乖巧了五分钟,在确定妈妈不在身边、姐姐也走了以后,立刻孙猴子附体,把我家当成天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打火机,哪里不会点哪里,先把那包药烧了,然后还想去燎顾喵的尾巴,接着又往我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上浇开水。

  半个村子都回荡着从我家传出去的笑声与尖叫声。

  我抄起鸡毛掸子,满屋子追着他揍,好不容易终于把他摁在膝盖上,刚扬起手,大门“吱呀”一声响,探进来一个脑袋,看见我的动作立刻一声大喝:“别动!警察!”

  我被吓得手一松,熊孩子立刻“咯咯咯”笑着跑了,路上撞翻了我几筐晒着的咸菜、一个立式书架、两杯奶茶和一本账簿。

  门外那颗脑袋顿时发出一声惨嚎,扑上来抢救半杯还没滚到地上的珍珠,吸溜吸溜撮几口。

  这是九哥手下刚实习的小丫头片子,叫池鱼,是我一大学同学的妹妹,双学位高材生,就是俩学位安排得有点耐人寻味,一个是生物学,一个是法医学,总让人怀疑她哪天会缝一个弗兰肯斯坦出来。

  因为赛先生的事,我跟九哥闹翻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说和好就可以和好的,九哥就安排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来跟我交接工作,每个月定时收工作总结,今天恰巧就是。

  她揣起账本塞怀里,咬着珍珠斜了我一眼:“没看出来你还喜欢虐待儿童啊,封臣哥哥~”

  最后四个字她故意嗲着嗓子,听得我鸡皮疙瘩直往下掉,刚想解释,却看见她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看着熊孩子跑来跑去的身影,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她问我:“这孩子不是人吧?”

  我点点头。

  她又说:“他有问题。”

  池鱼手里拿到那几张CT的时候,脸色很差;我凑上去瞥了一眼,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诚然青蚨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不一样,但是再怎么不一样,也不会在所有骨骼关节上都长出钢针来。

  负责拍片的是个刷新当年大学英语六级最高分记录的龙虎山道姑,法号“红骷髅”,一张脸好看得出神入化,裙下臣枯骨无数,我都不敢看太久,怕也成了艳鬼一员。

  她穿着粉嫩嫩的护士服,袖子挽起来,露出半个手臂的罗刹纹身,叼着一支烟点点图像上的针:

  “这玩意儿,在我们那儿有个差不多的兄弟,叫做镇魂钉,一般是用来对付恶鬼的。”

  “鬼”字刚出口,她领口上别的一个指甲盖大的监测仪突然发出警报声,她只好无奈改口:“就是那些会威胁到人类生存的超常规波动能量生物。”

  阴阳家的法器我有所耳闻,但是子蚨身上的又不太一样,它们不伤害魂魄——或者说自我意识、人类思维——它们只是抑制身体生长,宿主会永远停留在钢针入体的那个年纪。

  但是会很痛,一动就痛,四肢百骸,没有一块关节是健康的。

  我想到熊孩子在我家翻江倒海的时候,近乎放纵的笑声。我一直觉得那样的笑声很怪异,太用尽全力了,听到的人并不会觉得有多开心,只会替熊孩子觉得累。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他不会哭呢?

  他忍受着无边无际的痛苦,拼命引起我的注意,他不是要捣乱,他在求救。

  红骷髅当场母爱泛滥,小心翼翼摸着子蚨的脑袋,问他:“你痛不痛啊?”

  熊孩子已经有了审美观念,一颗脑袋拼命往小红怀里拱,嘴巴一扁装可怜:“现在很痛。”顿了顿,又说,“在家里不太痛。”

  “家里为什么不痛?”

  子蚨想了想,说:“因为我一直在睡觉。我妈还会给我吃药。”

  我愣了一下,立刻想起那一大包药。熊孩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包东西这么厌恶,但并不妨碍他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它们,这是他的反抗。

  池鱼在我的指导下去垃圾堆里把被烧掉的那包药翻了出来,大多数小药片早已成了焦灰,但是几瓶眼药水不易燃,勉强保存了下来,拿去药理室一分析,三份报告单独看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合在一起就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了:

  它们含有的成分会互相作用,产生强行撑大的效果,长久使用,会让眼球越来越大、越来越黑、越来越亮,但是视力逐渐下降,最后看起来就像动漫里的那种萌正太一样,睁着一双雾蒙蒙的超大Q版眼睛。

  剩下能检验的药物,效用也大多如此:含铅量超标的美肤丸、溶解正常肌肉纤维的塑身水、容易造成严重胃出血的护声片、阻止骨骼发育的保健品、抑制情绪波动的激素……

  在这些东西的共同塑造下,会产生一个完美的孩子:声娇体弱、圆脸大眼、短手短脚、白嫩柔软。永远让人产生保护欲,永远天真可爱,永远乖巧听话,永远不会长大。

  池鱼纠正我:“不对,不是永远,这些东西的毒素会慢慢沉积下来,人类的身体撑不过五年,精怪最长也活不到二十五岁。”

  我愣了一下:“但是青蚨母子不分离的传说至少已经流传了两千年。”

  “你知不知道,青蚨是蝉的近亲,它们一次产卵三百到七百颗,那么剩下的那些孩子,去哪里了?”

  不知道哪里的风吹来,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费了一点工夫才找到眠蠹和青母的住处。开门的是青母,但我一开始没认出来,因为母女俩长得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眠蠹还是萝莉身量,而青母看起来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了。

  如果不是看过子蚨的CT报告,我一定会觉得青母是一个好母亲。

  温柔、得体、精致,对所有育儿学说如数家珍,了解自己孩子的一切情况,说话轻声细语,带点天真的童趣,手舞足蹈表演绘本上的童话,能用吃剩下的半个胡萝卜雕小动物,会陪孩子去树林里剪树叶做拼贴画,无微不至又尊重孩子的个人空间。

  只不过这一套只适合还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对眠蠹来说,明显很不适合。

  ——所以青母喂她吃了精神类药物,让她的智商停留在三岁幼儿阶段。

  那个前几天还会用湿漉漉的眼睛无声看着我的小女孩,现在几乎已经认不出我来了。青母牵着她的手,耐心地教她:“这是商叔叔,看到叔叔要说什么呢?”

  眠蠹眨眨眼,歪歪脑袋,无邪地笑了起来:“叔叔好!”

  青母十分满意,轻轻一拍手,奖励她吃了一小块西瓜,哄她去隔壁房间玩玩具小火车,温温柔柔地对我说:“我一直特别喜欢那种娇娇软软三四岁的小孩子,又可爱又懂事又粘人,她需要我、绝对无法离开我。但是小孩子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她当时还能站着完全得感谢我家家教良好,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打女人。

  她转过头来,看到我脸上的神色,眨眨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在生气吗?你为什么要生气,你们人类养宠物,不也一样喜欢又小又粘人的吗?”

  我简直要出离愤怒了:“你把她跟宠物比?”

  青母端详着我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场喜剧,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你别忘了,她不是人,只是一只虫子而已。你现在难以接受,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外形跟你们种族一样,你是出于那一点狭隘的人类同理心罢了。”

  “我学习了你们人类繁育宠物的方法,用了五百多颗卵做实验,尝试着孵化出各种性别、肤色、外貌的孩子,子蚨是我最满意的那一款。后来我又不断改进养育方法,让每一代的子蚨越来越完美,你见到的那一个,是最接近成功的,就像一个真正的天使,任何人类孩子见到他都得自惭形秽。”

  “可惜他最多只能活二十五年。”青母叹口气,“原本我还会孵化下一个孩子,但是你改了眠蠹的命,却让我找到了新的乐趣。”

  “照顾一个智商有缺陷的大孩子,产生的满足感,完全不是小孩子能够比的。我就像一个圣母、一个牺牲一切担负起残疾儿童家庭风风雨雨的模范妈妈,所有人看到我和眠蠹,都会情不自禁赞美我,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青母摆出一个优雅的站姿,仿佛在接受一群看不见的人的颂赞。

  我死死捏着拳头:“你根本不配自称为一个母亲,你不要侮辱这两个字。”

  青母歪歪脑袋,新奇地看着我,咯咯笑起来:“可是你们人类不配当父母却生了孩子的人更多呢。”

  “虐待、性侵、家暴、抛弃、重男轻女、精神控制、推卸责任、怪手机怪电脑怪游戏怪小说怪老师怪学校唯独不怪自己,漠视、偏心、攀比、挟恩施威、挫折式教育。哪一条不比我那些钢针更痛呢?”

  我想反驳,千头万绪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一边和她对峙拖延时间,一边暗骂九哥这么还不到,急得汗都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眠蠹从隔壁房间探出头来,柔柔弱弱地问:“妈妈,我困了,你可以让我睡觉了吗?”

  这句话让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我几乎抓不住,但我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身体条件反射往旁边一扑——

  但青母动作更快,她以和她贵妇形象完全不相称的凶猛和迅捷追上来,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重重盖在我的眼睛上。

  黑暗来得猝不及防。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有个吃了一半的果篮,池鱼坐在一旁,还在兴高采烈剥香蕉。

  见我醒来,她咳了一声,告诉我:“青母、眠蠹、子蚨,全部失踪了,我已经上报,相关部门会密切注意他们的行踪,必要时刻追捕起来送回实验室切片做研究。九哥让我来问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一本正经准备做笔录,嘴上还叼着半根香蕉。

  我没说话,揉着脑袋坐起来,自顾自在心里盘着整个事情的逻辑线。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所有线索都理清了,我却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喊池鱼:“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池鱼年纪还轻,很容易不务正业,立刻放下笔录本,两眼亮闪闪地看着我。

  我慢慢措辞:“假如你小时候被校园暴力过,因为你太过弱小而无从反抗,这成了你一生的心理阴影,现在有了一个机会,让你穿越回过去,你重新遇到当初霸凌你的那个人,你会怎么报复他?”

  池鱼一拳砸在被子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点点头:“眠蠹也是这么想的。”

  我想通了一件事:来找我改命的“眠蠹”不是眠蠹,是以为自己是“眠蠹”的青母。

  这句话有点绕,其实就跟校园暴力的假设一样:角色互换,受害者变身为加害者,你过去施加给我的伤害,我加倍还给你。

  眠蠹在遇到青母和子蚨以后,被刺激到了,产生了报复的想法。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洗掉了青母原本的记忆,再灌输新的记忆,让青母产生自我认知的错位,以为自己是“眠蠹”,而眠蠹是“青母”。

  母女角色倒置,当年幼小的眠蠹被母亲抛弃后的仿徨、无助、不安、悲苦、委屈、愤怒、恐惧、绝望,通通让青母自己感受了一遍。

  池鱼听得呆了呆,愣愣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被你报复的校霸以为自己才是弱势群体,哭着去告老师,老师摁着你的头跟校霸和好,而你却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游戏。”

  “什么游戏?”

  “PUA校霸的人生。”

  这就是“青母”——也就是真正的眠蠹——对我说的“新的乐趣”:

  单纯的洗脑和记忆错乱并不能维持多久,我猜测甚至不需要我改命,再过几天,青母就恢复自己原本的记忆了,但偏偏我横插一脚,用功德笔官方盖章,强硬地改出了一个月期限的母女情深。

  眠蠹不得不与青母直面相处,她没有类似的经验,一开始必然会手忙脚乱,但很快就感受到了一种令她如痴如醉的东西:控制欲。

  她意识到,与其计划这么一个短暂的变形记,等青母清醒后反目成仇,不如趁着改命的效力,加上一点药物辅助,永远把青母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那才真正实现了她内心最隐秘的愿望:母女永不分离。

  所以她十分干脆地抛弃了子蚨,一心一意照顾起智商只有三岁的青母来。

  池鱼举起手:“老师我有问题。”

  “你说。”

  “子蚨会同意配合眠蠹复仇吗?”

  “当然不会。”

  所以真正的子蚨早就已经死了,甚至不是死在眠蠹手上,他死在很早很早很早很早以前。青母当年产下的卵,第一颗孵出了眠蠹,第二颗孵出了子蚨。

  ——剩下的五百多颗卵,孵出了越来越完美的“子蚨”。所以在传说中,子蚨才永远是一个小孩的形象,永远是一个不能和母亲分离的小男孩。

  我甚至可以猜测,青母对“幼年时期的小男孩”这么执着,很大可能也是源于她童年的不幸,但我已经不想去考证了。幸福的人生总是相似的,不幸者却各有各的不幸。

  而当眠蠹取代青母身份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继承了青母对幼儿畸形的审美,也继承了青母病态一般的照顾欲和保护欲。

  眠蠹自以为复仇成功,实际上母亲对她的精神烙印还深潜在冰山之下。

  这才是真正的悲剧,谁都可怜,谁都可恨。这一场精神弑母的大戏,到结局的时候,不但没有赢家,甚至三个人都意识不到自己早已不是自己。

  池鱼拿笔在本子上画时间线和人物身份关系,画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这么绕的东西你是怎么想通的?”

  我微微一笑,伸个懒腰,下了逐客令:“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要睡觉了。”

  我又重复了一遍:“睡觉哦。”

  这件事让我一度加入了反婚反育的阵营,哪怕有功德笔加持,我也实在不敢随意决定一个有着我50%基因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

  要知道,假如小朋友们有出生选择权,那将会有很多很多很多父母没有孩子。

  我问池鱼:“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池鱼惊了,小板凳搬离我三米远,防备地看着我:“我不婚主义。”

  “将来打算要几个孩子?”

  “???”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大号不满意的话,不要去重新练小号。这是对大号的伤害,也是对小号的不尊重,更是对你自己为人父母责任的漠视。”

  “喂,我说了我不结婚的诶!”

  我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就随口说说,你就随便听听。当父母不需要考试,真是太糟糕了啊。”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很多年以后,我遇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小男孩,他穿着人小鬼大的小西装,可爱得一塌糊涂,但是胖嘟嘟的小脸上面无表情。

  他说:“我小时候被妈妈控制,为了满足她畸形的控制欲,她对我实施了各种惨无人道的伤害,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正常的母爱,但是我一直很想有个真正的妈妈爱我,哪怕一次,哪怕一天。”

  “你能帮我吗?”

  ——大人们种下的恶果,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因果循环

  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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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命人一:失眠十年的女人

  改命人二:你听说过四角游戏吗?

  改命人三:你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改命人四:生死蛊

  改命人五:偷拿外卖会死的!

  改命人六:消失的闺蜜

  改命人七:被绿就算了,还要被暗杀?

  改命人八:不可说

  作者:马甲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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