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航班已经降落,在安全带指示灯没有熄灭前,请您不要离开座位提取行李,以免发生意外。”“第31排那位先生您坐下,这样很危险!别打开行李舱!.”
这样的话语在每架航班降落时都能听到。此时,不少乘客已经解开安全带、起身伸手摘箱子。
买票、等车、等电梯,一切“等待”的事,我们都习惯急速完成,哪怕不安全不环保;哪怕不守公德不被待见。要么,怎么会有“中国式过马路”呢?
医院窗口画着“一米线”,但大爷们依然紧紧贴着前面人的身体,用力伸出一只苍老的手越过你,伸进收费窗口,距离近到都能闻到身上的“人味儿”:一种老男人特有的油、汗混合的脏味。明明需要在诊室门外等候,大妈们非要站到屋里,旁听医生给人看病的全过程,并且发表自己对别人病情的见解。
隐私、彼此尊重和界限感荡然无存。更不用说加塞插队引发的争吵。这样的事,每天,在每个人流密集的公共场合都在上演。
可我们为什么着急呢?想来想去,无非是个“怕”字。
资源少,怕被抢光;人口多,怕落在人后;分配制度不足够公平,怕被局长的儿子们加塞儿。凡此种种,皆一个怕字可以描述。
太多人见惯了太多不守秩序或利益交换。有人不排队就可以买到火车票、而你不挤就会被别人挤在电梯外,一部分人不遵守规则的后果就是所有人都丧失了秩序。挤啊挤,抢啊抢,急啊急。我也曾经斥责过加塞的大叔,嗤之以鼻过不排队的妇女,可也当过那个不排队的中国人。在着急的过程里,所有人都怕被落下。
急着考大学、找工作、找对象、生孩子、幼儿园报名到孩子上学,生命就在着急中轮回着。姜昆的相声里,主角就叫“老急”。
外国人不明白,中国为什么着急?都能上船且人人有座,则冲在前面的必定是国人,能早则万万不可晚。
在生活富足的西方人眼中,好像没有那么多需要着急的事。法国每到七八月间,事事难办,邮局银行停业一周是家常便饭,因为都休假无人办公;登机口的值机人员到了下班时间冲着排队的乘客指了指钟表:“你们换队吧,我下班了。”关上闸门扭头就走。乘客也不抱怨,自动分散到其它窗口。
西班牙、意大利,更是全世界最不着急的国家,俩人站大街上一人一杯咖啡,能聊一个小时;明明晚上六点半了,饭馆里却冷冷清清,所有人都在门口喝酒聊天,就是不急着吃饭。在欧洲旅游,我永远是进饭馆最早的食客,可却是最快吃完的一个。
可能我们落后了太久,生怕再次被甩下。一百年前的固步自封闭关锁国让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见到太多“落后就挨打挨打更落后”,好不容易三十年赶上别人一百年,切不可再次位居人后。所以我们急着发财急着挣钱急着赶在所有人前面。我亦如是,下飞机一定一溜小跑去海关刷电子护照,明明很快,但还想更快点。
对啊,多年来你刻苦学习兢兢业业,你竭尽所能和世界抗争,薅着头发进步还嫌不够快,大声喊话告诉自己:“大城市居不易啊!”不就是为了不掉队吗?
“
“从前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木心的诗是最近几年才火的。以前我们崇拜的可是分秒必争一刻千金。
”
我们很可怜,争抢着的样子不让人心生怜悯么?但俗话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可能是种后遗症,但这病,要怎么治呢?
你又有什么着急的事,说来让大家一起着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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