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STROY
文:凌霜降
校对:坚持
图:网络
宝宝们,这是一篇同人古风小说,喜欢这个故事的话给我点个在看吧~手动比心~~
裹儿
1她十三岁那一年,春天来得很迟。烟雨笼罩了整个房州城。她挖着野菜,手指冰凉。总觉得这房州的天似是谁的心,一直在落泪。有马蹄声声,踏破了这静寂的伤心烟雨。这匹急匆匆地赶路的骏马,踢翻了她的野菜篮子,翠生生的野菜带着点点黄花,落了一地。她惊倒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细雨打湿了她乌黑的长发,使她的粗布衣裳发了潮,可她的眼睛这样黑这样亮,就似世上最难得的宝石那样晶莹剔透,细雨也润泽了她的肌肤,苍白,却如瓷般白皙光滑。那急急下马来道歉的青年人眉宇英挺,也是这样的气宇非凡。生平第一次,她忽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委屈。她怎么能,就这样穿着这样一身湿漉漉的破衣裳,在这狼狈不堪的光景,遇见了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子。 2那个尊贵的威严的女皇,她坐在金碧辉煌的金鸾殿的正中,用一种她从来不曾见过也永远都没有明白的眼神看着她。他们都说。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女皇,是她的祖母。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世上怎么会有一个祖母,不知道自己孙儿的名字。她之前不相信他们说自己是女皇帝的孙女儿的事实。所以,这一刻,她呆愣愣地,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她的父亲替她答的:回母皇,是去房州途中出生的女儿,叫裹儿。她的父亲说完,便落泪了。为她的名字,叫裹儿。她的父亲,生性善良懦弱,从贵为九五之尊到流放乡间,这漫长而痛楚的十三年里,他从未抱怨过。但此刻,却为她这个在流放途中的押送牢车里痛苦地出生的女儿而澿然泪下。她为什么叫裹儿。穷途末路而被流放的前皇帝与前皇后,在女儿出生时心酸地发现,他们连一张能为婴儿御寒的被毡都找不到。父亲急得没有办法,只好将身上穿的衣服脱了下来,将已经冻得发青的婴儿裹在里面。从此,她的名字叫裹儿。 3十三年后,她第一次重归京城,贵为公主。她一度是欢欣的。破衣败絮一下子变成了锦绣绸缎,蓬头垢面转身成了金枝玉叶。她有些惊惶,却又坦然。她生于困苦忧患,忽然间变好,便似天降甘霖,不敢奢望更多。她不似她的兄姐,他们早已经历过如此丰满的富贵,有失而复得的惊惶与狂喜。她只知道,如若再见到他时,她不会再似那日烟雨中的狼狈。她穿着素雅丽服,坐在奢华的梳妆台前细细地画眉贴珠。镜中的女子,实在是好看。有那么一个恍惚间,她觉得那不是自己。要知道,在房州时,她连镜子都没有。她不出门,怀着对这座繁华重重的长安城的崇敬与害怕,也怀着少女的期待,她日日在锦楼里换衣装扮,然后站在窗前,等。等他。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会不会从她窗前经过,会不会看到今日花朵一样盛开着的自己。她只知道,只是在这窗前等着,她就能满心的欢喜。她想过的,房州十三年,她与家人困苦无数,却无人过问。十三年后,他带着她一生都在期待的欢欣,踢翻了她的篮子,踩着马蹄声声,住进了她的心。她只是没有想过,这花一样的富贵生活,从来就不由自主。她,要出嫁了。 4她的母亲,那个在过去的十三年无时无刻不在为这繁华长安城朝思暮想成疾的女人,那个会咒骂,会怨恨,会忧伤,却从不会哭泣的女人,在她面前掉了眼泪:“裹儿,这锦衣玉食,有若海市蜃楼。我怕留不住。你要帮我。”赐婚书上写,安乐郡主赐婚武崇训。武,是女皇的姓氏。婚期日近,她终于作出挣扎。哪怕是找到他,与他说一句话,或者能看他一眼都好。只是,这华丽的裙裾不比她当日的粗布衣裳,她跑着跑着,便被裙子绊倒,跌入一池冰冷刺骨的秋水。她感觉很冷,池水令她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一双眼睛盈满了点点水光,令她的美目,如同集齐了天上所有的星光。那个也浑身湿透,正焦急地看着她的男子,见她醒过来,一把抱起她向屋里飞奔:“来人,快叫御医!”他是谁?他为何这样着急?“安乐,我是你的哥哥三郎。”她染了风寒,极严重。但她的这位才俊过人的兄长十分喜欢她,日日来看她,送她礼物,哄她开怀。 她最喜欢的梅花开放那日,她非要出去看。他用珍贵毛皮做成的披风,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几乎是半抱着,拥着她出门去,才出门便招呼门外站着等候的男子:“子卢,快把雨伞拿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为幸运之神就这样眷顾她而想跪倒在这雪地上。是他。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5那个叫作子卢的男子。竟是他。是她朝朝思,暮暮想,却不得相见的他。却原来,他是兄长的侍卫。却原来,这些时日,他日日站在她的楼下守护她的安危。瞬间的幸福,让美丽的少女晕红了脸颊,也看痴了搂着她的兄长李三郎。李三郎身为最优秀的李家王子,他见过许多的女人,却唯独她,有独特清雅的美丽。是的。他知道,她是他的妹妹。可是,这不能阻止他为她着迷。从水里把她捞起来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捞起来了一颗夺目的珍珠。梅花丛中,她的一靥一笑,均压过那梅朵几万重。他又欢喜,又忧伤。他问自己的贴身侍卫兼心腹知己:“子卢,她为何是我的妹妹。”子卢没有说话。如果说,当日在山野那个细雨中的少女已经离自己几万里的话,那么现今这个美艳快活的高贵少女,更是隔了关山重重。梅开之后,她的风寒,竟奇迹般好了。只是,那赐婚之期,也更近了。她不想嫁,去求她的父亲,却被母亲强硬地挡在门外:“裹儿,你莫不是还要你的父亲和母亲再次流放到房州衣不遮寒食不裹腹么?”那个自遇见她后便对她疼爱有加的兄长李三郎也眼神沉痛地宽慰她:“裹儿,皇家子女,本便没有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利。”而她心仪的那个男子,正站在她兄长的身后,似在努力将自己隐没成一张影子,她望而过去再望过去,接不到他的半丝目光。她的心,倾刻间荒芜一片。 6她出嫁那日,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兄长送来的珠翠与华缎,堆满了她的宫殿。她见了这些东西,脸上却绝无一丝欢喜。她的母亲哭成了泪人:“裹儿,你从此便得一世安乐。你要笑。要笑。”十四岁的少女新娘,艳丽非凡。她终于笑了,却满眼的悲凉。新婚之夜,她的丈夫,那个陌生的男人,对她惊为天人:“原来,在乡下长了十三年的野丫头竟然是这样一个美人!”那个男人拥她入怀,她闭上眼睛,想从此心死。可迷蒙中,却似看得见他骑着骏马,嘀嗒嘀嗒由远而近,他眼神深深浅浅,明明灭灭,甚至躲躲闪闪,虽始终没有消逝,却也始终没有深深凝望。眼前这成为了她丈夫的陌生男人,在凝望她。她那大唐天下千万少女迷恋的王子兄长李三郎凝望她。他们,都说她美貌。她哪里美貌?若她美貌,为何独独留不住他的目光?她想,也许,只是自己不美艳。女为悦已者而容之。十四岁的少女初为新妇,不见笑靥,却有些贪婪似的喜欢新衣。那样美的人儿时常眼带忧愁,唯有见到新衣靓饰,才稍展欢颜。她的夫婿喜爱她,搜罗来天下最美最缤纷的华衣,想换她一展欢颜。 7她瞬间绽放的短暂笑靥,因为稀少而珍贵,而更美,更令人神迷不已。只是她笑容之后的落寞神情,更令人捉摸不透。她总是倚在窗前,目光时而浅淡如冰,时而痴迷如梦。她总寻着理由去找她的兄长李三郎相聚,但每每都是欢欣而去郁郁而归。美人最美之态,便是如她这般的华衣少女,满月一般的脸上偏偏是郁郁寡欢的神情,那姿态,仿若一朵等待开放的花,正等着谁那么用目光碰触,只等那么一瞬间,她便能惊艳绽放,美华逼人。漫长而又似白驹过隙的四年过去,她大唐第一美人的美名在外。她拥有世上最多的华衣丽裘,最疼爱她的父亲登上了帝位,封她为安乐公主。她母亲比她更为欢欣:“裹儿,我生你时,连一张包你的薄被都没有,而今,我要将天下最好的,通通给你,我要让你如你的封号,一世安乐。”她问:“我可不可以要子卢。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子卢。”已重归皇后之位的母亲冷了脸:“现时政局并不稳,怎可为了一个侍卫得罪太平?”她不懂什么政局,不知她要子卢为什么会得罪太平公主,她亦害怕那个总是对她冷脸相对的姑姑太平。而就算要来子卢,又能如何呢?她是武氏之妻,她总不可夺他过来,说,我心只有你,我要嫁给你。她已有夫,怎么嫁? 8她的心,因有了怨念,而无法平静。那一种得天下而独独缺他的孤独感,令她如中蛊毒,心如被毒虫噬咬般疼痛。于是她每每见着那个平庸肥胖的丈夫对她一脸讨好地笑的时候,她忽然想让他死。她的兄长李重俊要灭武家那日,她不是不知的。门外那台来接她的宫轿,都凝了一股杀气。她的兄长,不忍让她这个在房州十三年未得过富贵的妹妹陪着武家人死,要先把她接走。那日,风很大,吹得宫里所有的旗帜都猎猎作响,似谁在唱一首杀歌。宫里的气氛却出奇的凝静,静得快透不过气来,静得带着一股死寂。父亲泪落满襟地做下决定的时候,她带着悲凉的惊惶,绝望地从宫帏中向外奔跑。这座华丽的皇宫忽然成了地狱,她想不通为何亲兄长要杀她的丈夫,虽然她并不心仪于那个男人。她更想不通父亲和母亲为何决定要杀死兄长,更不明白兄长为何要叛乱。她像一只绝望的丽鸟奔跑在红墙深宫之间,她想做的事情很简单,她不能让兄长死。“公主。”是子卢。他站在她的面前,像一面旗帜,像一棵深树,他的目光幽深,他的眉宇浅锁。他说:“公主,你不能去。” 9看到他的脸的瞬间,她凄厉而绝望的华衣忽然柔软伤感地安静下来了,她用星一般亮的眼睛看着他,似要把他的眉宇深深刻入心脏。她动了动嘴,想问一句,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公主?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站在她的面前,沉默而坚定,似一棵树,似一座山。一墙之隔的另一面,刀剑杀戮的嘶响声声不绝。墙这边的面前,站着自己心尖上放着的男子。墙那边的后面,某把刀砍下了她兄长的头颅。那场宫变之后,她大病了一场,倚在病榻上的她,有一种形销骨立而绝望的美。三朗哥哥来看她,满眼都是快掩不住的痴迷与怜惜:“裹儿,梅花要开了,你得快些好起来。”她张眼往窗外望去,其实她知道自己看不见那些将要绽放的梅朵,更不可能看见站在门外某个角落的他。但她知道他在。三郎来了,子卢一定也来了。那个她病着的深秋,他跟着主子,来了好几次,但每一次,她都见不到他的面。她耳朵清灵得很,远远就能听见三郎哥哥的声音:“子卢,你在此候我。”“是。”他的声音深沉雄浑,带着一种她无法穿透的厚重。她总要寻个机会的。她是公主,不是吗?她现在没有丈夫,她向父亲要一名男子再嫁,亦总是可以的。 10那个冬天第一场初雪时,她换上了华丽的衣裳,她不知道丈夫之死她节孝期未过,她并不适宜这样做。她只知道,唯有华衣丽裳,方能稍稍平复她十三岁时狼狈与他初见的委屈。她的恳求,没有得到父亲的应承。她看得见父亲满眼的为难,而母亲在旁边,目光似石头般坚硬:“裹儿,你是要嫁人的,但决不是嫁一个侍卫。”她几乎要疯了。她在父亲面前整夜地哭泣与吵闹,几乎让她软弱的父亲一夜白头。但母亲的目光,仍似冰封的岩石,不见半丝的裂缝。赐婚祖母的内侄武延秀那日,她再次在宫中见到了他。她站在花骨朵朵的梅树下,雪花飘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她憔悴消瘦不施脂粉,却似一朵开在凌寒里的梅,美得惊人。他站在梅园外,目光深得似能把雪化成水。他想走进去的,将那个梅树下哭泣的女子拥入怀中,至死不放。但他的脚步始终稳如磐石。她想飞奔过去的,她亦那样做了。只是,他却退了一步,她扑倒在他的面前,在他的脚下。跌入雪地那一瞬间的狼狈,令她清晰地记起了房州初遇那一幕,她的心忽然被冰片幻化成的刀,割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11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退那一步,他的心明明不是那样想。就似此刻,他明明想伸手把落花一般悲痛绝望的她抱起,但他的手冷硬如冰。既然不能给予希望,便爽性通通绝望。心死了,也便不会再感到伤痛了。“子卢。”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好不容易冷硬起来的心瞬间柔软成水,有个声音在叫:裹儿,他的裹儿。可身为一名任重道远的侍卫,他说出口来的却是:“公主请自重。”什么是伤,看着她薄得像一片零丁的花瓣那般离去的背影,便叫做伤。那种痛深入骨髓,随血液的流动遍布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令他恨不得此刻死去。偏偏却又不能死。那天之后,她变了。她,忽然之间便不是那个她了。不再是那个纤秀的羸弱的满眼怯生生的爱与欢欣的美丽公主了。她忽然华贵起来,冷漠起来,她笑得美若春花,眼里却沉淀着一层细如尘埃的痛。她骄横无理,美得冷酷而凌厉。他至死都不敢肯定,那一场惨烈的宫变,是否是她故意为之。那是一只有毒的饼,据说,是她亲手奉给她的父亲的,说,忽然想起了房州的饼。软弱善感的中宗感叹万分,含泪吃下了那只饼,之后,便卧床病倒,从此,再也没有起来。父亲的病期里,她依然日日新衣美出天际地享乐。他隐约觉得她的变化与自己有关,但,也不敢再细想,怕想深了,生死难偿。 12皇上驾崩。有谣言说,安乐公主涉嫌弑君。且不论弑君这样的死罪,毒杀父亲,这是多大的罪行。但她的母亲站在了她的身后,冷酷地宣布皇帝病亡,重立新君。是她吗?是她要改换掉这个朝代,是她要摒弃这阴霾不散的痛楚。没等他想明白是不是她,杀戮便再次开始了。这是李家的天下,但这个李家,与那个李家,不能相容。身为这个李家的人,便只能选择服从主子的命令去杀戮。他是三郎最得意的将士与心腹,领着兵一路杀进宫去。他眼中皆杀气,剑下人头落,所有人都怕他,可他自己却越杀便惊心。他怕见到她,极怕。若见。是杀,还是不杀?杀?他如何舍得?不杀?他又如何才能护她?因为要掩饰这种极致的害怕,他硬生生杀红了眼。最后真遇见她的时候,他只看到了她手里的剑,他只看到一名女子揽剑而立。他下意识地一剑刺杀过去时,他其实想对方会持剑对抗过来。宫中女杀手并不在少数,个个都不是普通女子。可对方根本没有他料想中的反抗,他错愕间想收手。已太迟。他只看到她清丽似一支梅瓣的脸飘落在他的面前。瞬间他终于忘记了他手里的剑的使命,那把鲜血淋漓的剑跌落在地,筝筝悲鸣。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鲜血满身地跪倒在她的面前,悲呛失声。他悲切的啸声绕在那杀声依旧的宫纬之间,久久难止。 13那日之后,天下形势大变。世人提起她的死,多是罪有应得,甚至是死有余辜。他自己,更是只字不提。后来,已然贵为圣上的三郎下旨以公主之格厚葬安乐公主。葬礼事宜,事无巨细都是他亲自去督办的。他已贵为将军。安静,克忍,眼神里有深如水的凉,厚如雪的伤。“你怎忍心。”某日,君臣议事过后,英明果敢又克忍的皇帝,忽然间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眼神深深地看着他,问了这四个字。有几分责怪,也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心痛。他很清楚,当日的三郎今日的圣上,对那个及笄之后才相见的妹妹,确有觊觎之心。只是他与自己一样,都选择了为大业克忍。他只是没想到,他竟也会忍不住问了这一句。他十五岁便做他的侍卫,跟了他几十年,帮他打下了现今的江山皇位。他知道圣上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只是此刻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清丽出尘的裹儿。是死在了他的剑下。你怎忍心。这四个字,似一张布满尖刺的网,血淋淋地将他的旧伤口撕裂开来,心痛难抑,他本还想忍耐,但最终却无法忍受地痛得倒在了地上。最后的时候,他看到他的主上从龙座上奔了过来:“子卢!”这是他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在极度不能忍耐的疼痛中永远地睡了过去。是呀,他怎忍心,将她刺死于剑下,他怎忍心,为了什么忠义君臣置她哀痛绝望的眼神于不顾,他怎忍心,为了别人的江山看着她如飘零的梅瓣随风而逝。这许许多多次的怎忍心,在每一个深夜拷问他,近年来,他每每夜半,心脏都痛得像要停止了跳动那般。疼痛不断地袭击他心里那根叫命的弦。主上的这一声问,终于让那根弦彻底地断了。他的心再也无法承受,在极度的疼痛中停止了跳动。他记得她最后的眼神,清澈,冷凛,像水一样柔软的爱意与伤痛,满满的溢了出来。假若让他重来一次,哪怕是离经叛道背信弃义,哪怕是负了所有,他亦不会再忍心那样对她。但,世上从无假若。他死的那天,宫里那一园为她而种的梅花,朵朵泣血似的鲜艳绽放,在皑皑白雪中,美得极其凄艳。<完>
凌霜降
少女心与现实清醒共存的婶儿
但愿晴空有见 但愿你安度一生
○
好故事|啃狗粮|特签书
左边关注右边赞赏,你们随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