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我还是常常忘记改口,和朋友喝酒的时候习惯性脱口而出“今年夏天那会……”“是去年啦!”直到他出口提醒,我才恍然,对哦,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你一定会嘲笑我记性不好,反射弧长,但我却更愿意相信,是我的意志要比这个世界走得更慢一点。她贪心玩乐,拽着2019年的手,还想和它再腻歪一会。
人人都说2019是很糟糕的一年,对我而言,也不算顺遂,像是独身疾行于旷野,有团团迷雾萦身,分不清身之所处。但终究还是会有些许光亮淌进来:一场安稳的睡眠,一个意外的晴天,一次真正的聊天,一枚波光粼粼的亲吻,还有一个如此可爱的你……
这些都是我的光亮。而我一直是那种人,是愿意为了眼前这点幽微的光亮,去忍受人生漫长的黯淡与无意义的人。
还记得吗K,有一年跨年,我们看完新年烟火,去了热闹的游乐场,在细碎欢呼声的簇拥下,你突然拉住我的手,目光像神一般慈悲,问道:“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有什么愿望吗?我突然怔住,一瞬间,所有的悲喜都涌上心头。我有很多很多的愿望,每一个都与你有关,但我又怕,如果真的把愿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就会变成一颗流星飞走,咻地一下飞走,飞得很高很快,立马脱离我这个小小宇宙。
“没有,我没有任何愿望。”我轻轻地说道,声音细不可闻,生怕惊扰了上天,生怕他连我此时此刻的小小幸福都要收走。
倘若我年纪再小一点的时候,是绝不会懂得这种心境的,那时候无知无畏,常常为难神明。“让他爱我吧!让他永远爱我吧!”生日,新年……抓紧一切可以许愿的时机,想上天讨要一切他根本给不出的东西。
后来的后来,才渐渐明白,人是不能在自己的愿望里强行带入其他人的,这是不逊,也是不公。
倘若我年纪再小一点的时候,也和其他人一样,常在新年许下那些大言不惭的愿望,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想要很多很多的爱,想要爱人常在,想要爱意永恒。
大多数人并没有确切的信仰,所谓信仰不过是用于逃遁现实的借口,是他们心安理得弱小的理由。弱小者常许愿,常索取,常落空,常愤恨。
但其实,不管你许不许愿,一切还是按照既定的轨迹在前行。心怀念想,爱而不得,这才是人生的常态。
所以还不如彻底抛弃这份念想,便也不用去承受愿望落空的心情。人的命运和爱情,都是无法以自我的意志为转移的,终归是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所以K啊,哪怕你不爱我,我也能体谅。
在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爱是带着这样一种深切的共情去眺望对方的内心。
亲爱的K,我没有愿望,新的一年,我真的没有任何愿望。在26岁这年,我终于确信了一件事:人不应该把自己人生的希望寄托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地方,就算是你也不行。我也不能要求任何人,就算是神明也不行。
下次,如果还有机会在神明面前祷告的话,我想我只会说一句话:“尽管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但亲爱的菩萨,祝你幸福。”
运命时刻
神什么都不知道
K|可以吗?不要忘记。
你爱什么都好
假如生命只剩短短一小截
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悲伤药方
因为爱就是徒劳
你是一种崭新的自由
你那里几点?
你想来厨房陪我抽根烟吗?
请去相信最近和最远的东西
如果我还有五百万次的人生
K| 温柔的人都在看星空
那些我们无法触碰的东西,都是因为靠得太近
而雨都是兀自落下的
我想和你回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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