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很多事情,一不留神就是一辈子,错过便是永远地错过了。
某天早晨,这个世界上有件东西就永远地离开了,曾经多个夜晚忡忡入眠,忧忧醒来。一落着地,就敏捷地打开阳台的隔门。兔笼里面的那个小厮团成一个绒球仔细听着,一看到隔门打开,两只小耳朵就像天线一样灵活准确的定位隔门的方位。随后开始直立,后爪支撑,前爪趴在笼子上,像一只被困的可怜的家伙,等待着主人将它从笼子里解救。
这厮就是开心果,对,在相处不多的日子里,开心果几乎每天重复这样的默契,全身白夹黑的绒毛,明亮的眼睛,无声的欢乐。偶尔,在它进食的时候,我会逗它,用白菜帮敲它的白色脑袋,可是它专注地磕着菜,好像没有痛神经,一刻不停地嚼着。咯吱咯吱的节奏,就像一曲欢快的调调,演绎着它的小小幸福。它的小小幸福,见到主人,进食,解救撒欢,还会在主人的按摩下酥糖般地眯着眼。
这就是日复一日的忙碌生活中的小小幸福,有了开心果,生活好像就多了一个baby一样,不再单调,每天有种渴望,一个熟悉的地方,一个可以接纳自己的地方,可以让人感觉温暖。它就像小baby一样,还在异常迷恋牛奶。胆小的兔兔,在家一两天便开始探索上下台阶,但很快就自学成才。它的这种智慧,估计也是被摔出来的,又一次抓它,它一抽腿,从三四十公分的地方掉在地上,当时真的吓坏了,从地上捡起它,揉揉它的小爪子,心疼地看着吓傻的它。从那之后,它越来越肆无忌惮,从阳台蹿到居室再到门廊,上下台阶已经毫无阻碍。这样一来,它会随时出现在你的脚边,粘得像泡泡糖,甩都甩不掉。
只是它毕竟是只幼兔,生命太弱小了。
多日的相安无事,换得自己的一时忽视。出事前那天夜里,梦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默默流泪,却怎么也醒不过来,那天天亮和往常一样,可是心里却感觉到悲伤,一早就跑到阳台上,可是我最害怕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那样孱弱的生命侧躺在笼子里奄奄一息,在挣扎,可是丝毫挣脱不了死神的魔抓。我的心剧烈地颤动着,打开笼子,抱出开心果。 (短篇哲理文章 www.wenzhangba.com)
它已经很虚弱了,圆鼓鼓的绒毛团一下子虚脱成长长的一条毛皮骨架!我多希望它能够在我手上慢慢恢复那活蹦乱跳。我抱着它,泪水一股一股暖暖地涌出,我多希望这些眼泪可以拥有神奇的力量,挽救一只弱小的生命。它的嘴巴轻轻的张开,却是用尽力气地嘶叫,只是没有声音,我想那一刻的痛苦一定难以忍受,它太小了,承受地太痛了。渐渐地,它的身体开始僵硬,四肢渐渐变冷。
我不想失去它,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失去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痛苦地死去。泪水在脸上翻滚泛滥,多么想挽救一只弱小的生命,可是我做不到,我是那样无助和伤心,可是我不能分担它的一丝痛苦。我叫着喊着它的名字,叫醒它,可是,开心果还是挣扎不过死神的缰绳,安静地走了。
那日早晨,情绪难以平复,我把开心果放进了它的小草窝,就好像它只是睡着了。但心里好像失落落地丢了什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又红又肿,起床之后不过才十几分钟,整个人就像经历了一整个人生。生和死或许是紧密相关的,死是生的一部分,不可避免,死也是另一种生。愿你的春暖花开在另一个世界也在盛开。
那几天是工作日,收拾好眼泪就赶班车上班了。而一天的工作如何在恍惚之中度过,我真的难以相信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我想不明白,在网上查找开心果的症状原因,发现开心果很可能是生病了,可是那个时候做什么都晚了,那颗心,比针扎还要难受。
下午的时候情绪依旧低落,但是平和了许多,和朋友一起安静地挖土,我提着草窝,最后抚摸一样那毛茸茸的脑袋和长长的耳朵。这一别,就是永别了。土慢慢地覆盖了整个草窝,压实土壤。我们把开心果埋在树林里一棵大树下,祈愿山神大树的庇佑。
独自回到家中,满屋子都是记忆,满眼那个鲜活的影子仿佛还在到处撒欢。渐渐安静下来,我想,人生没有逆生长,时光也没有。任何感情,从来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