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信箱,我们请了作家云也退来回复。只有三封信,但他回复得很长很长。
1
正午:
你好。
上一次写信给你是整整一年前。寄信的原因我依然记得:天气太坏了,又冷又坏。走到路上,隆隆的风使人仿佛回到战争年代,耳边全是轰炸机、运输卡车和十分遥远的行军的声响。云层那样厚,好像永远都不会散开。这一次写信则是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人有点受不了。下午,我走出宿舍楼,到食堂吃饭,看见月亮低低地挂在东边的山林上。一枚大大的,粉色的月亮,像一面朱砂织的布锦,浮在天中,又浅又薄,底下是银杏树金黄的叶子们。上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月亮,还是去年一月,在医院看望完朋友后,从郊区往公交车站走。月亮像一滴烛泪,昏黄的光晕,圆而满,近乎渗出夜空。
去年的十二月,我读完了《丰饶之海》。我听说,丰饶之海是月球表面的意思。非常古老的时代,人们眺望月亮,那丰盈的光是很好看的。有人以为,月球表面是一片海,丰饶之海,像地球的大海,会涨潮退潮。可美国人终结了这种想象。那颗灰白色的星体上全是灰尘,贫瘠的坑洞。浪漫的恋情到了头。“对某件事物失望就是看到了月球表面。”有些东西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靠近,必须退出去,留下空间。
《丰饶之海》的最后一卷是《天人五衰》。在没读到前,我一直记挂这个名字。天人五衰,单想想这四个字,就是很奇妙的感受。我想,三岛或许在写自我意识与自然意识的冲突。自我意识是对自然意识的抹去,冒犯,冲突。所以安永是冒牌货,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意识到自我,刻意的模仿,于是天人五衰了,老年的表现之一是自我的绝对意识,因为身体衰朽,剩余空间的缺乏,目光不得不转向内部。本多必须以极强的自我注视着清显的转世。
但是,有一种喜欢的方式不是全盘接受,相互尊重,撤销失望的门槛吗?时时感受到自我,用自我的框架去诠释他人,无法忍受月球表面的尘埃,宁愿期待,保持期待,“最美好的部分是还没开始的那段”。我实在不太赞赏这种姿态。我想追求自然的行事,不添加太多表演的欲望在里面,想哭的时候就哭,不是为了场面的好看与动人用力说出几句好听的话。可是不行。我不行。我缺乏决心,想要呼吸轻松愉快的空气。
我常常想,某种小说作者是毕生得不到他所渴求的救赎的。人为什么要写小说呢?爱情小说,侦探小说,讽刺小说,冒险小说。那样刻意的建构,仿佛要把自身暴露出来才能得到满足。编码总是期待别人的解码,解读意味着亲密,可谁敢面对亲密关系下的种种风险,不厌倦,不畏缩。我觉得神明们是不会写小说的。他们不需要小说这种东西。诗歌唱过,舞跳过,他们的意义彰显了,哪里用得上费尽心思的小说传记。
前些天,重阳节的时候,我去宜昌为家家祝她的七十岁。席间,面对坐满圆桌的儿子,女儿,女婿,儿媳,她对我说,她真的是很幸福。这一刻的团圆似乎抵消了数十年的辛劳,争吵,孩子间为了利益的彼此攻讦。仿佛只要此刻大家坐下了,之后与之前的一概不用计数。我很喜欢我的家家。我为她感到高兴,因为她说是的,她就真的那样觉得,不像其他,在重重的顾虑中,于某个时刻哄骗你,说,我很喜欢你,说,不用害怕。于是人信以为真,即便知道那不是真的,可还是宁愿去相信某些短暂,难得的愉悦,毕竟幸福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呀。
“只有财富才能带来幸福。”我家家的幸福不是因为金钱。消费剥夺的东西,使人失掉的可能,在她那儿还存在着。但现在,我想起那一刻,我想到的是我四岁时的夏天。那时我与家家爷爷一起住在乡下的土胚房里。那个时候我大概是很矮,手脚很笨的。因为上床也需要人帮。那个夏天的夜晚,也许是六月,也许是七月,爷爷把竹床搬到门前,把我抱到床上。我至今记得蚊香,花露水的气味,后院的猫,灌木丛间的小虫,来往乡里熟人的招呼。“出来乘凉啊。”他们说。爷爷与家家只是坐在我的旁边。我抬起了头,见到了十分璀璨,美丽的银河。那真的是星汉如海,像海中的沙。我想那一刻才是我的幸福,明亮,干净,美好,丝毫没有担心它会逝去,并永不再来的幸福。
我相信一些场景与经历会锁在人的脑海里,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它们。经过图书馆,树间,马路,你会想起它们,就像一次流畅的呼吸。它们甚至不再成为心跳僵硬的停顿了。它们是昨日。而昨日是对花廊下紫藤的描绘,整个四月忙于盯视候鸟,逮捕迁徙,在遗忘前进行关于远洋航线的推算。昨日去往了唐朝的寺院,唐朝的山脉,昨日沿北京城院环绕。昨日是草纸中央公共领域的论证。昨日发生过事故,昨日清晰的奔流。昨日是同诞下妻子的奶油卷对话。昨日掩蔽了半岛、海沟与海峡。昨日给指肚纹上了多汗的以赛亚。
现在,我第一次这样想念春天,溪流,新叶,萌芽,雪没化的山坡,一匹马跑下去,脚蹄黏着草根,云雀的叫声。我最爱的那个月份满是鲜花。但幸福不在那里面。它该在人畏惧的东西里,一次次的孤身赴会以外。它是愚蠢,令人厌烦的亲密。可或许,世界上存在着另一样东西,一种迥乎不同的东西:
譬如是非常冷空气非常清冽的一晚,散步,经过树木间挂着的心愿木牌,暗红深紫的小灯,不经意擦到的胳膊,厚厚的衣服发出沙沙声,像小鸟筑巢的黑夜凹陷,风在十分高远的地方,如一片延展的干净的好喝的流动的轻薄的湖面,野鹿的喘息。非常冷空气非常清冽的一晚,似乎能一直走下去。
我想,那种迥乎不同的东西就在那里。
谢谢倾听。
A
NOON回复:
To A:
前几天碰巧路过本地的五官科医院,看到门口人山人海的排队,都排出大厅外了,我心里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多人五官有问题。走近了瞧瞧,一个个等挂号的,脸上都很正常呀,难道都是代人排队的黄牛党?想想也不可能,离春运还早着呢。
走出去五分钟后我才醒悟过来:这是五官科,不是整容诊所,五官有问题,耳聋的,口哑的,鼻塞的,哪怕是白内障,从外表也是看不出来的。他们来到这里,治好病,离开医院,跟来的时候完全一样,也许,顶多就是容光有一点焕发。
有变化只有自己知道。治好眼睛的,如果颈椎允许,会不会多抬头看两眼月亮?通了鼻子的,会不会忽然发现蚊香和花露水的味儿很刺激?掏了耳垢的,这回算知道北风倒灌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了,有点痛苦,但接触到风的重力的冲撞,何尝不是一件美事。更高级的,我们称之为“通感”的能力,比如眼睛瞥见地上翻起的井盖,嘴里生出锅贴的味道,是只有感官达到高度敏锐的程度时才能具备的。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以前商业街少,出门买点东西,常常要在人丛中钻来钻去。我有时看着黑压压一大帮人,想,我要是从街这端走到那端,一个人都不碰到,我就要从储蓄罐里掏硬币,给自己买个奶油甜筒。那个糕点铺是老字号了,爹妈偶一说起吃西点,准得上那家,甜筒的奶油馅儿很凉,滑溜溜的还能凝固住。可结果,每次我都没能如愿,走着走着就要被人蹭一下,或者我蹭着别人。
那时的我真没心情去体会“不经意擦到的胳膊,厚厚的衣服发出沙沙声”,更不用说所谓“微物之神”了。那时,也可以称之为“昨日”吧,我就不爱接触人,最好像泥鳅一样,遇谁都错身而过;我就讨厌衣服的声响,我讨厌我的耳朵这么没有甄别能力,把什么样的动静都照单全收,好听的收,不好听的也收。
不过后来才明白,如果只求“耳聪目明”,鼻子能进出气儿,嗓子能吞吐音,我将永远缺少过内在生活的福气。在这种内在生活里,感官的开放度、捕捉欲,是与无时无刻的描述行为并发的。好像是《寡居一年》吧,里头有个我喜欢的情节:父亲的女儿告诉他,晚上听到墙后边有老鼠在爬。“那是什么声音?”女儿的回答,真给她爸爸长脸:“什么声音?就像是老鼠不想让人听到时发出的声音。”
所以你提到为什么要写小说——“刻意的建构”,“把自身暴露出来才满足”——那么我说,理想的小说,就是一个结果,有时候,它如同喝了汽水会打嗝一样,一个人若是本能地去描述他的感官所收集来的东西了,他就会生产出小说或小说的原始形态——一些别具只眼的文字的组合;另一些时候,它就像你说的,是那些被时刻想着的、锁在头脑里的场景的一种现实化。没办法,“以文行事”已内化于你我,舌头和大脑皮层驱使我们这么做,我们所掌握的母语编码了我们的思维。神明不写小说,嗯,也许人家更擅长非虚构,可是你看,你想着神明了,不就在动手描述他了吗?
你的感官太高级,也很忙活,这样好,能者多劳嘛。你看那普鲁斯特,那简直就是个感官机器,吃块杏仁酥能想到两年零三个月前下的一场雨,偏偏还爱闹病,他生病时候写出来的东西,我就是瘫痪了也写不出来。不过,你有一点跟他,至少跟那个最终呈现为文字的他还不太一样,那就是,你坚信有一些“迥乎不同”的东西,是你那三头六臂的感官和随机切换的记忆尚未能抓捕住的,而你为之所做的,似乎是继续让感官精微化,让场景之间发生更细的区别。
你有一种外人根本无法识别的、“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期待感。
不过也有一个发力是不是太平均了的问题。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某人长期失明,有个贼看中了这一点,大摇大摆撬门进来,结果被主人逮了个正着。主人后来解释说,贼在经过大钟的时候,他觉得钟摆的嘀嗒声轻了一点,当时就确定了贼的方位。你看,就像树一样,剪掉一些叶子,另一些会长得更好,人失去了一种感官,就会在其他地方得到很大的补偿。福克纳为啥总把傻子写成主角,也是类似的道理,脑子不灵光的人,对气味、衣料、皮肤、光与影的辨别会超级敏感,内心戏连篇,连结结巴巴的话都有点精彩的呢。我读《喧哗与骚动》的一大收获,就是再也不害怕失智了。
我这里看到的另一封信里,来信人说他老喝酒,且家里人、亲戚什么的都喝,人们带着醉意迎来送往、嫁娶婚丧——这就是某种感官特别强大,其他感官相对低迷的案例了。虽然不能说不好,但是代价有点大:我心疼他的酒钱。
祝福你的家家。这个昵称真不错,举重若轻,生活可不就是过家家么?
云也退
2
正午:
展信佳!
其实几个星期前的一次停电的晚上就想着要给你们写信,但那股情绪一过去就又拖延下来了。今天再次抓住了这股情绪,趁机写下这封信。
我一直生活在一座小镇上,二十多年没有去过哪里,也没有离开家独立出去租房住。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不敢去面对很多事,很难过的时候只会想躲进一些书和剧里。因为一个兴趣爱好,结识了几位网上的朋友,他们离开家乡去往一线城市,寻求一种全新的更好的生活,我会想如果我也鼓起勇气去往那些城市,我的生活是不是也会发生更大的变化,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不是会至少比现在死水一般的生活好呢?但在另一方面,我又安逸于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喜欢我居住的这座小镇,它有些落后,但我或许就是因为这种落后才会持续喜欢它的。十分矛盾的是,尽管现在的网络让人也能丰富一些视野,但是否真正的开拓视野的方式就是离开某个固定的点去往另一个新的点呢?
啊,或许我的问题很有些自我矫情,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得到回复。
祝好。
天河镇青年
NOON回复:
To 天河镇青年
一点都不矫情,这是个迫切的问题,可能也是古往今来最困扰人的问题之一。去与留,各有好处,也各有风险,别人会告诉你“看你想要什么”,是更看重安全感,还是更看重机会?说得很明白了,只不过,我知道你两者都想要。
爱家乡是一种很难得的感情。很多人不离开家乡,哪怕旅一趟游都老大不乐意,并不是出于爱,而是因为他们呆得太习惯了,连一丝改变的尝试都不肯做出。但你不一样,你的爱是有意识的,经过反思的。不过呢,有一点我想提醒的:你是否考虑过换一个地方生活一段,检验一下这份爱和依恋?
并不是断定这份依恋是不牢靠的,或者源于你的视野太窄;我的意思是,一个让你安心的地方也会囚住你,当你的所需统统得到了轻松的满足,这种满足就到了值得推敲的时候。
“小镇青年”这个词,有点文艺,好像总是出在小说里,还是那些把人物脸谱化的、不怎么样的小说。不过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小镇对一个青年的决定权太大,烙印太深。人活着本来就牵绊太多,倘若再加上地域这一项,我替你觉得不痛快。很少与外界往来的人,可以过得知足常乐,但也只能知足常乐,因为获得满足和快乐的其他途径太有限了。我相信,如果你的满足感变得仿佛可以经固定的公式推导了,那还真不妨换个地方过活。
“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在内而亡不仅仅是因为家里有恶后妈,分分钟想置你于死地,也是因为你太在乎那些牵绊。它们也许很好,可是你用来回报它们的方式,未必就一定是把它们变成你的牵绊。
不过这话你自己听听就是了,别印出来到处贴啊。
云也退
3
亲爱的正午,
你好。
此时正在火车上,度分秒如年。
特羡慕上了车就死猪一样睡过去的人,臭脚口水什么的也都不用理会。午后睡了40分钟之后可怜我再也睡不着了。中午吃了一个面包(吃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吃什么),没喝水,因为不想去厕所,这是一列最原始的绿皮火车。
《暗店街》看到第13页,出现了一个叫做斯蒂奥帕的人,我知道他出不了几页就该消失了,被其他人名代替,因为很久很久之前看过一遍,只记得男主顺藤摸瓜从记忆中择出不少关于自己的人和事,如果把这本书比作一列绿皮火车的话,斯蒂奥帕估计只是个车门,常年打不开的那扇。
居依鬼使神差地上了一列绿皮火车,发现自己没有车票和身份证,为了躲避检票的列车员,他不得不在各节车厢和厕所里流窜。他越逃越害怕,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他收拢,最后他疯了,奔到最后一节车厢无路可走之时,看见一扇叫做斯蒂奥帕的门,他想开门逃出去,但这是一列正在飞速行驶的火车。
啊,我疯了。
对面一对中年夫妻。丈夫正跟妻子撒娇着抱怨烟抽没了,妻子也撒着娇回嘴:你烟没拿够还怪我啊。车上来了新旅客,一个穿得露了一截后腰的红唇女人,丈夫笑着对妻子说:不怕冷啊,以致妻子去厕所之前要叮嘱他:不许看美女啊。一路上俩人说说笑笑搂搂抱抱热恋一样。
自我诊断:我还是能说点真实人和事的,没疯掉。
一写成段的字,我就觉得自己老了。想起茨威格有一篇小说,讲的好像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把一个人生生逼成了象棋大师,我觉得自己正在被一列慢吞吞的绿皮火车逼成一个作家,哈哈哈哈。作家大概就是定定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凭着异想就能够天开的那类人吧,不过我也是瞎理解,只觉得作家多多少少都给人一点儿苦逼的感觉,就像此时的我坐在一辆不慌不忙的、因为国庆节临时组装起来的绿皮火车上,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胡乱理解,没有不敬的意思哈。
胡诌了这么多,都怪绿皮火车。
一个差点儿被绿皮火车逼疯的人
敬上
NOON回复:
To 这个差点儿被绿皮火车逼疯的人
你好烦啦,在火车上看《暗店街》,你是怎么选上节奏这么匹配的书的?还是因为书名的关系,你相信它能适应绿皮车的照明水平呢?
莫迪亚诺的书有点反复出现的小趣味,能满足一种“想忘了自己是谁”的愿望。我想在脚丫子的串味里,人哪怕想要变成一个灵魂都不足为怪吧,我上一次坐这样的火车应该是十年前了,没记错的话,厢顶上有灰头土脸的电风扇。
作家常常就是被逼的,生活在城市里是被苦逼的,生活在乡下则是被牛逼的。不一定生来社恐,他们自觉地就在公共场合不说话了,躲到一边安静地看,安静地想象,把眼之所见都转化为内心戏。我有一次排队兑换什么积分,一进队伍没多久就知道自己来错了,可是生性不轻言放弃,于是就排,一边排一边听前边后边的人说话,快要轮到我的时候,我故意把鞋带踩松了,在旁边蹲了一会儿,以便多听两句。
如果你心里有更要紧的事,你会厌烦那些无意义的噪音,但当你处在一个偏底层的软硬件环境里,你就乐意去听人说话、以此来分心了。其实那对夫妇也是靠着互相的肢体接触来躲避与火车的接触的,只是他们也许不自知。
我的体会是,当我开始养成了不随随便便就叽里呱啦起来的习惯,我就很难抵制像一个作家那么过日子的诱惑了。很多人缺少距离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或者听说的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会直接引起他们的反应,而缺少审视的过渡。于是他们给你的感觉是不说话不行,而对自己说了什么话,不时滚动出来的口头禅,则毫无意识。幸好就目前而言,我们这些心机很深的善于一言不发的人还没有引起舆论的大面积警惕。
逼吧,让自己经常处在被逼的处境下,想象有人正拿着枪一节节车厢地抢劫,想象着你奔向的电梯门正在合拢,想象你所走过的每一座桥都会在你的身后坍塌。斯蒂芬·金的中篇《尸体》里说了一个男孩跟着其他孩子一起,一路故意冒各种生命风险,像什么翻铁桥之类,为了去看一具荒野中的尸体。喧闹过后进入彻底死寂,气氛渲染得实在好,我读完之后想,当别人永远住口之时,就是你的语言开始的一刻。
云也退
—— 完 ——
云也退,生于上海,自由作家、书评人、译者,腾讯大家2013年度致敬作家。开文化专栏,写相声剧本,出过四个思想传记类译作(《加缪和萨特》、《责任的重负:布鲁姆、加缪、阿隆和法国的20世纪》、《开端》等)。《自由与爱之地》是他最新出版的原创作品。
《自由与爱之地:入以色列记》
作者:云也退
出版社:理想国│浙江大学出版社
题图:朱墨
本月值班主编是谢丁,有事请和他联系:xieding@jiem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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