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电话里告诉我,明年我们村可能要搬到城里去,原因是在我们世世代代居住的那片土地下,发现了丰富的煤炭资源,要大力开采,而且开采前的准备工作已进行得如火如荼。
刚巧昨天晚上看《私人定制》,剧尾,葛优面对的那个场景,无疑深深地刺痛了我。
让我想想,第一次独自一人背上行囊,应该是2000年,到并不很远的县城求学,也是那时,开始离那个小村子渐行渐远,后来毕业,辗转到咸阳、西安、两广、云南、北京, 直至不能回头的境地。
那是生我养我的土地,它见证我的出生、成长,儿时的“假小子”时光,少女时代的叛逆和骄傲,感情事业双双低迷时的自我厌弃和悲凉,亲情与个人理想间的挣扎和坚持,还有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我与那个村庄的联结越来越少。
而今的我,似一只旧时燕,明明历经离合聚散,世事无常,仍然面对变化本身茫然无措。
人生,真是无解的谜题。比如说,我从十四岁甚至更早时候就开始挣脱、反抗我所熟悉的一切,小时候我拒绝学习针线女红、厨艺、料理家务,青春期一头扎进书海,避免了少年维特式的烦恼。那些年的夏天深刻而单一,湛蓝如水晶的天空,聒噪无比的蝉鸣,时时拂面而来的凉风,渐渐西移的树荫,树荫下悄悄长大蜕变的我,各种蓝色封面的日记本,大片天马行空的想象,清亮如水的眼眸,偶尔轰鸣而过的飞机拖着绵长舒缓的白色尾巴,脚边暗香浮动的不知名的野花,这司空见惯的美丽让人厌倦和躁动,我常常在想的是: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过不同的生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