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
“你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了么?”
文:贪欢
周五回家,恰赶上《无问西东》首映,吃过饭拖着妈妈出来看电影,看完之后,久久沉默,在豆瓣上打了五星,留下一段话:
“偏执是一种原罪,痛苦的真实胜于麻木的踏实,谢谢导演,拍出了清爽的黄晓明和有演技的王力宏,足够了。”
故事其实不甚简单,三两句话说不明白,单拎出来哪一个,都能再拍一部电影。
张果果最后一边给四胞胎卧室的窗玻璃涂上五彩斑斓的颜色,一边说着,“如果有机会,提前有机会了解到你们的人生,知道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不知道你们是否还会在意那些世俗希望你们在意的事情。”
我们站在现在的视角,很多事情是已知的,如果我们有机会穿越到以前,我们可以告诉20年代的吴龄澜,转读文科也没什么可怕,思索生命的意义反而是一种高尚的境界;可以告诉40年代的沈光耀,抗战胜利已经很近了,你一定要多坚持;可以告诉60年代的王敏佳,不要撒谎说毛主席身边的女孩是你,也不要往老师家投那封无用的手书。
可我们没办法告诉现代的张果果,我们也不知道他救助的四胞胎一家人,究竟是良善还是恶劣,究竟会心怀感激,还是就此好吃懒做下去。
于是我们知道,张果果的可贵,在于他不知道答案,依然愿意怀抱着初心,将能做的一切竭尽完善。
而其他的那些人呢?
如果我们站在和他们的起点,面临和他们一样的困境,是否能像他们一样,不问利弊,只问内心的选择?
吴龄澜在周围的聪明人都选择读实科时,转读文科,后去西南联大教书,无意中救了沈光耀的性命。
沈光耀在空袭之后,重新考量生命的意义,违背了母亲的誓言,当了一名飞行员,不为名利,为的是家国理想。
陈鹏在王敏佳毁容之后,依然初心不改,成为那个拖住她的人,为她安置余生后,在边疆研究原子弹,第一朵蘑菇云在天边绽放之时,他已然度过半生,曾经的清俊少年,帽子里都是掉下来的头发,掸落以后,还有一些留在肩上。
李想曾经做过错事,他为了能去支边,在王敏佳受批斗时当了沉默的大多数,后来他以为这份错永远无法更正,便传承到了他人身上,牺牲了小我,救了支边小组其他两人的性命,于是,才有了最后的张果果。
四段故事联结巧妙,毫不刻意,但有的放矢,目光所及,皆是坚定的温柔。
我喜欢这部电影,它不完美,但内核单纯,简单来讲,就是真心二字。
当时梅校长对吴龄澜一席话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把自己交给繁忙,获得的是踏实,而不是真实”。
现在的我们,无论从事各行各业,最爱说的就是“我太忙了,太累了”,可是整日在忙些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有时候也不是说不清,就是感觉难以启齿,似乎这份忙碌不具备说出口的资格,那么累与厌倦就更是如此,很多疲惫源于内心的不安宁和对未知的迷茫。
这份迷茫明明人皆有之,但走过来的人听年轻人说出口,却又要发笑,一句太过幼稚以蔽之,于是年轻人的迷茫来不及说出口,只能自我消化,自我度过,行至中年,再去嘲笑新的年轻人。
可能有些人,或者说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在被人流推着走,每个选择都是大众的选择,责任和义务多过自己的一片真心,久而久之,这份真心被岁月的洪流冲刷得干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了晚年,掰着手指数,这一生未对谁有过亏欠,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自己。
其实我们不是一开始便是如此的,我们也鲜活过,生动过,被烫一下就能跳三尺高,对人生有无限的憧憬和渴望,从不会想要过一眼能望到尽头的日子,但是这个世界,就像张果果说的那样,“看到的和听到的,时常令你们沮丧,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来”。
于是只好不断地,不断地修正自己,寻找一个舒适区,好在夹缝里求生存,到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软弱的,麻木的,僵硬的自己。
但是,所幸《无问西东》出现了,它不只是一部电影,它是一次对内心的叩问,无论你现在多少岁,过着怎样的生活,对未来是否依然怀有期许。
“你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了吗?”
不要再顺从,泄气下去了好么,对自己再多一些信任好么?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我听到了自己的答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