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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的记忆
日期:2016-06-02 作者:王志英 来源:王志英投稿 阅读:

麦收的记忆

  王志英

  又到杏黄麦熟时,我刚好去永济办事,从玻璃窗往外看,田野里机声隆隆,人声鼎沸,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数台联合收割机正在紧张有序的工作着……一刹时,我的眼前浮现出小时候老家麦收的情景,因为那时没有相关的机械设备,眼前便呈现出另外一番景象……

  过麦场。那时还是单干,种麦的大户都留有一块碾麦场,小户也在村边种有一块油菜地。每当“快割鸟”唱响“快割”“快割”时,人们就要“过麦场”,就是把“碾麦场”或收割后的油菜地先泼上水,渗好,再用耙耙开整平;然后再洒上一些上一年的麦秸和麦衣,再用耱耱平,用碌碡碾实。这个过程,老家人叫它“过麦场”。

  备农具。麦收前,各地都设有一些“集”或“会”,是专门买卖夏收农具的,如镰刀、磨石、木铣、拥板、筛子、簸箕、杈把、扫帚、甚至扇车等,一应俱全。这时,当家人就要赶集上会,购置短缺的夏收农具。

  赶麦场。那时,农村没有机械设备,一切都得靠人干,人割,人捆,人运,人碾……有的家户人手少,需要找些帮工;而有些地方小麦成熟迟,自愿出来帮别人割麦,我们叫它“赶麦场”。赶麦场的人往往聚集于村中心或村公所门口,实行有偿服务,也就是现在人们说的“人力市场”。需要帮工的家户和赶麦场的人说定价格后,就到地里帮助主家割麦。晚上,有的睡在主人家,有的睡在麦场上,有的就在村公所门口席地而卧。

  割麦子。“谷黄麦黄,绣女下床”。麦收的那一个多月,各家各户都是不分老幼,不分男女女人们不分大脚和小脚,除了留下做饭的以外统统上地割麦。我家很穷,没钱顾人,爸爸就把我们几个小家伙黑灯瞎火的也叫起来到地里割麦,割不了三条腿割两条腿,割不了两条腿割一条腿,再不行,就和小脚的大妈拾麦穗。长大后我才知道这叫“龙口夺食”。

  捆麦子。在几个领洞人的后面有个专门“捆麦”的主,他先是把割倒的麦子放在一起,再用比较软的一把麦杆纽成“腰子”,再用腰子把麦子捆成捆,以便好运。

  拾麦穗。就是把割麦时丢失的麦穗拾起来。五月天,日头很“毒”,我们学着小脚母亲的样子,弯下腰,把稀稀拉拉地散落在麦茬里的麦穗儿拣起来,再放进左手,穗头朝一头攥在掌间,拢不住时就用麦秸一绕,捆成一把,我们叫它“圆秸”,然后再把它整整齐齐地放进筐子里。妈妈走不动,就在地里挪,她不急不躁,总是不声不响地在地里一根一根地拾啊拾……;而我们和许多小孩子喜欢在地里乱跑乱穿,但穿梭的结果竟都比妈妈拾得少。有人奇怪地问妈妈,妈说:“拾麦是个耐心活,不能设想一口就能吃下一个大馒头,而要慢慢来,一根一根拣!不怕慢,但怕站。只要你睁大眼睛,麦穗就会撞进你的手里。”我们学着这样做了,果然拾的“圆秸”渐渐多了起来。长大后,我们才知道这叫“颗粒归仓”。

  运麦子。就是采用各种方式,比如牲口拉,比如人力运。人力运麦中,办法也很多,先是用“独轮车”,就是那种小小的木轮,低低的个子,加上一个架子的支支扭扭的“支扭车”。后来用的就是拉拉车,即小平车;没有运输工具的家就用人担肩挑,一句话,就是想着法儿把地里的麦捆运到碾麦场,叠成麦垛。(短篇哲理文章 www.wenzhangba.com)

  摊场。地里的麦子割完后,就轮到了碾麦。碾麦必先摊场。就是一个人上到麦垛顶,一层一层把麦个儿的腰子解开——腾乱,再把腾乱的麦子溜下垛子。下面的人再把腾乱的麦子用木推车推到碾麦场的边沿,拿杈的人再将麦子由远而近地摊立起来,使其蓬松,通风,透光,这时,摊在麦场上的麦子大约有一人多高,目的是让太阳把它晒干。

  碾场。太阳把麦杆晒干,一般都在半上午。这时,碾场就开始了。所谓“碾场”,就是车把式套上牲口拉上碌碡,在摊开的麦场上转圈儿,先近后远,尔后再由远而近,一圈一圈地依次碾压麦杆。随着车把式双腿有节奏地移动,牲口拉动的碌碡会碾遍麦场的各个角落。随着碌碡的一遍又一遍的碾压,麦粒便逐渐脱落在碾麦场上了……

  数场。就是七、八个人站成一排儿,从麦场的一边开始向另一边数麦,数就是将已经碾压的麦子再用木杈挑起来,数数,翻翻,使其再次蓬松,尔后再次碾压;这样反复几次后,麦粒就会彻底脱离麦穗。为了让碾压的麦粒干净卫生,我们小孩子往往会被支派着拿着小铲和粪筐在碾麦场上随时拾粪。

  起场。就是把碾好的麦子用木杈挑起来,数一数,使其和麦粒彻底脱离,并把麦秸用推车推到麦场一角,叠成垛子;然后,再用木推板把麦粒推到碾麦场一个地方,准备扇场或扬场。

  扇场(或扬场)。扇场,就是用扇车扇麦。往往是几个人轮流着摇动扇车把,一个人坐在扇车上滚动大簸箕,一个人往大簸箕中扔混在一起的麦粒和麦衣,一个人在粮食堆前扫麦鱼,一个人在比较远处推麦衣,两个人则在粮食堆前往粮食袋里装粮食;有些地方习惯于扬场。扬场必须有风,扬场人就利用风势把麦粒和麦衣迎风轻轻扬起,扬起的麦粒和麦衣飘散在空中成为一道长方形的弧形,特别好看,然后麦衣就随风远去,麦粒则落在跟前,泾渭分明得很。

  晒麦。这是小麦入库前的最后一道工序。那些天,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平房上,麦场里,晒的都是新收的小麦,摊成厚厚的一层,我们用脚把它犁成一行一行的,让它爆晒在太阳之下。爆晒之后,再丁字形地犁成一行一行,这样反复多次,直到晒干。

  入库。这一天才算麦收正式结束。一般家长都会选择在这一天,让家庭主妇给忙碌了一个多月的家里人和帮忙的人摊煎饼、煮油馍、吃蒜菜,加上喝酒吃肉来庆祝丰收。

  然后,人们都会望着粮仓,闻着麦香,哼着小调,提着用新麦面做好的礼馍同爱人孩子们一起相随着到岳父岳母家去“走麦罢”,这会在我们当地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现在的麦收就大不相同了:再没有那么紧张了,也没有那么忙碌了,只需要请来一台联合收割机(甚至自己就有),再把汽车(或拖拉机)开到地头,然后就张开口袋净等着把粮食往口袋里装了,运回来后只需要晒干扬净就可以入库了。

  回忆当年麦收的忙碌景象,再看眼下的悠闲“夏收”,再想更美的中国梦想,我不得不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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