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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30多岁的时候,就有人猜我四十好几,而且还是带着那种恭维的味道。在那个以成熟为荣的年代,心里倒有几分窃喜。到了现在,听到别人委婉的说“最近是不是很忙?”的暗示性问候,便只好自嘲:不是忙,是自己长的太着急了。
我长的是有点着急,除了个子不长,其他的都很迫不及待,连头发都要十天八天理一次,否则也会有“争先恐后”的志气。
后来想一想,身体长的着急,其实跟活的着急是有关系的。当然也不排除遗传因素。
岂止是我,现在的中国人,哪一个不是活的很着急?
小孩子为卷子着急,大人为房子车子票子着急;男人为事业着急,女人为容颜着急;年轻人为立足着急,中年人为立业着急,老年人为健康着急;没钱的着急,有钱的也着急;为官的着急,为民的也着急;炒股的为股市的变幻着急,炒房的为政策的莫测着急;开车的为无时不在的拥堵着急,过马路的为红灯太久着急。
如果非要给中国当代社会做一个最简单的概括,我宁可这样说——一个字:急;两个字:着急;三个字:太着急。
在中国文化的基因里,本来不太缺乏从容的传统。老庄哲学自然是要列入其中的,到了后来的唐宋,更是兴旺发达。即使在五胡乱华的时代,中国的士大夫照样践行着优哉游哉的闲散和某种自制的浪漫。清末民初,仍然还有“京城四大公子”的身影,时不时让人想起我们曾经有过的从容和闲散。
而现在,我们仿佛都变了。变得惶恐不安,焦虑不已。
目前的中国,还有多少人真的有着那种从容不迫,车到山前的洒脱?还有多少人能够“君子固穷”,按照自己的内心需要去生活?
人人都过得很着急,人人都觉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人人都有那种随时被淘汰被淹没的自危。
我们活的越来越不自信了。
我们活的越来越自我渺小了。
我们活的越来越急功近利了。
我们每个人都有鄙视比自己“段位”低的人的自慰,却又有一种被“段位”高的人鄙视的强烈自卑。
我们每个人都玩赏着时代的巨变,却又充满着跟不上步伐的暗自恐惧。
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憧憬着洁白无瑕的真爱,但又在现实面前瞻前顾后,算计再三。
我们每个人都充斥着固有的自尊,却又无意的放大别人的成功,压缩自己实际上并不低微的拥有。
生活本来可以从容,只是我们太沉不住气了。
生活本来可以很洒脱,只是我们对自己太苛刻了。
生活本来可以很闲散,只是我们的内心太脆弱了。
小草化作灰烬之前,不还是绿油油的么?鲜花枯萎之前,不还是红艳艳的么?连小鸟,上天都为它预备了足够的一切,你急什么?
人生最基本的需求,不就是吃喝拉撒么?你什么时候没吃没喝了?
人生不就是一身臭皮囊么?你见过谁长生不老了?
天底下最大的事,不就是天塌下来么?你见过天塌下么?
从容的活着。有坎有坷你就把它当做锻炼身体,没坎没坷你就当做过山车。心大了,你就装下一切,胸广了,你就可以拥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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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胡富
Fu Hu
广东雷州人士
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
从事新闻工作近20年,曾担任北京多家报社总编辑;
2007年弃文从商,于国内知名企业担任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