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讲两个小故事。
和尚对他很怠慢。
但马上来了一个大官,和尚就奉迎尊敬起来。
待大官走了,书生走过去问和尚,“你为什么对他大敬,对我不敬?你们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还是看人下菜碟?”
和尚捂着脸,十分惊讶:“你为什么要打我?”
书生说:“打是不打,不打却是打。”
大概的原因,是阳明先生对于佛学禅机顿悟的批判,以及其他学派对于阳明心学的批判。
因为“良知”学说,其实是与一个人的“直觉”息息相关的。若不去认真体悟,看上去很像禅宗的“明心见性”。
当然,真实情况并非如此。“致良知”的实下手处,有个“格”字。既然是“格”,则必然落在物上。是绝然没有否认物的存在的。
然而这个故事的流传,却是很好的讽刺。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道”虽然是简单的,当你明白之后,你会发现它就在日用常行之间,是时时刻刻都能够开始的修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看起来如此简单的“格物致知”,我还是会一遍又一遍的讲的原因。
是有关矛与盾,有关进与退,有关明与暗的。
没有矛盾,就没有进退,没有明暗,就没有生生不息。如同人的两只脚,当它要行走的时候,也必然是处于不断前后变化的矛盾状态。
讲“道”的人不一定是对的,不理解“道”的人也不一定是错的。
如同一幅画,不但“阳形”重要,“阴形”也重要。
你可以试着在一张白纸上,画一个椅子。不要看那个椅子,只把椅子周围的空间画出来。椅子自然而然就会显现。
椅子是画上的“阳形”,而那些看不见的空间,是画上的“阴形”。
如果你想要椅子显现,那么他们二者都是必然存在的。
对于错,是与非,善与恶,其实原本难言。
譬如石敬瑭当年割掉幽云十六州,整个北方再无天险可守,契丹随时能够长驱之下。可如今看来,这真的是错的么?人情上固然是错的,可真正落到历史之中呢?我没有办法回答。如同五胡乱华,换个角度看,又何尝不是加深了民族间的融合。
只是相信人性整体的至善无息,做那些问心无愧的事,天然自有安排。
第二个故事,其实也来自于明朝末年的哲学之争。
因为“良知”的学说看上去太容易了,所以也就注定了其容易被误解的宿命。
可是,良知只是告诉你,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如何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重新把自己的心恢复到原本那个“鉴空衡平”的状态。
但绝无法告诉你,应该如何具体去做一件事。
可有些心学门人,却认为良知是可以告诉你怎么做一件事的,这简直和告诉一个人,你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干,只依靠顿悟就能够研究出飞机大炮一样荒谬。
衍生出了种种笑话。
其中最有趣的一个人,叫颜山农。
是泰州学派的代表。
有一天,他在讲会之中讲着讲着,忽然开始就地打滚,边滚边说:
“试看我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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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勺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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