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世界就像一片荒野,我们的确能够改变自己在其中的位置,但也不过是从一个荒野小站到另一个罢了。 ----《公开的秘密》
2、当人们告诉你有时候你要去面对,当他们催促你面对摆在你面前的痛苦、猥亵、讨厌的事实时,在这接近背叛的边缘,他们的声音里总是掩饰不住那种冷酷的庆幸意味,以及对伤害你的贪婪渴望。是的,父母亲也是这样;父母亲尤其是这样。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3、当人们告诉你有时候你要去面对,当他们催促你面对摆在你面前的痛苦、猥亵、讨厌的事实时,在这接近背叛的边缘,他们的声音里总是掩饰不住那种冷酷的庆幸意味,以及对伤害你的贪婪渴望。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4、他上了床。 “你的脚好冷,”她说,“好像打湿了嘛。” “露水很重。” “过来点,”他又说,“我读到你的字条时,就像五脏六腑一下子全给掏空了。真是这样的。如果你真的走了,我就会觉得身体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了。” ----《逃离》
5、如果你还是个孩子,每一年,你都会变成一个不同的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过去会从你身边溜走,走得如此轻松,完全是自动流失。场景常常还未消失,已然不再相干。 ----《幸福过了头》
6、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过去会从你身边溜走,走得如此轻松,完全是自动流失。场景常常还未消失,已然不再相干。然后突然一个急转弯,某样东西遍地开花、处处涌现,想要得到关注,甚至还想要你做点什么。虽然显而易见,实在没什么可做的。 ----《幸福过了头》
7、终究索菲娅不是一消沉就没完的人。她咽下自己的骄傲,想方设法写轻松愉快的信,轻描淡写地提及一些琐碎的快乐,溜冰、骑马、对俄罗斯和法国的政治局势表示关注。 ----《幸福过了头》
8、就在看到威尔字迹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对她来说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这座维多利亚时期之前的门庭开阔的房子,阳台,酒,克莉塔的后院里她经常注视的那些梓树。沃利所有的树木和街道,湖边开阔的风景,她那惬意的小店。那些没用的图样,那些冒牌货和道具。真正的风景早已不在她的眼前,而在澳大利亚。 ----《公开的秘密》
9、不过,难道没有另外一种人吗?他们开店是希望有个容身之所,里面都是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纱线、茶杯,或者是书——他们只想过得舒舒服服的。他们将会成为街区的一部分,街道的一部分,每个人城镇地图的一部分,并最终成为每个人记忆的一部分。 ----《公开的秘密》
10、无论你早前可能有过怎样的残疾,只要活到现在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将那些缺陷抹去。每个人的脸都会遭受岁月的侵蚀,绝不仅仅是你的脸。 ----《亲爱的生活》
11、认识我自己,我认识的是我的邪恶。这是我隐秘的慰藉。我了解我最坏的地方。它也许比别人最坏的地方更坏。但我不在乎。用不着什么借口。我获得了平静。我是个恶魔吗?世界是这么说的,它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同意好了。不过,这世界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就是我自己,也不会有机会成为别人。我说,我疯了,但疯了又是什么意思?精神不正常,精神正常,我只是我而已。那时候我改变不了自己,现在我也改变不了自己。 ----《幸福过了头》
12、说得这么温和、尊重,这是一种和对方的距离可以以光年计算的俯视态度。 ----《幸福过了头》
13、所以我没有把张伯伦先生的故事变成恐怖却滑稽的故事,并从中得到释放。我不知道该拿这件事怎么办。我无法让他回到原来的角色,不能让我搬演我白日梦中头脑简单至极、活泼、热心、谦和的淫棍了。我对单纯的堕落的看法减弱了。也许只有在白日梦中陷阱门才会那么甜蜜轻松地打开,让身体没有思想没有身份地投入彼此,自我放纵,沉迷于疯狂和淫荡。相反,张伯伦先生让我明白,人们有很多要忍受的东西——不能克服的肉体,要压榨出狂喜和心醉神迷,还有所有固执的迷惑和自我的阴暗曲折。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14、她认为作为女性就是要受到伤害的,需要一定的谨慎、严肃和自我保护,而男人可以出去,尝试各种经历,摆脱他们不需要的,然后志得意满地回家。甚至不用考虑,我就决定了我也要这么做。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15、如果上帝站在善良、仁慈和怜悯的一边,他为什么让这些东西那么难以达到呢?不要介意说,那才让痛苦显得值得;不要介意那一切。祈祷行刑不发生是没有用的,很简单,因为上帝对这些抗议不感兴趣,它们和他无关。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16、“重要的是开心,”他说,“不管怎样。试试看。你可以的。会变得越来越容易。这和环境没关系。你无法相信这种感觉有多好。接受一切,然后悲剧就消失了。或者至少,悲剧变得不那么沉重了,而你就在那里,在这个世界无拘无束地前进。”
现在,再见。 ----《亲爱的生活》
17、一旦结了婚你和朋友关系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亲爱的生活》
18、从火车上跳下来应该意味着某种取消。让身体振奋起来,让膝盖做好准备,进入一团不同的空气之中。你期待着虚无。但却得到了什么?立刻被一堆新事物包围,要求你的关注,而你坐在火车上看着车窗外时是不会这样的。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要到哪里去?某种被未知的东西监视的感觉。成为干扰分子的感觉。周围的生命正在从你看不见的有利位置得出关于你的结论。 ----《亲爱的生活》
19、事情总是这样的。你把某件东西搁开了一阵子,有时候你到壁柜里去找别的什么东西然后你记起来了,于是你想道,快要用得上了。于是它就成了就在那里、就在壁柜里的一样东西,别的东西挤进来堆在它的前面、上面,最后你根本都不去想它了。 这东西是你的光辉宝藏。你却不去想它。一时之间你都不会认识到这是你的损失,如今,它已成为你几乎记不起来的东西了。 即使你并没有将它束之高阁,即使你每天都靠它维持生活,那又怎样呢? ----《逃离》
20、要描述她给他的感觉,难度不亚于描述一种气味。像电线短路后的气味。像烧焦的麦粒。不,像一只苦味的橘子。 ----《公开的秘密》
21、如果我们年纪大一些,我们当然会继续相处下去,以妥协为代价,协商,解释,辩护,也许会宽容,把这些带进我们的未来,但是我们这么近乎孩童,相信某些冲突的绝对严肃性和决定性,无法宽恕一些打击。我们看到彼此不能容忍的东西,我们不知道别人也是这样,但是他们会继续,以各种方式憎恨和打斗,试图杀掉彼此,然后更加相爱。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22、这就是一百多年前小镇最初开始的地方,这儿有磨坊和旅店,但泛滥的河水让人们不得不挪往地势更高的地方。地图上仍然可见当初房子的布局,公路也设计好了,如今却只剩下这一排住人的房子。这些人要么太穷,要么太固执,所以一直留在这里,也可能是另一个极端,他们住在这里本来就是暂时的,所以索性任洪水侵袭。 ----《公开的秘密》
23、她仍然希望能从佩内洛普那里得到只言片语,但再也不那么特别好费心神了。她像更谙世故的人在等待非分之想、自然康复或是此等好事的那样,仅仅是怀着希望而已。 ----《逃离》
24、爱情每时每刻都在消亡,多多少少被岔开、掩盖——似乎也将归于死寂。 ----《公开的秘密》
25、我写了他的全名和完整地址:宇宙,太阳系,地球,西半球,北美洲,加拿大,安大略省,瓦瓦那什郡,诸伯利,弗莱兹路,本杰明?托马斯?普尔先生。他站在我后面读着,然后尖声说:“和天堂有什么关系?你写的还不够远。天堂不是在宇宙之外吗?”
“宇宙就是一切。所有的一切。”
“好吧,既然你觉得自己懂得那么多,走到宇宙尽头又是什么?那儿总得有些什么,否则就不会有尽头,得有什么东西作为尽头,不是吗?”
“没有尽头。”我怀疑地说。
“有的。有天堂。”
“那么你到了天堂的尽头又有什么?”
“你不会到天堂的尽头的,因为上帝在那里!”班尼得意扬扬地说,仔细看我的字,它们圆滚滚的,颤抖而不自信。“任谁读上去都够费劲儿。我要你坐在这里帮我写封信。”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26、然而,有很长一段时间,当我想到她时,我从没有怀疑过那件我相信是她显现给我看的事。很久很久以后,当我对任何非自然的显现再也提不起兴趣的时候,我心里仍然相信这件事曾经发生过。我只是毫不费力地相信,就像你也许相信而且事实上也记得你曾经有另一副牙齿,尽管现在不见了,但却真实存在过。直到有一天,我也许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心底某个模糊的空洞让我知道,我不再相信了。 ----《亲爱的生活》
27、她终于明白,埃里克确实是死了。 仿佛整个这段时间里,当她在温哥华的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是在某处等候,等着看她是否愿意恢复跟他一块过的那种生活。仿佛那一直都是一个可以自由选择的项目似的。她来到此处后,仍然是生活在埃里克振动得余波之中,并未完全明白埃里克已经不在了。他任何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而在一天天过去的再平凡不过的世界里,对他的记忆已经在一点点消退了。 这么说这就是哀愁了。她感觉到仿佛有一袋水泥倒进了她的身体,并且很快就凝结了,她几乎都不能够动了。 ----《逃离》
28、我记得我过去像别人一样嘲笑他。我有时仍然羞于被内奥米之类的人看见和他在一起。但是我现在认为,在他循规蹈矩接受在诸伯利的角色的方式中,有一种值得敬佩的东西,一种奇异而无情的优雅。他的必要的、令人满足的荒诞,带着宿命甚至勇敢的色彩,是我永远无法达到的。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29、我敢说,他喜欢她什么也不知道。他喜欢她无知。她的无知唤起他的某种愉悦,这种愉悦感融化在他的舌尖,像太妃糖一样。 ----《幸福过了头》
30、事情总是这样的。你把某件东西搁开了一阵子,有时候你到壁柜里去找别的什么东西然后你记起来了,于是你想道,快要用得上了。于是它就成了就在那里、就在壁柜里的一样东西,别的东西挤进来堆在它的前面、上面,最后你根本都不去想它了。 这东西是你的光辉宝藏。你却不去想它。一时之间你都不会认识到这是你的损失,如今,它已经成为你几乎记不起来的东西了。 ----《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