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只顾在书中找寻空灵的文字,希望从中得到美的享受,然而,读进去时,感觉已如同初见书名《偷书贼》所得到暗示的那样,这里面是内心情感的一种宣泄,是对人性、对美好的一种祭奠,是一份厚实的沉重,而远非一种轻快和幽默。
在向我们倾诉的是地狱的王者——死神,在明确叙述者的身份时,我没有心惊,只是好奇,如此新颖的一个视角该会收获如何样的风景?
简单的开场白是如此的平缓、流利,或许也只有死神才能将死亡描绘得这样干净、透明。
跟随偷书贼的踪迹,我们领略了战争的纷乱和狂热,证实了生命消逝的飞速和轻易,透视了人性的脆弱和迷失,但仍有值得庆幸的:血与泪中,丝缕温情没有畏惧,在心灵的脉络间毅然流淌,并有蔓延之势,不分种族,不管政治。
汉斯·休伯曼、罗莎·休伯曼,二战时德国的一对普通夫妇。
或许粉刷匠汉斯在逃脱一战的劫难后会不引人注目地过完一生,尽情地享受卷烟的过程,懒惰的时候去慕尼黑的小酒馆喝口小酒,高兴的时候拉会儿手风琴,嘴里漫不经心地叼着香烟,笑着悄悄地掩盖弹错的音。
然而,为了一个承诺,汉斯收藏了一个犹太人——马克斯·范登伯格。或许今天很多人不会理解,收藏一个异教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你可以想象,当你和周围的人都生活的井然有序时,你却突然地面临了死神的拷讯,你可能会失去双重的性命(你们自己和你所保护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接受同族人的鄙夷和羞辱。
痛到无言血自流。
罗莎,有着衣橱似的矮胖身材的女人,把每个人都叫做猪猡、蠢猪、母猪,尤其是那些她爱的人。她有心,这个女人的心比别人料想的要大。里面有很多东西,高高地、隐蔽地储存在一个阁楼里。丈夫被征军的月夜里,整晚抱着手风琴一直到喃喃睡去,成为月夜中最美的女人,是她;在犹太人到达莫尔钦镇的第一天晚上,毫不迟疑给他端来食物的女人,是她;伸长了手,到床垫里为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取素描本的女人,是她。 (伤感心情随笔 www.wenzhangba.com)
不想把这样一个女人放到战争中去衬托她的伟大,只是再一次地发觉母性的光辉。或许每个人都曾从母亲那里得到过斥责、喋喋不休…,但是包容这一切的外壳不正是爱吗?
大爱不拘形。
孩子往往会成为最真实的见证者,也往往会成为最触动人心的那根弦。孩子应该是不懂战争的,他们的眼里只有正义、胜利、欢乐、友谊。
因此,鲁迪·斯丹纳发过疯。1936年柏林奥运会上,黑人杰西·欧文斯赢得了本届奥运会的4枚金牌,并打破了3项记录,希特勒却拒绝与其握手,因为杰西·欧文斯是“劣等黑人”。鲁迪却在一天晚上把自己涂成了一个小黑炭,在镇上的体育场里跑了好几百米。他还跟偷书贼躲在树林里向游街的犹太人撒过面包。
对政治不敏感,对战争不狂热,但从马克斯的文字中,我发现了战争的端倪。元首要用文字来统治世界,他不想费一刀一枪,他的第一个计划是让他的话尽可能地植入本国人民心中,最后,在他的日夜种植下,文字的庞大森林遍布德国,德国成为了一片被“思想”统治的土地。
希特勒的文字让千千万万的人投入死神的怀抱,让死神工作到疲惫不堪,而偷书贼的文字却打开了垂死之人的天堂之门,她做到了她所说的:我厌恶过文字,也喜爱过文字。我希望我能把它们运用得恰到好处。
偷书贼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就是莉赛尔·梅明格。
很庆幸,今天的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没有缺乏过爱,但并不代表我们的人性所散发的是健康之光。没有忧患、没有苦难,不代表我们的快乐和幸福会永恒。我没有办法用我鄙陋的眼光和拙劣的言辞去述说不安,只是希望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种渴望,渴望美好,包括那些现在不幸福和已经很幸福的人。
死神的最后一句话是:人类真让我捉摸不透。其实人类并不复杂,只是有时候会天真地忘了真理。人类就如死神所说过的一句话那样简单:死亡只是生命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